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外國篇10
外國篇10
松井真雄激動地要跟着仆人去看哥哥。徐婉讓他先去和松井真武會合,自己這些人先在這裏等他一會兒,回來再商量下一步。
徐婉看到玄洋會館附近的地面上躺了很多人,又看到有人去附近的河裏取生水飲用,就讓穆子安找龜田把附近的病人集中起來,找些沒受傷的人幫忙搭帳篷做臨時醫院。又讓龜田派人去打幾個桶水,投進了氯化鋁來淨化,讓附近的人來領淨化過的水煮沸飲用。
穆子安臨時指揮憲兵和警察把病人分為男女兩隊。亨利,梁宣繹和穆子安負責男病人,徐婉自己和徐姝,陳方頤看女病人和孩子;防止病人因為介意男女大防不願意來治病。病人大多是燒傷和創傷,麻醉藥和磺胺消耗的很快。
還好20分鐘後松井真雄回來了,徐婉讓他去找上次見過的武田制藥的代表佐藤敬三或者鹽野義制藥的代表井上太郎,看看有沒有原料緊急制備一些磺胺和麻醉藥。松井真雄應了,讓龜田幫忙借了輛自行車,朝武田制藥的方向去了。
沒過多久,徐婉等人聽到有汽車停的聲音,幾人轉頭一看,原來是原田開着卡車回來了。原田下了車,走過來用英語對徐婉和亨利說道:“亨利醫生,凱瑟琳醫生,我把大家送回家去了。有幾家的房子已經塌了,暫時被大谷先生和其他房子還在的人家收留在家。但是不少人有家裏人都受傷了,還有我在路上看到一些傷員,我就把他們都帶來了。”
亨利和徐婉到後面的挂車上一看,車上坐了滿滿一車傷員,有日本人,外國人,還有華國人,其中還有2個是孕婦。亨利和徐婉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為難,病人實在太多了。徐婉想到夢中看到的後世急診醫生的做法,只能先安排起來。
徐婉用英語對原田說道:“原田先生是否能留下幫忙做翻譯?”原田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徐婉只能帶着原田先詢問每個病人的情況,把他們分為輕微和嚴重兩種情況,讓原田把輕微的病人集中在一起,嚴重的病人其中在一起。
徐婉調整了一下小組每個人的工作,讓妹妹徐姝去給輕微型的病人清創,包紮,打針等,陳方頤當助手。有一個孕婦只是馬上要臨盆了,并無其他傷勢,徐婉就讓徐姝去幫她接生。另一個孕婦懷孕7個多月,腿部有嚴重燒傷。磺胺無法用在孕婦身上,徐婉只能先幫她做剖腹産,再做腿部手術。
徐婉在臨時搭建的手術室裏幫那孕婦做了剖腹産手術,取出了子宮裏的孩子,是個女兒。徐婉檢查了一下嬰兒的情況,很健康。聽到新生兒的哭聲,疲憊的大家都覺得精神一振。徐婉讓陳方頤把孩子包裹好,送去給她的父親。徐婉繼續為這個産婦做腿部手術。
陳方頤用孩子母親事先做好的襁褓包裹好孩子,抱着自己幫忙接生的這個孩子,心中充滿了憐愛之情。孩子的父親接過孩子,連連鞠躬道謝。陳方頤去放物資的地方拿了3罐美國奶粉,遞給那父親,用英語說道:“這是奶粉,給孩子吃的,她的母親不能哺乳。”又從自己的手上摘下常帶的翡翠玉佛,放在孩子的襁褓裏,說道:“這是我送給孩子的,希望她未來能夠一生順遂。”
孩子的父親看這翡翠玉佛青翠欲滴,是塊難得的好玉,用日語連連推辭不接受。原田用日語翻譯了,對那父親說道:“這是這位護士小姐對孩子的祝願,你收下吧。要不請這位小姐給這個孩子取個名字?”孩子父親答應了。原田用英語對陳方頤說道:“請陳小姐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陳方頤想了想說道:“這孩子出生在大地震後,又是母親拼着危險生下來的,很幸運的孩子,就叫幸子吧。”原田也覺得這個名字不錯,就翻譯給孩子父親聽,孩子父親連連點頭。這時徐婉已經給産婦做好了手術,打了磺胺,梁宣繹和穆子安把她擡了出來。那父親朝幾人連連鞠躬,嘴裏一直用日語在道謝。
松井真雄騎着自行車回來了,後面帶了一個紙箱,是武田藥業庫存的一些磺胺和麻醉劑。松井說道:“我已經找到了兩家制藥公司,他們的廠房大部分受損,每天只能生産很少數量,但是他們會想辦法的。”
後面排着兩名30多歲的外國人,一位是美國人,一位是德國人,都是公司派駐東京的。美國人逃命時腳上不小心踩到了鐵釘,簡單處理後化膿了,發高燒,估計感染了鏈球菌。徐婉幫他清除了化膿區域,打了一針磺胺。德國人是背部燒傷,徐婉也很快做了處理。
徐婉随後又去看了幾位華國同胞的傷勢,發現有幾人頭破血流,好像是被人打的新傷。徐婉問道:“你們這傷是怎麽來的,好像是被人打傷的。”那幾人說道:“我們都是從溫城來的華工,日本人說有這次災難是因為朝鮮人遭了天譴,要殺朝鮮人。但不知為何,把我們也歸為朝鮮人,要殺我們。我們幾個好不容易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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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幫他們處理了傷口,然後找了梁宣繹,讓他開着卡車帶着這幾人去華國駐東京的使館反應情況。然後又找了松井,讓他去找些日本憲兵問問情況。過了10多分鐘,松井回來說道:“我問了龜田和其他憲兵,他們說上面的命令是抓朝鮮人。但是他們小隊的直屬長官大島中尉一直讓他們去抓搶劫犯什麽的,沒有讓他們去抓朝鮮人和華國人,估計是其他部隊幹的。”
亨利和徐婉繼續治療着傷員,快到傍晚了,梁宣繹才從使館回來。沒等徐婉問,梁宣繹就說道:“我見到了陸大使,他很重視這件事,會派人去東京和橫濱一帶尋找華工,把他們送回國的。另外政府派來的醫療隊其實兩天前就到了,本來在淺草區那裏治療傷員。現在我們也來了,明天他們會和我們會合,一起開展醫療救援的。”
松井組織附近的婦女幫徐婉等人和病人們煮了晚飯,醫護小組的人草草吃了點晚飯,繼續救治傷員到半夜才結束。徐婉,亨利,陳方頤和徐姝都累得不行,和衣躺在帳篷裏睡着了。梁宣繹和松井還是分上下夜守夜,還好沒什麽事發生。
第二天病人依然很多,拜昨天來的英國人和德國人口頭宣傳這裏有抗感染的藥所賜,還在東京的受傷的英美僑民和德國僑民都湧到徐婉和亨利這裏來治療。人員比昨天更多了,幸虧華國政府派來的醫療隊今天早上就到徐婉幾人這裏來會合,醫生多了一些,減輕了幾人的負擔。
武田藥業的佐藤敬三和鹽津義藥業的井上太郎都帶着各自會社的社長來探望了徐婉幾人,看到醫療隊條件比較簡陋,都邀請幾人去社長家中暫住。松井真雄的哥哥松井真武邀請他們去自己的朋友宮崎家暫住。松井真武對穆子安說道:“宮崎君也是你二姐夫的好朋友,你們去宮崎君家裏住,他是非常歡迎的。”
徐婉,梁宣繹,亨利,穆子安和松井真雄商量了一下,7月份在東京住過的帝國飯店好像沒什麽事,在一片廢墟中它依然矗立着,決定還是去住帝國飯店。井上太郎自告奮勇地陪着穆子安和松井真雄去開房間。
過了一個多小時,穆子安和松井真雄回來了,告知已經在帝國飯店開了3個大套間。因為空餘房間太少,幾個人只能住在一起。徐婉等人忙說沒問題。
到了中午,華國駐日本的陸大使和嚴參贊都過來看望醫療隊,陸大使對幾人說道:“感謝幾位過來救災,你們反應的日本人對待華工和華人問題,我們很重視,已經向日本政府提出了抗議。在日本的溫城商會也會出錢出力,安排好華人華工的生活。”
嚴參贊特地對3位女士說道:“兩位徐小姐,陳八小姐,像你們這樣勇敢的新時代女性,是婦女的楷模。我和陸大使會向京城政府外交部彙報的。”徐婉說道:“陸大使,嚴參贊,真的不用了,我只是做了醫生該做的事。先來的醫療隊的王醫生和護士們才是真的幸苦,他們在沒什麽補給的情況下工作了2天,我也很佩服。您們還是多向外交部反饋王醫生帶領的醫療隊和華工們的情況吧。希望這次政府能硬氣一些,為冤死的華工們讨個公道。”
陸大使和嚴參贊連連點頭稱是。沒過一會兒,有一輛轎車停在了醫療隊的附近,車上下來了一個30多歲的日本軍官。圍繞在醫療隊維持秩序和正在吃飯的憲兵們都站了起來,列隊敬禮。那軍官走到徐婉幾人面前,行了個軍禮,用日語說道:“我是東京憲兵司令部的九條建二少佐,前來感謝你們前天救助了我們憲兵的士兵和日本國民。另外明天我們大日本紅十字會的會長皇後陛下要帶着幾位皇族和華族會員,來你們醫療隊慰問一下。我先來通知一下。”
徐婉幾人請松井真雄翻譯,亨利代表大家回答道:“治病救人是醫生的職責,不分民族種族。歡迎貴國皇後陛下作為紅十字會的一員來到我們醫療隊。”那軍官又敬了一禮,告辭離開。在場的日本人聽說明天皇後要來,都十分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