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山長看了看留下來的兩個學子, 并未在意,當務之急是解決梁山的事情。
這時孫水生見機跑了過來,像是被欺負似的喊道:“山長做主, 這女人勾我不成,反倒是冤枉我偷看她洗澡!”
梁山适時接話:“山長, 書院留不得這種性情品質敗壞之人, 還請山長做主。”
錢嬸子有心為靈兒說話,但梁山那件事她不知如何開口,只能說孫水生的事情。
“山長, 靈兒是個好孩子,她不會勾引孫水生。”
孫水生跳腳:“怎麽不會?她觊觎我許久,勾搭不成惱羞成怒,說不定偷人家的玉佩就是為了洩憤!”
孫水生如此颠倒黑白, 都給靈兒整笑了。
葛三握緊拳頭, 氣呼呼的像是一頭憤怒的牛, 而旁邊的趙尺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之所以沒說話是怕給靈兒添麻煩, 但他有把握能将靈兒安然無恙的帶走。
所以, 先看看情況再說。
梁山和孫水生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似要将靈兒釘在恥辱柱上。
靈兒剛要開口, 就見站在山長身後的楚松站了出來,微笑看向孫水生:“孫水生, 五天前的亥時,你在哪裏?”
“什麽亥時?我記不清了, ”孫水生不耐煩的回了一句, 不過他很快想到了什麽眼神有些閃躲,但還是理直氣壯。
“關你什麽事?”
“關乎書院的聲譽, 自然與我也有關,給你時間,可以再仔細想想。”
楚松突然一問,除了幾個知情人外,都有點摸不到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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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閉上嘴巴,看向楚松。
他怎麽知道那件事的?
楚松自然察覺到靈兒投過來的視線,但他紋絲不動,依舊笑吟吟的,繼續問道:“是你自己說,還是讓旁人替你說?”
孫水生恨不得上去打楚松。
他提這個幹什麽?
不過轉念一想,那件事只要他咬住不是自己,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證明。
于是孫水生梗着脖子,嘴硬道:“你說的什麽,我聽不懂,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處理偷盜之人才是正經事。”
孫水生有意引開話題,這時錢嬸子開口:“問你話你就說!莫不是心虛?”
錢嬸子喜愛靈兒,知道有人暗地裏偷窺後氣的不行,感覺像是自己女兒被人看了似的,所以當得知那人是孫水生之後,錢嬸子恨不得上去撓花他的臉!
孫水生咬牙,堅持道:“我不記得了,那麽晚,我肯定是在睡覺。”
楚松點點頭:“确實,那個時辰,大家基本都睡覺了。”
孫水生點頭:“是吧,再說了,時間過去那麽久,誰會記得?”
葛三擰着眉頭,恨不得上去給孫水生兩拳。趙尺看了看楚松,着實不懂他問這些的意義。
靈兒也沒懂,直到楚松微笑着說出下一句。
“那個時辰大家剛入睡不久,有的人覺輕,有的人聽見動靜就會醒來,所以,當有人從外面飛奔回來時,急促的腳步聲吵醒了他們。”
孫水生面色一白,而楚松視線調轉,看向旁邊的幾個人,道:“和孫水生一個房間的人,想必五日前的那晚,你們應該印象深刻。”
“确實有這麽一回事,但我以為那是他上茅廁回來。”有個中年男人開口道。
孫水生也接話:“對啊,撒尿不行?”
楚松笑意不變,只是未達眼底。他清冽的聲音反問:“如果只是像往日那般上茅房,這位同屋之人也不會印象這麽深,大概是因為你腳步太急太重,才吵醒了他,我說的對嗎?”
中年男子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于是點頭道:
“是,而且他躺下之後我還問他,怎麽喘的這麽厲害,但他當時回答什麽我忘了,然後就睡着了。”
孫水生臉色越發的慘白,靈兒則是彎唇看向楚松。
還蠻厲害的嘛。
楚松朝向山長的方向,行禮之後溫聲道:“這件事已經有眉目了,那日孫水生在暗地裏偷看靈兒姑娘,被發現之後慌亂之下回房,但當時夜色深重,靈兒姑娘沒看清是誰。今夜,靈兒發現那人的身影,将人揪出來之後發現是孫水生。”
孫水生張嘴想要辯解,只是楚松根本不給他機會,快速道:
“一個姑娘家,不會自毀清白去誣陷你,再有,衆位眼神都是好的,因此你不必狡辯說靈兒姑娘看上你,愛而不得想毀掉你。”
靈兒來的第一天就在書院引起轟動,當時山長知道後還擔心學子們不好好讀書,但後來見靈兒老實本分,這才放下心。
楚松每一個字每一句都說在點子上,在場的人沒有傻子,當即都明了,楚松說的是真的。
孫水生不知如何辯解了,他發現自己說不過楚松。
所以,他拿出最後一招,死皮賴臉的否認。
“我沒有,別胡說!”
只是,山長在這裏,容不得他造次。
“孫水生,明日你收拾好之後早早下山吧,書院容不下你這種人存在。”
山長開口板上定釘,孫水生還想狡辯卻也沒法再說什麽了。
“等等,”見孫水生要逃,楚松開口,“孫水生,你身為男子卻仗勢欺人,做出這等龌龊之事,本該将你送官,現在,只看靈兒姑娘的意思。”
山長捋了捋胡子,視線在楚松和靈兒之間轉了一圈。
靈兒是個識趣的人,就算将孫水生送官也嚴懲不了,所以她只要求孫水生賠償她。
最後,孫水生給了靈兒二十兩銀子,這件事就算了了。
在孫水生要走的時候,楚松再次将人叫住。
孫水生怒了:“我都賠錢了,你還想怎麽樣!”
楚松:“道歉。”
孫水生道歉完,咬牙切齒的看了楚松一眼,灰溜溜的回房了。
楚松緩緩松了口氣。
很好,第一件事解決。
靈兒一直關注着楚松,自然看見他胸膛起伏,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他為什麽這樣?靈兒不懂。
想了想,靈兒明白了。
大概是因為他是書院的學子,所以分外在乎書院的名聲吧。
自認為想通了一切的靈兒也不知為何,心裏泛起淡淡的惆悵之感。
當楚松和梁山對話時,靈兒才收回心神。
“你是說,昨日玉佩還在,今日黃昏時發現不見的?”
梁山點頭:“就是如此,不過楚兄,事情如你看見的這般,人證物證俱在,不需再問,直接将小偷處理了就是。”
楚松還是那般雲淡風輕的笑着,道:“大家都看見了,方才孫水生口口聲聲說了那麽多,但真實情況并不是如此。你有說話的權利,難道靈兒姑娘就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權利嗎?”
說到最後,楚松的眼神越發犀利起來,長眸微眯,帶着讓人後退一步的氣勢。
梁山語塞,他竟然不知如何反駁?!
靈兒身後,葛三低呼一聲:“趙大哥,你捏我作甚?”
趙尺:“抱歉,沒留意。”
眼見着靈兒看向楚松的眼神裏帶着光亮,說不着急是假的。
看來,該早點帶貪玩的小姑娘回去了。
楚松微笑,繼續問道:“那梁兄今日是來這邊走動了?”
梁山承認的點頭。
這是他早就想好的,就說來這邊閑逛,然後玉佩就沒了,至于是掉在地上,還是被人偷,就看外人的看法了。
楚松哦了一聲,若有所思道:
“說來也奇怪,這裏既離飯堂遠,又離宿舍不近,而且算是景色不大好的地方,為何梁兄來這兒?”
認為孫水生是個廢物沉不住氣,所以梁山雖心裏打鼓,但神色如常道:“我說過了,當時在想事情,走着走着就到這邊了。”
這個借口很完美,無懈可擊。
靈兒不由得皺眉,她想辯解,但她該從何處開始?梁山似乎早就想好了圈套,已經将她套牢了。
若是……若是能讓她将梁山痛打一頓,她倒是有信心可以逼供。
“當時可有人和你一起,亦或者看見你?”
“沒有,楚松,你做什麽?審犯人?”
梁山不滿,索性也不和楚松說話,直接對山長道:
“事已至此,不知楚松這般偏袒靈兒姑娘是何目的,但學生以為,歪風邪氣不可助長。”
這意思就是靈兒誘楚松了,畢竟有方才孫水生事件在前,大家都看出來楚松是在幫靈兒。
梁山算盤打的好,就是要讓人覺得靈兒是個狐貍精,勾的書院最優秀的學子為她如此。
但,山長上了年歲,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這點吹風話還撼動不了他。
山長捋了捋胡子,慈祥的道:“查明真相對你好,對靈兒姑娘也好,百利無一害。”
梁山無語。
楚松又問了幾句話,梁山不耐煩的作答了。
楚松還問了靈兒,靈兒認真回想之後說的很清楚,她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飯堂,唯有晚上那一炷香的時間無法解釋。
因為當時她正和張永康一起,她不能說出來。
幸好,楚松沒問,他只是淡淡一笑:“靈兒姑娘有人證可以證明她沒時間去偷你的玉佩。”
梁山皺眉:“我說了,可能是我掉在地上,她撿到後不想歸還。”
楚松道:“錢嬸子等人比靈兒回來的更早,按照你的說法,應當是錢嬸子等人最先看到路上的玉佩,而不是将檔口都收拾好,晚歸的靈兒姑娘。”
靈兒側目看向楚松。
楚松說她在檔口忙,完美解釋了她和張永康在一起的那段時間。
難道他知道了什麽?靈兒有些不确定。
梁山張口似要說話,楚松先一步開口道:“不止錢嬸子,衆位上工之人都比靈兒回來的早,其中不乏年輕力壯眼神好的人,且你那塊玉佩乃是白玉,不存在掉在地上旁人看不見的情況。”
楚松一口氣,将梁山的路堵死,梁山看向楚松的眼神變得惡狠狠。
關他什麽事?!
梁山穩住心神,回答道:“那我不知,我只知道,這塊玉佩乃是從靈兒姑娘的床鋪底下找到的,錢嬸子可以證明。”
靈兒皺眉,覺得這人好不講道理,也是,他一個欺負同窗的惡人,怎麽會講道理?
正當靈兒思忱着時,有個人瑟縮着上前一步,弱弱開口了。
“山長,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