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情報閣預備役
情報閣預備役
暮春渺當時正在賞花,然後看見花堆裏掉下了一個小孩,當即轉身就走。
“仙女姐姐。”
似乎是被沈浮玉的稱呼驚到,她走得更快了。
沈浮玉就跟在她身後,暮春渺認不清路,在長廊胡亂地走,其間還好幾次遇見了兄長。
據兄長所說,很少看見暮仙師這般失态,如同逃命一般。
再一次遇見暮春渺時,兄長委婉開口,表示自己可以将沈浮玉帶走。
沈浮玉那時被吓了一跳,警惕地抓着暮春渺的衣擺,寫滿了抗拒。
只是當時暮春渺分明不堪其擾,卻還是任由沈浮玉跟着她。
而後的日子裏,不再是她追着暮春渺了,而是暮春渺追着她。
那半年以來,她從每日的逃太傅的課業,最後被暮仙師抓到宮中,修習幻術。
最主要的是,每日辰時,她人都沒清醒,就被拉去驕陽府的書房,暮春渺就會在那穿戴整齊等着她。
如果有人說過,暮春渺會抓着小孩修習幻術,她一定第一個跑。
每日的授課,都是以暮春渺抱着她回床上結束的。
不過好在,暮春渺長着一張嚴肅的臉,行動卻溫和,半年的幻術,她學得稀爛。
除了将東西變為小人是恩師壓着她的頭學的,其他的日子,沈浮玉基本上是睡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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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七曜國的日子,暮春渺将兩樣東西放在她的手中,一樣是一枚青羽,另一樣是個錦囊。
她道:“若是你日後心灰意冷,便可拆開錦囊,錦囊中的人,能救你于水火。”
“那青羽呢?”沈浮玉擡着臉問她。
“若是以後遇見修仙者,拿着這枚青羽,那些人總會敬你幾分。”
她抓不住要走得仙人,仙人留下青羽,便只身飛走。
那枚青羽同她耳上的青羽無二,若是一定要說,便是小了一些,并沒那麽亮。
金邊圍繞在側,青羽上畫着的似乎是彎月與烈日,光是入手,就能感到一股溫和卻隐隐透着鋒芒的靈力。
“師侄。”宣柏嘴角挂着笑,卻有些毛骨悚然,沈浮玉頭并未對着他,并未看見。
“那位親徒早已不見,近十幾年來也沒有她的消息。”
他手腕背在背後聚起靈力,小蛇也跟在那說:“是啊是啊,近幾年定天宗式微,不就是其他幾宗欺負暮代宗主不在嘛。”
“其他幾宗?”沈浮玉問道。
想來其他幾宗就如同七曜國與歧鶴國的關系一般,既有交好又有不好的關系。
“我突然發現……”他遽然擡手,淩厲的靈力直逼沈浮玉的面門而去,“師侄這雙眼,同七曜小學公主很像。”
靈力逼近雙眼,帶着風刮過雙眼,她看着拳頭在眼前變大,依舊定在那,“像在哪?”
他的速度極快,知道離沈浮玉的眼睛愈來愈近,長雪赫然起身,下意識地想要将宣柏趕走。
灰鳥炸了一身的毛,周身靈力暴走。
宣柏并未動手,離那雙目光渙散的雙眸還剩下半指時,他若無其事地收回手,“那種看似無害,不動聲色,但是會在人轉身後給人一刀的感覺。”
長雪将他拉起,語氣急促,“滾出去!”
“長雪,怎麽了?”沈浮玉似乎是不解,她道:“我眼睛不好……發生了何事?”
“沒什麽事,只是用靈力探了探師侄的雙眼,用靈力感知了一番,不必如此驚恐。”宣柏無所謂道。
放屁!如果殿下剛剛動了,恐怕……
長雪氣得雙眼發紅,止不住的心悸。
“長雪,想必師叔只是好心,那師叔瞧出什麽嗎?”沈浮玉啞然失笑,心裏卻止不住地下沉。
宣柏是何時開始懷疑她的,方才那人試探時,語氣都是帶着笑的,她絲毫都沒察覺到不妥。
“還沒來得及瞧呢,你的婢女也太敏感了。”宣柏道。
長雪看向沈浮玉,似乎是想說什麽,最後只是咬牙,不情不願地向一旁退去,目光死死地盯着宣柏。
後者依舊大大咧咧地坐在那,似乎方才做出這種事情的并不是他。
“方才說到哪了,師叔為何覺得七曜小學殿下是那種性子?”沈浮玉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哦,這事啊……”宣柏似乎陷入了回憶中,小蛇便迫不及待開口:“我知道我知道,當時沈浮玉問他歧鶴國的事,他打了馬虎眼,當晚在七曜國差點就被射成了篩子。”
“哇哦——好殘暴。”
不愧是爺。
若不是不敢讓宣柏死在七曜國,讓那群人借題發揮,那些箭,她更想讓人射的是心髒,如果當時她是偷入歧鶴國就更好了。
沈浮玉遺憾地想。
沈浮玉又問了問恩師的事,得到他不在的消息後,沈浮玉啊了一聲。
今日不能再透露過多了,恩師在七曜國之時待了半年,沒準會被人知曉。
“對了師侄,我給你買了禮物。”他驀地咧嘴笑了,“我匆忙買了些東西,但師兄不叫我帶上來,不如你下去帶上來,弟子居小,你缺什麽,也可以買一些,我報銷。”
沈浮玉似是驚喜,她道:“多謝師叔!”
聽着宣柏一副沒見過社會險惡的話語,她心裏的惡意壓不住了。
長雪仍是有些擔憂,沈浮玉摸着自己的儲物戒開心地笑了。
正好,有些空了,那些随着她來的人,應當也缺些什麽東西吧。
宣柏絲毫不知沈浮玉打的什麽主意,還在那大大咧咧的笑。
——
“她要見我們?”啪嗒一聲,男子手中的糖葫蘆落地,他滿臉不可置信,“我什麽都沒幹啊,我可安分了……”
長雪沒什麽表情,“這我就不知道了。”
“不是,你說清楚她要我們去幹什麽啊。”他顫顫巍巍開口道。
“公子一去便知。”長雪說完便走了,留下男子一人在風中淩亂。
等他梳理好自己的心情時,這才不情不願地前去,而後他才發現,沈浮玉并不是獨獨見他時,這才松了口氣。
小殿下這幾日都在裝瞎,本想着沒時間來料理他們幾個,沒想到這才幾天,就被喊過來了。
他如坐針氈,橫豎都坐不舒服,索性站起來了。
那位小殿下似乎在撰寫什麽,他伸長脖子,隐約瞧見定天宗什麽的。
那只灰鳥落在她的脖頸處,有一下沒一下地用尖喙啄着搖擺的流蘇。
“都來齊了?介紹一下自己吧,從左邊開始。”沈浮玉摸了摸灰鳥的頭,它呆了呆,這才老實了些。
左邊,正好是他的位置。
男人懷疑是小殿下記恨他來晚了,故意把他單獨拎出來,他組織了下語言,“我是林家第三子林麟,殿試第一,新晉探花郎。”
沈浮玉面色微緩,似乎是有些滿意,幾人目光的豔羨地看向他。
文學人才,适合整理文書。
“過幾日情報出手,便由你整理吧。”
沈浮玉話語剛落,就聽林麟細弱蚊蟲開口:“但當時考生多被榜眼所買通,參與殿試者共三人,獨我年少。”
幾人:……
沈浮玉:……“吉祥物,過。”
“在下阮老将軍第三子阮成蔭,自幼生長于邊疆,武藝超群,與家父不相上下。”另一人起身,對沈浮玉抱拳道。
武藝高強,适合竊取情報。
“日後需要情報之時,便由你前去吧。”
“是!”阮成蔭字字有力。
武力威脅,他最擅長不過了。
來定天宗的這些日子以來,在路上的确少不了阮成蔭的幫助,他在邊疆生活得久,對獵物的處理與把控堪稱一絕,在路上的确是受傷了不少的照拂。
“下一個。”最後一筆落下,這位矜貴的小殿下終于從案牍中擡起頭。
“奴家是花樓中的頭牌花伶,善魅惑之術。”一人從座位上緩緩起身,他一襲豔色衣裳,眉目含波。
“說得好聽,不就是……”不知是何人喊了這麽一句,高位上的啪的一聲,那位小殿下将筆摔在案牍上,打斷了他未盡的話語,“繼續。”
花伶微微福身,眉眼中略過一絲錯愕,“花伶對人性通曉,那些人也容易對奴家放松警惕,奴家認為自己擅長打探情報。”
他在花樓中受過的冷言冷語多了去了,會被沈浮玉維護,甚至讓他說完,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嗯,下一位。”沈浮玉目光落到花伶身側的男子身上,那男子雙唇顫抖,目露惶恐。
花伶推搡了他一下,只聽他驚呼,“我,我不成婚!”
那一聲聲音實在是過大,大堂中一片死寂。
灰鳥被他吸引了注意,也擡起頭饒有興趣地看着他。
他見別人目光古怪地瞧着他,才後知後覺知曉自己鬧了笑話。
林麟撲哧一聲笑了,“你這般說得這般迅速,不會想做驸馬吧?”
驸馬?什麽驸馬。
灰鳥歪了歪頭,顯然是有些疑惑。
他被林麟一說,眼神濕漉漉的,頭搖得更快了,“不是的,我沒有……”
“咳,介紹一下自己,擅長什麽。”沈浮玉一只手抵在唇邊,肩膀顫抖,顯然是在憋笑。
他搖頭同撥浪鼓般,“我什麽都不擅長,我什麽都做不好,別找我,我特別廢物。”
“他善經商算籌。”他身側的最後一人接過他的話,那人對着沈浮玉作揖,“此人是富商賈天下之子賈富商,自幼同父親學習經商之術,日後情報閣的財務可交由他管理。”
“你怎麽知道。”賈富商瞪大了自己的眼,“我鮮少露面,多是背地裏經營家業,你……”
“你有些眼熟。”沈浮玉撐着臉,若有所思地看着眉目淩厲之人,我似乎在哪見過你。”
那人絲毫不扭捏,當即撩起衣袍直直跪了下去,“情報閣第七十三任閣主副手藍勁淮拜見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