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外國篇9
外國篇9
穆子安和松井把男人和婦女小孩分開,先給婦女小孩分發食物,孩子每人多發一個雞蛋和糖果。梁宣繹和亨利去附近找了一條溪流,用事先從郵船上買的兩個大鍋取了些水回來。徐婉,徐姝,陳方頤和幾個日本婦女一起消毒飲水并煮沸。
水開後,因為沒有足夠的杯子,只能大家輪流喝水。吃完晚飯後,衆人又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開了3個多小時車,晚上10點多時停在一處寬闊的道路邊休息。
松井怕路上不是很太平,提議讓男人們輪流守夜。徐婉這時慶幸在美國時,大家因為好奇買了幾支勃朗寧□□和英國□□,沒想到現在可以派上用處。從船上一共下來28個人,其中16人是屬于青壯年男子。松井把8個人分為一組,分上下夜值夜。
上半夜是梁宣繹,穆子安和幾個日本人一起守着,除了有幾只野貓,野狗來騷擾了一下,無其他事發生。淩晨2點時,換松井,亨利和其他6個日本人一起守夜。
大約淩晨4點的時候,忽然從遠處沖過來十來個穿着破舊和服,提着長刀的男子,嘴裏嗚哇嗚哇地說着日語,把大家都驚醒了。梁宣繹皺起眉頭,問松井道:“他們在說什麽?”松井說道:“這些人是浪人,看到我們車上有物資,估計是來打劫的。”
亨利問道:“浪人是什麽人?”穆子安給亨利解釋道:“浪人通常是日本明治時期西南戰争後到處流浪居無定所的窮困武士,指游蕩無賴之徒。明治維新後廢藩置縣,很多下層武士失去了土地和特權,只能流浪。”亨利說道:“哦,明白了,所以他們才要打劫。”
幾個浪人很快沖到車隊附近,徐婉聞到他們身上有股刺鼻的氣味,很像人體燒傷後的味道,就問松井道:“附近是不是有人燒傷了,怎麽有股像燒傷的刺鼻味道?”亨利聞了一下說道:“是的,凱瑟琳說的不錯。”
這時隊伍中有位30歲左右戴眼鏡的日本人用英語說道:“我是早稻田大學建築系的講師村田慎。我們日本有很多房子都是木制建築,大家都是在房間中燒爐子取暖。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地震的晃動使大家打翻了火爐,導致了大火。這些人應該是從燒傷的人身上拿了金銀珠寶,才會有刺鼻的味道。”
梁宣繹聽了後,拿出□□,打開保險栓,朝天放了一槍。衆人聽到槍聲,都是一愣。松井拔出□□,對着這夥浪人用日語說道:“不許過來,過來我們就開槍了。”領頭的浪人吓了一跳,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看到隊伍中有婦孺,衆人都是西式打扮,戴着手表和首飾,又不願意放棄這些肥羊,領頭的浪人喊了幾句,就又沖了過來。
徐婉見狀,掏出自己買的那把勃朗寧□□,打開保險栓,對着領頭的浪人射擊,正中那人胸口。領頭人倒在了地上,再也沒爬起來。梁宣繹,亨利,松井等也開始射擊,一下打倒了7,8個浪人。其餘浪人見狀,四處逃散。
此時前面也傳來槍聲,剩餘逃走的浪人們紛紛倒地。徐婉看到前面過來了一隊12人左右的穿着土黃色制服,戴着白色憲兵臂章的軍人,還有3個穿黑色制服的警察。
領頭的憲兵隊長用日語朝幾人說了幾句,松井回答了幾句。然後松井轉頭讓徐婉幾人放下槍,說道:“這些是駐守在東京都的憲兵和警察,也是來追捕這些浪人的。這些人趁着大地震搶劫財物,還殺死了好幾個人。”
那憲兵隊長見還這群人男士都是西裝革履,有一半的女士都穿着西式時髦的衣裙,走近前來。社會地位最高的大谷先生走上前,用日語介紹了一下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和來歷。憲兵隊長忙向衆人鞠躬,自我介紹自己叫龜田二郎。
龜田隊長讓手下的憲兵們把浪人們的屍體集中到一處火化,徐婉怕這些死去的浪人感染過瘟疫,就給擡屍的憲兵們每人發了口罩,手套和防護外衣。擡完屍體後又讓憲兵們用烈酒洗手清潔,把用過的口罩,手套和外衣都一起丢到火堆中火化。
松井問龜田現在東京的情況。龜田隊長沉痛地說道:“東京情況很差,地震,泥石流,地面裂開了很多大縫,火災導致無數人死去或者受傷。消防隊和醫生都來不及搶救受傷的人。親王殿下已經從周邊地區調集了軍隊過來,一起維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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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兵的隊伍裏忽然有一個士兵倒地不起,亨利,徐婉和徐姝忙戴上口罩和手套,穿上用船上的餐布做的簡易白大褂跑了過去。亨利扶起倒地的士兵,徐婉檢查了一下,發現他在發高燒。徐婉看到他手臂上纏着紗布,忙解開他的衣物剪開了紗布。
只見那士兵手臂上有一處燒傷,已經化膿了。徐婉和徐姝用沸水把手術器械消了毒,因為麻藥徐婉帶的不多,像這種小手術徐婉讓松井找了兩個士兵把受傷的那士兵按住。松井拿了個烈酒瓶子的木塞讓病人咬住,防止他因為劇烈疼痛咬傷自己的嘴唇。
徐婉用手術刀把病人的燒傷處割開,引流膿液,再一點點把腐肉去除。那士兵的燒傷處太深,已經影響到血管,徐婉清創之後,又戴上手術放大鏡,把他的血管和神經縫合好。手術進行了40分鐘,完成後徐婉趕緊讓徐姝給病人打了一針磺胺退燒。
手術做完後,亨利走過來用英語說道:“凱瑟琳,剩餘的人我都檢查過了,都是小問題,我都處理了。”徐婉笑着用英語回道:“謝謝,亨利。”
梁宣繹和松井都把手中的面包遞給徐婉道:“小婉,你先吃吧。”徐婉笑了笑,從兩人手裏都拿了面包,分了一個給徐姝道:“小姝,吃面包。”陳方頤拿了些水過來說道:“徐姐姐,徐小妹,你們喝水。”
吃完面包後,徐婉徐姝又去穆子安那裏拿了雞蛋和肉,填飽了肚子。那些憲兵和警察都還沒吃早飯,穆子安和大谷先生商量了一下,大谷先生讓自己的太太和其他幾位太太多加熱了些面包,肉和水,分給他們吃。
龜田隊長和士兵,警察們看到這些貴太太幫自己煮食物,都是受寵若驚。拿到食物後,龜田隊長高興地說道:“自從地震後,我們都沒有吃到過這麽好的食物。每天有飯團吃就不錯了,今天才剛吃到肉。”
松井又詳細問了龜田有關東京玄洋會館的事,因為這是他和哥哥約定會合的地點。龜田說道:“玄洋會館位于東京澀谷一帶,據我所知那片地方80%的建築都夷為平地了。”松井真雄聽後握緊了拳頭,徐婉看到了,走過去拉着他的胳膊,安慰他說道:“松井君,不要着急,你哥哥未必有事。”
梁宣繹打開了電報機,請松井幫忙收一下是否有回電。松井真雄整理了一下心情,坐在電報機前接收了一會兒,告訴梁宣繹道:“你父親收到了電報,最快三天後船能到橫濱。問找誰聯系準備。”梁宣繹回道:“幫忙發一下,聯系駐橫濱的馬副領事,我也是和他約好讓他三天後到碼頭查看一下。”松井幫忙發完了電報。
吃完早飯後,梁宣繹讓龜田小隊的憲兵和警察上了第一輛卡車,向東京駛去。有個警察看到這些卡車都是挂的外交牌照,問松井這些卡車他們從哪裏搞來的。松井說道:“是那兩位外國先生從橫濱的英,美,德三國領事館借來的。”警察聽了,一臉羨慕但是沒說什麽。
這時做完手術,痛昏過去的士兵已經醒來了,車隊停了下來。徐姝給他量了□□溫,已經降到了38度左右。陳方頤遞了一飯盒的大米粥給龜田隊長,讓他找個士兵喂病人喝下,增加營養。
徐婉等人又開了半小時的車,終于來到了東京城區。城區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幸虧有龜田等憲兵帶路,不然松井真雄都不知道該怎麽指路。松井真雄讓開第三輛卡車的原田先送船上下來的日本人回家,不管房子是否還在或者已經成廢墟,再到玄洋會館附近把卡車還給他們。龜田派了兩個憲兵給原田指路。
梁宣繹把車開到了玄洋會館,經過大地震,玄洋會館也成了一片廢墟。不過廢墟前面,有個男人站着,好像在等什麽人。松井走近一看,原來是哥哥的好友宮崎家的仆人。
仆人看到松井真雄,高興地說道:“松井少爺,你果然來了。大地震後,你哥哥怕你找不到地方,特地每天讓我來看一下。”松井真雄忙問道:“我哥哥怎麽樣了?”仆人說道:“地震當天你哥哥正好沒在會館,去老爺家裏做客了。我們家裏房子比較結實,沒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