第70章
第七十章
謝時眠沒想到花芝在懷孕期間的反應如此之大。
直到登基當天, 花芝都要拉着她的手去……
奢華無比的皇宮迎來了新的主人,完美如玉石般的臺階被擦得锃亮光滑,用水晶搭建起的哥特式建築在太陽下閃爍璀璨的光芒。
連站在高塔上的石像鬼都多了幾分可愛。
皇宮大殿中, 謝時眠所在的宮室四周被鑲嵌的鏡子,倒映着她身上層層疊疊的絲綢寶石, 碩大的裙擺拖曳在地面上, 她的長發被梳理得一絲不茍, 精致到了每一根頭發絲上。
帝國的登基儀式不需要教皇的加冕,事實上,這裏根本就沒有教皇。
負責主持整個儀式的禮儀官被換了一個聽話的正乖巧地站在謝時眠身側。
“女皇陛下, 時間差不多了。”
禮官小心翼翼瞅了一眼, 她們兩個。
謝時眠寬大的衣袍遮蓋住別人打探花芝的目光, “請稍等。”
“是, 我的陛下。”
禮官亦步亦趨往後退,撞到了正在探頭探腦的柯容。
“柯容?”
“別看了,裏面不是你能看的東西。”
禮官:?!
柯容小聲提醒她, “看到那位大人了嗎。”
“看到了。”
“去準備一套幹淨的新衣服。”
“啊?這……這身衣裳剛換上的,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柯容用看透一切的目光點頭,“你知道那位大人是誰嗎?”
禮官心中早已有了猜測, 都傳說攝政和女皇陛下的關系忽遠忽近, 兩人似乎早年有過一腿。
這在人際關系錯綜複雜的皇宮當中并不罕見,哪有一個當權者沒有貌美的情婦呢?
如果那個情婦是左膀右臂,那就更好了,沒有任何關系比身體上的統治權來得更加忠誠。
一些皇帝會為了加固自身的統治權,和身邊的大貴族和衆臣發生難以言喻的混亂關系, 禮官并不覺得女皇陛下的做法有問題。
柯容:“是皇後。”
禮官:?!
不知她在驚訝,女皇居然和曾經的仇人情意綿綿, 還是驚訝想要冊封仇人為皇後。
柯容:“你很驚訝?”
禮官:我不敢。
柯容最近也如夢似幻,她曾經只想在謝家當一個普通的打工人,職業的最高點大概是集團中的副總職位,如果更好一點的話,或許能得到多一點的股份。
但現在……
“大人,您說的是真的?”
“那位大人都顯懷了,再過兩個月該生産了。”
“你們小心伺候着。”
柯容作為女皇陛下身邊最親近的下屬,毫無例外地得到了油水最豐富的事務官職位。
別人見到她都要彎腰鞠躬喊一聲大人。
柯容心裏搖頭,轉過身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顏家小姐。
對她露出了一個溫柔清淺的笑容。
顏妨:小臉一紅。
……
鏡子前。
花芝擡起雙手給她的愛人整理扣子。
“姐姐莫要貪杯了。”
謝時眠第一次知道,“貪杯”這個詞可以用在這裏。
Omega有着讓人難以忽視的高高隆起的腹部,謝時眠的一只手撫摸在她的肚子上,另一只手拿着已經潮了的手帕。
“總是脹着,你會難受的。”
花芝早就面目緋紅,面色狼狽的不像是個即将參加盛大加冕典禮的攝政。
貓貓把已經髒了的手帕收起來,用一張幹淨的濕紙巾去擦拭謝時眠指節,分明又白皙,透着粉的手。
謝時眠的手很漂亮,就像她這個人一樣,纖細,堅韌又過于靈活。
花芝彎腰親吻在謝時眠的戒指上。
“陛下。”
她的貓低垂着頭,虔誠地親吻謝時眠無名指上的藍寶石戒指。
整個帝國能找到的最高級的藍寶石,都無法和攝政王那雙透藍色,宛如星辰大海的眼眸相提并論。
“這個鐵圈不符合陛下的身份,應該把它摘掉。”
“我覺得很好。”
在藍寶石戒指下方,佩戴着一個在旁人看來設計過于簡單的前衛戒指,其粗糙和簡約程度完全配不上謝時眠現在的地位。
旁人都以為那是小衆設計師的産品,但只有謝時眠和花芝知道那是一個證件牌上的鐵圈。
那是一天夜裏,花芝和身着婚紗的謝時眠互相交換的對戒。
貓貓執着了片刻,最終嘆氣,“時間快到了,陛下先去吧。”
周圍環繞着的侍從官和女仆,無一不低下頭,生怕見到會被滅口的場景。
“芝芝。”
謝時眠嘆氣,最終用手背輕輕蹭了一下花芝的腹部。
苡橋“好生去歇歇,不用你操心。”
“可我想看着陛下。”
“瞧瞧現在我們都生疏了,你從前都不這樣喊我的。”
花芝微微一愣,“陛下……?”
謝時眠突然湊上前,赤紅的雙唇在花芝耳邊一張一翕,“你從前都喊我……眠眠,老婆。”
花芝整張臉頓時紅透了,腰部發軟,身體即将往後靠。
她的腰被謝時眠穩穩地摟住,“眠眠。”
謝時眠這才滿意,等儀式開始的前一刻,她才突然想到了什麽,
“我們的攝政王好像不知道要發生什麽。”
Alpha低頭淺淺一笑,“希望她能快一點收拾好自己。”
女皇的加冕儀式是和皇後一起進行的。
時間比原定拖延了整整兩個小時。
當花芝更換上繁複華麗的長裙時,她都如同夢游般,像個木偶似的,在女仆和侍從官的伺候下做動作。
肩膀上的毛絨披風遮蓋住隆起的腹部,裙擺足夠蓬松寬大,也讓這場加冕儀式少了點奉子成婚的味道。
當花芝和謝時眠一同跪在軟墊上和公爵夫婦彎腰磕頭時,花芝才半夢半醒地緩過神。
她記得加冕儀式沒有這一項。
幾秒後花芝被身後的侍從觀調整方向面向謝時眠。
“你走神了。”
頭戴冠冕的謝時眠,對她安撫性的笑了笑。
然後兩人互相對拜。
花芝懷孕,無法完成一個标準的磕頭,她複雜又激動地望着謝時眠低下頭,額頭在軟墊上碰了一下。
頃刻間,皇宮外成群的白鴿,撲騰翅膀展翅高飛,輕快地掠過湛藍的天際線。
直到兩人起身,謝時眠握着她的手腕,走到高高的臺階邊緣,從上而下俯視着臺下規整的軍隊和彎腰行禮的各大貴族。
茫茫人海,此刻都在她們腳下。
“芝芝,你是我的皇後了。”
是她唯一的妻子。
“姐姐。”
衣裙上的寶石在陽光下璀璨刺眼,花芝不知道自己何時早已淚流滿面。
“這不合規矩。”
“不如我的皇後去問問別人,看她們有沒有異議?”
別的貴族當然是不敢有的,他們在從前就不敢對謝家有什麽異議,現在就更不敢了。
随着禮官唱禮,貴族們和軍隊單膝跪在地上。
“您是否願意莊嚴承諾統治帝國及您屬地的人民,管理他們的土地,并在統治中尊重他們各自的法律與習俗。”
“我願莊嚴承諾。”
“您是否願意懷着仁慈之心盡己所能把法律和正義事業交由法官手裏?”
“我願意。”
“您是否願意盡己所能保護尚在苦難中的人民,讓帝國的統治之光普照在這片浩瀚的星空之上。”
“我将遵守并實現承諾。”
随着古板又莊嚴的唱禮,花芝眼眶中積蓄的淚水越來越多。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堅強的人,事實上她外表表現出的陰郁和陰狠,只是為了震懾曾經欺負她的人,
到現在花芝都很後悔,不該把她的愛人關起來。
那時兩人的處境都很艱難,如果讓花芝現在去想,似乎沒有比當時更好的快速取得權利的方法。
讓她心中對謝時眠的歉意越發深重。
“您是否願意娶花芝閣下為妻,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她愛自己一樣,無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誠于她,直到生命終結?”
花芝在聽到這句話時倏然擡頭。
這不是她安排的內容。
加冕儀式的每一個細節都有花芝一一過目,确保不會有任何差池,能夠越過她更改流程的,只有女皇陛下本人。
“我願意。”
禮官用相似的邏輯詢問花芝,“花芝閣下,您是否願意做陛下生命中的伴侶和她唯一的愛人?”
貓貓耳旁嗡嗡的,直到謝時眠輕輕拉扯她的手,她才稍微緩過神來。
今日的陽光很好,驅散了所有烏雲,一切的美好好像和花芝曾經晦暗的人生不是一個世界。
“我的芝芝,願意嗎?”
“我願意。”
花芝哭的泣不成聲,她在夢境中都沒有想過有這副場景。
兩人交換對戒,戒指并不是璀璨耀眼的鑽石,而是一顆剔透的藍寶石。
那是花芝眼睛裏的顏色。
“那個鐵圈……”
“那也是對戒,不應該被忘記。”
花芝哽咽,不顧任何禮節地直接撲在了謝時眠懷裏。
“姐,你這樣會把我給縱容壞的。”
直到儀式結束,花芝都沒有松開緊握着謝時眠的手。
……
當天夜裏。
皇帝的寝宮早已被收拾一新,先帝曾經睡過的地方被永久拆除。
謝時眠把頭上的冠冕放下,扭動着酸疼的脖子。
打開蓮蓬頭清洗掉身上沾上的熏香味。
一整天她都被要求恪守禮儀,以端莊可靠的形象,面對所有前來祝賀的貴族和聯邦的外交官。
“陛下,皇後殿下已經在您的寝宮裏等您了。”
謝時眠從浴室裏走出來,“她是孕婦需要多休息,讓她先睡吧。”
“殿下說今日是洞房花燭夜。”
謝時眠看到侍從官手上托盤裏放着的白布驚了一下。
謝時眠:“……殿下懷孕,哪有什麽落紅,還是說你們想要我的落紅?”
侍從官:“……不敢。”
謝時眠看到那片白布上有個可疑的凸起,她伸手掀開白布。
在布料裏面,放着一個孕婦都會用到的容器。
啊……今天貓貓憋久了。
她的奶水,過于充足啊。
這下倒不用擔心以後的孩子餓肚子了。
謝時眠轉而失笑,“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謝時眠走入寝宮,這邊比謝家的莊園大上數倍不止。
謝時眠不喜歡太大的地方,會失去家庭的溫馨的感覺,這邊四周都是冰涼華麗的建築,唯一讓她能找到熟悉感的是床邊懸挂着謝時眠的油畫作品。
油畫上的少女怯怯地看着前方的鏡子,身上的旗袍扣子沒有被完全扣上。
大片雪白的皮膚刺目極了,卻不顯得淫/糜,反倒像是一朵含蓄不忍綻放的昙花。
花芝被洗幹淨坐在床邊,她身上的月白色絲綢睡衣遮蓋住腹部。
謝時眠道:“我給你抹油,別藏着了。”
寝宮很大,說話都有回音。
花芝別扭,“不要。”
她不想給謝時眠看自己的大肚子,別過身躲開了愛人的手。
謝時眠的手指在半空中撲了一個空。
“芝芝?”
花芝把月匈的繩子拉開,“幫我解決一下上面就行了。”
Omega想要在Alpha愛人眼中維持最完美的樣子,不想顯露出不美好的一面。
謝時眠耐心柔和道,“上面會幫你纾.解,肚子讓我看一眼。”
花芝手指緊緊抓住睡衣,她哀戚極了,鴉羽似的睫毛翕動,金豆豆眼看就要落下來了。
“不,不行。”
月光下的美人嗫嚅,“不能給姐姐看。”
謝時眠啞然,“為什麽。”
她們所在的寝宮是重新修繕過的,根據花芝的要求,在天花板上打通了一個玻璃穹頂,能看到首都星最美貌的一片夜空。
讓這處冰冷的宮殿多了幾分家的感覺。
“因為醜,不好看。”
就算花芝保養得再好,胎兒的生長仍然會拉伸腹部完美無瑕的皮膚。
貓貓身上每一寸的肌膚都被謝時眠觸碰過,曾經的遍體鱗傷,也被謝時眠給徹底治愈。
現如今,爬滿了難看的妊娠紋。
謝時眠把手中的吸乳器放在床頭,“不難看,乖。”
花芝咬唇,“不行,姐姐會不喜歡的。”
Alpha都是視覺動物,更別提謝時眠現在身居高位,想要什麽老婆沒有。
花芝不想被厭棄。
謝時眠以不容置疑的力道握住花芝的手腕,把半透明的藥油滴在手掌心中。
她的動作很溫柔,不會傷到孕婦,卻也讓花芝無處可逃。
“芝芝曾經把我關在地牢中,把我幽.禁在莊園裏,用皇位逼迫我承認孩子,芝芝當時都不擔心我不愛你,現在怎麽開始猶豫了。”
懷中的貓兒不再掙紮。
她只是一味地哭哭,淚水從下颔線流淌到鎖骨上。
“對不起,姐姐可以治我的罪。”
謝時眠笑了笑,“既然想要道歉,就先別動。”
冰涼的藥油用手杖捂熱,揉在孕婦的肚子上。
每一下觸摸,都讓花芝神情緊張。
謝時眠的手掌好像有着某種魔力,可以掌控花芝對于歡喜和快樂的所有情緒。
她身體略微顫抖,“姐別看了,妊娠紋一點也不好看。”
深色的妊娠紋像是帶刺的藤蔓,蜿蜒爬行在Omega身上。
保護着最內在的新生命。
謝時眠不否認妊娠紋本身帶來的傷疤的痛苦,但她也同時覺得美麗和絢爛。
像是守在堡壘外的帶刺荊棘士兵,用張牙舞爪的外形吓退企圖窺探的不善者。
花芝的呼吸逐漸破碎,“姐姐,別……”
謝時眠原以為是花芝不愛讓她看,可緊接着謝時眠的手背感受到潮意。
花芝羞怯:“瞧瞧,被褥和枕頭上都沾上了。”
謝時眠:?!
花芝臉頰緋紅,“姐……都怪你。”
貓貓手足無措地低頭去看,貓貓變成了奶香貓貓。
貓貓徹底忍不住羞.恥心,哇的一聲哭出聲。
謝時眠束手無策,緊張地拿起床頭櫃上的器皿,“還能用嗎。”
貓貓完全不想理會她。
謝時眠手忙腳亂地收拾幹淨,卻見花芝緋紅着耳垂,她的長發遮蓋面容,怯怯道:
“好難受。”
謝時眠着急忙慌地去處理床榻上的水漬,卻見花芝剛剛坐着的位置也……
花芝吶吶道:“醫生說,現在可以的。”
謝時眠面紅耳赤:“……不可以!”
……
次日。
謝時眠快要清晨才勉強睡着。
花芝最後已經快意識模糊,卻還是要纏着她。
日光透過遮光簾的縫隙,灑在絲綢織成的被褥上,金線和流速無不訴說着今時不同往日。
柯容敲門,“陛下,皇後殿下。”
謝時眠惺忪地睜開眼,她的第一反應是手指有些難受。
如果手指算是器官,她确實快有隐疾了。
謝時眠懶散道:“柯容,有事?”
她身邊的人已經空了,摸摸被褥已經冰涼了。
柯容道:“陛下,這是今日需要處理的文書。”
柯容提着一個紅箱子來。
謝時眠按着發疼的頭,“我知道了,放去書房吧,我用過早餐會去。”
宮中環繞在謝時眠身邊的女仆,比謝時眠身邊原先的多了三四倍,一水地好看姑娘站在一旁給她洗漱。
謝時眠:“……讓她們都出去。”
“你也出去。”
謝時眠光腳踩在地上,腳趾提到一個滾圓的器皿,底部有一星半點的乳白色……
謝時眠:“死去的記憶又開始攻擊我了。”
柯容:“什麽?”
謝時眠搖頭,眉眼中多了幾分生無可戀。
柯容臨走之前道,“陛下的寝宮中有燃燒乳香麽,皇後殿下是孕婦,香薰類的東西還是交給皇家醫學研究所的人檢查一下比較好。”
謝時眠:“……柯容,滾出去。”
柯容:“?”
陛下的性格越發捉摸不定了,她不過是随口提醒一句,怎麽就踩雷了?
柯容離開寝宮,順着長廊走到書房,透過門縫,看到一位侍從官端着鲫魚湯到皇後殿下面前。
“陛下專門囑托廚師給您做的,您先喝幾口,歇一歇。”
奶白色的鲫魚豆腐湯炖的很香,湯色很白。
如果放在平時,花芝一定很歡喜,也心動于Alpha的關愛。
她用力捏着眉頭,“拿走,我不想碰。”
昨天晚上宛如兒童噴水木倉的場景,花芝光是回想起來就覺得窒息。
這,怎麽能如此有傷風化!
謝時眠是不是故意的!
花芝用力閉上眼睛,她除了是皇後殿下外,身上依舊擔任着攝政的職位。
在她面前站着財政部和軍部的大臣。
二Hela人互相對視一點,
陛下和殿下剛成婚就起了龃龉?
看起來關系沒有表面那麽好啊。
花芝惱羞成怒,“拿走!讓陛下不要在搞了,她做的我不喜歡吃……”
說是廚師做的,但花芝一看就知道是謝時眠做的。
從荒唐結束後,一直放爐子上煨着。
一向尊貴不茍言笑的皇後殿下面色薄紅,“夠了,繼續開會吧。”
……
謝時眠身邊分配的一個侍從官,是被花芝一手提拔上來beta。
薇薇安道:“陛下,現在到了您該工作的時間了。”
謝時眠很不情願地嗦了一口社畜快樂水,“太忙了,沒有別人可以分擔麽。”
薇薇安:“有攝政大人,啊,是在下失言了,是殿下。”
衆所周知花芝現在懷孕需要休息,謝時眠不可能真的讓她工作,只能在身邊人幫助下迅速熟悉業務。
她把紅箱子倒扣在桌面上,拿出最下面的一份文件。
她迅速翻看閱覽,郁詩小聲回報道:“殿下說要把您送去的鲫魚豆腐湯倒掉。”
郁詩以為陛下會生氣,替她說話道:“懷孕之人情緒不穩,殿下沒有杵逆您的意思。”
郁詩小心打量着女皇陛下的表情,她深知道陛下不是個好說話的個性。
一個和殿下虛與委蛇,架空先皇,奪取軍政大權,并間接(其實是直接)要了先皇性命的人,怎麽可能是個溫和的。
謝時眠看文件的表情一頓,淺笑道:“沒事,她不喜歡就不喝了,放着別浪費,我喝吧。”
郁詩心中懸在半空的石頭落地,“多謝您的寬宏大量。”
郁詩多嘴道:“鲫魚豆腐湯很少見,是滋補身子的嗎,殿下的身子有專人調養,不必多攝入藥物。”
謝時眠溫柔道;“不是藥物,是我家鄉的習慣,催乳的,孕婦和剛生過孩子的媽媽喝比較好。”
郁詩:“?!!”
謝時眠多嘴補充,“我不需要,不想浪費而已。”
郁詩:“……是。”
陛下還不如不補充這一句。
謝時眠翻看文件,道:“有人在給宋家平反?”
謝時眠翻看文件之時,郁詩悄悄退下。
轉而換成花芝靠在她的書桌旁邊,手上端着一碗噴香的鲫魚豆腐湯。
“看不出姐姐有這種愛好。”
“什——芝芝?!”
謝時眠把孕期小貓摟在懷裏,“寶貝怎麽不去歇着。”
花芝開完會後,去了軍部一趟,處理了第六星系和周圍幾個地區的礦産。
軍部長期被先皇打壓,現在也該好好扶持了。
“在忙,不然姐姐怕是難以做到一天工作八小時了。”
謝時眠心中一動,無奈,“加班沒事,你別操勞才好。”
謝時眠手指點在文件上,道:“有人翻出了你小時候把宋家一把火燒了的事,說要嚴格審核處罰。”
“我們的芝芝,從前沒少做壞事,該怎麽辦呢。”
謝時眠本意是想和花芝玩鬧,她當然不會追究貓貓向曾經欺辱過她的人複仇。
卻不曾想,花芝牙齒含住一口奶白的湯水,
“姐姐如果想看昨晚的那事兒……大可直接和芝芝說明。”
謝時眠:“!”
“花芝!從我腿上下去!”
花芝在她耳邊淺笑道:“芝芝知道錯了,現在吹枕邊風讓陛下饒了芝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