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絕殺（3）
第一章絕殺（3）
“他完全就是個傻瓜。”赫敏對着她的手機氣憤地爆發道。“他讓我遲到，然後在整個班級面前無情地羞辱我！我感覺他一直在提我的遲到對他來說有多冒犯，從沒停下超過十分鐘！還有，我去他辦公室道歉的時候，他只是又羞辱了我！”
“是的，安吉說他是個飯桶。”羅恩同情地說，從肩膀上瞥了一眼。他在他哥哥的公寓裏，安吉麗娜和哥哥弗雷德正在用着李的新電視游戲機。“安吉麗娜，敏終于遇到了你和她講過的那個教授。”羅恩的喊聲傳進了狹窄的客廳。弗雷德的心髒聽見他提到赫敏時漏了一拍，同時安吉麗娜暫停了他們電視游戲機的網球比賽。
“哦，裏德爾？她有沒有說什麽關于他長相的話？”她帶着淘氣的咧嘴笑問道。羅恩糊裏糊塗地把注意力轉回到電話，和他同時在做的三明治上。
“安吉麗娜想知道你有沒有注意他的長相。奇怪。他很性//感還是怎樣？是那些性//感老男人之一嗎？”
當羅恩的喊聲傳進房間裏時，弗雷德試着看起來不太感興趣赫敏的答案。“她說你真的太輕描淡寫他有多性//感了。”
安吉麗娜爆發出笑聲，重新開始了網球比賽，但弗雷德還沒準備好，她得了一分。
“性//感教授？我該擔心嗎？”他取笑道，嘗試維持語氣的随意。安吉麗娜惡劣地對他咧嘴笑着。
“相信我，即使是班上的直男也會愛上他。不過，他是個該死的混蛋。說真的，如果他不是法學教授，他可能會是個邪惡的獨//裁者或者什麽。讓我想從法學院退學。”當她又得一分時，她的語氣稍微有一點幽默的苦澀。“你今天磕//藥了嗎？平常你不用費力就能打敗我的！”
“我很好。”弗雷德回答，清了清嗓子，搖了搖頭。“你知道，我該去看看投資人有沒有回複我了。”
“好吧，的确。”安吉麗娜謹慎地說。她和弗雷德約會的時間已經足夠長，足以讓她知道，他心煩的時候會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即使在靠近晚餐的時間。而對一個韋斯萊而言，跳過食物或游戲是十分不尋常的。
弗雷德想給自己一巴掌。他幾乎不了解赫敏，他們以前從未有過化學反應。「那天晚上你喝多了，你只是随機地用新的眼光看了一下她，」他竭盡全力告訴自己。他突然被自己收到的一個潛在投資者的回複分了心，他興奮地打開了它，心髒狂跳。
“我們有資金了！”他喊道，跳下了沙發。安吉麗娜興奮地尖叫着，熱切地吻了他，而羅恩走進房間，一只手把一個三明治塞進嘴裏，另一只手和弗雷德擊了個掌。弗雷德咧嘴笑了；他迫不及待想告訴喬治。“我們必須慶祝一下。”他喘着氣說，咧嘴笑着。“今晚我跟喬治請喝酒。來吧！”
“我不能來；我得學習。”安吉麗娜抱歉地說。弗雷德畏縮了。他懷疑安吉麗娜對他的職業道路有點惱火，但他把這個想法抛在了一邊。「你現在只是在挑刺兒。就忘了赫敏吧。你又不是總能見到她。」
“我要走了。”羅恩開始說。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我剛問了赫敏能不能今晚碰面；我會邀請她的。”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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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所有那些關于裏德爾博士的騷動，和弗雷德一起走回家的那段回憶已經滑出了赫敏的思緒。而現在，當她走近她所有朋友通常見面的酒吧時，讓人愉快的緊張情緒一波波地重新向她襲來。當然，什麽都不可能發生。弗雷德和安吉麗娜從高中起就一直無休止地約會。但期待見到某個人總是美好的。她甚至為這個場合稍微打扮了一下，甚至塗了點化妝品。
酒吧叫“三把掃帚”，是一個舒适、愉快的場所。羅恩因為這酒吧的“風景”而特別喜歡它……“風景”是指通常都在那裏的一位可愛的調酒師。她是一位漂亮的金發女郎，名叫羅斯默塔。赫敏能透過外面的窗戶認出羅恩在酒吧裏，正試圖和羅斯默塔開玩笑。
弗雷德和喬治也已經在那裏了，但安吉麗娜顯然還不在。赫敏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準備好去見弗雷德，走了進去。酒吧和往常一樣擁擠，當赫敏在其中一個吧臺上認出了一群人時，她感到了震驚。裏德爾博士坐在其他教授之中。令人失望的是，他沒有戴眼鏡，而他旁邊坐着一個引人注目的女人，有着及腰長的黑色卷發和眼睑很厚的眼睛，讓赫敏想起經常在GQ （Gentlemen's Quarterly：紳士季度）封面上出現的那些模特。她的裙子和夾克是黑色的、緊身的，因為她在吧臺外側，赫敏能看到她天一般高的高跟鞋。那女人仿佛能感覺到她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轉身從肩膀上看着赫敏。
“啊，格蘭傑小姐。我想我們已經讨論過這個事實，我的面談時間在周二……一般在我的辦公室。”裏德爾博士幹巴巴地打招呼。赫敏皺起了眉頭。
“以供參考——我是要見我的朋友，裏德爾博士。”她惱怒地厲聲道。一個鉑金色頭發從尖臉上順滑而下的男人也和他們坐在一起，正用冰冷的灰色眼睛注視着她。“晚上過得愉快。”她補充道，沖進酒吧。羅恩已經在卡拉OK機上開始唱歌了，醉醺醺地演繹着弗雷德給安吉麗娜設的鈴聲的那首歌，一邊唱一邊躲閃着雙胞胎和——現在哈利也參與了——扔出來的東西。
“你做到了，敏！”弗雷德滿腔熱情地打招呼。就在這時，金妮悄悄貼近，她穿着很短的森林綠連衣裙和長靴。哈利立刻躲開了，含糊地說着關于必須得去廁所的話，他的臉是甜菜根的顏色。“我想他們現在正處于那個周期裏的做後回避階段。”弗雷德小聲評論道，赫敏哼了一聲。
“太正确了。”她冷酷地說，觀察到了金妮看着哈利匆匆離去時，可愛的臉上閃過的受傷。“所以今天是什麽由頭？”
弗雷德的眼睛閃爍着，他咧嘴笑着，遞給她一罐黃油啤酒。
“終于找到了一個投資者。店要開了。”他說道，幾乎不隐藏興奮。赫敏讓一聲尖叫出了口，放下黃油啤酒，沖動地摟住了弗雷德。她遲了一拍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她和弗雷德突然退開了，好像觸電了一樣。
“那——那太好了。”她結結巴巴地說，喝了一大口黃油啤酒來掩飾臉紅。“所以你們打算把店開在哪裏？”
“這裏，在霍格莫德。High Street有個地方，有一套開放式公寓。我很遺憾要放棄我們現有的公寓，但是……”他嘆了口氣。“是時候往前走了，你知道？這個地方有兩間卧室。呵，我二十八歲了，而這會是我第一次有自己的房間。”他諷刺地說。
“好吧，有點慘。安吉麗娜也會住在那裏，對吧？”
出于某種原因，弗雷德看起來有些不舒服。他望向遠方，揉着脖子後面。
“是的，對。”他含糊地贊同。“總之，不管什麽時候你想成為我們産品的測試對象，讓我知道。”
“弗雷德！”
“開玩笑的！……有點認真。”
當笑着和弗雷德交談時，赫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正被監視着。她不舒服地從肩膀上掃視，但一直沒有抓到任何人在看她。「也許是我對他的存在太敏感了……」當從裏德爾博士身上移開目光時，她想道。裏德爾博士正專注地和那個金發男人交談。晚上的大部分時間裏，她和弗雷德坐在吧臺旁，聊着天，一罐接一罐地喝黃油啤酒。當安吉麗娜出現、弗雷德不得不離開的時候，赫敏很失望。
最後，似乎每個人都很累了，在給了喬治最後一聲祝賀之後，赫敏走出了酒吧。外面又下雨了。赫敏皺起鼻子——她讨厭下雨。她站在雨篷下的安全地帶裏，期望着雨停，這時酒吧門打開了，裏德爾博士走出來，他的西裝夾克疊在手臂上。
“格蘭傑小姐。”他打招呼。赫敏等着他要麽繼續走，不說別的話，要麽就發表一些惡毒的評論，一想到這一點她就臉紅了。但讓她吃驚的是，他站到了雨篷下，她的旁邊。
“你怎麽樣？”她禮貌地問，痛苦地嘗試和他交談。裏德爾博士翻了個白眼。
“有點兒光火，說實話。”他轉向她。“我讨厭雨，你看。”他伸出一只蒼白的手，試了試雨下得有多大，嘆了口氣，然後又把手收回來。
“我也是。”
他們沉默了片刻。赫敏皮膚上的毛發都刺痛起來，在她考慮着說些關于他的課的事情，卻又決定不這麽做的時候——因為怕他覺得自己太努力取悅他。
“你太猶豫和畏縮了。”他突然說。赫敏在震驚中相當愚蠢地對他眨了眨眼睛。“真的，格蘭傑小姐，要麽上他，要麽不上，而且你所做的還不真是欲擒故縱。”
“你說什麽？”赫敏懷疑地問道。他一定是在說弗雷德。裏德爾博士轉過來，雙手撐在她肩膀兩邊的牆上，用批判的目光凝視着她。
“我認為你有很多志氣，被你完全沒信心這件事隐藏住了。你已經對我撒過幾次潑了，這倒挺令人欣慰……但你傾向于隐藏專橫、跋扈的那一面。如果你想在法學上取得成功，這樣是不成的。不要誘惑和吸引——去絕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赫敏氣急敗壞地說。裏德爾博士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
“不，你知道。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麽。我知道你不高興，我讓你遲到，還為此批評了你。服帖似乎不是你的天性，在法學上也不會對你有很大幫助。如果你想要那個人，那就去争取，或者完全停止嘗試。這不是場追逐……”他停頓了一下，看起來深深地思考了一會。“……多像打地鼠啊，真的。”他沉思地補完這句話，揉了揉他的下巴。
“他差不多都結婚了，而且我也不感興趣。”
“無法令人信服。”裏德爾博士簡短地說。“你整晚都在臉紅，你不停地摸你的頭發，或者襯衫——表明你很緊張——還有，你根本不謹慎，不能把眼睛從他的胯//部移開。”
赫敏咽下了反駁；她正在理解裏德爾博士所做的事。她對他眯起了眼睛。
“也許我很緊張，是因為我的另一個朋友——我對他有興趣——在那裏。還有，如果是他的牛仔褲上有污漬呢？你的論點才無法令人信服。”她平滑地反駁道。裏德爾博士的眼中閃過樂趣，然後他的嘴唇扭曲成一個滿意的笑容。
“非常好。”他靜靜地說。“畏縮臉紅對你沒幫助。把害羞忘了。去絕殺——要一直這樣。”他轉身踏進雨中。“祝你度過愉快的夜晚，格蘭傑小姐。明天課上見——別遲到。”
“那就別讓我遲到！”她在他身後霸道地喊。當看着他被雨濕透、招呼一輛出租車時，他性//感的咯咯笑聲傳到了她的耳朵裏。他很快離開了，留給她一種相當讓人愉悅的，心神不寧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