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貼士
貼士
Sherry将關惠一直送到了前臺，才道別。關惠站在電梯廳等電梯時，鄧倩倩從身後蹦了出來，輕輕拍了下她的肩。
“聊得怎麽樣？”
“還...行...除了薪資低了點，其他都還算可以...”
“那你跟Sherry怎麽說的？”
“我說考慮一下，我們相互留了電話，到時候我考慮好了聯系她...”
“來嘛來嘛...跟我在一起嘛！”
“我們又不是同一個部門，我會認真考慮的...”
自從關惠跟父母說，同學幫她找了份全職的工作，爸媽就每天問她進展，生怕她不去。
但其實關惠自己也很清楚，按照目前手機的發展前景，她目前設計的內容并不能吃到太久的紅利，所以踏出這一步只是遲早的事。
“今天面試得怎麽樣啊？”，媽媽剛踏進家門，就迫不及待地問起來。
“還不錯吧，我跟人家說考慮一下再答複......”
“你還考慮什麽？那麽大的公司，人家肯要你就不錯了...”
關惠已經習慣了媽媽從小到大的“貶低”“不看好”，她聽完也只是冷冷笑了笑，沒再繼續搭話。
王傑晚上下班到家後，照例會給關惠打個電話。
“王傑，我今天去那家公司面試過，我決定去了...”，關惠開門見山地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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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傑沉默了一會兒，随後還是聽似開心的說：“好啊，挺好的！”
“那份設計的工作我應該會辭掉...”
王傑不解地問：“你不是說這份全職工作不需要加班嗎？那你晚上和周末繼續做啊...”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能就沒有辦法跟你約會了，你可以嗎？”，關惠說這話的語氣沒有不舍，反而更像是讓王傑自己做選擇。
“我......可能不可以，但是...你收入突然少了那麽多，你要怎麽辦？”
“每天上班除了車費，其他又沒有要花錢的地方。公司會給一個月300的午飯卡，公司周邊的飯店幾乎都能用。而且我們約會的機會也變少了，那要花錢的機會也變少了...”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關惠嘆了口氣，問：“你是不開心了嗎？”
“也......不算不開心，就是不知道要說什麽。”，王傑不知道要怎麽去評價這件事。
因為當初是他自己開口支持關惠去坐辦公室朝九晚五的工作的，而這份工作除了薪資低點，也的确算是比較體面的。
只是當初的确沒有想到時間上的不匹配，哪怕關惠之前已經明确把問題告訴他的時候，他也覺得這不是太大的問題。
他想着，關惠下決定前總會跟他商量好對策，所以他自己一點都不着急。只是沒想到關惠是個很有主見的人，抛完問題，就自己全權做了決定，全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不知道說什麽就挂了...”，關惠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她說不上來自己是不是生氣了，只是覺得兩個人中間有隔閡了。
挂了電話，手機裏就彈出了一條王傑的短信。
「我不是那麽意思，我只是不知道要對這件事說什麽，我只是有點突然...」
「沒關系，我只是想趁收入變少前再多掙點錢，你早點睡吧！」
這一夜，王傑輾轉難眠，他直覺關惠不會離開他，但是他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危機感。這種危機感更多地來自于他自己，就像Lisa離開他時說的，他除了帥，既沒錢也沒有高薪的工作。
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抓住關惠。
而另一頭，關惠其實一開始，也會偶爾患得患失。尤其是在兩人最初開始的時候，她會覺得王傑是不是太帥了，身邊的誘惑太多了？也會思考王傑會不會睡了她就不要她了？只是後來慢慢地發現王傑比她更害怕失去對方，所以她慢慢變得有安全感，慢慢變得不害怕失去。
她不否認這份“安全感”是王傑給的。
所以即便今天晚上像是不歡而散的場面，她也全然沒有放在心上。不是她不在乎，而是她不覺得王傑會因為這樣的事而對她有什麽想法。
第二天一早，關惠便聯系了Sherry，敲定的入職日期。
趁着還沒有入職，關惠把設計的活跟公司那邊清算了一下。剩下的時間，就都用來陪王傑了。
王傑也不是感受不到關惠的用心，他特地花了好幾個晚上去整理了一份“戀愛貼士”。
當他鄭重其事地拿出那張被折成豆腐幹的A4紙時，眼睛還不忘試探性地瞥了瞥關惠。
“這是什麽啊？”，關惠看着那張折得皺皺巴巴的紙，翻開再翻開，又翻開，最後展開到A4大小時，她吃驚地張大嘴巴問。
“我們之後見面的時間變少了，我呢就寫了一些規則......”
關惠看着王傑鄭重其事的架勢，不敢笑得太大聲，可是又實在想笑，此時正隐忍地憋着笑。
她剛伸手想要接過王傑手裏的A4紙，“讓我看看寫了些什麽？”
王傑拿着紙，像寶貝似的側過身去，“我讀給你聽...”
關惠擡了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咳咳...”，王傑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拿起那張紙。
“第一，每天早上起床要問早安，誰先起床就誰先發，早安短信一定要在看到的第一時間回複。
第二，每天晚上睡覺前要通個電話，誰先要睡了就誰打。如果有特殊情況不能打電話，要發個短信告訴對方。
第三，我每周一到周四會請假一次跟你約會，每周五晚上一定要約會，你不可以拒絕，有事要提前說。
第四，每個周末下午你要來餐廳接我下班，就算去外灘散步也要見面。
第五，平時的短信在看到的第一時間就要回複。
然後，第六......”
王傑還沒說完，就被關惠打斷了，“等等...等等......還有？你難不成還要規定一個月至少睡幾次？”
“五次......第六條就是這個...”，王傑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關惠氣呼呼的看着他，“你......”，操起手，重重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這一拳是真真的用足了力氣，一點都沒手軟，王傑被“揍”得生疼。但嘴裏還不依不饒地問：“你答不答應嘛......”
“那如果是你沒做到呢？萬一是你厭了呢？怎麽處罰？”，關惠狠狠地瞪着他。
“如果我沒做到，罰我親你一下，如果你沒做到，罰你親我一下...”
“......這哪裏是在罰你啊？”
王傑佯裝出一臉委屈的表情，“見不到你不就是對我最大的懲罰嗎？”
關惠看着他這副表情，氣不打一處來，“你真的是......不要臉......”
“要臉怎麽娶老婆...”，王傑壓低了聲音，喃喃自語道。
“你再說一遍？”
“老婆，我愛你”，說完還不忘在她嘴上MUA一口。
關惠無語地搖搖頭，明明她一開始認識的王傑是個高冷、內斂的大帥哥，沒想到現在變成一個逗逼的無賴了。
“你這是什麽表情？為什麽我從你的這個表情裏看出了些些嫌棄，看出了想要退貨的意思呢？”，王傑歪着頭，一副天真無害的模樣。
關惠以退為進，也歪着頭看着他，“我可以退嗎？”
“小姑娘，你心思有點野啊？”
“對啊，野了怎麽樣？你還想換不成？”
“換是不打算換了，不過...剛剛說得，答應嗎？”，王傑的語氣十分溫柔，帶着絲絲哀怨。
“知道了，知道了...”
王傑像是突然解決了天大的難題似的，松了口氣。
入職是在一個周一的早晨。
十月下旬，天氣已經漸漸涼爽。關惠從家到公司雖然距離不算太遠，但需要換一次公交車。
一早六點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給王傑發“早安”的短信。王傑上班時間晚，所以一般要八點半才起床。所以關惠發完“早安”，便開始洗漱化妝，直到上了車才查看手機。
「第一天上班，一切順利！」——6：32
「我以為你沒那麽早醒，發完消息就去洗漱化妝了，剛看到消息」
「我還以為你第一天就心思野得想要挨罰呢！」
「不敢，不敢，你今天怎麽那麽早醒？」
「你第一天上班，當然要上點心咯！誰知道你那麽不當回事...」
......
一整個早上，關惠都被HR安排得明明白白。
填表、交材料、複印、掃描便一個小時過去了。接着又是規章制度講解、上上下下的認識各個部門又是一個半小時。然後到了部門，由部門主管——也就是上次面試的Sherry，給她培訓日常工作流程、溝通工具的使用。
這一圈下來，已經到了中午十二點午飯時間。
關惠又被一群熱情的同事帶着出去吃午飯。一路上同事都在給關惠介紹說，這家可以用餐卡，那家可以用餐卡。關惠壓根記不住，只能滿臉笑容地一一應承。
下午剛回到辦公室，關惠就接到了陳小姐的電話。
“關惠，你最近有沒有時間？我要回臺灣一趟，想要找個人幫我看下店......”
“那個...不好意思陳小姐，我今天第一天入職一份辦公室工作。每個工作日的白天都要上班，所以可能......沒有辦法哎...”
“那你不是跟王傑就沒有辦法在一起了？你們的時間根本對不上啊...”
“............”，關惠真的是覺得陳小姐這情商，應該平日裏沒少得罪人。
挂了電話沒多久，王傑也打了電話過來。
“剛剛陳小姐是不是打電話給你了？”
“你怎麽知道？”
“她跟你挂了電話就打給我了，說什麽時間跟你對不上，要分手...寶貝，你可千萬不要聽她的...”
“......她...怎麽那麽無聊？不是...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上班嗎？怎麽給我打電話了？”
王傑壓低了聲音，“偷偷給你打的，記得想我，BYEBY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