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外國篇14
外國篇14
回到家裏房中，周氏對着姜僚愁道：“浩然一心想着徐家的徐姝，可是徐姝這姑娘和她姐姐一樣優秀。本來以為她就會到申城去上個大學，我們家浩然也能考上一起去。現在徐姝居然要去美國，我聽人說去美國念書要花好幾萬銀元，咱家都供浩然了，浩天和梅梅以後都分不到什麽東西了。”
姜浩天在父母房門口恰好聽到了，遂道：“姆媽，家裏的錢都供浩然也沒事。我想着浩然也去考庚子賠款獎學金，考上了最好，考不上我的那份可以先讓浩然用了，他以後工作了有錢就還給我，沒錢就算了。”
姜僚說道：“那不行，父親姆媽先前給你找了那門糟心的親事，害的你在申城白白蹉跎了好幾年。現在你又去當了兵，要是把你的那份先給浩然用了，就更難找親事了。”姜浩天笑道：“父親，沒事。廣城那邊革命女青年也很多，說不定你兒子以後也能找一個。革命青年的婚姻不要彩禮的。”
姜家幾人又商量了一番，最後決定看姜浩然的決定。到2月中旬時，徐婉和徐續返回了申城。徐續先把徐婉送回了聖約翰大學，準備回自己租的房子。徐婉說道：“二哥，等6月份我拿了一部分分紅，我打算在法租界那裏買套房子。到時你可以搬過來住，你喜歡西式別墅還是石庫門？我想買個帶洗漱間的。”
徐續說道：“二哥在邵文昇兄那裏住的挺好，暫時不需要的。”徐婉笑道：“現在我賺了些錢，想讓二哥住的舒服些，不必和人家擠在一起。我要看房子的時候，二哥要陪我一起。”
到了6月份，徐婉拉着徐續去海格路附近看房。狄百克洋行在那裏新建了一批花園洋房，是聯排別墅，英國式的外表，每戶帶一個小花園。別墅共有3層，徐婉和徐續去看了已經裝修好的一間，樓下是客廳，餐廳，廚房，雜物間和傭人房；二樓是3個卧室，都帶着書房和洗漱間；三樓有2個客卧室，一個洗漱間和一個露天大陽臺。
徐婉覺得這房子不錯，問了問售樓人員。售樓處的男服務生說道：“先生，太太，這些房子售價10萬銀元一套。房子建得不錯，預定的人不少。您們想買要趁早。”徐續想開口澄清自己是徐婉的哥哥，徐婉拉拉他的手制止了。
徐婉笑道：“人人都誇自己的貨物好的，最低價是多少？如果能便宜5000銀元的話，我們今天就買下來。”男服務生連忙去找經理過來。不多時過來一位穿西裝的中年人，看到徐婉說道：“您是徐小姐吧？我在報紙上看過您的照片。很榮幸您到我們洋行來買房。”
徐婉問道：“那經理您能便宜多少呢？”那經理笑道：“徐小姐買我們的別墅，鄙洋行蓬荜生輝了，9萬銀元便可以了。我們還有自己的裝修隊伍，徐小姐按市價七成給就可以了。”
徐婉聽了，高興地說道：“那就謝謝經理啦。”随即拿出花旗銀行的支票本，寫了張支票給經理，和洋行定了合同。房子的裝修也全權委托洋行，等裝修好後再付款。
徐續好奇的問道：“為什麽那洋行這麽爽快地降價了？”徐婉笑道：“因為你妹妹大小算個名人，賣房産的要吸引更多的人買房，首先要有鄰居效應。人都喜歡和自己同階層的人住在一起。”徐續伸手點點徐婉的額頭，說道：“精明鬼。”
房子買完也算了卻了徐婉的一樁心事。考完期末考試後，徐婉帶着妹妹徐姝，姜浩然和梁宣繹，亨利，穆子安，陳方頤又踏上了去北方的路。徐婉要陪着徐姝去京城參加庚子賠款的考試，然後幾人繼續北上去奉天參觀武田制藥和鹽津義制藥聯合投資的藥廠。松井真雄按照同文書院的安排，和同學先行去晉城附近游學調查，再前往奉天與徐婉幾人會合。
幾人從申城火車站坐火車出發去京城，需要将近三天。穆子安給大家預定了頭等座包廂，徐姝和姜浩然要在車上抓緊時間看書複習，徐婉和亨利練習夾黃豆和縫合，其餘幾人或在車上讀讀書，間或打打牌消磨時間。
第三天上午的時候，幾人到達了京城，住進了著名的六國飯店。徐婉讓徐姝和姜浩然好好休息一番，明日裏再複習一天，後天去參加考試才更有把握。考試一共要持續4天，英文，數學，物理等基礎課程都要參加，最後一天考生們還可以根據自己擅長的科目選擇2門參加考試。
徐婉幾人打算等送完徐姝和姜浩然去參加考試後，去京城的各大古建築參觀一下，領略一下百年古都的風采。中午時幾人去了著名的東興樓吃午飯。東興樓是以魯菜為主，特點是清，赤，鮮，嫩，油而不膩。梁宣繹點了幾個招牌菜，蔥燒海參，醬爆雞丁，核桃仁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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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嘗了嘗，蔥燒海參新鮮不腥，入口Q彈，蔥香和調汁調和的恰到好處。醬爆雞丁雞肉外焦裏嫩，核桃仁酥香甜糯，每一口雞肉都融合了核桃仁的果香。陳方頤吃了幾筷蔥燒海參，說道：“真好吃，比我家的廚子做的好吃多了。”
亨利也說道：“不愧是中國的老字號，在美國可吃不到這樣地道的中餐了。”又舉起筷子都夾了些。徐婉看到姜浩然都沒怎麽吃菜，給他夾了好幾筷子，讓他多吃些，好有力氣準備考試。
吃完飯後，徐婉幾人送徐姝和姜浩然回六國飯店複習考試內容，然後叫了幾輛黃包車，去了故宮外圍參觀了一下。前朝雖然已經覆滅，但是最後一任年輕的皇帝依然住在其中，只是因為年久失修，從外面看去，只有幾個老太監在守門，說不出的凄涼。
幾人又去頤和園參觀了一下，也是一片破敗之相。“細雨春蕪上林苑，頹垣夜月洛陽宮。”穆子安說道：“小時候父親教我們兄弟姊妹讀這首詩，我還沒什麽感受。今天看到這宮殿，才體會這首詩的凄涼之意。”陳方頤吟道：“敗垣芳草，空廊落葉，深砌蒼苔。這是徐再思的詩，我偶然看到的，現在才知其意。”
離開了頤和園，衆人都感覺到改朝換代，歷史變遷的滄桑之意。晚飯梁宣繹提議去東來順吃涮羊肉，幾人都同意。回六國飯店帶上徐姝和姜浩然，幾人叫了出租汽車去了東來順。東來順果然是名店，來吃飯的人絡繹不絕。幾人叫了涮羊肉，又叫了芫爆裏脊、烤羊肉串、它似蜜、雞茸銀耳、烤羊腿、白湯雜碎，奶油炸糕、核桃酪等風味小吃，果然每樣都不錯。
随後的幾日，徐婉幾人都是吃完早飯後，送徐姝和姜浩然去京城大學參加考試，然後再去京城某個地方逛逛。早飯有時吃地道的北京小吃，如豆腐腦，油條等等。梁宣繹還試了豆汁，最後還是有些受不了這味道，其餘人聞了味道沒敢嘗試。有時幾人就在六國飯店樓下餐廳吃自助早餐。
中午和晚上徐姝和姜浩然考完試了，徐婉幾人就去京城大學門口等他們，然後找個飯館吃飯。4天考試很快過去了，考試的最終結果要最後一天晚上才出來。
考完後，姜浩然比較緊張，徐婉勸慰道：“不用緊張，考試一次不成還有下次的。努力過了就行了。”第五天上午，徐婉等人陪着徐姝和姜浩然去看張貼在告知欄中的錄取榜。徐姝果然排在前面被錄取了。姜浩然一排一排看下去，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非常沮喪。
“姜浩然，我好像在末尾處看到你的名字了。”梁宣繹說道。姜浩然往榜尾看去，果然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最後第二名。穆子安安慰姜浩然道：“反正也上榜了，只是獎學金多少的問題。全國才錄取100多人，你已經很優秀了。”
姜浩然這才平複了心情。徐婉讓梁宣繹幫忙找了附近的電報局，把徐姝和姜浩然兩人都考上了的好消息發給在松鎮的徐家和姜家。衆人收拾了行李，第五天坐火車繼續前往奉天。
奉天是北方著名的大城市，城內居住着華國人，白俄人，猶太人，日本人等等。所以城內的建築前朝式樣的，西式的，俄式的，日式的都有，只是商業遠沒有申城繁華。夏天的時候氣溫倒是不高，才25攝氏度左右，比起申城就舒服多了。
徐婉幾人在日本人開的大和旅社住宿，這是奉天最高檔的賓館，是一座由日本人設計建造的歐式建築。賓館的日方大堂經理聽說徐婉一行人的到來，忙出來迎接，用中文說道：“徐小姐和各位先生，小姐，歡迎入住大和旅社。武田會社和鹽津義會社的代表都給我們旅社提前打過招呼，務必要接待好徐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