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他向你道歉了嗎
第23章 那他向你道歉了嗎
戚琅和虞映兩次臨時去玻璃廠都撲了個空,第三次去的時候,竟然被告知小周廠長去外地出差了。
虞映站在路邊給小周廠長打電話,對方态度良好,套話一堆,但就是不願意和她談醋瓶改版的問題。
弄得虞映都沒了脾氣,好言好語說自己會将漲價的事兒告訴戚成功,請戚成功定奪,對方才勉強透露,會在月底回廠,到時候來向他們賠白跑幾趟的罪。
挂了電話,虞映氣得踢路邊的小石子,“如果每個瓶子再漲價,我們本來就讓了利,這麽算起來,成本就漲太多了。”
戚琅也皺着眉頭,片刻後問道,“要不我們去找一下他們的老廠長?”
“可以,死馬當活馬醫了,希望他能看在和吳奶奶的交情上,酌情讓一步。”虞映将手機裝到了兜裏,回頭看戚琅拿着一個小風扇,正對着她吹。
雖然已經出了三伏天,但暑熱正酷,她的頭發被紮了起來,露出了後頸脖子,幾根碎發被風吹亂,看見虞映回了頭,戚琅才将小風扇對着了自己。
“我看你氣得脖子都紅了。”戚琅笑道。
虞映從包裏拿出了一包煙,自從戚琅發現她抽煙之後,她在他面前,就放開了,“你不介意吧?”
“嗯。”戚琅做了個請的動作。
虞映抽了兩口,見戚琅面上沒有厭煩情緒,前前後後一共跑了四趟玻璃廠,他情緒倒是穩定。
“你不生氣嗎?”虞映問。
戚琅癟了癟嘴,喝了兩口手裏的礦泉水,搖了搖頭,“生氣也沒用,我最近正在和其他小玻璃廠聯系,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合作的。”
“結果怎麽樣?”虞映看煙已經抽到了一半,趕緊摁滅在路旁的石頭上。
“能達到生産标準,達不到量,不過有一個廠,說可以聯合幾個小廠一起做,他們牽頭,但要付四成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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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短期沒問題,可我們需要的是長期合作,萬一哪天交不出來,這個風險還是我們自己承擔。不過,你先聊着,我們還是先去拜訪一下周老廠長。”
“嗯”,戚琅答應道,然後指了指她抽了一半的煙,“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在戒煙,不過一直戒不下來,所以想抽的時候,就抽半根過過瘾。”虞映拿了出薄荷糖,往手心裏倒,一不小心倒成了四顆,攤着手心向戚琅,“幫我吃兩顆吧!”
戚琅伸了手,将糖放進了嘴裏,薄荷味很濃,估計是為了蓋住煙味。
“你是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戚琅好奇地問。
“複讀高三那會兒。”虞映想了想,笑道,“晚上看書太困了,看我爸經常抽煙提神,有一天他把小半包煙放桌子上忘了拿,被我偷藏起來,就那時候學會的。”
“伊春姐知道你抽煙嗎?”
“知道,不過我每次當她面抽,她都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所以就不當她面兒抽了。”
戚琅笑了笑,她的煙齡這麽長,想要戒掉不容易,“慢慢來,我相信你一定會戒掉的。”
虞映也跟着笑了兩聲,想到一件小事,“李思蕊也抽煙你知道嗎?”
“啊?”戚琅震驚地搖了搖頭,“她看起來挺不像的。”
“那我看起來像嗎?”虞映自嘲道,然後又說,“我記得大二那年冬天,我回家過年,在車站外面等車的時候,遇見了她,當時我正在抽煙,她竟然向我要了一根,看她那動作,也挺熟練的,後來你哥估計是發現了她抽煙,還以為是我教的,竟然跑來怪我帶壞了她。”
戚琅之前根本不知道戚川和李思蕊談過戀愛,直到她結婚前,王兆恩邀請他當伴郎,李思蕊才悄悄告訴了他,曾經和戚川有那麽一段。
“抽煙雖然對身體不好,但并不是人品問題,他不該這麽說你。”戚琅替虞映鳴不平。
“已經是很多年的事兒,當時我挺生氣的,現在想來,你哥可能太愛她了。”
虞映看見戚琅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剛才還言笑晏晏,現在眉眼壓得很低,估計是想到了李思蕊綠了戚川的事兒。
“那他向你道歉了嗎?”戚琅問。
像是聽了個笑話,虞映忍不住笑出了聲音,“從來沒有!所以不怪我對你哥态度差,他不配。”
不論是那張栽樁嫁禍的字條,還是誤會她教李思蕊抽煙的事兒,戚川從來沒有向虞映道過歉。
“那為什麽,你對他還是——”戚琅找不到一個合适的形容詞,幹脆就抹去了想說的話,換了個問法,“那你還邀請他一起去爬山?”
虞映拉開車門,發現戚琅竟然沒熄火,空調一直開着,車裏涼快很多,她趕緊躲了上去,邊系安全帶邊說,“他是伊春邀請的,不過你哥這個人,從小就別扭,性格也差,你肯定有體會,現在要是我和伊春不找他玩兒,他就沒朋友了。”
*
雖然對媽媽安排的相親不太感興趣,但闵伊春還是在催促下,換了件長裙,将頭發散了下來。
她站在穿衣鏡前面,在包裏翻到虞映送她的口紅,塗上之後,抿了抿唇。
“還好人家白天也忙,才約了晚飯。上次見面後,男方覺得你還挺好的,這次你們單獨吃,你給我好好聊,別心不在焉的玩兒手機知道嗎?”闵伊春的媽李妍站在女兒的身後左看右看,看她的打扮是不是得體。
闵良吉從廁所出來,摟着李妍的肩膀,看了看表,“都快六點半了,你就少唠叨幾句,免得伊春遲到了。”
“那你快走吧!記得別玩兒手機。”李妍強調道。
闵吉良同情地看了女兒一眼,但也是敢怒不敢言,替她開了門。
“诶,這周你是不是要和虞映還有戚家兩兄弟去爬山,要不叫上他一塊吧!人多,也不尴尬,還可以了解一下彼此。”李妍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
闵吉良連忙幫腔,“這關系還沒确定,就帶去見朋友不太好,顯得我們伊春多想和他處似的……”
“爸、媽,我走了。”
不想聽爸媽喋喋不休,闵伊春快速拉上了門。
上次因為有介紹人和李妍在,她基本上沒和男人說上幾句話,不過因為對方不是個面相讨厭的人,在手機上聊天也很禮貌,所以她也就答應了。
這次約在了鎮中心廣場二樓的西餐館,離男人工作的地方比較近,店裏人不多,稀稀拉拉幾桌,闵伊春看到人已經到了,趕緊上了前。
等菜的間隙,男人給她倒了一杯水,笑道,“不好意思,總是晚上約你吃飯,主要是我們辦課外興趣班的,節假日的時候反而忙。”
“沒事兒,我在醋廠上班朝九晚五,周末還要看店,也只有晚上有空。”闵伊春淺淺抿了一口水,她平日其實挺健談,但每次相親,都不願意主動找話題。
還好對方很願意找話題,“我的學校就在這旁邊二樓,一會兒吃了飯,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嗯。”闵伊春答應了,随便起了個話頭,“架子鼓是不是很要求節奏?”
“對,其實不論什麽樂器,都挺要求節奏感的。”說完,男人又問道,“對了,你們廠長的小兒子,叫戚琅的你知道嗎?他在我那兒學了好多年了。”
“你認識小琅?”闵伊春提高了聲音。
見有共同認識的人,孫丁覺得終于找到了聊天的切入口,笑道,“對啊,我最開始來阆上教鼓,只有四個學生,戚琅就是其中一個,那時候他好像剛上初中?”
“你那時候多少歲啊?”闵伊春疑惑道。
“22 還是 23,我沒上過大學,出社會比較早,之前一直在成都當架子鼓老師,剛到法定年齡就結了婚。”孫丁見服務員在上菜,沒有接着聊,而是等他們走了,才問的闵伊春,“阿姨有跟你講過,我離婚的原因嗎?”
闵伊春将嘴裏的牛排咽完,感覺這頓飯輕松了起來,因為孫丁的坦誠。
“說過,說你們結婚的時候都太年輕,因為生活摩擦,所以就離婚了。”
孫丁感覺闵伊春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打開了話匣子,“結婚的時候是很年輕,不過離婚不是因為生活摩擦,具體的原因是因為,她想在成都買房,而我想留在阆上。”
“你家好像不是阆上鎮上的吧?”闵伊春問。
“不是,是周邊村子的。”孫丁如今已經在阆上定居,又開了自己的學校,雖然平時不着調,但在人生大事上,還是很清醒,“我當時本來想的是,在阆上立住腳,可以把爸媽接到鎮上,他們要不願意,我回家也挺近的。”
“那他們現在和你住嗎?”闵伊春絕對不想,婚後還和公婆住一塊兒的,她連和自己的爸媽住一起,都快要受不了了。
“沒有,我房子也在這兒旁邊。”孫丁說。
能在中心廣場附近買房子開學校,闵伊春判定,他應該比自己家有錢,這次媒人沒诓她,孫丁确實條件不錯。
雖然對孫丁這個人,還沒有心動的感覺,但是從各方條件來看,闵伊春已經覺得,嫁給他也還将就。
不過她沒有馬上變得熱情,只是更主動的聊天了。
吃完了飯,兩個人又去了架子鼓學校,雖然孫丁說可以教闵伊春打鼓,但她還是拒絕了,只是簡單地逛了逛。
為了避免鄰居們碰到,所以闵伊春沒讓他送到小區門口,而是送到了小區外面的馬路,天氣燥熱,晚風吹着闵伊春的裙子,她一只手輕輕搓着裙角,主動提到,“就送到這裏吧!我們下次再聊。”
“下次有固定時間嗎?”孫丁問。
闵伊春想了想,“下周三怎麽樣?”
“好啊,你想吃什麽?我請你。”
“今天就是你給的錢,下次我請你去吃火鍋吧!”闵伊春說完,揮了揮手,笑着走了。
剛出電梯,就收到了虞映發來的微信:今晚怎麽這麽安靜?相親情況怎麽樣?
闵伊春笑着回道:巧了,相親對象是小琅的架子鼓老師。你幫我問問他,孫丁人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