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
第 61 章
慈善晚宴星光熠熠,開始之前的紅毯環節堪比戛納電影節,娛樂圈裏的大明星自然是拾掇得找不出一絲缺陷,不過富豪來帶的女伴和名媛們也一點不輸明星,別說影帝影後都得想法子和這些權貴攀上關系努力往前擠擠,Young4N至多只算新晉流量,勉強跟主持人social了兩句,匆匆簽完名就入場了,比他們當紅程度還差些的更加受冷落。
名利場的殘酷和現實在這種晚宴最是暴露無遺。
以至于司楠對社交更加興致缺缺,偶爾見到幾位有合作或即将有合作的導演和制片,倒是硬着頭皮去打了招呼,除此之外捏着酒杯一直坐在原地,宴會反正是跟着流程走,慈善競拍幾乎也是內定好的,價高的頂流也沒有資格去競拍,都得留給有頭有臉的博個好名聲。
Young4N的成員自然是坐成一桌,各自有各自的熟人,三三兩兩離席,交流不多,不過像花蝴蝶一樣左右逢源的程樹,還是很難不引起他的注意,起初就是因為程樹去了最引人注目的茍總那桌,竟能安安穩穩坐在茍總身側,這不止令司楠側目,在場很多人也都眼紅不已,程樹的表現像是和那一桌的人都關系匪淺。
“正常。”剛落座的柯傑淡淡道,“他們公司的一把手和茍總有交情。”
司楠扭過頭:“你怎麽知道?”
柯傑晃了晃酒杯:“你看呢?”見司楠愣不愣登的,柯傑輕笑一聲,“有多大的企圖心,就得受多大的罪。”
這還是醜事發生後,柯傑第一次主動提起,司楠哪敢展開講講,聽完沒多表示,隔了會兒程樹竟然大搖大擺地回來了,伸手搭在柯傑的倚背上,做出親昵耳語狀。
意外又不那麽意外的,是柯傑給自己倒滿了酒,端着同他一起去了茍振東那桌。
場面談笑風生,程樹主動将位置讓給對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是多好的朋友,看得司楠大倒胃口,原來把企圖心放在第一位,受罪的底線可以降到這麽低,低到罔顧個人尊嚴的地步。
可這些早在還和方淮不是那麽熟的時候,對方就陰陽怪氣地提醒過。
司楠:“我果然不配在這個圈子混下去。”
“你念叨什麽呢?”路嘉佑一屁股坐在他身側,“幹巴巴坐着不無聊麽?你家經紀人居然沒給你安排任務。”
“什麽任務?”
“敬酒啊。”路嘉佑道,“這種場合就是拿來社交的,不多混個臉熟讓人記得你是誰,以後想要人脈的時候找誰去呀。”
司楠哭笑不得:“可是硬着頭皮去,人家未必搭理我。”
“嗨,我也就這麽一說,誰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呢。”路嘉佑從褲兜裏摸出一瓶潤唇膏,匆忙擦了擦,倒滿酒又準備去,“經紀人給我們下了任務,不完成得扣kip,不過她也算良心了,事先打點過,不至于讓我們像莽夫一樣去認識人家,啧,就是怎麽程樹還杵在那兒,搞得我不想過去。”
司楠順着他目光看了一眼:“你要去認識茍總?”
“可別,我經紀人沒這本事,不過是和茍總坐一桌的。”跟茍總的關系大概是七大姑家八舅子養的小老婆的舅嬸嬸,這麽個複雜關系,沾親帶故但不多,“就這還是花了錢的,不過人倒挺給錢面子,一會兒游輪趴我們也能去,我要忙不過來,就趴體上再跟你聊。”
他故作老成地拍拍司楠的肩,兀自就去了,司楠知道有游輪趴這麽一回事,但進場之前經紀人只是提了一嘴,沒說他們去不去,是不是非得去,他依舊對這種事興致缺缺。
何況和某個剛找到班上的男人說好了,再晚回去今天也要打個視頻。
就在他想着,如果晚宴結束經紀人提起這茬,想什麽借口罷工時,程樹站到了他的身後。
司楠:“?”
怪說不得突然覺得很晦氣。
“去喝一杯?”程樹噴着酒氣,嬉皮笑臉地問。
司楠冷淡拒絕:“不感興趣。”
“茍總想認識你。”程樹言簡意赅,“不然你以為我想跟你說話?”
司楠沒理他,只是用餘光掃了一眼那桌人,茍振東雖沒有過多的舉止,但眼睛是看向自己的,凡事兒沾了程樹,司楠就覺得倒八輩子血黴,可那種人的面子不好不給,司楠只好若無其事離席,端上自己的酒杯客客氣氣地站到茍總身邊。
茍振東六十出頭,保養得宜,看着沒那麽老,待人接物又有風範,倒不至于像程樹扒過的肥胖男那麽油膩,他笑吟吟地地和司楠碰了碰杯:“你叫司楠是吧?是和阿樹一個團的。”
“是的。”司楠拿出标準的社交笑臉,“我敬茍總。”
“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朝氣蓬勃。”茍振東看司楠把一整杯酒喝完了,自己也幹了一滿杯,多的廢話一句不說,只是舉着空酒杯沖他笑笑,“一會兒游輪party也去一下,特意給你們年輕人開的,倒是我老了玩不動了,機會還是得留給你們。”
“多謝茍總邀請。”司楠道,“不過馬上開演唱會了,還要回去排練,錯過這麽好的機會很可惜,下次有機會我向茍總賠罪。”
司楠說完拿起桌上的酒又倒了一杯,悶完轉身就走,等于是把婉拒刻在了腦門上,就連茍振東都愣了下,他轉過眼睛看着程樹笑了笑,只說了句“這小子”就沒再提。
司楠回到座位酒意上頭,沒多一會兒挨到晚宴尾聲,他立刻屁股着火似的站起來就走,也不管隊友們都跟哪桌大吃大喝,出了宴會廳,外頭一排不許進門等着自家藝人的助理和經紀人。
迎面撞來的正是自己的助理,助理一臉焦慮:“等了你半天了,他們就是不讓進,可急死我了。”
司楠把人扶穩:“都怪這規矩多,手機也不讓帶,是有什麽急事嗎?”
“是方總。”助理喘着粗氣,中間停頓得稍微有些久,可司楠一聽急事事關方總,一下子心就提起來了,他急急問道:“方總怎麽了?!”
“沒,沒不是方總怎麽了,是方總和孫總有交代。”助理靠近在司楠耳朵邊小聲道,“之後的游輪趴不管經紀人怎麽要求,你千萬不要去,就算鬧紅臉也不要去,他們也不至于強迫,反正保镖有自己人,一會兒他們會護送你回去的。”
司楠有些莫名:“你至少得告訴我堅決不能去的理由吧,趕緊把話說清楚。”
助理秉持孫艾一貫的直腸子脾性,一點彎都不轉,直言道:“這位茍總不簡單,私下和大佬們玩性/愛派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圈裏圈外都有人專門給他們拉皮條,甚至鬧出過人命,雖說今天游輪趴去的人多且雜,未必會當衆亂搞,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方總和孫總的意思是,讓我攔……”
“那我當然不會去。”司楠滿臉嫌惡,“不用他們說,我也不是很想去的。”可是既然知道茍振東以及他身邊一圈兒人有這種惡劣的癖好,司楠不止自己堅決不去,更不能讓路嘉佑有跳入火坑的可能。
他猛地一轉身:“你在這等我,我拉個人出來就走,等着我哈。”
助理來不及将人扯回來,司楠很快就又回到宴會廳裏了,門口滿滿都是塊實壯漢保镖攔着,助理除了幹瞪眼沒辦法闖進去。
可這一等,果然就等出了事。
……
方淮在接了電話之後,立刻就坐了最近的一趟直飛航班,落地吉隆坡是盛夏來接的他,二人見面就直奔碼頭,盛夏嚴肅道:“要趕上只能,坐游艇,尤遠已經,聯系好了,我們碼頭和他碰頭。”
“那游輪出發多久了?”
“快三個小時了。”
方淮黑着一張臉,這件事也怪不得助理護衛不力,說是提醒過了,司楠知情,但折返回去似乎是想帶什麽人走,結果裏頭居然另有一條路直接登船,等在外面的助理根本不知情。
而且入場之前的奇怪要求是不許帶手機和任何攝影攝像的設備,因為涉及很多大人物參會,有這樣的要求也算得上合理,匆忙之間,司楠甚至是空着手被帶走的。
盛夏安慰:“好在他,知情,肯定會有所防備。”
“這幫人私下什麽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得出來,你不知道,盛夏,太他媽髒了。”方淮怒道,“怪我疏于防備,沒想到司楠會有機會接觸到這個層面。”
他看着漆黑黑的夜空,和同樣漆黑黑的海面,嘆氣:“楠楠是個聰明人,只要想辦法拖延時間,我們就能安全把他帶走。”
到了碼頭,尤遠已經把要一起去的人都安排上了游艇,甚至帶了些不可言說的東西防身用,一大半是保镖,還有保镖僞裝的生意人,盛夏擡腳要上,被趕了下去。
盛夏:“我也要去!”
“你去個屁去。”尤遠在這種事上一點不含糊,交給他一個衛星電話,“你就在這等,有什麽我會打到這電話上。”
方淮也把他往後拖:“浪又大天又黑,要因為這事兒讓你有個好歹,我怎麽跟尤遠交代,而且這一出海,路上需要安排的事都得你聯系,在這等我們吧。”
“那你們,不許用那個。”盛夏瞄了一眼游艇,“太危險了,不要暴力沖突,凡事安全第一!”
“我知道的。”尤遠抱着盛夏腦殼親了一口,火速将人推開,和方淮上了船。
盛夏抱着衛星電話急得心口突突直跳,馬達聲咣當咣當響徹海面,不一會兒,就只剩一堆堆白色泡沫被浪拍回岸邊,船影早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