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張照片
第二十五張照片
互聯網時代，消息游走的消息總是那麽迅速。
寧月微拒絕戚菀的消息一出，業界震驚。
有人誇她勇，年輕氣盛，也有人說她虎，如今大好的機會就擺在面前，竟不曉得珍惜。
這事發展到最後也出現了一些偏激的後果：為讨好那位攝影界大佬，有些好事的人明裏暗裏排擠她，在背後說她心高氣傲，不識好歹。
不知是誠心誠意為那位大佬打抱不平還是純粹私心作祟。
如他們所願，寧月微在業界的待遇一落千丈，大不如前。她的工作确實因此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不過她本人倒是冷靜，強迫自己不去看網上的那些消息，不慌不忙地将眼下的日子過得很好。
雖說最近的單子少了很多，但她之前忙碌的那段時間攢了些錢，如今少了客戶生活也不至于捉襟見肘。
将生活支撐的同時寧月微卻難得地過上了近日最閑情的一段時光。
她閑下來的時候就去看畫展、攝影展之類。自我沉澱下來之後深覺這些暫時的坎坷好像也不過如此。
人最厲害的地方莫過于總能在逆境中成長。
…
臨近開學期，南城這幾天幾乎每天都在下雨，溫度驟然下降。
之前給自己的壓力太大，這一放松身體就受不住垮了。
寧月微病了一場，期間除了拖着病體給陳牧陽拍攝了一組寫真後她基本都沒再怎麽出過家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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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突如其來的感冒持續了快一個星期，一直到弟弟拿兼職的錢請她和陳牧陽吃飯。
還花大手筆給他們分別送了禮物，兩塊價格不菲的手表，一黑一白，倒像極了情侶款。
這一趟花銷下來，他整個暑假的辛勤忙碌基本快要變成一場空。不過他自己倒是樂在其中，還當場就要他們戴上手表試試合不合适。
飯後，寧月初識趣地先行離開，聲稱要回家收拾東西準備返校。
臨走前還專門背對着陳牧陽朝她擠眉弄眼。
沒一會兒這裏就只剩他們二人。
看着腕上的手表，寧月微心虛地喝着杯裏的果汁。
外面天色驟然亮了一瞬，有陽光從窗戶灑了進來。
陳牧陽起身邀她一起出去走走：“陪我走走消消食吧。”
“好。”拿好自己的東西，她跟着他離開。
才下了雨，地面濕滑，寧月微走得很慢，一旁的陳牧陽貼心地配合着她的腳步。
“看你最近心情挺不好的，我有什麽能幫你的嗎？”
他說的應該是她最近工作不順的事情。
寧月微無所謂地笑笑：“不用擔心，我很好。”
陳牧陽還是不放心。
不忍讓他多想，她随意提了個要求：“可以的話，能摸摸我的頭嗎？”寧月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脫口而出如此無厘頭的要求。
本以為他又會笑她幼稚。
但話音剛落就有一只寬厚的手掌落在她的頭頂，溫柔地撫了撫。
恰到好處的力道，安撫的同時一點都沒有弄亂她的頭發。
陳牧陽安慰：“不開心可以和我說。”
“好。”嘴角勾起合适的幅度。
她來不及細品他剛才的溫柔。
突然——
“看，那裏有彩虹！”
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碧空如洗的天空不知何時出現一道亮麗的色彩，明暗對比之下煞是好看。
路邊許多行人駐足拍照。
“你看，老天都在為你劇透。雨過天晴，所有不順的事情都會過去，明天如彩虹般絢爛。”
“嗯。”寧月微眨了眨眼，擡頭撞上他含笑的目光。
她也許久未見過彩虹了，這确實像極了好兆頭。
“謝謝你。”正胡思亂想着，她突然聽見一聲道謝。
寧月微不解，不應該是她感謝他的安慰嗎？
“為什麽突然說謝謝。”
他背對着她，她因而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得他沉悶的聲音：“沒什麽，就是突然感慨，很感謝你的一路陪伴。”
陳牧陽看向遠方。
這些年，他身邊的人換來換去，可只有她一直都在。他深知，沒有寧月微就沒有如今的陳牧陽。他們不僅僅是朋友，還是最好的合作夥伴。
她放棄戚菀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他猜想，有那麽些因素确實是因為自己。
雖說他不會幹預她的任何選擇，她要走他就會毫不猶豫地讓她離開，并送上祝福。
但某些時刻，他或許也因為私心忐忑慌亂過。
因為再沒有人像她一樣，能拍出那麽鮮活的自己。
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他害怕她的離開，會将屬于陳牧陽的靈魂也一并帶走了。
只是他沒想到，她竟然真的這麽傻。
“你忘了，陪伴是雙向的。既然如此我是不是也要跟你說聲謝謝？”寧月微好笑地看着他。
兩人相視而笑。
“那就希望我們能一路攜手走下去。”擲地有聲的承諾。
一直到彩虹淡去，天空恢複晴朗之前他都在看着那處，而她努力與他并肩，仰頭看他，像是一種本能。
之後陳牧陽打車送她回家。
車內，寧月微靠着車窗休息，聽司機單曲循環了一路的《水星記》。
…
寧月初在九月初回了學校。房子頓時空了下來，屋內安靜，打字聲清晰可聞。
寝室群裏正聊得熱火朝天。
最近有件大事：室友李欣與相戀五年的男友準備在國慶那天舉辦婚禮。
為此，寧月微總是忍不住感嘆：歲月不堪數，流光将人抛。時間好像在無意間被人按了加速鍵，一晃而過，她身邊的朋友竟然都有人要結婚了。
次日，寝室的幾個女孩子按照提前約定時間陪準新娘去選婚紗。
眼花缭亂的選擇，這一番下來寧月微只覺自己眼快瞎了，腳也要斷了。
全程除了驚呼禮服的美麗，就是感嘆愛情的無敵。
趁着休息的空隙，她也忍不住憧憬，她的未來會是怎樣？
她兒時也對婚姻愛情有過無數種期待和幻想，但現在，她只覺得，只要那個人是他，其他都成了錦上添花的存在。
正想着，包裏的電話響起。
陳牧陽剛好在附近辦事，說完事兒後順道來接她。
終于，天色漸晚，幾方人在禮服店分道揚镳。
她和陳牧陽路過某家擺着美麗婚紗的玻璃窗，她不禁駐足，想起外婆說過的話，想着想着一不留神竟說出了口：“真正喜歡一個人是想結婚的。”
陳牧陽聞言愣了下，目光随着她停在聖潔的婚紗上，久久不動，好似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