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丢臉
丢臉
臺風過後,迎來了期中考試。
話挑明了,何煜不再藏着掖着,不過為了避免曹西辭搗亂,晚上煲電話粥的地點還是在廁所。
就是這殺千刀的老煙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打電話的時候來廁所抽煙。
他們不是每天通電話,畢竟話費也不便宜。
最近考試,在這前一個星期,兩人幾乎沒怎麽聯系,專心備考。
何煜牢記自己的承諾,他以為只要自己成績提升了,總有一天能感化曹西辭。
兩天的考試眨眼而過,成績很快下來。
何煜的分數和名次比上次要高一些,不過最令人驚喜的是,張晨萱無論班級排名還是年級排名。
剛好緊跟在他後面。
為此,何煜跟曹西辭感嘆:“這簡直是天賜的緣分。”
他現在是一點不怕,但也不敢太過,想溫水煮青蛙,讓曹西辭慢慢接受他的人生中将要走進來另一個人的事實。
曹西辭倒是沒什麽表示,只不過每次提起,臉都很臭。
亦或是怒氣沖沖地讓他閉嘴。
何煜的膽子比以前大得多,敢在‘老虎頭上拔毛’,知道曹西辭不會對他怎麽樣。
十一月初,學校舉辦秋季運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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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高一和高二的學生參加,高三黨要備戰高考。
這是高中生涯最後一次運動會,何煜鼓動曹西辭也參加。
曹西辭興致缺缺,他沒什麽好勝心,不喜歡争搶名次。
在何煜提議完後,他轉頭報了志願者。
何煜知道後,沖他豎起兩根小拇指。
鄙視!!!
運動會當天。
何煜一大早在宿舍熱身,他報的一百米短跑。
曹西辭坐在椅子上優哉游哉喝茶,“預測一下,你能拿第幾名?”
何煜正在高擡腿,喘息着說:“不吹牛逼,拿個第一沒問題。”
曹西辭一口水差點嗆出來。
“……”
惱了,何煜開門出去,懶得搭理他。
張晨萱也報的一百米,何煜在得知時,再次甜蜜地感嘆緣分真他媽奇妙。
這段地下‘準戀情’被瞞得很嚴實,何煜盤算着,等真正确定關系就公開。
不然在班裏連普通同學都不如,話也不敢說,生怕被別人看出來。
上午最先開始女子組短跑,張晨萱一路挺進決賽,拿了亞軍。
冠軍被七班一個體育生摘了。
何煜站在操場上,看見她失落的表情,有同學上去安慰,她笑笑,看口型,說的應該是‘謝謝,我沒事’。
他心裏更不好受,想過去送水,被旁邊的曹西辭拽住。
“你想公開?”
曹西辭如今很擅長拿刀子往自己心上戳,已經麻木。
何煜順嘴道:“我倒是想。”
要不要在一起,能不能公開。
又不是他一個人決定的。
聽見這話,曹西辭擺着臭臉,很不屑地嘁了聲。
男子組短跑快十一點才開始。
何煜站在賽道上擡腿熱身。
牛都吹出去了,這個第一名勢必要拿下。
曹西辭站在不遠處的草坪上,學着他的樣子,豎起兩根小拇指。
如果眼神能殺人,曹西辭已經死一萬次了。
“各就位。”
何煜立馬彎腰擺好姿勢,他聽見自己的心髒‘咚咚’跳個不停。
場外人聲鼎沸,此起彼伏的加油喝彩聲雜糅在一起。
想到‘準女友’也在看,他就特別緊張,生怕拿不到一個好名次。
‘砰--’
槍聲響起。
旁邊的人如離弦之箭般飛速沖了出去,何煜起步太急,沒站起來,猛地俯沖。
整個人跪在地上,差點磕到牙。
有人在拉他,他雙手死死捂住臉,此刻想鑽到地縫裏。
直到被人橫抱起來,他手還沒松。
丢臉,太丢臉了。
思及此,他猛然感覺自己彷佛在天上飛,悄悄從指縫裏看,腿彎處被一只手緊握着,破皮的膝蓋在往外滲血。
移動的速度很快,何煜啧啧感嘆:誰勁這麽大。
頭一偏,就看見曹西辭緊繃的側臉。
他稍稍放下心,又一想這個姿勢,忙掙紮道:“你快放我下來,我的一世英名要被毀于一旦了。”
“別亂動。”曹西辭低聲呵斥,握着他的力道收緊。
如果他再多說一句話,手指頭有可能鑽進肉裏。
何煜嘴巴緊抿,老實了。
快要走出操場,他又忍不住問:“萱萱在看我嗎?”
“在看。”曹西辭心裏憋着氣,語氣很差,“看見你這麽丢臉,她明天就把你拉進黑名單,永遠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啪--’
何煜打完就當縮頭烏龜,捂着臉嘤嘤嘤假哭。
曹西辭嘴皮麻了下,整個人處在暴怒的邊緣。
很想把這個沒良心的塞進茅坑,看那個萱萱來不來救你。
媽的,到底誰對你最好,良心被狗吃了。
整天萱萱長,萱萱短的膈應人。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
這家夥臉皮太厚,遭人疼,也遭人‘恨’。
要不咬死他吧,世上能少一個禍害。
專門禍禍人心。
到了醫務室,‘禍害’又開始作。
‘哎呦哎呦’叫個不停,邊叫邊斜眼看曹西辭。
生怕自己不叫了,曹西辭會打到他尖叫。
曹西辭一口牙磨的咯吱響,好似在磨刀,下一秒就會把‘禍害’咬碎。
周遭的低氣壓太強,處處透露着危險。
何煜開始幹瞪眼,企圖醞釀出淚水,逃過一劫。
“何煜。”
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何煜倒吸了口氣,不自覺地調整坐姿,低頭揉了下酸澀的眼。
再一擡頭,張晨萱已經走進來,焦急問:“你沒摔到哪吧。”
她看着上完藥的膝蓋,秀眉皺得更厲害。
何煜清了清嗓子,背脊挺直,哪還有剛才那慫了吧唧的樣。
笑說:“沒事沒事,過幾天就好。”
接着解釋,“我早晨沒吃飯,突然有點頭暈,就摔倒了。”
張晨萱又關切地問了幾句,叮囑他以後要吃早飯,不然影響健康。
何煜笑眯眯地,沉浸在‘準女友’的噓寒問暖中。
旁邊突兀地插進來一句話,“是啊,食堂阿姨早上拿了八個肉包子喂狗,真奢侈。”
張晨萱愣了下,旋即笑道:“阿姨挺好的,狗很忠誠,又聰明,是人類的好朋友。”
曹西辭翹起腿,似笑非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愛心,養過狗?”
張晨萱詫異了一瞬,彷佛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敵意。
何煜傻呵呵地笑着打圓場,是不想提起她的傷心事。
但心裏已經把曹西辭罵了千百遍:你才是狗。
他忙岔開話題,偏頭道:“你不是說你還有事嗎?”
邊說邊往門口使眼色,想讓他快點走,不要在這裏當電燈泡。
曹西辭怎麽會看不明白,往椅背上一靠,“我沒事。”
何煜:“你有事。”
曹西辭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我真的沒事。”
“張晨萱,老師找你。”
曹倩倩走進來,把手裏的校服扔給曹西辭,有幾個受傷的學生陸陸續續進來。
張晨萱看着何煜,又關切了幾句才走。
曹倩倩送完衣服也走了。
何煜肩背一塌,立馬恢複懶散樣,瞪眼怒道:“你故意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主打一個死不承認,他把校服披在何煜身上。
何煜抖掉,賭氣道:“不穿。”
曹西辭也不勸,一把把校服扯過來,嘴上說:“凍死你更好,這樣你就不能跟你的萱萱恩恩愛愛了。”
傷人的話自己說給自己聽,好過從何煜嘴裏吐出來。
聽罷,何煜立馬把校服拽過去,老老實實穿好。
搖頭晃腦,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我可要保重身體,将來還要擺喜酒請你吃。”
操!
他果然憋不出來什麽好屁。
曹西辭拽起校服領口捂住他的嘴。
何煜吳侬着叫嚣,“我還要生兒育女,我生龍鳳胎,擺滿月酒……唔”
鼻子也給捂上。
讓你再嘴欠?
憋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