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覺得是我故意使絆子
第24章 你覺得是我故意使絆子
本來是打算開兩輛車,但商量來商量去,還是覺得,大家要共處同一空間裏,才叫一起出去玩兒。
畢竟從阆上到龍門山,路上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闵伊春一大早,就來到了虞映家,看見她提了一大口袋水果,正要上班去的虞慶喜都忍不住笑她,“伊春,你這是要把你家店搬空啊?”
伊春從袋子裏摸了一個桃子,遞給了虞慶喜,進門催虞映快些。
虞映收拾了幾套換洗衣服,想着到時候從龍門山玩兒了,還要去趟龍牙鎮,免不了要在酒店住幾晚,到時候肯定會認床的,所以她将最後一顆安眠藥也裝進了包裏。
戚川沒打算跟他們三個一塊兒去龍牙鎮,所以什麽都沒帶,準備當天來回。
戚琅則備了些零食和水,自己又背了一個包,裝了些換洗衣物。
兩個女生坐後座,戚川開車,戚琅坐了副駕。
一上車,伊春就開始吃東西,像一個媽媽一樣,給每個人分零食遞水果。
車子開出去二十多分鐘,大家都沒什麽話,尤其是戚川,在開車的他連水都沒喝兩口。
中途到了加油站,戚琅和戚川換了位置,闵伊春悄悄在手機上給虞映發消息:這氣氛是不是略詭異了些,我們是出來玩兒的,大家怎麽都不講話?
虞映回道:可能是大家起太早了,要不,你起個話頭?
闵伊春身子往前傾了些,沒話找話說,“上次我們四個人一起玩兒,我記得還是學校組織春游,小琅班上走太慢,都和我們班走在一塊兒了。”
“那也不叫一起玩兒,只是剛好碰到了。”戚琅冷淡地說。
戚川沒回頭,難得地打了圓場,“以後有的是機會,反正現在虞映回來了,要約的話還是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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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映聽這話,感覺像說自己是這個小團體裏的靈魂人物似的,笑道,“這話說得,難道我不在阆上,你和伊春就沒有單獨吃過飯嗎?”
伊春吃着手裏的薯片,突然就乖乖地往後坐了坐,“好像是沒有單獨一起過。”
戚琅在看後視鏡的時候,晃了一眼虞映的表情,發現她欲言又止,然後保持了緘默。整個車廂,就像一個被抽了真空的袋子,幾個人被強行擠在了一起,卻又互不挨着。
虞映感覺這個和事老,還是得自己來當。
“那以後是得多聚聚,我拉個群,之後我們多找點地方玩兒,誰到時候要是不來——”虞映完全找不到能要挾大家的,畢竟是盤散沙。
沒想到戚川竟然接過了話,“那最好是選周末,像這次這樣,大家都有時間,要是周末我去城裏開會,你們就等等我。”
闵伊春聽他這麽說,開心地笑了,“行啊,剛好我生日快到了,雖然我不是很想過,但是我們一起聚聚還挺開心的。”
“你到時候要請孫丁嗎?”戚琅笑着問她。
“孫丁是誰?”戚川側着身子,回頭看向了闵伊春。
“她相親對象,剛好是小琅的朋友。”虞映見闵伊春微微低了頭,以為她不好意思,“聽戚琅說,孫丁人還行,要是到時候确定了關系,大家一起玩兒也挺好的。”
“什麽确定關系,就吃過兩頓飯,先聊聊,等彼此熟悉一些再說!”闵伊春拍了拍戚琅的車後座,提醒道,“小琅你不準當間諜哦。”
戚琅比了個“OK”的手勢,“我不會亂講話的。”
“你要買房子是因為要結婚?”戚川語氣裏充滿了不信。
“我要買房子是我自己要買,跟結婚沒關系。”闵伊春說着,一邊翻水果袋,“啊——居然只帶了三個桃子。”
“我不吃。”戚琅立馬就開了口。
伊春遞了個桃子給戚川,又遞了一個給虞映,自己吃了起來,“這桃子可甜了,比普通的貴五塊錢呢!”
虞映拿在手裏,并沒有吃,忍不住調侃戚川,“話說你也在被催婚,說不定我們還先喝上你喜酒。”
“你這種從沒談過戀愛的人,不是更能明白單身的快樂嗎?怎麽現在也這麽俗!”戚川扯了張紙,放在了擋風玻璃處,将桃子壓在了上面。
虞映也不讓他,“反正被催婚的不是我。”
闵伊春聽完,咬着啃了一半的桃子,撓虞映的癢癢肉,見她服軟才作罷,“你們拌嘴就拌嘴,別把我給捎帶上!”
駕進龍門山景區大門,車子就在停車場處堵了起來,原來是有個背着背簍的阿婆,肩帶斷了,背上的土豆和菜滾了一地。
闵伊春和戚川下了車,和衆人一塊兒幫她撿東西,虞映知道當時他說不吃桃子,只是習慣性的謙讓。
看見戚琅拉了手剎,她将桃子遞給了他,“吃吧!伊春洗過的。”
戚琅有些受寵若驚,望着她不知道說什麽話。
“你有時候太懂事了,容易委屈自己。”見戚琅有些驚訝地看着自己,虞映解釋完後,指了指戚川放在擋風玻璃上的桃子,“你看你哥,別人給他的,他哪怕不吃也先收着。”
等戚川再上車的時候,看見了戚琅手裏的桃子,已經被吃得差不多了。
他見自己的那個還在,本來也是想留給戚琅的,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虞映,搞不明白,她明明不喜歡小琅,幹嘛還要對他那麽好呢?
*
龍門山以清幽聞名,是川內的道教聖地,虞映他們幾乎是從小爬到大的,一共有三條路上山,他們沒選擇走公路和游客專線,而是挑了條小時候走的,比較狹窄人少的舊道。
“這座山,我從小到大至少爬了六七次了。”闵伊春遞了個果凍給虞映,“有三次都是和你來的,這是第四次了。”
虞映拆了果凍吃,說道,“我好像也差不多,我記得高考複讀那年,要考試前,我媽帶我來燒了個香,明明是我自己比較努力,她逢人便說這兒菩薩靈。”
“說起來我一直沒懂,你第一次不也考了個三本嗎?怎麽突然就要複讀?”戚川問。
“每個人都有追求更優秀的權利吧!”戚琅幫虞映說道。
提起這個事兒,虞映忍不住陰陽怪氣起來,“當年我不是寫了張小紙條嘛,約你北京見,結果老張一頓冷嘲熱諷,說以我的成績,頂多報個三本,不幸被他言中了,所以我選擇了複讀。”
戚川自知理虧,推了推眼鏡,“我不知道他還冷嘲熱諷了。”
“你知道了會向你們老師承認,那張紙條不是虞映寫的嗎?”戚琅問。
戚川沒講話,因為他知道,當時就算知道了,肯定還是會保護李思蕊。
闵伊春見虞映和戚琅,兩個人合起夥來像是要審判戚川,連忙打圓場,“就算戚川說了,老張也不一定信,他多喜歡李思蕊啊,話說上次李思蕊結婚他也去了,聽說李思蕊現在沒上班,不知道他是喝多了還是怎樣,在飯桌上勸所有女生別當家庭主婦,雖然心是好的,但是那桌好幾個女生,都是才生了孩子在家休息的,就挺尴尬的。”
幾個人繼續往上走,闵伊春挽着虞映走在前面,悄聲安慰道,“你別生氣了。”
“我其實也不想生氣,算了算了——”虞映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将話題又帶到了老張身上。
兩個女生在前面有說有笑,戚家兩兄弟在後面,幫她們背着包。
戚琅突然拽住了戚川的胳膊,“哥,我覺得你抽空還是給虞映道個歉吧!”
“她讓你來說的嗎?”
“不是。”戚琅突然覺得自己也沒立場讓戚川道歉,放開了他的手,“我只是覺得,做錯了事兒,道歉是應該的。”
戚川走在最後,覺得如果要道歉的話,他也應該和小琅道歉。
突然他有些明白了,為什麽虞映對小琅,會有種很維護的感覺,她應該是覺得小琅懂她的委屈。
可從小,自己也很委屈啊!
如果沒有戚琅,虞映會是自己唯一的,最好的朋友,爸爸的關注,也會全在自己一個人身上。
她為什麽,不願意站隊自己呢?
自從李思蕊結婚後,戚川更覺得自己的世界狹隘了,他向來不擅長道歉,但也知道是自己的錯,他突然加快了腳步,上前拍了拍虞映的肩膀,對闵伊春和戚琅說,“你們先走,我和虞映說點事兒。”
兩個人來到剛才休息的亭子處,虞映喝了口水,坐在凳子上,語氣并不太和善,“幹嘛?”
“我對我以前做的事兒,給你道個歉。”戚川站在了她對面,深呼了一口氣,鞠了一躬,“對不起啊,虞映。”
雖然得到了戚川遲到十幾年的道歉,但虞映早就讓自己“算了”。
雖然沒有算掉,她還是挺耿耿于懷的。
“其實你為了李思蕊,一次讓我背黑鍋,一次冤枉我,我都挺難過的。”見戚川面露愧疚,虞映站起了身,“不過,道歉沒什麽用,要是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不要卡着我的入會報告了。”
“什麽入會報告?”戚川問。
虞映以為他揣着明白裝糊塗,急了,“就我想入醋協會的事兒,第一次說我差資料,我補齊了交上去,第二次又說要審核,審核了一周多又說我格式不對,讓我拿回來重新弄,不是你的意思嗎?”
“我都沒見過你的入會申請,你別急,我回去問問看。”戚川反應過來,“所以你覺得是我故意使絆子,才對我怨氣這麽大?”
“我對你沒怨氣,你回去查查你們辦公室吧!下次我直接把東西交給你,不遞給窗口了。”
兩人正說着,闵伊春突然慌裏慌張跑了來,“戚川,你能不能現在送我回阆上,今天店裏下貨,我媽不知道怎麽把腿砸了!”
“你媽媽送哪個醫院了啊?要不要我跟我姑姑講一聲?”虞映連忙安撫她。
“就是送的姑姑的醫院,初步估計是骨裂了。”闵伊春急得滿頭大汗,“真是的,一點也不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