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合适不過
第48章 再合适不過。
雲挽蘇偷摸找到餘羨這的時候,恰逢吉昭也在,白盡澤隔空傳音不讓他漏破綻,于是背着圭臧,雲挽蘇放開了性子撩撥人。
他晃着墨扇,在外院晃悠一圈,天花亂墜一通愣是也在吉昭這兒住下了。為了先将人支開,雲挽蘇裝模作樣将心愛的扇子遞出去,可憐兮兮地同吉昭換些吃食。
吉昭哪會要,還他扇子一趟跑回阿婆家準備吃的。人一走,雲挽蘇恢複原樣,主動道:“圭藏忙着招魂,我偷偷撇下他過來的,他一時半會估計來不了,若真來了煩請白大人替我說好話。”
某些時候,他挺怕圭臧的。
白盡澤點頭,問他:“可曾見到雙花?”
雙什麽花。雲挽蘇都不敢說他根本就沒在那地方久留。同圭臧拌了幾句嘴,兩人險些大打出手,之後的事不提也罷。
他老實道:“沒見到,沒出現。”
“估計沒進來,但是遲早的事。”餘羨喝下那口熱茶,瞄一眼雲挽蘇,“不如今夜你睡在我們這。”
“你們這?”雲挽蘇說這話時特意打量他們身後的竹樓,不算大,三人擠一張床榻倒是沒什麽,餘羨睡中間就行。他欣慰餘羨體恤他是個沒法術的廢人,照顧得這樣周全。
感謝的話還未出口,就聽餘羨說:“我們夜裏還有別的事,房中不可無人,你在再好不過。”
“……”雲挽蘇啧了一聲,蹙眉道:“意思是,你二人一路,留我一人在樓裏送死?”
可不就是送死,方方面面的送死。沒有別人也一定會有圭臧…
他這話其實往細了想并不錯,換餘羨蹙眉,指尖點着茶盞問白盡澤:“圭藏今夜會來尋他嗎?若真死了...”
雲挽蘇越聽越莫名,扇柄點一點石桌,“勞煩二位還有空為我的死活考慮。”
“不得不考慮,你是同我們一道進來的,怎麽來就怎麽出去。”餘羨道:“審判者該是如此。”
Advertisement
“那二位審判者,夜裏能否帶我一起,真将我一人留在這兒……我可能就真的兇多吉少了!”
“這無需擔心,圭臧會來尋你,護你周全。”白盡澤補充道:“我聽他說,你們曾是舊相識,他應當不會放任你的死活不管。”
餘羨跟着點頭,雲挽蘇被他二人一唱一和氣着了。原要譴責餘羨的不仁義,斟酌好言辭就見吉昭端了兩碗菜跑過來,身後跟着位佝偻老人。
定睛一看,雲挽蘇小聲道:“這位阿婆好像是說聖女是假的那位。”
餘羨:“當真?”
“當真!”
“阿婆說人多,特意将飯菜端過來大家一道吃,”吉昭結果她阿婆手中的雞湯往餘羨面前擺,“餘羨,這是我阿婆給你熬的滋補養身湯,你多喝些。”
餘羨:“謝謝阿婆。”
雲挽蘇狐疑,眼睛瞅着餘羨不放:“他身子不好?”
不好還能撇下人半夜亂竄?
吉昭笑着解釋:“你才來不知道,他夫妻二人到巫疆為求子,餘羨身子實在不好,我阿婆說得先養好身子才能懷。”
雲挽蘇一時不知接什麽話,面上不自在地笑了笑,“求子好,有你阿婆親手熬的湯,餘羨生龍鳳胎都不在話下。”
“那可不行,你不懂其中的辛苦,懷一個就有得辛苦了,若兩個,餘羨就真難熬了。”
這話是阿婆說的,她記不得曾見過雲挽蘇,倒将雲挽蘇認成了姑娘,拍拍他的手背,“孩子,有沒有許人家?生孩子其實不可怕,就是莫要将身子熬垮咯,女子就是有這些的不容易。”
“我……是……嗯……”雲挽蘇心中掙紮一番,閉上了嘴。
“阿婆,他不是姑娘,您別亂說。”
外鄉來的和他們本寨的人很好辨,至少對吉昭來說是這樣。雲挽蘇也長得極為俊美,她阿婆看錯不足為奇,巫疆男子就沒有生成雲挽蘇這樣白嫩的。
飯後雲挽蘇湊到阿婆邊上看她繡鞋墊,殷勤地用扇子扇蚊蟲:“阿婆,你可還記得今日我們見過。你還同我說那聖女是假的。”
吉昭原在和餘羨二人囑咐補身藥材如何吃,聽到這話接道:“我阿婆逢人就說聖女是假的,還不許我沾聖水。你聽一聽就算了,莫要當真。我阿公走後,阿婆就常說這些胡話,有時連自己是誰都分不清了,長老會說阿婆年紀大了,讓我快些跟阿婆學本事,寨子裏大夫本就少,阿婆若走了,他們就沒地方看病了。”
老人聽着孫女的話,一針插進了褶皺的指腹中,她不覺得疼,将鞋墊放在小簸箕裏轉身回屋。
衆人不知如何是好時,阿婆又慢騰騰挪出來:“如今的聖女就是假的,吉昭父母親雖去世得早,可哪裏就是病死的?明明無病無疾!”
她打開一方發黃的手帕,裏面包着一張更舊的紙,小心翼翼打開只有六個歪歪扭扭的紅字,看着不像毛筆寫的,更像是咬破手指,用血洗的
——阿娘孩兒不孝
阿婆指着上邊六個字,激動道:“這是我兒寫,他這話的意思分明是知道自己快死了!可他和我兒媳身體沒什麽問題,不過去了趟鼓藏節求家人平安,回來一天不到人就沒了!不是聖女的錯還能是誰!”
“阿婆,你別這樣說。”吉昭面上挂不住了,餘羨夫妻二人才在藏鼓節求子回來,這般說太不吉利了。
餘羨沒介意,過來坐在阿婆另一面,偏頭看上邊的血字,看得出橫撇豎捺寫得極為倉促。
他問:“這是您兒子何時寫的?”
“祈福回來當天晚上,第二日我過來看人就不行了…”阿婆似憶起了當時的畫面,淚試了渾濁的眼眶。她立即擡手抹了,不想孫女看到自己這般狼狽模樣。
雲挽蘇在一旁安慰阿婆,餘羨則起身,稱乏了要回竹樓。踏入院子,餘羨回身,道:“問題果真出在了這兒。如此一來吉昭更不能有事,阿婆就那麽一個孫女,今夜無論如何都要護她周全。”
白盡澤思量片刻,“也并非一定要吉昭犯險,若夜裏真有動靜,就尾随她去,必要時再扮成她的模樣,一探究竟。”
“我來。”他進屋坐下說:“我同吉昭身形相當,再合适不過。”
白盡澤難得沒多說什麽,囑咐他不可沖動再無多言。越是這般餘羨反倒不習慣,問他:“你怎麽肯放手了?”
“這是什麽話。”白盡澤,“順也不是逆也不是。才同我撇清一回關系,再将你惹不高興,怕是徹底不要我了。”
他話裏話外皆是揶揄之意,餘羨聽了就聽了,起身往榻上一倒,壓着被子側臉過來看白盡澤。
窗外起了閃電,劃得屋內一陣接一陣亮堂。
巫疆正是梅雨季節,晴不了多久就來一陣雨。餘羨被窗子踱進來的風吹得一個激靈,白盡澤關了窗,過來坐在床榻邊。
“這雨怕一時半會兒停不了,驅寒的藥你真要喝一碗了。”
“墜佩回來了,我的內力能護着自己,無需憂心。”餘羨拉他的衣袖,讓他躺在自己身側,“元神碎片在聖女那,這也是我時常能聽到那腳鈴脆響的原因。”
“嗯。”
“若拿回來……”餘羨忽而不說了,默默往他懷裏湊,“白盡澤,對不起。”
這回會是多久?
白盡澤卻似笑非笑說:“是為今日同我發脾氣道歉嗎?”
“……是。”餘羨問:“我會忘了你嗎?”
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