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宋羽萬萬沒想到, 謝時眠居然真的滿腦子都是不可描述的東西。
宋羽冷呵,“我說謝小姐啊,把人當成貓, 未免有些不尊重花芝了。”
謝時眠舉着酒杯,她的頭疼已經很嚴重了。
她幾乎看不清面前人的長相, 眼前發出黑點, 頭腦的眩暈和疼痛不斷侵蝕着神經。
耳鳴使她的難受更上一層樓。
謝時眠反問, “你那麽關心花芝,你和她背着我有一腿?”
宋羽不可置信:“你在說什麽鬼話!”
她這個反派從來沒有那麽無語過。
謝時眠手指用力抓在欄杆邊緣,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 “花芝從身體裏抽取出信息素, 對她的身體健康, 有很大影響嗎。”
Alpha的話問得很小心, 聲音也很輕,每一個字好像融化在了風中。
她眼底的溫柔,幾乎要和月色融為一體。
那不是對待一只寵物的眼神, 她轉着手中的酒杯,把最後一點酒液一飲而盡。
謝時眠自顧自說着,“看她上次纏着我的樣子, 很虛弱, 人幾乎要暈過去了,還要強撐着幫我度過發病期。”
謝時眠沙啞道:“我于心不忍。”
宋羽愣了一下,“會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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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眉覺得好笑,上前一步把謝時眠抵在牆邊,如同欣賞戰利品似的端詳她病恹恹的樣子。
宋羽突然無聲發出大笑。
謝時眠:“神經病。”
宋羽無聲笑得前仰後合, “看不出謝小姐居然會有心動的一面,真是讓人覺得惡心。”
謝時眠默默無言地看着她, 不生氣,也不懷疑,事實上她壓根沒聽清宋羽在說什麽。
宋羽輕蔑道:“喜歡花芝,卻把她當做畜生對待,欺辱她,打罵她,把她當做暖。床的□□,這就是謝大小姐口中的喜歡?”
宋羽說完後,看謝時眠一直沒說話,覺得無聊,“我當謝家的繼承人有多厲害,也不過如此。”
謝時眠:“我的私人感情不用你操心,你多操心環球即将被謝家收購的事兒吧。”
“皇帝欠下的幾千億財務漏洞,再不補,會出大問題……”
宋羽臉上的淡定出現裂縫。
謝時眠:“可是會發生宮廷政變的。”
謝時眠說:“你聽到外面有什麽聲音嗎?”
宋羽只聽到了宮廷樂師奏響的圓舞曲,外面花園裏有稀稀疏疏的風鈴聲,和遠方名字裏狐貍的叫聲。
“你想說什麽?”
謝時眠:“大楚興,陳勝王。”
宋羽:“???”
啥玩意兒啊!
宋羽不明覺厲走了,和來時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姿态不同,她煩躁地摸不着頭腦。
她拉住一個宮廷事務官說,“大楚興,陳勝王什麽意思?是暗號?”
被問的人也一頭霧水。
……
宮廷舞會結束。
謝時眠從後面抱住她的芝芝,“我頭疼。”
Alpha貪婪地在Omega的驚天不停呼吸信息素。
每一次呼吸都能讓她的身體變得更熱一分。
花芝擔憂:“姐姐的氣色很差。”
謝時眠半夢不醒,“姐姐?”
大庭廣衆之下,花芝臉被燒個通紅,嗫嚅:“女朋友。”
謝時眠用手捏她的臉,“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年齡戀愛,是早戀,會被家長和老師強行拆開。”
花芝不懂她在說什麽,踮起腳在雙唇上印下一個親親。
周圍還沒走的賓客:“……”
加快腳步。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回頭再看一眼。
謝時眠保持了意識最後一絲清醒,“回去吧,不早了。”
花芝扶起她的恩人,把人送到飛行器裏面,黏人地坐在她旁邊。
謝時眠卻把她往另外一側推推。
“別靠近我。”
情緒讓人捉摸不定的Alpha半合上眼,是一副拒絕交流的姿态。
她強行控制着不受控的Alpha信息素,額頭上和手背上蹦起青筋,大滴大滴的冷汗浸透了後背的布料。
回到莊園時,謝時眠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
管家殷殷切切,“小姐,花芝回來了,廚房給二位準備了醒酒湯。”
謝時眠強撐:“不用,我先回房間。”
在頭腦洶湧的痛苦下,謝時眠的眼睛呈不透光的純黑色,嘴唇抿出一條筆直的線。
她太疼了,疼到做不出安撫花芝的表情。
皇宮裏和宋羽周旋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意志力。
花芝被謝時眠不加一絲感情的眼神,看得吓一跳,“姐姐?”
她甚至不敢喊她女朋友。
謝時眠如同沒聽到,踩着高跟鞋往樓上走。
花芝心裏産生極不妙的預感,“小姐?”
謝時眠沒理她,用力關上卧室的房門。
她把排風扇開到最大,身體痛苦地倒在長毛絨地毯上。
不可以繼續喝花芝提供的藥。
花芝的藥裏加了她從身體裏抽取的信息素。
她的花芝身體也不好,不能讓她痛苦。
信息素對Alpha和Omega來說,和正常人類的血液一樣重要。
謝時眠夢幻讷讷:“一滴精,十滴血。”
等等,這句話好像有問題。
她管不了那麽多,她把頭埋在臂彎裏,強忍着如敲碎頭顱般的陣痛。
不知過了多久,謝時眠的房門被推開一條縫。
“小姐,”一個穿着女仆裝的妙齡少女走進來,她跪在謝時眠面前,“管家讓我來幫您解決一下。”
Omega散發出甜膩的信息素。
小女仆是謝家專門養着的Omega,在必要時給家庭成員臨時标記。
這是她第一次遇到要被人标記的情況,她按照老師教導的動作,脖子向前傾,呼吸放緩,用勾人又順從的眼神看着主人。
“謝小姐,您咬這個位置吧。”
Omega刺鼻的信息素,讓謝時眠給予作嘔,“不需要,你出去。”
小女仆臉色吓得煞白,“可是管家說……”
管家若發現小姐的信息素沒被解決,會罵她無能……沒有用的女仆,不配在謝家工作。
在別的Alpha鼻子裏垂涎欲滴的信息素在謝時眠看來,和馊了的飯一樣讓人惡心。
謝時眠額頭上不斷有冷汗溢出,“你和管家說,我已經沒事了,不需要标記,出去把門帶上。”
她不想為難一個讨生活的小女仆,大家誰還不是一個打工人?
謝時眠仰躺在地毯上,把紅色禮服裙扯得七零八落。
她大口呼吸,好像是一條擱淺的魚。
花芝每一次給她解藥,都是對Omega身體極大的損傷。
宋羽沒必要騙她。
謝時眠嘴角揚起了一抹嘲諷又無奈的笑容。
她知道花芝私下裏和反派有聯系,知道花芝或許是日後謝家滿門死亡的兇手。
但她下不了手。
不但下不了手,還不舍得抽取她的信息素。
在疼痛中,謝時眠幾乎産生幻覺。
穿書之前的謝時眠,小小年紀在各種親戚家裏流露,看慣了別人的眼色。
“家”這個詞對她來說是比黃金更奢侈的東西。
在工作賺到第一筆錢後,她抱了一只貓回家。
那是一只品相不算好的布偶貓,是貓舍的淘汰品。
謝時眠本意不想買貓,當時她的存款很少,但路過貓舍時,隔着玻璃那只貓突然撲到她懷裏。
連店員小姐姐都吓了一跳。
那只貓已經五個月了,錯過了最佳賣出的時間,謝時眠以極低的價格抱回家。
從此以後她有了第一位家人。
布偶貓湛藍的眼睛,會深情地望着她,用夾子音喵喵撒嬌,即便她只是想讨點小魚幹。
謝時眠的記憶慢慢回籠,苦笑:“我有了第二位家人。”
花芝比那只醜不拉叽的布偶貓更可愛,眼鏡更湛藍,性格更黏人。
“我好像有點喜歡上她了……”
可惡,這段感情有種不知死活的美感。
……
門口花芝站在角落裏,眼神像淬了毒般,看女仆提着裙子進去。
花芝陰郁:“為什麽要讓她進去。”
管家無可奈何:“小姐不願意标記你,說不準想換換口味。”
花芝:“小姐不會接受她。”
管家一愣,小姐确實不愛标記人,但花芝哪來那麽大的自信心确認小姐會對她一人守着身子?
Alpha本質是花心的。
除了夫人和公爵,上流階層幾乎沒有Alpha只愛着一個Omega。
管家嘆息:又一個被Alpha欺騙得傻Omega。
不出花芝意料,兩分鐘後女仆提着裙子出來。
管家震驚:“小姐就兩分鐘??!”
花芝:“?!”
女仆哭哭啼啼:“小姐沒碰我。”
管家不可置信:“小姐隐疾又犯了??”
花芝:“。”
管家愁掉眉毛,“這可怎麽辦啊,我去搞點助性藥物?”
管家話音還沒落,花芝已經消失不見了。
“咦?花芝那丫頭呢?”
花芝回到房間,給針管消毒。
鏡子中映照得身穿白色蕾絲睡衣的少女把領口拉開,鋒利冰涼的針頭戳進腺體裏。
她的臉因為疼痛而變得青白色,但手下極穩絲毫不抖。
在針管抽出體內的瞬間,“唔——!”
花芝捂住嘴,以免尖叫出聲。
太疼了,比從前在荒原星被人毒打還要疼。
她的身體因為信息素驟然下降,無意識抽搐,脆弱得像只被抛棄了的破布娃娃。
少女臉上清冷脆弱,她支着身體調制解藥,嘴裏無意識念叨着:“姐姐姐姐……”
她不知道為什麽恩人不找她,但她知道,即便恩人不喜歡她,她也要把解藥送到恩人嘴裏。
如果每個人活着都有使命,那花芝的使命一定是保護謝時眠,愛護謝時眠。
償還她欠謝時眠的恩情。
花芝端着加了料的紅茶站在房門口。
擡手輕敲着厚重的門板,“滾出去!不許進來。”
Alpha如困獸般的聲音,透過門板變得朦胧。
花芝垂眸淺笑:“姐姐,我進來了。”
難受中的姐姐沒有力氣拒絕她。
謝時眠半死不活躺在地毯上,眼睛放空,看着天花板上的穹頂。
她的臉比死了三天還要白。
但嘴唇卻像剛剛和人親過一樣紅。
謝時眠不知道自己狼狽的樣子有多可愛。
卧室大門打開一條縫,謝時眠氣若游絲:“不要Omega,我承認了,我就是有隐疾,送我面前我也标記不了。”
話音落了幾秒鐘,門口沒有動靜。
謝時眠擡起頭望了一眼,“花芝?”
花芝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顫抖。
“姐姐又在說瞎話了。”
謝時眠喉嚨鲠了一下,“你來幹什麽,出去。”
不要用那該死的信息素來誘惑我。
一向在體力上占有上風的Alpha在極端的疼痛下,比最柔弱的Omega還要嬌弱上兩分。
花芝:“姐姐在和我調情?”
貓貓端着紅茶跪在她面前,把謝時眠扶着靠在床邊。
貓貓用雙唇貼在她的唇角上,“姐姐這是在說什麽?欲說還休?嘴上說着不要在身子上……”卻很誠實。
謝時眠瞳孔顫動,“花芝,你學壞了。”
謝時眠此刻像個即将被妃子為毒藥的中風皇帝,無論曾經多說一不二威風凜凜,此刻被病痛困在床榻這一畝三分地,眼睜睜地看着往日的寵妃,一勺一勺往她嘴裏灌毒藥。
花芝溫言軟語:“姐姐把紅茶喝了,一切都會好的。”
謝時眠:“……”
更像了。
花芝:“我好像在姐姐眼裏追完了跌宕起伏的權謀劇。”
謝時眠:“。”
你知道就好。
紅茶入口回甘茶香濃郁,裏面加了奶和糖,Omega的苦檸檬信息素比茶香更勝一籌,每一口吞咽都牽動着Alpha脆弱的神經。
信息素從舌尖流淌到了喉管,然後暫留在胃中。
舌尖一觸碰到解壓的瞬間,頭疼立刻被按下了暫停鍵。
頭腦呈現出清明和慵懶的兩種截然相反,卻奇妙融合的感覺。
謝時眠嘗嘗嘆息,一口氣把杯中紅茶一飲而盡。
喝出了幹二鍋頭的氣勢。
花芝埋在她頸間,如幼貓般蹭蹭她,“您好些了?”
謝時眠欲言又止,挪開目光:“……嗯。”
花芝:“您想說什麽?”
只要姐姐要,她可以立刻解開衣服,左右身上不過是披了一條浴袍。
謝時眠:“再來一杯?”
花芝臉上蒼白一瞬,“那可能沒法滿足姐姐了。”
謝時眠不夠随口一說,她把貓貓抱着放在柔軟的床上,打開燈,觀察她後脖頸腺體上的針孔。
一向都是微微隆起的手指,微微一按會像果凍般有彈性的腺體,此刻可憐的癟下去。
在燈光照耀下,花芝本就沒什麽血色的,臉更加蒼白。
她今年才十八歲。
是個剛剛分化的小朋友。
謝時眠伏在她肩頭嘆息,“我問過醫生了,我身上中的毒,身體可以産生抗性。”
聽聞此話,花芝用力抓住她的腰臉上滑過慌張。
謝時眠徐徐說,“毒素會讓人精神暴躁,頭疼難忍,持續做出錯誤的決斷,對身體沒有嚴重影響。”
花芝抿着唇,很不認可。
“所以這便是姐姐從皇宮裏出來後不理我的原因。”
“沒有不理你,只是聞不得你的信息素。”
Alpha盡可能輕聲細語,讓一向膽怯的Omega理解她的苦衷。
“我不想一輩子都依靠你的信息素活着。”
她懷裏的花芝轉過身,用後背對着她。
筆直的小腿,從白色浴袍中伸出來,腳腕上套了一個金環,無聲宣示着她是一只有主的貓。
乖巧的貓不會對主人哈氣。
她只會默默背過身去表達自己的不滿。
謝時眠摟着她的腰,把額頭抵在她的肩胛骨上,沉默良久後什麽都沒說。
“今日謝謝芝芝,不早了,睡吧。”
豪華莊園中的夜晚很寧靜,謝時眠呼吸輕淺,無意識地把花芝的腰摟得更緊了。
花芝在黑暗中睜開眼,目光哪還有白日裏的乖巧和順從?
她陰郁偏執凝視謝時眠的睡顏,手指撫摸在她的臉頰上。
花芝:“我知道姐姐不放心我,認為我的信息素會禁锢住您,您為什麽不能嘗試着多信任我幾分?”
“哪怕,就多幾分。”
十八歲的少女不知道什麽是正常的愛戀關系,她只知道要跟在心愛的人身邊,要讓心愛之人眼裏全是她。
要把自己一切的好東西都給心愛之人。
“您不是我的心愛之人,您是我的神明。”
花芝把額頭貼在謝時眠略有些燙的額頭上,她拿起謝時眠指甲修剪圓潤的手……
“請您寬恕我的自私和污穢。”
花芝解開絲綢浴袍的帶子,如珍寶般捧着睡着謝時眠的手。
Omega捂着嘴壓抑哭聲,破碎的啜泣,如照耀在湖面上的波光粼粼的月光。
連月亮都為之羞澀,找來烏雲遮蔽。
花芝小時候生長在荒原星,早早聽聞過謝家的傳說。
聽礦廠裏的老工人說,謝家輔佐當今皇帝上臺,徹底安定了和聯邦的邊疆戰争問題,謝家的老公爵是帝國皇冠上最璀璨的一顆寶石。
謝嘉會經常在偏遠星系做慈善,建工廠,維持治安,掃清當地的紅燈區和賭場。
花芝拿着謝時眠的手,眼淚浸透了枕頭。
貓貓把自己縮成一團,“嗚……”
她不敢弄大動靜,惹得Alpha從夢境中蘇醒。
她的恩人一定會覺得她惡心。
“您知道嗎,我有次被賣到紅燈區,領頭的□□已經談好了價格,是您家的軍隊,踏平取電的那塊地方,當場擊斃了綁架我的人。”
花芝的語氣破碎,眼尾緋紅,“軍隊裏的人說,此次行動是為了給十歲的您慶祝生日,大家都在說是您。許願希望帝國沒有被輕賤的孩子,沒有流民和災荒……”
事實的真假已無可考證,謝時眠的名字在十歲的花芝心裏留下了烙印。
花芝把謝時眠的手擦拭幹淨。
把衣服整理好,以乖巧的姿勢躺在她懷裏。
睡着的花芝好像神明旁邊的一個小天使。
次日醒來。
謝時眠看着手指,愣愣發神。
花芝安然睡在旁邊,縮成了一個小貓球。
謝時眠:“……”
柯容推門進來叫小姐起床,“您已經醒了?”
謝時眠嘴裏呢喃,“我又不幹淨了。”
奇怪她怎麽要用又?
柯容:“小姐眼下烏青,昨晚做噩夢了?”
在柯容和女仆的伺候下,謝時眠換上外出的衣裳。
她回頭奇怪地看了一眼花芝。
“是夢嗎?”
謝時眠揉着沒睡醒的頭說,“我夢到有人抓着我的手,不讓動彈,摸到了黏黏糊糊的東西。”
此話一出,整個卧室頓時安靜。
柯容:“小姐,新來的女仆還小,請您仁慈一點,別在她們面前說黃夢。”
謝時眠大聲:“沒有黃夢!”
小女仆滿臉通黃。
柯容:“您小聲一點。”
謝時眠:“……”
沒人時,謝時眠擡起那只手放在鼻尖處。
手指上是清爽的護手霜香味,似乎沒有別的東西。
謝時眠:“但明明昨天夢裏……”
昨日夢裏,花芝親她的手?
軟軟地應該是嘴唇的觸感吧。
謝時眠收回思緒,心想除了嘴唇,應該不會有別的東西!
莊園玻璃溫室西圖瀾娅餐廳裏。
謝時眠喝下一口熱可可,“這是什麽?”
柯容雙手佩戴白手套,把一本報了本的冊子,從銀托盤上放到謝時眠面前。
“小姐,我昨日去,花芝曾經待過的孤兒院。”
“你去那裏做什麽?”
柯容:“……孤兒院的院長聽聞您喜歡幼女,打着感謝謝家資助的名義讓我見了幾個小孩子。”
謝時眠:“!”
柯容贊嘆:“小姐真是聲名遠揚。”
謝時眠被熱可可嗆住一陣幹咳。
柯容不依不饒:“夫人和公爵大人早年給您準備的慈善聲譽,現在已經被新的取代了,您的名望更上一層樓。”
謝時眠:“你在陰陽怪氣。”
“那些小朋友長得好看嗎?”
柯容複雜:“……您這句話最好別被夫人和公爵大人聽到。”
“也別被花芝聽到。”
柯容繼續說,“我路過花芝曾經住的房間,在櫃子裏發現她有些沒帶走的行李,将來都不是值錢的東西,畢竟是花芝的貼身之物,我順手帶回來了。”
謝時眠翻看已經開線的筆記本,正常的筆記本厚度一厘米,但花芝的這一個卻硬生生張開了十厘米左右。
裏面全是粘貼的褪色報紙。
《謝家繼承人首次亮相,千年家族的血脈延續》
《公爵之女十歲生日,在綠水晶宮舉辦》
《謝家智腦制造集團,給帝國帶來營收超九萬億元》
《公爵之女任性頑劣,是否能挑起大梁?》
密密麻麻的報紙上全是關于謝時眠的信息。
久遠的報紙印刷技術很差,油墨随着時間氧化,她小時候的照片早已看不清晰。
每一張報紙被剪裁得極為平整,精細地貼在筆記本上,可想而知當時花芝有多珍惜。
謝時眠看到密密麻麻的剪裁時,頭皮發麻。
那不知為何,手指觸碰在冰涼的紙張上卻有種濕軟感……
謝時眠愣愣道:“這是……”
柯容:“如您所見花芝很久之前就喜歡上您了。”
謝時眠:“私生飯行為?她的心理不太健康。”
柯容:“我以為你會感動。”
謝時眠咬唇:“我不敢動。”
這不妥妥的偏執病嬌反派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