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松鎮篇5
松鎮篇5
轉眼日子到了5月初，徐婉姐妹照常到霍神父的教堂診所幫忙。霍神父因為馬上要調去申城，在診所清點物資以便交接給新來的神父，姐妹倆和霍太太一起在幫忙。外面進來了3人，當先一位男士個子不高，年紀約50歲出頭，眼神銳利，穿着西裝帶着眼鏡，留着很短的仁丹胡子，西裝上挂着一塊銀色的懷表。後面跟着年輕的一男一女，看上去象一對夫婦。男的也是穿西裝帶着眼鏡，個子頗高，濃眉大眼，長的頗英俊，手中拎着一個盒子。女的穿着一身白色洋裝，身形嬌小，皮膚白皙，相貌端麗，看上去溫婉動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長着一雙細長的眼睛。徐婉擡頭一看，原來那青年男子是中學的陳一誠陳老師。徐婉道：“陳老師好。”徐姝也趕緊向老師問好。陳一誠笑道：“你們姐妹也在啊，我們是來和霍神父道別的。”随即指着年長的那位說道：“這是我的岳父藤井醫生。”又指着女士說道：“這是我太太信子。”徐婉徐姝連忙鞠躬道：“藤井醫生好，陳師母好。”藤井醫生和信子都鞠躬回禮。
這時霍神父走了過來，用中文高興地說：“藤井君，多謝你帶着全家來送我。”藤井笑道：“霍夫曼，我好歹也在英國倫敦醫學院進修過，我們也算半個同窗。過段時間你就要去上海任職了，我理應來送送你。”說完，拿過陳一誠手中的盒子遞給霍神父道：“這是一套中國仿汝窯的茶具，瓷色天青，你一定喜歡。”霍神父打開盒子，只見茶具為天青色，釉質肥厚瑩潤若堆脂，釉面滋潤柔和，觸之如酥油，撫之如絹，溫雅古樸。霍神父拍拍藤井醫生的肩膀，笑道：“老朋友，多謝你。我這裏還有一些紗布，繃帶，藥品等，等下你拿回去一些。新來的邁克神父已經從教會再申請到了一些，足夠用了。”
霍神父陪着客人走進了教堂的會客廳。霍太太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放着美國來的餅幹，她和姐妹倆一起做的松餅和維多利亞蛋糕，還有鎮上糕餅店買回來的綠豆糕，薄荷糕，松糕等。徐婉幫着端來了紅茶，糖和牛奶請藤井一家品嘗。霍神父從也拿來一個小盒子過來，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塊瓷面的懷表，做工精致，從圖畫上看像俄國貨。霍神父笑道：“這是我在申城的舊貨攤子上淘到的，應該是葉卡捷琳娜二世時期的。不知道是哪個逃過來的白俄家傳的。我知道你喜歡收集古董表，特地給你留的。”
藤井拿着懷表，仔細看了一遍，高興地說：“這應該花了你不少錢吧，怎麽好意思，我把錢還給你。”霍神父道：“當舊貨買回來的，沒多少錢。以後你來上海，我帶你一起去淘。”随後倆人在沙發上坐下邊喝下午茶邊閑聊，又談起了霍神父走後，新來的邁克神父是神學院畢業的，只是經過教會簡單的醫學培訓就派來中國傳教。以後如果有病的比較嚴重的病人，霍神父會讓邁克神父找藤井醫生一起來治療。因為教堂的診所基本屬于慈善性質，而藤井醫生的診所是為鎮上的中産以上階層服務的；霍神父已經向聖公會打了申請要求一些補助。
徐婉拿了自己愛吃的松餅和維多利亞蛋糕各一塊，坐在客廳的角落的椅子上裏吃着。霍太太做的這些西式點心用了很多黃油和奶油，是姐妹倆的最愛。忽然聽到霍神父和藤井說起了自己，霍神父道：“小婉是我見過最有學醫天賦的人，所以我打算等她考上聖約翰後做我的學生。”藤井醫生也見過徐婉幫神父做助手的手術，他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女兒信子和徐婉道：“确實小婉比信子有天賦多了。”信子假裝很受傷的樣子，對陳一誠說道：“一誠君，父親看到小婉，眼中就沒有自己的女兒了。”陳一誠笑道：“信子在日本女醫學校的成績也很優秀，在我心裏你最棒了。”徐婉徐姝在一邊幫腔：“在陳老師心中陳師母肯定最棒。”幾個年輕人笑做一團。
彼時正值辛*革命勝利沒多久，普通日本人在普通華國人的心中還沒有十多年後那麽可恨。相反因為國黨臨時大總統鐘文等都曾旅居日本組織革命同志集結，對其還頗有好感。松鎮靠近沿海，也有幾家日本人開的布店，照相館，診所等，因日本人與華國人一樣，主食都是大米，常有日本人去徐家開的糧油店買米買油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