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等選項

第23章 章

第 23 章

第二天一早，鄭雲出醒了過來。賀驚寒就坐在他的床尾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賀驚寒現在無論做什麽，鄭雲出都不會感到意外了。曾經他以為的賀驚寒，其實只不過是他的一種僞裝而已，現在賀驚寒不願意再裝了。

鄭雲出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賀驚寒好像才回過神來似地對他笑了笑，“早安。”

說完他又道，“一大早可以在家裏看到你醒來真的是一件讓人很開心的事情。”

鄭雲出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他穿上拖鞋越過賀驚寒去了洗手間洗漱。

他的目光在洗手間裏逡巡，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是新的，是賀驚寒特意為他準備的。以前的鄭雲出的很多東西最終都不免落入被丢入垃圾桶的結果。

賀驚寒以他的名義退了租，将他的東西搬到了這個房子裏。明明東西還是自己的，鄭雲出卻感受不到一點點熟悉。

鏡子裏映照出鄭雲出的臉，白皙，幹淨，還有一絲漠然與疲憊。他面無表情地擦幹淨自己的臉，換了身衣服再出來的時候賀驚寒已經在餐桌邊等待他了。

“我沒有胃口。”鄭雲出一邊扣着袖扣一邊說着，目光一點沒有分給賀驚寒。

賀驚寒并沒有回答他的話，等鄭雲出再擡起頭的時候，一片面包已經遞到了鄭雲出的嘴邊，“當初聽施瑞說你有一點低血糖，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吃點東西，不然容易頭暈。”

他的話聽起來是溫和的，但是他的肢體動作并不是這樣表現的。他定定地看着鄭雲出，“吃一點吧。”

鄭雲出在這場對峙中退了一步，張口咬上了賀驚寒手裏的面包，賀驚寒的臉上露出了笑意，“雲出真乖。”

“我不是你養的狗，不要用這一套來對我。”鄭雲出将面包拿了過來，在賀驚寒的堅持之下又喝了一杯溫牛奶。

“我沒有這個意思，”賀驚寒看着他微微鼓起來的腮幫子，“雲出，是你對我有偏見，因為不喜歡我，所以我做什麽怎麽做在你眼裏都是別有用心。”

鄭雲出把空掉的杯子放在了餐桌上，擦了擦嘴之後才開口，“那是因為你先欺騙我，犯了錯誤的人沒有資格要求別人降低警惕。更何況，我怎麽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如果換做幾天之前，鄭雲出還做不到這樣面無表情地與賀驚寒對峙。賀驚寒的欺騙對他來說不可原諒。但是這幾日相處下來，他也很清楚賀驚寒并非表面上那般溫和謙遜的人。

他高傲、自負，掌控欲強。鄭雲出在這個時候跟他吵架沒有任何好處。所以他不會再憤怒地發洩自己的情緒，卻也不可能真的放棄膈應賀驚寒。

賀驚寒聽了鄭雲出的話沒有開口。

等到兩個人上車的時候，賀驚寒伸手過去給他系安全帶被鄭雲出推開。

鄭雲出說，“我自己可以。”

賀驚寒定定地看着他，“我就這麽讓你讨厭嗎？”

鄭雲出看着前方的道路，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走向什麽樣的道路，他人生所有的變數都在這兩兄弟身上，所以他讨厭賀驚寒嗎？

鄭雲出彎起嘴角，哂笑一聲，“我不讨厭你，賀驚寒，我從來沒有讨厭過你。”

賀驚寒聽了卻并沒有任何反應，他平穩地将車開了出去，他低低地說，“假話。”

從鄭雲出搬進他家開始，想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多少假話。只是每一句假話賀驚寒都能聽得出來，但他還是裝作聽不見、不知道、聽不懂。

賀驚寒載着鄭雲出到了安瑞樓下。

進入安瑞大樓，熟悉的環境讓鄭雲出的臉色好了一點點。

大樓裏的員工都認識鄭雲出和賀驚寒，見到兩個人一起出現都熱情地和兩個人打招呼，路過辦公室的時候，程功看到他立馬沖了過來，上上下下地看了他好幾遍，看得鄭雲出哭笑不得。

鄭雲出很小幅度地彎了下唇角，“你這是幹嘛？”

“鄭組長你可是好幾天都沒來了，連個消息也沒留給我，最近這幾天公司上下都在議論你到底去哪裏了，”程功對賀驚寒點了點頭，但是顯然沒有把兩個人聯系起來，“鄭組長，你是不是生病了啊？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鄭雲出搖了下頭，“沒生病，因為有點私人的事情要處理，所以跟施總請假了，”他拍了拍程功的肩膀，“至于你們，要是離了我連工作都做不了了那也太讓我失望了。”

程功立刻道，“不至于，活兒還是能幹。但是主心骨不在，我們都有點沒底的感覺。”

鄭雲出收回自己的手，“知道了。你先工作去吧。”

程功立刻返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區域，鄭雲出走出去沒兩步回頭就看到了程功正在和其他人講話。

賀驚寒在他的身側，“他在說你的事情，你是刻意告訴他的。”

“我抛下他們請假總得給個理由。”程功這個人有點八卦，消息傳得快，但是人不錯，鄭雲出也願意和他說。

鄭雲出的話裏聽不出什麽怨怼，但是賀驚寒卻察覺到了他的不虞。

“我不是想限制你工作，”賀驚寒看向他，“這是為了你好。賀雲暮的父親一定會給施瑞施壓，你不在對他對公司來說都是最好的。”

兩個人一同進了電梯，面對這種再次與賀驚寒獨處的情況，鄭雲出又恢複了進入公司前的那種狀态。

鄭雲出看着電梯門，“不要妄自揣測什麽是對我好什麽不是，我是一個成年人，我不需要你來替我做決定。”

鄭雲出原本以為賀驚寒這一次還是會當作沒聽見然後繼續我行我素，然而意外的是，賀驚寒這一次卻退了一步，“是我把你想的太脆弱了。”

鄭雲出愣了下，下意識地看向賀驚寒，聽到他說，“你确實可以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但是你應該也不希望給施瑞帶來麻煩。”

這一點鄭雲出無力反駁。他只是厭惡賀驚寒替自己做決定，但是他并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牽連到施瑞，沒人比他更清楚，施瑞走到今天有多麽的不容易。

電梯停下，鄭雲出率先走了出去，賀驚寒跟在他的身後。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解決。”賀驚寒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