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看夠了嗎?
第13章 看夠了嗎?
此行是鐵毛的提議,他既然想去醉生夢死這個酒樓,在他口水流下來之際,餘羨決定直奔那個酒樓。
今日當真是個好日子。
樓裏人滿為患,餘羨素來不喜湊熱鬧,鐵毛和他形成對比,心早已穿過人堆飄了進去。
口水咽了又咽,道理說,他們不會感到饑餓,鐵毛表現出的,卻像餓死鬼轉世。
他快了餘羨幾步。
果真如他所說,看着年紀太小,被姑娘攔在了門口。此番情景,餘羨的視線一時不知落在哪處。
這樓的迎賓都是女子,衣着暴露且布料半透。
餘羨心生悔意,別開臉不願過去。接着就被對面的茶館吸引了注意,他耳力好,捕捉到了東君武神的名號。
老頭穿着破爛,坐在茶館的門檻上,手裏抱着一根白木拐棍,嗓音粗犷。
“且聽我說,四千年前的溯方還只是一片荒漠,千年後橫空出現一個國家,才喚溯方。溯方國從天子到臣民各有仙法,強弱不一,相互制衡。
短短五十載,溯方國憑空消失,再無音訊。那以後啊,溯方便成了人們飯後閑談。甚至被撰寫成了家喻戶曉的神話小說。也就是老朽現在所說,傳到如今,鮮少有人知道了!”
有人問:“你快往後說一說,說一說那位太子!”
“急什麽,我喝口茶的錢都沒有。”老頭暗示聽故事的人給賞錢,餘羨過去,抛了一兩在他手裏,“繼續說老人家。”
老頭滿意地露出笑容,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後來出現一位自稱溯方後人的男子在那處重建了國家,仍叫溯方。溯方子民被外國百姓親切地稱作仙人後代,皆傳溯方人百年後能成仙。
當然,沒有人知道溯方人百年之後到底成仙與否。千年前的溯方國被神化後家喻戶曉,那接下來這位也必須提一提,他可謂活神話,就是你們感興趣的這位太子。為什麽這麽說呢,看人家的出生當天的陣仗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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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問:“出生便是神嗎?我以為像畫本裏說的,需要拜師修煉!”
老頭但笑不語,“他是溯方第五代君主殊朗的五兒子,字靈均。據說皇後懷了他五個月才知道自己懷有身孕。十月後更是無痛分娩,皇後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五皇子就出生了!
當天正值寒冬,滿城的花在冷冽的寒風中盡數開放,四方喜鵲嘴叼紅花盤旋宮殿上空,叽叽喳喳叫個不停,花瓣灑滿宮殿,鋪了滿地。
當時國師喜道:此乃祥瑞,五皇子天人降世,保我溯方國泰民安。
皇帝聽了別提多高興,舉辦了有史以來最盛大的滿月宴。舉國歡慶半月餘,長街小巷挂滿了紅燈籠。這半月裏,溯方的花皆只開不敗,溯方百姓跪在長街兩旁恭迎神靈降世,祈求神的庇護。”
老頭笑:“你們以為這就算完了嗎?這位五皇子三天能走路四天能說話,成長速度驚人,小半月便長大成人,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人教學卻是樣樣精通。傳聞五皇子長相極為俊美,除了宮裏的人再沒人見過這天仙一般的五皇子。”
女子驚道:“這樣玄乎,難道真是神仙降世!”
餘羨來遲了,沒聽到前面說了什麽,便問:“老人家,你說的這位五皇子可就是那位東君武神?”
不待老頭回答,餘羨身旁的女子滿面紅暈瞧着他,“小相公,這裏說的正是東君武神。”
餘羨又問,“那傳說中花神呢,老人家可知道花神的故事。”
“知道,東君武神和這個花神淵源頗深,但今日不宜說花神的故事。罷了罷了”
餘羨:“可知東君武神去了哪裏?”他只想知道,這個武神和白盡澤有何種淵源。
“仙家的事,豈是我等凡人能随便知曉的。”老頭掂掂手裏的銀錢,差不多夠了,便站起來拍拍屁股要走,揮手道:“後事如何下回有緣分再聽,告辭了各位。”
餘羨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望着老者的背影,鐵毛何時過來的都未曾察覺。
“餘羨餘羨餘羨,你是不是也覺得人間的故事很有趣,但像這種一般都是騙人的,你聽個樂子就行了。”
“可我總覺得他說得很真,有機會我想來聽聽那位花神的故事。”餘羨問他:“酒樓不讓你進,如何是好?”
“你帶我進,我真的很想嘗一嘗裏面的菜呀!”鐵毛咽了咽口水,“餘羨餘羨餘羨,你行行好,帶我進去吧。”
“可我覺得那地方大概不适合你進,”餘羨又掃了一眼門口攬客的女子,裸露的香肩看得他面紅耳赤。
白盡澤往常帶他下山,吃過的所有酒樓都沒見過這般的香豔。
鐵毛軟磨硬泡,好不容易下山了,就想解解饞。
餘羨別無他法,硬着頭皮領着他過去。帶頭的女子首先看到餘羨,看衣着不凡,笑彎了眼,甜膩膩道:“這位公子裏邊請,恰有上房,雅間。”
說完自然地貼上來,餘羨哪見過這般陣仗,退了一步避開了。
鐵毛仰頭說:“姐姐,我們是一起的!”
女子想起剛才的事,這才賠笑道:“那方才多有得罪。”
鐵毛說:“無妨,我們就要上房雅間,姐姐多配些樓裏的招牌吃食,很多很多,他有的是銀子!”
粉衣女子看眼餘羨,莞爾一笑,“好的,二位公子請随我來。”
鐵毛迫不及待跑上樓,女子想等一等餘羨,奈何前邊這位小公子跑得實在太快,帶路的她只得大步追上去,“小公子你且慢些,小心摔着。”
餘羨上到二樓便不再想動了,一路看到許多摟摟抱抱的男女,便知道這地方大概不是他想來的地方。
後悔已來不及,鐵毛進去了,說不定已經吃上了。
他回過身,才發現這一整排廂房長得一模一樣,一時不知鐵毛到底在哪一間。
他憑着直覺推開中間的一間,撲鼻而來的甜膩香味,惹得餘羨皺緊了眉。
往裏走擺了個雕花屏風,隐隐能見着兩個人。
餘羨當是那位女子和鐵毛。繞過去一看,生生愣在了原地。
坐在貴妃椅上的男子墨發披散,外衫盡褪,亵衣大敞,松松搭在半塊肩膀上,胸膛的細白嫩肉一覽無餘。
男子側着臉微仰着頭,懶懶地靠着椅背,面色迷醉,身前跨坐着一個妖嬈粉衣女子。
男子手攬着女子的腰,二人當下緊緊貼着,香豔四溢。
餘羨慌亂隐身,預備退出去的時候,廂房的花窗嘭的一聲被從外撞開了。
一名白發男子站定,望着貴妃椅上的男子,眉眼閃過厭惡,輕笑道:“這不是雙花嗎?好巧不巧。”
雙花倒是一點也不意外,轉眸到身前的女子臉上,修長的指尖輕柔柔擡起女子的下巴摩挲,蘊含了無限深情,道:“今日我恐怕有些急事,你在另一間房裏等我,夜裏再繼續,嗯?”
女子嬌嗔:“我想同你在一塊兒……”說着蹭到雙花懷裏。
“今晚我肯定只要你。”
“那袖兒等着,公子可別忘了來找袖兒啊…”
女子退下,雙花兀自理着衣衫,手卻被來人死死捉住,“你在做什麽?”
雙花莞爾,看一眼他抓着的手腕,不急着掙脫,漫不經心道:“東君,多大的人了,不曾通男女之事?需要我來告訴你一男一女共處一室,脫了衣服要做什麽?”
腕上一緊,東君冷聲隐忍道:“故意的?”
“故不故意在你怎麽想,我只做我喜歡的事。”雙花起身要走。
繞過屏風在餘羨面前站定,傾身笑問:“看夠了嗎?其實比起女色,我更喜歡你這樣的,滋味一定不錯。”
餘羨現身,拉開了彼此的距離,他不曾通男女之事,吓得不敢動。
心道這人口中的東君可是那位東君武神,雙花便是花神了吧?
這二人看着水火不容,和他在書中讀到的大有出入。而且,餘羨在這二人身上嗅到了鬼氣。
很重的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