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謝時眠手捏着花芝的一只腳踝, 在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個紅印子。
坐在床沿上的花芝呼吸急促,緊張的目光渙散。
她的腳,被謝時眠揉捏在手掌心裏。
就像全身都被無形的咒語給控制住。
花芝幹澀:“我不是間諜。”
謝時眠眸子微動, 手指沿着腳踝觸碰到了小腿。
“是麽,那為什麽會出現在第三會議室的門口偷聽。”
Alpha的氣息很有攻擊性, “芝芝看起來是間諜, 監控顯示也像是間諜, 那就是間諜,不是麽?”
Omega無助地望着她,還算寬敞的房間裏突然變得燥熱。
連呼吸都變得灼熱滾燙。
Omega産生了一種窒息感, 好像被繩索勒住了脖子。
好奇怪, 好害怕, 但身體不抗拒。
她的手被謝時眠按住, 審訊犯人般困在角落。
臉頰貼在毛毯上,後脖頸沒有任何遮擋。
“我不是間諜,我也沒有故意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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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芝辯駁, “我來集團只是想……”
謝時眠加大手上的力氣,惡劣地看着Omega眼淚流淌,沙啞地澄清事實。
惡趣味的Alpha對事實真相不感興趣。
她只對Omega哭唧唧的樣子喜歡。
在花芝看到到的地方, 謝時眠露出了個無奈的笑容。
像她這樣的人, 遲早被大boss給鯊了。
“只是想什麽?”
謝時眠冷漠質問。
花芝的聲音變弱,睫毛低垂。
“只是想見到姐姐而已。”
Omega的內心過于敏.感,在被臨時标記後,身邊沒有Alpha 的陪伴,會非常不安。
貓貓知道自己只是個沒有名分的情人, 沒有資格随時都能見到謝時眠。
但是萬一呢,萬一謝時眠就是寵愛她, 不追究呢。
至少她的Alpha現在身邊沒有別人,她可以獨占這份寵愛。
花芝嘴唇幹澀,“我無意偷聽會議,姐姐能不能相信我這一回。”
她的恩人說的沒錯,如果一件事看起來像間諜,監控記錄也像間諜,邏輯推理也是間諜,那百分之九十九就是間諜。
随着手腕壓力越來越大,花芝好像聽到骨頭發出的悲鳴。
她被狼狽反壓在床上,是一種押逃犯的姿勢。
“姐姐……”
貓兒淚汪汪地看着謝時眠。
倏然間,手腕上的壓力消失。
花芝剛一歡喜,可随即而來的脖子腺體的疼痛,讓她發出尖叫。
突如其來的标記,花芝淚水不可抑制地流淌下。
全身打着顫。
太疼了,恩人一點也不會憐惜她。(審核大大,這裏沒有不和諧描寫,也沒有不和諧行為,您明鑒,鞠躬)
疼痛的滋味,花芝不是第一回感受到,但只有謝時眠的标記,她念念不忘,甚至分不清是不是疼痛,還是別的什麽。
謝時眠貪婪地标記腺體,“我相信,芝芝說得我都相信。”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一層白茫茫覆蓋了窗臺,遠方傳來了整點的鐘鳴聲。
首都星的冬季相當漫長,似乎因為星際溫度,和轉速的影響,今年的雪格外大。
落雪簌簌聲,混合着辦公室裏的木柴燃燒得噼裏啪啦聲響,格外能安撫神經。
“芝芝,十八歲生日快樂。”
花芝蜷在她懷裏,“唔……”
小貓已經啞得發不出貓叫聲了。
謝時眠光腳踩在地毯上,身上披了一件酒紅色的睡袍,卷曲的長發在腰窩附近搖晃。
她從冰箱裏拿出一個蛋糕盒。
謝時眠溫柔道:“我家鄉有生日要吃蛋糕和長壽面的習俗。”
花芝靠在床沿坐着,小臉兒紅潤羞赧。
“我去給你煮面,乖。”謝時眠把蛋糕放在她手掌心裏,“餓了先吃。”
是個四寸的小蛋糕,一個人能全部吃完。
謝時眠轉身走向休息間的廚房位置,花芝突然把她叫住,
“財政部的宋羽來自荒原星的宋家,和環球智腦有勾結,暗地裏推動了貴族禁止經商法案的審批……”
謝時眠腳步一頓。“芝芝不是間諜,怎麽會突然說這些?”
花芝小聲:“……我聽說而已。”
謝時眠挑眉,“宋家啊,荒原星很著名的家族,你長得有點像宋家人。”
花芝矢口反駁:“我不是,我沒有!”
謝時眠笑着說開玩笑的,轉身去煮面了。
花芝:“……您這句話才像是開玩笑。”
……
廚房裏。
柯容一言難盡地看着謝時眠煮面,
“您煮的是什麽?”
謝時眠:“面條,切成條的碳水化合物。”
柯容“這種東西不符合帝國的日常營養攝入指南。”
謝時眠糾正:“這是儀式感。”
柯容:這種儀式感還挺……垃圾食品的。
謝時眠在長壽面裏加了兩青菜,和個荷包蛋。
“營養均衡?”
柯容:“自欺欺人。”
謝時眠:“。”
“你活該找不到對象。”
柯容眼睜睜地看着小姐把面條端給花芝,笑眯眯地給她插蠟燭,切蛋糕。
一個生日過的無聲無息,溫柔缱绻。
這是花芝第一回過生日,她從前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日。
甜膩的奶油化在舌尖,好像是和最心愛之人的吻。
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好吃的東西。
花芝坐在飛行器的後座讷讷出神,“以後還能吃到嗎?”
謝時眠:“小女朋友喜歡?”
花芝用力點頭,她沒有反駁“小女朋友”的稱呼。
駕駛位上的柯容,和副駕駛的謝山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
小姐談戀愛有種不顧人死活的美感。
謝時眠:“糖油混合物沒有難吃的空間,小心長胖了,不能多吃。櫻花落海洋”
花芝:“……”
小貓垮起個批臉。
豪華莊園門口。
謝山冷淡地下車,像一座大山立在花芝面前。
“我有幾句話單獨和花芝小姐說。”
謝時眠蹙眉,“你……別吓着她。”
謝山臉色不變,“小姐,花芝是個成年人了,應該用成年人的方式溝通,您給我幾分鐘時間。”
花芝站在原地看着雪地,分不清神色,她就知道沒有那麽容易過關,
即使謝時眠不追究,她身邊人的人也不會放過。
少女的姿态很柔弱,後背卻挺得很直,像是一只高傲的貓咪。
謝時眠倒不是懷疑謝山的忠誠度,在原作中她一直保護到謝家最後一個人死去,最後死于叛亂之中。
她擔心的大boss被記恨上她.
謝時眠嘆氣,“好,給你兩分鐘時間,快一點,別耽誤我和我家小女朋友談戀愛。”
謝時眠把纨绔子弟的樣子表演的如假包換,連她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柯容扶着謝時眠離開,“您又長出戀愛腦了?”
謝時眠靠在圍欄邊,看到莊園裏的守衛增加了一倍,
“我說我只是單純的頭疼,你相信嗎?”
柯容:“……”那是不相信的。
謝時眠:“。”
花芝站在雪地上,道:“您想說什麽可以直言。”
謝山嚴厲道:“你接近小姐的理由究竟是什麽,不要用騙小姐鬼話糊弄我。”
瘦弱的少女哈出一口白氣,臉色慵懶,半點都沒有在謝時眠面前的嬌弱,
“我還能圖什麽,圖有個好日子過,好好伺候小姐,能得到我這輩子都得不到錢財,這還不夠嗎。”
謝山:“。”
太直接了,她都沒法接話。
謝時眠在不遠處聽得忍不住笑出聲,真誠是唯一的必殺技。
謝山淡淡道:“你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然後請你離開首都星。”
花芝手指籠罩在一朵玫瑰上,全是散發着被Alpha滋潤過的慵懶和惬意。
她太漂亮了,比手上的玫瑰花還要耀眼,只有在謝時眠面前會收斂起所有的尖刺。
花芝說:“那可不行。”
謝山眼睛一眯:“為什麽。”
她果然有所圖謀。
謝時眠豎起耳朵去聽,她有點好奇未來大boss的想法。
花芝:“我喜歡小姐的信息素,她……”
貓貓露出一抹少女羞澀,“她的技術很好,我很喜歡,我欲罷不能,離開小姐就再也體會不到了。”
謝山猛然咳嗽:咳咳咳咳咳。
柯容:“……咳咳咳。”
謝時眠:“……”
貓貓學壞了。
柯容:“小姐你臉紅什麽啊!”
謝時眠臉紅心情複雜,還沒等她說出話,突然之間一陣炸裂聲響起——
莊園的牆壁轟隆出現一個大洞,牆體摔在地上。
謝時眠呼吸一窒,艹,又是刺殺!
花芝和謝山立刻停止談話,立刻奔到謝時眠身邊。
硝煙彌漫,能見度瞬間降低,周圍灰蒙蒙一片。
花芝雙手緊握,臉上浮現出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不甘。
她太弱小了,保護不了喜歡的人。
“謝先生,您在懷疑我想要對小姐不利麽。”
謝山冷冷看她,目光不言而喻。
在煙霧中,一個beta突然出現在謝時眠身後,手上拿着一把量子木倉。
在原作中沒有這次刺殺——
謝時眠心髒猛烈跳動,手臂支撐身體跳出圍欄,
電光火石之間,子彈擊中了謝時眠面前的牆壁。
磚頭碎裂,她手下一松,一陣悶哼即将倒在地上,
黑洞洞的木倉口對準腦門,倏然間一個人擋在她面前,速度快的謝時眠幾乎看不清。
她被花芝帶着一個翻滾,子彈幾乎順着後背打落。
唰唰唰——
幾秒後,beta的後腰被謝山捅穿。
謝時眠驚魂未定,身上的大衣早就沾滿了灰土。
白雪被血色染紅,懷裏的Omega悶哼,“姐姐,沒事吧。”
Omega臉上全是冷汗,幾乎要暈厥過去。
作為Alpha的謝時眠,被Omega保護了,說出去沒人相信。
謝時眠:“花芝!”
她大喊:“我沒事,花芝你……快!叫醫生來!”
她沒事,有事的是花芝。
花芝的脊背在翻滾間撞在了鋼筋上,現在一片血肉模糊。
謝時眠心髒好似被無形的大手捏住,目光難以落在綻開的血花上。
太疼了,光看着就是立刻推入ICU的程度。
玫瑰花瓣散落在雪地裏,遠遠分不清是血還是花瓣。
謝山站在不遠處,手裏把beta扔給身後的安保人員。
“帶到地牢裏去審問,莊園全部排查一遍。”
謝時眠抱着懷裏發軟的花芝,着急地拍她的臉。
“別睡着,看着我。”
花芝手指拉住謝時眠的袖子,執着地看着她,雙唇逐漸變得蒼白沒有血色。
花芝發出了小貓受傷的哼唧聲,“小姐沒事就好。”
謝時眠心裏不是滋味,“叫姐姐。”
花芝任人擺布,“姐姐。”
安保人員心想現在是糾正叫法的時候麽!
Alpha把她的Omega抱起來,道:“忍着點疼,我帶你去找醫生。”
花芝對疼痛的忍耐度很高,她很怕疼,但過往的經歷告訴她遇到這種情況不能去喊疼,像她這種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女,喊疼只會讓別人覺得她在嘩衆取寵。
低調是一種美德。
花芝此刻不想遵守這種美德,她在謝時眠的下颔線上留下了一個帶着血腥味的吻。
“姐姐,我好疼啊。”
謝時眠把人帶到了私人醫院的治療倉裏,花芝浸泡在半透明的綠色營養液中,口鼻插上管子。
她迷糊的聲音道:“姐姐我真的好疼。”
少女好像要把過去十八年經歷過的痛苦全部宣之于口,淚水從眼角滑落,嗚嗚咽咽地快喘不上來氣。
謝時眠全身是血和灰塵地坐在治療倉旁邊,蒼白地安慰,
“姐姐在呢,別怕,很快就不疼了。”
花芝好似聽到了她的話,逐漸安分下來。
治療室只有機器滴答滴答的聲音,心電圖不停跳動。
謝時眠:“花芝的情況如何。”
醫生道:“脊柱受傷,肌肉有一定程度的撕裂,好在沒有傷及骨骼和髒器。”
柯容接過病歷本,“小姐,您去休息室換一件衣裳吧。”
謝時眠純黑的眸子望着柯容,目光轉移到謝山身上。
後者低聲道歉,“抱歉小姐,是我思慮不周,讓花芝小姐受傷了。”
她忘不掉花芝看她的眼神,和看謝時眠的樣子判若兩人,她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她絕對沒有那麽簡單,但這次不假思索去救謝時眠,足以說明沒有惡意。
至少暫時沒有。
“我有點頭疼,讓我一個人待着。”謝時眠捏着太陽穴說,“叔,犯人審出來了麽。”
謝山作為一個人高馬大的Alpha,在謝時眠面前幾乎局促得像條犯錯的狼狗。
“是星際海盜的雇傭兵,亡命之徒罷了,謝家工業星球的一批貨,在運輸船航行的時候,被星盜截獲了。”
她說出一串損失的天文數字。
謝時眠想點一根煙,注意到牆上的禁止吸煙标志,把香煙拆開,把煙絲含在嘴裏。
“知道了,你們出去吧,我頭疼。”
醫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給謝時眠進行治療。
柯容脫口而出:“戀愛腦又長出來了?”
謝時眠:???
謝山:嗯?
醫生:您要不要聽聽看自己在說什麽。
謝時眠揮手讓柯容滾出去,對醫生說,“我沒事,沒長腦子。”
醫生:“……?”
草,謝時眠含着發苦的煙絲道,“沒長戀愛腦。”
醫生翻看謝時眠的病歷本,道:“兩月前,柯助理說您有隐疾需要治療,請問是哪方面的隐疾?”
謝時眠無語凝噎:“……沒有,謝謝。”
造謠,都是造謠。
等人都走後,謝時眠獨自面對治療倉中的花芝。
貓兒不敢睡過去,意識混沉地看着外面。
姐姐……
姐姐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嗎。
她真的不是間諜,也和帝國沒有任何關系,她付出自己的生命也絕不會傷害謝時眠。
謝時眠撫摸治療倉的蓋子,讀懂她的意思,道,“相信你,睡吧,睡一覺就沒事了。”
花芝這才緩緩閉上眼。
她穿越來之後,一直抱着花芝會對她有威脅的前提做事。
她的芝芝也能感受到,她沒有信任她。
但芝芝從頭到尾都沒有做錯一件事,和所有的十八歲少女一樣,熱切單純,面對愛情時會怯懦憧憬。
有錯的人是謝時眠自己。
是啊,是她一直都對不起花芝。
如果不是花芝救她,或許她現在死掉了,好點的情況是躺在治療倉裏被疼痛啃咬的人是她。
謝時眠只是有點渣,不是個冷心冷血的人。
花芝的治療時間一直持續到半夜,才結束這場兵荒馬亂的十八歲生日。
深夜的醫院很安靜,謝時眠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花芝身體上的傷痕在營養液的滋養下迅速消退,她把治療倉打開,用毛巾擦去液體,光着腳走到謝時眠身邊。
“姐姐?”
花芝愛戀地在她身邊蹭蹭,“姐姐我沒事了。”
貓貓的聲音很輕,撒嬌地用唇去碰謝時眠的額頭。
謝時眠蹙眉,“嗯?”
她緩緩睜開眼睛,智腦裏是剛和父親說明的情況。
“芝芝?”
貓兒靈活地鑽進謝時眠的懷裏,“小姐夢到什麽了?”
謝時眠沒睡醒,低沉:“夢到有人在殺我。”
花芝雙臂展開,謝時眠摟着她光溜的腰肢,“是誰要殺姐姐?”
謝時眠惺忪,“是你啊。”
花芝臉紅:“我……我在床上殺姐姐嗎?用*殺嗎,沒看出您有這方面需求。”
謝時眠突然清醒:??
艹,她在花芝眼裏看到了十八禁的內容。
謝時眠把小女友摟起來,蓋上衣服,“走,我們去病房。”
她專屬的小Omega乖巧在懷裏,“姐姐我想去軍校。”
謝時眠:“之前不是要去學金融?”
對花芝有愧疚心的謝時眠此刻很好說話,“學金融後可以來謝家幫忙,不會虧待你的。”
昏暗病房裏的花芝臉上沒有氣色,病弱美人更加讓人憐愛。
“我想要保護姐姐,不要任何人欺負姐姐。”
花芝執着道:“我要成為姐姐手裏的最鋒利的一把刀!”
謝時眠:“……”
倒也不必如此鋒利。
她摟着花芝,不輕不重地按着她的腺體,剛剛還熱血激揚的貓貓頓時軟下來了。
“我需要你去學金融,去學如何管理一家公司,芝芝,你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被窩裏,花芝怔怔,“什麽。”
謝時眠笑道:“我喜歡一個為謝家開疆拓土的人。”
花芝被轉移注意力:“好!我一定會成為姐姐喜歡的人!”
謝時眠滿意,cpu人她是專業的。
當個合格的社畜吧,別走上原作中的軍校殘暴的路線。
謝時眠在勞累的貓貓額頭上落下愛惜的吻,“不早了,睡覺吧,”
“謝謝芝芝今天救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謝時眠一秒鐘睡着,花芝擔心有人又會來刺殺,警戒到快日出才睡,
她擅自在謝時眠懷裏找了個最親密的位置躺好。
……
次日一早。
謝時眠的父親謝義誠趕來醫院。
她嚴肅,“時眠情況如何。”
柯容:“小姐在病房休息,昨日受驚了,情況很差,晚飯沒吃,好像還哭了。”
謝義誠聽到刺客的消息立刻從別的星系飛來,緊趕慢趕才在天亮時來。
一來首都星就見到莊園的斷壁殘垣,和沒清掃趕緊的全是血和彈坑的雪地。
謝時眠是她唯一的女兒。
謝義誠和Omega妻子每天都忙碌,對謝時眠缺少關愛,心中早已慚愧,如今一來更是不敢見她。
“花芝的情況?”
柯容:“花芝小姐昨夜從治療倉內出來,人已經沒事了,氣血很虛,再養養身子就該康複了。”
謝義誠在知道花芝分化成Omega時,喜憂參半。
“花芝和時眠走得太近了。”
花芝可以給謝時眠作伴是好事,但如果起了不該有的念頭……
公爵光是站在醫院的走廊裏,一旁的護士都不敢路過。
氣勢太足了,怪不得皇帝會忌憚。
她走到病房門口,強勢的臉色逐漸平緩,生疏地露出一抹笑意。
時眠一定吓壞了,她不能兇巴巴地進去。
柯容在旁說,“小姐這個點還沒醒呢。”
謝義誠輕聲道:“我就看一眼。”
她推門……
結果????
寬闊的病床上,謝時眠懷裏抱着衣衫不整的Omega,Omega的腿還搭在謝時眠的腰上。
一床被子被踢到地上,謝時眠感受到光線,把臉下意識往Omega的月匈口埋——
“寶貝別動,再睡一會兒。”
然後把手往Omega的辟谷上拍拍。
“好翹,我好喜歡。”
這,這簡直是——
傷風敗俗!
在醫院裏都不安生麽!
查房醫生:“!”
好像看到了豪門秘辛。
謝義誠關上門,不可置信“這就是你說受到驚吓?狀态很差?快吓哭了?”
柯容:“……”
她人都麻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安撫公爵,“至少小姐沒有隐疾。”
謝義誠:“?”
她出差一趟,謝時眠都有隐疾了?
誰傳的!
他要把傳謠的人腦子當球踢。
……
一個小時後,謝時眠慢悠悠醒來,看到柯容慈悲又傷感地站在床邊。
謝時眠一個機靈,“你什麽表情,我快不行了?!”
柯容:“……這倒沒有。”
柯容:“公爵來了,看到您和花芝……”
她做出了一個很形象的動作。
謝時眠倒吸一口氣,她在她爸面前拍Omega的辟谷說好翹,和當衆出櫃有什麽區別。
花芝睡得很熟,纏着她說夢話,“姐姐輕一點,我疼。”
謝時眠心想你別害我。
“我如果我說真的有隐疾,爸爸會相信嗎?”
謝時眠話音剛落,謝義誠站在門口一臉複雜地看着她。
謝時眠:哦豁,被逮到了。
謝義誠冷冷道:“你有個屁的問題,你不是昨天才标記了人家Omega.”
謝時眠從病床上起來,給花芝蓋好被子。
晨光灑在她身上,貌美的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女似的,臉上帶着一抹剛睡醒的困倦,手指下意識摸了摸脖子。
昨天她在遇刺時扭傷了脖子,睡一覺才感覺到疼。
她在身上披了一件衣裳,“父親,早。”
她不知道原作中原主和父親的關系如何,露出了一個很讨人喜歡的笑容。
謝義誠:“……”
會客廳裏。
謝時眠面前是謝義誠和謝山,母親剛來,也不贊成地看着她。
謝時眠心虛,“大家來得很齊啊,阖家團圓,好喜慶。”
柯容捂臉,“……小姐。”
謝義誠先詢問了一下她的身體,最後開口道,“你和花芝是怎麽回事。”
謝時眠捏了一下太陽穴,笑得很無奈。
謝義誠看起來很兇,Alpha具有攻擊性的信息素在她面前完全收斂,就像個總是在護着崽子的大狼狗。
謝時眠在穿書之前,從來沒有感受到親情的溫暖,她總是孤身一人看着別人家裏歡聲笑語,說不豔羨是騙人的。
見到父親,她眼眶微酸。
從謝義誠的視角看似,“我問你花芝,你哭什麽!”
謝時眠:“花芝是我的女朋友,我會負責的。”
一句話震驚了所有人。
頓時會客廳陷入凝滞中。
站在柱子後面穿着病號服的花芝突然聽到這一句話,吓得趕忙捂住嘴。
在謝時眠拍她辟谷時,花芝已經醒來了,她的睡眠很淺,過去的日子讓她一有點風吹草動立刻警覺。
她本以為謝時眠被公爵和夫人叫出去,會立刻撇清和她的關系。
花芝太有自知之明了,也知道謝時眠絕不是她挂在嘴邊的戀愛腦。
相反,謝時眠是個很聰明,很會審時度勢的人,不存在故意和位高權重的父母對着幹的可能。
大家族總是希望門當戶對,實現利益最大化。
但是謝時眠在所有人面前承認她的身份,花芝覺得這是一場即将醒來的美夢。
貓貓藏在柱子後面,聽謝時眠笑着說,“你們看着我做什麽,沒聽清?那我再說一遍。”
“花芝是我的女朋友。”
語不驚人死不休。
謝義誠的眉頭用力蹙起,一向好脾氣的母親臉色也不對了。
“謝時眠,你別想了——我不會同意的。”
謝義誠靠在沙發上,道:“我知道花芝分化成Omega,她是不是故意在你面前散發信息素,讓你在易感期标記她?這種姑娘我見過很多,她們身無長物,妄圖用信息素把Alpha捆在身邊,簡直是癡人說夢。”
“謝時眠,你不小了,這些把戲應該一眼識破。”
花芝手指把病號服揉的皺巴巴,眼裏剛剛迸發出的希望的光芒逐漸湮滅。
她不應該奢望能夠得到一個名分。
保持現在的關系在恩人身邊已經很好了。
謝時眠一笑,“爸,你對我是不是有點誤解。”
母親:“時眠……”
謝時眠的姿态很輕松,她骨子裏很希望有個家庭,但從小的生長環境讓她缺失了對“父母”這個身份的敬畏之心,比起是長輩,更像是和平輩。
她想要點根煙,一摸口袋裏什麽都沒有。
“花芝脊椎受傷,是因為救我,如果沒有她,你們現在就該穿着黑衣服,捧着白菊花了”
謝時眠看了一眼時間,“而再過十分鐘,我就該被推進爐子裏,工作人員會把沒燒碎的腿骨砸斷,最後連人帶盒五斤重。”
謝義誠:“時眠!”
多不吉利啊。
謝義誠剛想說不會少了花芝的好處,緊接着謝時眠繼續道,
“爸媽覺得我為什麽會同意領養花芝。”
謝義誠被她氣得胃疼,“謝家需要一個好慈善的好名聲,領養孩子是最簡單的途徑。”
花芝在柱子後面聽到這句話時,心髒抽疼了一下。
恩人養她,是有目的的。
她從前就猜到了,但聽到直白的話語從謝家人嘴裏說出來,仍然會難受。
謝時眠:“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看到照片對花芝見色起意,她所有可選人員中最好看的。”
父親&母親:?
路過的醫生:???
豪門秘辛+1
柯容:?
草,怪不得您說長了戀愛腦。
謝時眠餘光看了一眼柱子後的一片衣角,“我看到花芝的照片時,心想這個小姑娘怎麽那麽可愛,像只小貓似的,眼睛湛藍,比我見到的所有寶石都好看,如果能占為己有,此生無憾了。”
謝時眠笑容很渣女,“小家夥幸好分化成Omega,如果是beta我真不知道該怎麽。”
謝義誠:“……那花芝剛到家時,你易感期是靠吃藥度過的。”
謝時眠聳聳肩:“未成年人保護法了解一下,如果标記了,我現在就進去踩縫紉機了。”
謝義誠:“。”
謝時眠對花芝的喜歡是真的,想把大boss看在眼皮底下也是真的。
她撣撣衣服站起來,“現在我的芝芝已經十八歲了,是我的小女朋友,至于剛到家那會兒,她姑且算我的童養媳?”
封建陋習童養媳。
謝義誠一生癡情,只愛妻子一人,謝時眠怎麽是個渣的。
謝時眠說完,已經沒有人去關注花芝,看謝時眠的目光帶着譴責。
渣,實在是太渣了。
把無辜的小丫頭帶回謝家,還取了一個不正經的名字,養在身邊随時享用。
謝家藥丸。
謝山啞聲道:“小姐人還怪好嘞,知道未成年人保護法。”
公爵氣得面容扭曲,罵罵咧咧,差點要上手揍她。
謝時眠趕忙笑着起身,繞到柱子後面把貓貓一把撈起。
貓貓吓到炸毛,“姐姐!”
謝時眠樂呵道:“又在偷聽,真不乖。”
貓貓埋在謝時眠懷裏,“傷口又在疼,醒來見不到姐姐我害怕。”
謝時眠哄着她道,“姐姐吹吹就不疼了,寶貝乖。”
謝義誠氣急:“不要在我面前膩歪,像什麽樣子!”
對女兒失去父愛,只要一秒。
母親給丈夫順順氣,“別氣了,時眠至少知道未成年人保護法。”
謝義誠:……
……
謝時眠把貓貓抱到醫生那兒,做完檢查再抱回病房裏。
窗外的醫院花園裏已經積了一層雪,打開窗子是外面新雪的冷香味。
噴泉周圍有一群白鴿在覓食,翅膀扇動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
花芝看謝時眠的側臉羞赧,“姐姐剛剛說的認真的嗎。”
謝時眠把窗子關上,“哪句話?”
她嘴角總是帶着幾分笑意,遇到所有事情都從容不迫,這是花芝最喜歡的一點。
貓貓嗫嚅,“女朋友……”
謝時眠惡趣味:“什麽?聲音大一點,我聽不清。”
貓貓全身滾燙,如星辰大海的眸子裏有一層淚,“我是姐姐女朋友的事,是認真的嗎,其實我不用女朋友這個頭銜,我能和姐姐在一起已經很好了……”
她在謝時眠身邊,得到了這輩子從未有過的尊重。
貓貓用了全身的力氣,和這輩子的勇氣開口。
少女心思展露在臉上。
謝時眠走上前rua了一把她蓬松的長發、
“是的,只是……”
花芝心髒劇烈跳動,頭腦因為激動眩暈。
姐姐承認了,她真的是姐姐的女友!
花芝不是不知道“女朋友”這個詞,不是專一稱呼,一個人可以有很多個女朋友。
她只知道,自己有名分了。
不再是單純的主仆關系。
花芝高興了幾秒,立刻想起謝時眠話還沒說完。
“只是?”
貓貓內心不安,巴巴地凝望着恩人。
謝時眠莞爾,“只是芝芝從明天開始去謝家集團實習,另外會有老師教你格鬥術和射擊。”
花芝想都不想立刻點頭,“好!”
她一定要成為一個,恩人喜歡的人。
花芝心裏閃過一抹奇怪,為什麽恩人認為她一定能成才?
貓貓沒有深思,她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病號服,大敞開的領口裏洩出白皙的皮膚。
貓貓突然間把謝時眠壓在床邊,“姐姐剛剛和公爵說,看到我照片,就對我見色起意,是真的嗎?”
謝時眠心虛,她沒想到花芝受傷,力氣還那麽大。
Alpha被Omega壓得動彈不得。
“姐姐?”
當然不是真的!
只是她吃了花芝不安,要給她一個名分,又不能讓父母怪罪花芝的說辭。
貓貓欺身上前,“姐姐回答我,是不是一早就想要我。”
苦檸檬的信息素讓謝時眠無法抵抗,掙紮地想要獲得一絲清明,卻被越來越深。
花芝邀請地在她耳邊說,“我已經把門鎖上了,您不必憐惜我。”
門口是醫生護士的腳步聲,病房裏面安靜的只有燥熱Alpha的呼吸。
小Omega原以為Alpha以前不碰她,是不喜歡她,原來是憐惜她的身子。
“我知道姐姐很行,姐姐疼疼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