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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章

第 19 章

賀雲暮跟在陳秘書與鄭雲出的身後，樓下已經有車在等候，保镖人高馬大地站在車邊一臉冷漠地打開車門請鄭雲出上車。

鄭雲出有些諷刺地彎了下嘴角上了車。

賀雲暮看到這一幕也要跟上去，陳秘書卻伸手攔住了他，“小賀總，”陳秘書臉上帶着得體的笑意，“我們是轉成來接鄭先生的。”

也就是說，這輛車除了鄭雲出不能坐任何人。

賀雲暮的臉色很不好看，往日裏溫和的禮貌的笑意早就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冷漠，他冷冷地看了眼陳秘書，沒有為難他，而是轉身上了自己的車，等到陳秘書與鄭雲出離開以後才開着車跟了上去。

車上，鄭雲出很安靜地坐在一邊，目光落在道路兩旁。坐在他旁邊的是陳秘書，保镖坐在副駕駛，三個人将他圍得嚴實，還沒見到賀雲暮的父親，對方就已經開始給他施壓了。

鄭雲出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早知道會變成這麽一副爛攤子，或許最一開始，他就不應該動不該有的心思。

“鄭先生不用太過緊張，”車裏的氣氛實在是有些沉悶，陳秘書于是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件事情如何處理現在還沒有定論，一切都要看賀董和你的想法。”

鄭雲出“嗯”了聲。

陳秘書多看了他一眼，說句實在話在看到鄭雲出的家世背景的時候，他一度以為這會是一個想要走捷徑的不知所謂的年輕人——年少失孤，一路靠着兼職和獎學金讀上來的孩子，優秀固然是優秀的，但是這樣的人也往往比別人更容易受到金錢的誘惑，他們渴望得到財富與地位，迫切地想要改變自己的現狀。

作為賀長霄的秘書，在他身邊工作多年，他見過太多太多想要以自己為代價快速獲得階層躍升的人。

有些人成功了，過上了和從前完全不同的日子。

但更多的人失敗了，不斷地走上這條路，企圖再次找到這樣的機會。

所以來之前，陳秘書已經想好了各種各樣的話術來恐吓對方，優雅的高姿态往往會讓對方害怕與恐懼，甚至是嫉恨。

但沒想到對方只是輕飄飄地一個嗯字。連多餘的一句話都不想說。

“也許，”陳秘書開口，“我們可以聊一聊你現在的想法是什麽，”見鄭雲出睜開眼睛向他看來，他不禁笑了一下，“提前溝通一下，或許到時候不會太難看。賀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對于這種事情的容忍程度要比普通家庭低得多，賀董也是希望能夠好好解決這件事情，不要給彼此的生活造成困擾。你說對嗎？”

“雖然你看起來很好說話，但句句都在貶低我，”鄭雲出本來已經決定閉嘴，但他還是沒忍住露出嘲諷的情緒，“有些事情直說我也不會在乎，不是只有你們想解決這件事情。況且，這樣拐彎抹角、陰陽怪氣地敲打是你們這種人固有的特點嗎？”

陳秘書被鄭雲出說得一噎。他已經在賀董身邊工作很久了，老實說這種說話方式早已經變成了他的習慣，就像鄭雲出說得，像是骨子裏固有的特點。

陳秘書并不生氣，甚至很坦然地接受了鄭雲出的指責，“你說的很對，人在空中飄久了有時候會忘記一個普通人是怎麽生活的。”

鄭雲出哂笑一聲，“我對您的生活方式不感興趣，”他靜了靜，“只是覺得很煩。”

一個只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現在卻不能他們兩個人來解決。他的開始并不美好，現在連結束都要這麽難看。

陳秘書：“你應該可以理解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然而鄭雲出卻說，“恕我不能理解。”

陳秘書這回沒再多嘴。

車子一路行駛，最終在一處別墅面前停了下來，司機為鄭雲出打開車門，他下車的時候想他第一次受到這種禮貌的待遇卻是在這種勢必會受到羞辱的境況下。

陳秘書下車，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裝，随後伸手，“請吧，鄭先生。”

賀雲暮的車緊緊跟随着他們停下，他想要靠近鄭雲出，卻又停在了原地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他低聲說，“我和你一起進去，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鄭雲出并不在乎賀雲暮是怎麽想的，他跟着陳秘書進了賀家。

陳秘書讓鄭雲出在沙發上坐一會兒，他說，“我上去叫賀董。”

賀雲暮快步走到鄭雲出身邊挨着他坐了下來，“雲出，我知道你還在氣我，我承認我的錯誤，我會向你道歉，給你補償，你想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打我罵我我都接受。但是現在，我的話你一定要聽進去。”

阿姨給鄭雲出上了杯檸檬茶，他擡了下眼睛，那位阿姨還對他笑了笑，可能以為他是被帶來做客的客人。

賀雲暮在鄭雲出的耳邊說着，“賀家早年起家很艱難也并不幹淨，發展至今，我的父親絕對不會容忍家裏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可能會說些不好聽的話，或者逼迫你做出什麽樣的選擇，雲出，不要和他産生沖突，那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只要你答應他的要求，過後我……”

鄭雲出開口，“如果他要我離開你呢？”

賀雲暮想要去握他的手，“這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我會慢慢說服他，如果無法說服我也絕對不會離開你。”

“我只是随口一問，不必當真，”鄭雲出頓了頓，“你也不要擔心我會觸怒他，我比你更清楚觸怒這樣一個人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賀雲暮的喉嚨滾動，他知道鄭雲出說的話是理智的、對的，但是當對方真的這麽說的時候，他又覺得難堪與窒息。

“我不會讓他動你的，”賀雲暮看着鄭雲出，目光堅定，“我保證。”

“你的保證在我這裏毫無價值。”鄭雲出把檸檬水放回到桌面上。

這個時候，陳秘書從樓上下來，文質彬彬地說，“鄭先生，賀董想要邀請你去樓上聊一聊。”

說完他又看向賀雲暮，“小賀總，夫人今天身體不舒服去了醫院，那邊需要人陪。”

賀雲暮臉色一變，“你說什麽？”

賀雲暮走到一邊打了個電話，确認這件事情是真的以後臉色越發不好。

鄭雲出從沙發上站起來，對陳秘書說，“麻煩了。”

他從賀雲暮面前走過，對方想要拉住他的胳膊卻被他先一步躲開，而後跟上了陳秘書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