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威脅
威脅
“快起來!快起來!我怎舍得讓好好去死!”白翯拍拍他膝上的灰,略帶責備看了他一眼:“讓救命恩人赴險,好好要叫天下人怎麽看翯?”
“宇高,對我亦有再造之恩,如有需要,但說無妨。”嚴好握住他的袖子,微微皺眉,認真道。
白翯噗嗤一笑,沒忍住,捏捏他正色的小臉“知道了,可我只要好好,平安喜樂,長命百歲。”
感覺被敷衍,嚴好抱住他的胳膊,再次強調“莫搪塞人,宇高要記住我說的話。”
白翯怔了怔,輕輕抱了他一會就不自然的放開,口稱:
“記住了。”
休沐結束,兩人各歸其職,“媽媽”又讓嚴好一日接待四五個客人,他揪到空隙便去找白翯,沒閑暇就在樓裏偷偷溫書。要說嚴好為何攢了錢不幹脆自個贖身,他正值花季,下一批尚在調校,老鸨怎會輕易放人?又許諾他将來會繼承樓裏,方才作罷。
這天來了位客人,沒喝兩杯就提要買下嚴好,他原沒在意,撇了“媽媽”一眼,她心領神會,開了個天數,對方果然就忿忿放棄了。
好不容易抽出時間,嚴好先回了趟家,準備打掃一下再去尋白翯,正當他要開門,身後傳來道似曾相識的聲音。
“這是你的宅子?”
嚴好警覺的轉身,因為這帶住的都是非富即貴,從不擔心有賊人,并且這聲音有些熟悉,那只能是...
“魏公子”對有權有勢之人過目不忘,正是先前說要買他的人,嚴好也不藏手裏握着鑰匙,露出營業式柔柔的笑“這麽巧啊?”
“巧?是我該問好好,一個伎子如何能出現在這裏才是”不速之客用扇柄挑起他的下巴,雖然官府有規定,但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就跟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般可笑,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混跡花街柳巷的浪蕩子不知為何卻揪着不放“你個賤籍,如何能置辦産業,莫非有官助你不成,速速招來!”
嚴好露出驚慌的神色,好像抵住他的不是扇子而是把劍,更激起了男人的淩虐欲,往人懷裏一撲,狀若無骨的小手四處游走,淚眼汪汪的望向他:“我招,我招...還請公子從輕發落我”
魏公子低罵了一聲妖精,捏了捏他後邊,示意他開門,嚴好雖不情願把外人帶進他和白翯相識的地方,記得魏族中似乎出了個宮妃,人稱小國舅爺,輕易吃罪不得,唉,罷了,反正一會都要打掃的。
不想他進了裏邊,又是細細打量,像在找什麽東西,嚴好覺得有些奇怪,摸過他的臉“公子,好好在這,還要找旁人不成?”
他輕咬嚴好指尖,調笑道:“自然是找你那相好,白将軍”
嚴好身子一僵,他接着道:“這人平日裝得高風亮節,怎麽突然不顧心跡雙清,和一個男伎厮混,我見了你,便不覺奇怪了。”
像逗狗般撩撩嚴好的下巴,魏公子得意說:“這下好了,我欲奏明天子白翯包養男伎,品行不端,他早晚要完,若你能來做個人證,他能給的,我也能給。”
見嚴好咬緊紅唇,面色凝重,魏公子繼續煽動:“識時務者,在乎俊傑,小美人,你可別看走了眼。私通索虜,恐怕不止他,整個白氏都要遭殃。”
嚴好手指點掉眼淚,低聲說:“...将軍對我有恩,不要太為難他。我是公子的人了”
魏公子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嚴好,引來一聲嬌呼“想不到好好如此有情有義,放心吧,我必不負你。”
一路抱到床上,就開始寬衣解帶,嚴好止住他的動作。
“先吃了這個”
“此乃何物?”
“五石散”因貴客常要用此藥助興,嚴好家中也有幾瓶,嫣然一笑,撒嬌道:“公子可答應過好好的,将軍能給的,公子也要給。”
“他也吃這個?哈哈,我看他白白嫩嫩的,早就懷疑他吃了!”魏公子家世淵博,又仗着堂妹是皇妃,料嚴好一個小小男伎不敢拿他怎樣,不疑有他,就着他的手一飲而盡,急不可待的撲上床。
被翻紅浪,滿室馨香。
嚴好從他身側爬起,撈來外衣,魏公子已是一副“藥渣”的樣,神智不清的流口水,就連嚴好從他身上走過去也沒有在意。
沒有斧頭,嚴好很少在此做飯,柴火都是院子裏随便撿點,于是他挑了塊石頭,掂量掂量,足矣,點點頭,折返回房間。
直到石頭的陰影出現在頭上,魏公子才反應過來“你要做什麽?啊!———”
“求求你!放了我!”
太大聲了,嚴好反應過來,立馬對着他的嘴砸。虛弱的身子也因為巨痛本能的掙紮,嚴好幹脆騎在他身上。
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一下,一下,一下,一下…
直至整個頭部都被碾成碎塊,嚴好擦了把汗,握着他的腳踝拖出去,坐在廊下歇了一會,再站到軀幹面前發愁。
燒掉,是最一勞永逸的,但會有味道和煙吧,嚴好想,拿來花匠留下的小鏟子,在院中找了個隐蔽的位置,剛要将人拖過去,只聽刷刷兩聲,白翯從天而降。
“好好?!”他立穩身形,又驀地倒退幾步
,盒裏的點心掉了滿地,他捂住額頭。
“好好,你在幹什麽?”
嚴好幾乎渾身都被血浸透了,指着地上的人說:“這是魏公子,家裏有姊妹是妃嫔,他要誣告你,還說你私通索虜。”
“我,這是不可能的!”
“是啊,我知道的,所以我…”
“殺害朝廷命官,你知不知道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