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每每回憶起幾年前, 柯容作為助理心情都很複雜。
她原先是不贊成小姐和花芝在一起的。
她知道應該稱呼花芝叫宋大人,或者直接叫大人。
柯容不明白花芝怎麽突然多出了一個“宋祈雲”的名字。
但是柯容知道,這一改變, 讓花芝的身份産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姐被困在地牢中,然後被轉移到花芝的機械星球上後, 柯容一直跟在花芝身邊, 做着以前的工作。
她幾乎覺得花芝和原來被小姐養的那只貓不是一個人。
每次柯容出現在花芝的辦公室(原來是謝時眠的辦公室)中, 她都在裏面。
柯容心想可能是花芝起床早,心裏感嘆比她身份高的人,果然也比她努力。
直到有一天, 柯容去別的地方出差, 看到謝時眠的辦公室的燈整宿整宿的亮着。
柯容刷卡上樓, 此刻的集團內部除了安保人員之外, 幾乎已經沒有人了。
柯容抱着文件悄悄站在辦公室門口,手裏握着智腦。
她的小姐,現在被當成一只金絲雀關在籠子中。
那樣高高在上的Alpha, 怎麽能容忍自尊被踐踏,被囚困,被昔日頤指氣使的人給侮辱。
柯容很雙标, 她知道小姐沒有看上去任性, 就算真的品行不端,在貴族中也已經算是很優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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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定主意要好好勸勸花芝,勸她別在欺辱小姐取樂了。
花芝:“誰在外面。”
冰冷的語氣讓柯容全身一驚,她低頭走進來。
“大人。”
熟悉的辦公室,裏面已經不是熟悉的人了。
柯容失落地如同找不到家的看門狗。
坐在黑色皮革軟椅上的花芝道:“出差回來了?”
“把東西放下, 你去休息吧。”
柯容把公文包打開,把紙質文件放在花芝面前。
柯容猶豫道:“大人……”
柯容的餘光瞥見花芝捏着一枚戒指。
那是曾經小姐戴過的羊脂玉昙花戒指, 在戒指旁邊有一個注射器和試管保溫箱。
“什麽?”
“可以讓我見一見小姐嗎。”
“柯容,我從來沒有攔過你,想去就去。”
柯容心頭輕松,“大人,您這是在幹什麽?”
花芝叫住她,“來幫個忙。”
花芝背過她,絲毫不覺得有威脅地把後背呈現在柯容面前。
“我最近有點手抖,幫我抽取信息素。”
柯容狠狠一吓,“信息素哪能這樣抽出來?!”
“大人,這是違法的!如果被Omega保護協會知道,我們都會被查處。”
花芝是瘋了麽?!
只有在軍方的審訊機構中,才會用如此暴力的方式抽取信息素!
經歷如此痛苦的Omega間諜,從來沒有不招供的。
柯容臉色煞白,她作為beta,幾乎不敢想象有多疼。
難道花芝是想在自己身上試一遍,然後去折磨小姐嗎。
不對,只有Omega的信息素,才能被針管抽出來。
“你在時眠身邊也這般磨磨唧唧?”花芝催促,“快點。”
柯容顫顫巍巍拿起針管,她的瞳孔縮的比針尖還細,“抱歉,我做不到。”
她放棄了,從小受到的教育告訴她,不能對Omega做任何傷害的事情。
花芝平淡道:“是給你家小姐做解藥,你不會以為我給你的解藥都是憑空冒出來的吧?”
柯容咋舌,她還真沒想過……
曾經潦草地想或許是人工合成的,又或許是最尖端的前沿醫學成果。
最終柯容把針管戳進Omega的腺體裏。
不算鼓起的腺體立刻幹癟下去。
Omega疼得冷汗像下雨似的,她大口喘氣,身體無力地撐在辦公桌上。
“大人,差不多了,不能繼續了。”
柯容比花芝還要害怕。
“沒事,再抽一管。”
“大人!”
“柯容,你還想見到時眠吧。”
柯容徹底啞然了,花芝在威脅她,她冷漠的語氣幾乎聽不出她在承受身體不可承受之重。
花芝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從眼角淌下來。
為了讓柯容抽取得更加方便,花芝維持着上半身的平穩,不能動彈。
她握緊謝時眠送她的戒指,把戒指放在掌心,又不敢太用力。
羊脂玉不是一捏就壞的寶石,但花芝這個等級的Omega可以徒手捏碎合金棍子。
十分鐘後,柯容手上多出了兩管沉甸甸的試管。
她不敢相信Omega薄弱的腺體中,可以抽出那麽多液體。
花芝的黑色長發粘連在臉上,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冷汗從睫毛上滴下來,像是美人垂淚。
柯容頓時理解了小姐如此喜歡花芝。
她太美了,不像是人間會有的絕色。
花芝:“可以了,你走吧,今天多謝你。”
柯容:“您保重身體。”
柯容對信息素的感知很遲鈍,能聞到一點點苦檸檬的味道。
花芝:“等等,你不要和時眠說。”
花芝有氣無力的樣子雖讓人憐憫,但危險的眼神和蓄勢待發的動作,無時無刻不像是個休憩中的小豹子。
柯容別無選擇:“是,我會保密的。”
……
時間過去了很久。
柯容本來以為自己會給謝家打一輩子的工,
職業的上升途徑最多是集團的副總。
直到有一天,花芝問她,“你要不要從政。”
柯容:“大人,您在說什麽。”
花芝說:“去當事務官,做眠眠最貼心的屬下,和你現在的工作差不多。”
柯容:?!
這叫差不多?
這明明是一朝登天。
花芝:“你可以慢慢想,她現在身體不好,你沒事別去拿外面的事情煩她。”
柯容:“陛下突然暴斃,先皇唯一的兒子是個腦滿腸肥的四十多歲男Alpha,沒有任何政績,很難服衆。”
花芝坐在病床上,周圍是白茫茫的牆壁,她的一只手護着肚子。
寬松的病號服遮蓋了女子漂亮的曲線,柔軟的長發乖順地垂在肩膀上。
Omega臉上未施粉黛,美好的不像是當今的攝政。
花芝道:“你怎麽想?”
柯容把小姐的意思複述道:“找個乖巧的傀儡上臺,大人可以繼續當攝政。”
醫生和一堆護士恭敬地走進來,彎腰道:“大人,可以檢查了。”
花芝躺下,把扣子解開,露出柔軟雪白的貓咪腹部。
花芝冷呵,“這是你的答案?還是你身邊天真的蠢貨的意見,柯容,你真是不長進,想來巴結你的人很多,但你應該分辨出哪些是蠢貨,哪些是更蠢的蠢貨。”
柯容搖頭:“不是新招募的智囊團提出的。”
醫生把透明的液體塗抹在花芝的腹部,用圓潤的探測頭劃過。小屏幕上顯示出成像。
花芝呼吸不穩,“是麽,那一定是愚蠢的侍從官說的。”
腹部是一個人接近脖頸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柯容:“是我家小姐。”
花芝垂死病中驚坐起,“你說什麽?!”
醫生:“!”
“躺下!”
花芝不可置信,在醫生的幫助下躺下,喃喃:“不可能,她瘋了麽。”
公爵和先皇是怎麽走到現在的局面,謝時眠不知道麽?
她,她是不是故意的!
醫生打斷:“吸氣,呼氣,病人請先別說話。”
花芝:“……”
被氣到哈氣。
柯容憂心忡忡送走醫生,“大人的身體,出什麽問題,嚴重嗎。”
柯容擔憂是不是前些年,她抽取太多信息素造成的疾病。
如果是,她就是帝國的罪人了。
醫生怪異地看着她,“胎兒一個月了,需要注意休息,轉告大人,一些體質脆弱的Omega會産生不良反應,比如頭疼和惡心,過幾個月會好些。”
柯容:“?!”
醫生:“還有別的事?”
柯容:“大人怎麽會懷孕?!”
這回輪到醫生久久不言,小心謹慎:“那位大人,沒有性.生活?”
柯容:“……”
有,還不少。
柯容失魂落魄地回病房,看到花芝在喝水,道:“我給您拿着杯子吧。”
花芝:“?”
柯容想起醫生的叮囑,戰戰兢兢道:“玻璃杯太危險了,孕期的Omega不适合接觸。”
花芝:“柯容,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柯容吶吶:“孩子是小姐的嗎。”
花芝見了鬼似的:“不然是你的?”
柯容:“!”
花芝嫌棄:“柯容,你把你腦瓜子裏的水晃一晃。”
她換了一身衣裳,道:“先別告訴眠眠。”
花芝臉上露出少見的不安。
柯容:“小姐知道會很開心的。”
花芝少有落寞:“不,我擔心她會……讓我打掉這個孩子。”
柯容不認為小姐會這樣,在小姐最生氣的時候,柯容能看出她還是愛着花芝的。
柯容沒有繼續勸說,點頭算是答應下來了。
花芝先一步離開醫院,柯容替她去拿報告結果和藥物。
在路過一間病房時,她突然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
“柯小姐?”
柯容腳步僵硬,快速回頭從病房門的玻璃往裏面看——
一男一女躺在蒼白色的病床上,身上全是管子,但看機器上顯示的心率和血壓,人還活着。
“這兩位是?”
柯容不知不覺,眼眶蒙上了一層水汽。
透過玻璃看不清二位的面容,通過側臉能隐隐約約瞧出熟悉的輪廓。
“是那位大人從第六星系搶救來了,今早上剛從醫療艙中撈出來,身體機能損傷很多,需要長時間療養。”
柯容幾次開口,都無法發出聲音,“二位的名字是……”
“抱歉,我不能透露給您。”
“好,煩請諸位好好照顧二位,他們對我家小姐很重要。”
柯容彎腰向身邊的醫生鞠躬。
……
回到謝家的豪華莊園。
謝時眠坐在玫瑰溫室的搖搖椅上翻看詩集,
“柯容?”
柯容在門邊站了很久,調整好表情走進來,
“小姐。”
謝時眠擡擡下巴,“新送來的草莓,來嘗一口?”
“多謝小姐。”
柯容拿起一顆大草莓低頭,她有很多話想說,一個字都透露不了。
謝時眠拿起一顆草莓咬下最甜的尖尖,“你想和我說什麽。”
謝時眠眯起眼睛,溫和的日常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溫存,反而讓眉眼鋒利了一些。
像一只有獠牙的狐貍在休憩舔毛。
柯容小聲道,“沒有,小姐看錯了。”
謝時眠把剩下半個草莓扔進口裏,“花芝有三天沒有過來了。”
柯容咋舌,“小姐記得那麽清楚啊。”
謝時眠嘶了一聲,“頭有點疼了,餘毒還沒有清掉。”
謝時眠扶着椅子站起來,“我去房間裏休息一會,柯容,我希望你不要有隐瞞我。”
柯容狠狠一怔,“不會的。”
柯容下意識道:“小姐,你戀愛腦又開始了?”
謝時眠停下腳步,Alpha看起來懶洋洋的,但柯容沒有一刻是敢小看謝時眠的。
“不是戀愛腦,”謝時眠重複,笑了一下,“柯容,我之前是在和你開玩笑,我沒有戀愛腦。”
說起這句話,謝時眠自己都快有點不相信了。
她确實不是個會戀愛腦上頭的人,她清晰的知道自己剛接觸花芝時的上頭,也不忍心于在初次知道花芝背叛她時殺了她。
本質上來說,謝時眠是個缺愛的人。
現在謝時眠休養身體,她已經習慣了她的貓每天搖着尾巴來面前撒嬌。
柯容淺淺吸了一口涼氣,“原來是這樣。”
在謝時眠即将離開之時,柯容突然道:“花芝這段日子身體不算好,小姐要對她溫柔一點。”
謝時眠停頓片刻,“我知道了。”
她的攝政王有三天沒有來看她了,原來不是有別的相好的,是身體不佳麽?
不對,按照花芝的性格,身體不舒服肯定要來她懷裏蹭蹭。
謝時眠回到房間翻開工作文件。
是的,她現在拿回了智腦,在閑暇時能夠從內部網站了解帝國高層和集團的調度。
謝家集團在花芝的一路綠燈下蒸蒸日上,一點也沒有曾經快要大廈傾頹的跡象。
謝時眠捏了捏眉頭,“芝芝啊……”
她目光掃過挂在房間最顯眼位置的油畫。
謝時眠曾經給花芝不知畫過一幅油畫,雙馬尾的旗袍少女乖巧膽怯地坐在玫瑰花叢中,滿懷愛意和敬仰地望着她的方向。
油畫的筆觸很生疏,能看出當時的謝時眠是個初學者。
這些畫本應該是當做垃圾和廢品丢在儲物間的最深處,現在被花芝翻出來。
挂在了富麗堂皇的卧室中,畫框上鑲嵌了滿滿的寶石和鑽石。
管家在門口道:“小姐,您需要喝藥了。”
謝時眠的注意力從虛拟屏幕的報表和宮廷文件中移開,
“幾點了?”
管家報了一個很遲的時間,“您該休息了,花芝如果看到您眼中的紅血絲,她會傷心的。”
謝時眠冷呵,“我們的那位大人不知道在哪個Alpha的溫柔鄉中。”
管家:“花芝不會的。”
謝時眠還是把智腦關上了,她仰頭把苦澀的藥水喝進去。
管家看她的表情皺在一起,道:“真有那麽苦?還沒有您喝的那個叫做咖啡的東西苦澀。”
“那簡直是發酸的泔水。”
謝時眠:“……沒有吧?”
曾經的社畜有被攻擊到。
謝時眠:“花芝今天還沒來?”
管家:“還沒有,需要落鎖嗎。”
謝時眠的目光落在濃郁深沉的夜色上,“落鎖吧,愛來不愛。”
她賭氣地想,花芝現在高高在上,想去哪裏不能去?
驕傲如她,就算被關在金絲籠子裏,也不曾是弱勢的一方。
管家:“……是。”
他怎麽聽出了打情罵俏的味道。
謝時眠要咬開一顆草莓,過渡掉嘴裏苦澀的味道。
在床頭坐了許久,也不知道是在等誰。
直到身體支撐不住睡意,她才仰躺在被褥上。
半夢半醒間,倏然察覺到一陣風吹過臉頰。
謝時眠很驚覺地蘇醒,迷茫的目光落在床邊的花芝身上。
“你怎麽在這裏?!”
謝時眠被她如床頭女鬼似的樣子吓一跳。
花芝穿着她松垮垮的白色絲綢吊帶睡衣,背後是大紅大紫的油畫,雪白的小臉在月光下變為蒼白。
花芝乖巧地湊上去,“姐,我想你了。”
花芝示弱地鑽進謝時眠有餘溫的被窩中,
“對不起,我來晚了。”
謝時眠蹙眉:“我已經讓人落鎖了。”
貓貓欣賞着謝時眠的睡眼惺忪如炸毛貓兒的模樣,淺笑,
“爬窗子,我很熟練了。”
謝時眠:“……”
草,生出來了。
貓貓雙手纏在謝時眠的脖頸上,“眠眠有好好吃藥嗎,讓我來檢查一下。”
Omega真如同貓咪似的用鼻子嗅嗅謝時眠的唇角,聞到了藥物的苦澀味。
Omega心滿意足,“眠眠很快就能恢複。”
謝時眠面色不算好看,睡眠被打擾的Alpha是世界上最難伺候的東西。
倏然間,Omega被她壓在身.下。
Omega的雙臂被按在頭頂,意外又狼狽地用眼神求饒。
謝時眠冷冷道:“你這幾天,到哪裏去了。”
Omega喉嚨滾動,苦檸檬的信息素和謝時眠的果味朗姆酒信息素交織在一起。
Omega眸光流轉,“眠眠在想我。”
“別叫我眠眠。”
謝時眠手上力氣增大,Omega痛呼一聲。
“我都來的。”
Omega小聲為自己辯解,“我每天都來的,沒有一天不來。”
謝時眠啞然,“怎麽可能。”
謝時眠突然想明白,惱羞,“你天天夜裏坐在我床邊?!”
Omega嗫嚅:“我不想驚醒姐姐。”
Omega足夠有力量可以掙脫,但是她不想。
Omega很受虐地想要讓姐姐把她給弄疼,在這一刻她能百分百确認姐姐是喜歡她的,滿眼都有她的。
謝時眠非但沒有松開反而受不住信息素的沖動去用柔軟的唇蹭她脖子,
“我們的攝政大人有事瞞着我。”
花芝的身體一僵。
“姐……”
她下意識想要護住腹部,但不敢說。
如果她有孩子了,姐姐會允許她生下來嗎。
謝時眠已經不被毒素困擾,對她的信息素只有純粹的Alpha對Omega的喜好。
這讓花芝很不安。
謝時眠嫖了她一眼,“哭什麽。”
被她控制住手腕的Omega哭的泣不成聲,和外人面前陰冷決絕的攝政不像是一個人。
謝時眠無奈,“罷了,不早了,和我早點睡吧。”
她松開固定花芝的手,無奈:“哭什麽,我今天沒有欺負你。”
花芝委屈地扒拉進謝時眠的月匈上,嗫嚅道:“姐姐喜不喜歡小孩子。”
花芝的腺體被謝時眠親的發燙,“如果姐姐和我有孩子,一定是個很可愛的寶寶。”
“她會變成一個Alpha,或者Omega,會擁有帝國一切的寶物。”
謝時眠:“怎麽突然說這個。”
謝時眠沒反應過來,“你要去領養一個?”
謝時眠喝了藥後思維會遲緩,把這當做是穿越之前。
花芝臉色一白,“當然不是!”
她受傷地抱住謝時眠,“不早了,睡吧。”
在黑暗中,花芝道:“姐姐想要扶持一個傀儡皇帝。”
“看你,我都可以,只是不想沒日沒夜工作。”
“嗯,有我在,姐你放心。”
被褥中,花芝的手不老實地拿起謝時眠的手。
穹頂傾瀉而來的月光下,她緋紅小臉,“稍微摸一摸沒事。”
謝時眠:“!”
她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
早上。
謝時眠望着空蕩蕩的床鋪出神。
她的貓咪呢?
昨天晚上說是只随便摸一摸,誰能想到花芝主動拿她的手……
簡直是孟浪。
謝時眠起床把地上的毯子撿起來,她的氣色比之前好多了,至少臉上有了點血色。
柯容:“小姐,今天集團有場會議。”
謝時眠在女仆的伺候下穿戴整齊,“可以踏出莊園了?”
柯容歉意:“花芝的意思不是把您困住,只是讓您好好休息。”
謝時眠:“……她的評判标準是什麽。”
柯容還真不知道,但看到今天擦肩而過的,滿臉春風的花芝……
“辛苦小姐了,花芝的身子可經不起您的折騰,”
謝時眠微微蹙眉,昨天晚上她檢查花芝身體沒事。
除了莫名其妙的哭泣之外,身子骨不知道比她健康多少。
柯容給謝時眠打開車門,道:“花芝最近情緒不佳,您擔待一點。”
謝時眠越發覺得不對,“柯容,你和花芝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親密了。”
直到謝時眠站在集團的中央會議室中,柯容仍然支支吾吾。
集團中的高層再次看到謝時眠坐在主位上,一陣恍如隔世。
“恭喜謝總逢兇化吉,我就知道咱們集團一定沒事。”
“是啊是啊,昨日咱們簽了一個大單子,某種意義來說,咱們是皇商了。”
謝時眠揮手示意恭維的話止一止,“準備開始會議吧。”
柯容坐在謝時眠身後的椅子上,戰戰兢兢道:
“謝總喜歡孩子嗎。”
這是謝時眠第二次聽到這個問法了。
謝時眠古怪,“你不要告訴我,我爸媽在外面還有個私生女。”
柯容:“。”
謝時眠:“難道是私生子?”
柯容道:“公爵夫婦如果知道您這樣說,會很傷心的。”
謝時眠心頭産生一股奇怪的預期,“柯容,我發現你最近身上總是有消毒水的味道,你總是往醫院跑?”
此刻,謝時眠的智腦嗡嗡兩聲。
布偶貓貓:為了慶祝姐姐身體康複,我有個驚喜要給姐姐。
布偶貓貓:姐姐會喜歡的。
布偶貓貓幾分鐘後發來了一張醫院的照片,照片上有她露出的半截旗袍袖口。
隔着照片,謝時眠好想能聞到貓貓身上的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