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做完檢查的花芝哭着鼻子出來。
謝時眠摸摸她的腦袋,“走,我們回家去。”
花芝伸手去拿謝時眠手上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
小小的一個丫頭,身上圍着一圈快要拖到地上的長外套,像偷穿大人的衣服。
“體檢報告一切正常,”護士把一份文檔雙手交給謝時眠,“有輕微的營養不良,藥品和補劑今日下午會按時送到您的府上。”
謝時眠仔細看了一眼檢查報告,确認花芝的身體沒事。
以後叱咤風雲,見佛殺佛的大boss,現在還是個個頭沒有她肩膀高的小丫頭。
謝時眠牽着花芝的手走出醫院,柯容不贊成地站在車門旁。
“小姐,花芝不适合睡在您的房間。”
謝時眠微微颔首,她悠閑地靠在軟椅上,這個姿勢對旁人來說很不像樣子,但她做起來慵懶自如。
柯容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我可以給她在附樓安排一間房間。”
來歷不明的人不能安排在小姐身邊。
花芝用力抓住身上包裹着謝時眠信息素的外套。
一雙貓貓眼睛巴巴地望着謝時眠。
貓貓什麽都不知道,貓貓只想和主人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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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時眠被她的眼神給看化了。
謝時眠知道柯容但考量有道理,但……頭好疼,戀愛腦要長出來了。
她用中指按着發疼的太陽穴,“柯容,我沒有和你商量。”
柯容無法違抗謝時眠的命令,表情兇巴巴坐在駕駛位。
謝時眠嘆氣:“我在頭疼。”
柯容表情瞬間慌亂,“您的頭疼是信息素紊亂引起的,需要注射藥……”
或者臨時标記,契合度高的Omega,雖然花芝還沒分化,但說不定呢。
等等,她好像意識到什麽。
謝時眠知道和聰明人說話只需要開個頭,對方自動會腦補。
柯容看花芝的眼神震顫了兩下,“我明白了,這就把您卧室對面的房間收拾出來。”
謝時眠:?
你腦補到什麽了?
……
浮空島豪華莊園內。
車子從大門開到莊園主體建築花了足足十幾分鐘。
謝時眠手臂上的傷口往外滲血,私人醫生給她清理傷口。
花芝如小貓哼唧般,嗫嚅:“小姐很疼嗎?”
花芝的眼眸過于好看,顏色是像布偶貓般星辰大海的湛藍色,皮膚雪白,如同中世紀最精致的白瓷古董娃娃。
烏黑的長發沒有經過打理,亂蓬蓬地散落在薄薄的肩頭,垂落在後背上。
“小姐,唾液可以止疼。”
說着小貓咪伸出紅色的舌尖即将要觸碰在傷口上。
醫生大驚失色,“不可以!”
貓貓被提溜後頸,扔到一邊。
花芝發出委屈的嗚咽聲。
明明在車裏,恩人是讓她舔的……
血液裏有她很喜歡的果味朗姆酒的信息素,她還沒到分化的年紀,但隐隐對謝時眠的信息是無法抵抗。
謝時眠忍着疼,讓醫生包紮完畢,“我不疼。”
花芝顯然不相信,“您額頭上有冷汗。”
謝時眠:“我熱的。”
作為Alpha她不能喊疼,該死的好勝心。
醫生看了一眼外頭紛紛揚揚地落雪,“……”
小貓挪動身體,靠在謝時眠身旁,小心在她傷口邊緣吹氣。
在她娘親還活着的時候,她被家族人毒打受傷,娘親也會這樣給她吹吹傷口。
“芝芝。”
謝時眠叫喚一聲,想起了家中那只讓她上廁所都要來陪她的布偶貓。
花芝聽到謝時眠喚她,立刻擡起頭。
湛藍色的眼睛,就像布偶貓聽到主人叫喚應答。
謝時眠擡手摸着她蓬松的頭發,有點遺憾她的頭發沒有布偶貓細軟。
是啊,人和貓怎麽能一樣?
“去洗個澡,我替你找幾件像樣的衣服。”
謝時眠換上了一件水紅色的絲綢家居服,趿拉着拖鞋把她丢進浴室。
“我不喜歡髒貓。”
花芝倏然擡頭,她一定會洗幹淨!
“不洗幹淨,今天別想靠近我。”
謝時眠惡趣味地站在門口,“把衣服都解開。”
單薄的少女身體如秋日的葉子顫了一下,手死死抓住身上披着的謝時眠的外套。
不洗澡,就不能靠近恩人……
可她不想把衣服解開。
花芝與天人交戰半分鐘,扭扭捏捏解開第一顆扣子……
雪白的皮膚早已羞赧發紅。
滾燙的熱氣模糊了視線,少女如同貝殼般瑩潤整潔的腳趾,局促地踩在白色瓷磚上。
一滴水從後脖頸流經蝴蝶骨,路過腰窩,在身體上形成一道水線。
少女的軀體是上帝最好的造物。
謝時眠捂着口鼻幹咳,把浴室門咣當關上。
圓潤的肩頭,筆直的長腿,因為營養不良而過于纖薄的身體。
她知道不該肆意打量未來的大boss,但……
柯容把小姐從前的衣服找出來,“您發燒了?”
謝時眠如夢似幻,“人的XP是自由的,但我這種需要看醫生。”
柯容沒聽清:“什麽醫生?”
謝時眠喃喃:“沒事,以後給我挑個漂亮的小盒子。”
……
浴室裏,
花芝沉默的把身體浸泡在全是泡沫的浴缸。
恩人喜歡她的身體,但只看了幾秒鐘。
是她不夠好看嗎?
但曾經在家族裏,她作為私生女,沒少被嫡系的哥哥姐姐欺辱,那些人說她天生長得就像個女表子,最适合去勾引別人。
那些人對她侮辱至極,卻沒有任何一個說她長得醜。
不合恩人的口味嗎?
那恩人為什麽要把她帶回家……
恩人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寵物貓。
花芝把整個身體都埋到水裏,把臉憋得通紅,突然從水中出來,雙手捂着臉,發出了一聲細小的叫聲。
喵。
少女精心把身體洗幹淨,裏裏外外都洗幹淨。
她裹着白色的浴巾出來,看到桌上擺着幾件衣裳。
衣裳上面染了一層果味朗姆酒的信息素。
是謝時眠以前穿過的衣服。
少女笨拙地把酷似千年前的旗袍套在身上,在步入星際時代後人們的穿搭越來越追求效率,很少有華而不實注重效率的服裝産生,只有有千年底蘊的家族才會穿上繁重的裙擺和拘束動作的貼身裙子。
謝時眠:“合身嗎。”
少女小步走到謝時眠面前,臉上被蒸汽染成一團紅暈。
芝芝是個穿着旗袍的西洋古董玩偶。
謝時眠的XP得到了極大滿足,在柯容把衣裳拿來之前,她沒想過謝家會有穿旗袍的傳統。
旗袍的立體剪裁,把少女的身體曲線勾勒得玲珑有致,
芝芝羞羞噠噠地站在她身前像個藏在深閨不見外人的小姐。
謝時眠的手觸碰在她的腰線上,小貓發出了一聲嗚咽。
她的恩人終于要碰她了嗎?
她的恩人原來喜歡這一款。
“小姐,今日襲擊您的歹徒口供出來了。”一個穿着嚴肅西裝的beta站在門口說,“經檢測,您的傷口間有少量生物毒素,已經研究出解藥。”
Beta手裏拿着厚厚一疊資料,“請您過目。”
謝時眠收回撸貓的手,“我知道。”
她把貓貓摟在懷裏,親聲在花芝耳邊哄着道:“芝芝乖,累了就去房間等我。”
滾燙的熱氣拂過花芝的耳垂。
她在謝時眠眼裏看到了煨着的一團火。
“好,我等着小姐。”
花芝喉嚨動一動,想要喵出一聲,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只見謝時眠已經走了。
小流浪貓剛到新的環境,會有應激反應,需要主人安撫才行。
她的腰側還殘留着謝時眠碰過的滾燙觸感。
花芝摸着那一塊被謝時眠碰過的地方,如果在床.上,謝時眠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
不溫柔也行。
她的身體很好,很經得起玩。
“那是誰啊?怎麽像個木頭樁子一樣杵在樓梯口。”
“好像是小姐從外面帶來的人。”
“小姐的脾氣也忒好了,什麽貓貓狗狗都往家裏帶,也不怕有傳染病。”
一個女仆小聲提醒,“是夫人和老爺的意思。”
另一個翻了個白眼,“夫人和老爺意思是月底前辦好領養,怎麽當日就把人領回來了,定是這個丫頭故意勾引咱們小姐,”
花芝聽到不遠處女仆的冷嘲熱諷,她冷冷的視線看過去。
只見其中一個,手裏拿着謝時眠城給她披上的外套準備拿去清洗。
“你看什麽看,一點規矩都沒有,進了謝家的門,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在帝國中越是上層階級,越是等級分明。
女仆嘴裏罵罵咧咧,說花芝不過是個從荒原星來的鄉巴佬,“你來謝家可不是來享福的,去門口把雪地掃了。”
掃雪地本是她的工作,她心想謝時眠必不會多珍惜一個鄉巴佬。
能把人領養回家,已經是花芝莫大的福分了。
花芝猝不及防被趕到外面,身上穿着紅色豔麗的旗袍,手裏卻拿着粗糙的掃帚。
在科技極度發展的星際,她手裏拿的是個用枯樹枝做成的最原始的掃把。
她的小手沒一會兒被凍得通紅發紫。
不遠處是個種滿玫瑰的溫室,外頭的風雪砸在臉上變得刺疼。
花芝手用力抓住了掃把,這種折辱方式在她過去的生活中不算什麽,但人都是貪心的,
她得到過謝時眠的溫柔,便再也不想過任何卑微的日子。
謝時眠在溫室裏和beta下屬低聲交談,手裏百無聊賴地揉着一枝玫瑰花的花瓣。
突然之間溫室的玻璃牆被敲響。
門一打開,她的流浪貓立刻撲到她懷裏。
猝不及防間,謝時眠懷裏多了一個柔軟冰涼的小丫頭,“快進來,怎麽那麽黏人。”
Beta也被這小丫頭放肆的舉動給驚着了,心中暗暗贊嘆謝時眠對她的縱容。
花芝嗫嚅哽咽,“女仆罵我是個只會勾引人的賤貨,把我趕出來,是我做了什麽事讓小姐生氣了嗎?”
少女湛藍的眸子積蓄了淚水,手裏握着一把髒兮兮的掃把,臉上有一抹悲哀和不可置信。
謝時眠把揉開了的玫瑰花插在花芝發絲間,似乎在玫瑰香中聞到了一絲茶味。
“去把嚼舌根的人趕出去,別讓她們出現在芝芝視線內。”謝時眠對beta吩咐道。
花芝嘴角揚起了一抹得逞的笑。
她的恩人果然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