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五十歲的老北鼻◎
在期末那段時間白榆依舊是神出鬼沒, 就連和他在同一個考場的宋詩言也只能捉住他的尾巴。
時之已過,深夏蟬鳴。
宋詩言聽白榆的話放假以來要麽在自己家呆着要麽去顧楠佳家玩,真到很無聊的時候出門也是和朋友一起。
窗外落日熔金, 晚霞映了半片天空, 好似一副似幹非幹的油畫, 房間內的風景不遑多讓,落地鏡裏映着一位甜美若花, 肌膚雪白的少女。
這一身的奢侈品是蘇琳為她提前準備的成年禮的禮物, 就連準備帶出門的包包都是莫斯奇諾,對鏡妝發, 就在她很是滿意今天的穿搭時床上的手機突然響起鈴聲。
一響她就跑去拿了起來, 看到來電名時, 臉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喂,白榆, 你已經到了嗎?”
“我這就過去。”
挂起電話後,她又跑去蘇琳的房間偷偷摸摸地的用她媽媽的口紅抹在自己的嘴唇上,青春悸動的少女總是會在和喜歡的人見面之前好好的打扮自己。
杏眼紅唇, 膚白如玉, 挽起的丸子頭更是顯得她美豔而又俏皮,落日餘晖之下, 她踏風而去,額尖浸出密汗, 就如剛出水的芙蓉。
宋詩言跑到小區外的路口焦急地打車,靜谧的夜晚,夜風習習, 等了有五分鐘, 才有一輛租出車款款而來, 宋詩言坐上車後給白榆發了一條信息。
:我已經打到車啦~
白榆秒回好。
八月的季節,第一場轟轟烈烈的雨打在咖啡館的靠窗玻璃上,透着玻璃,可以看見窗外一輛緊接着一輛在雨中飛奔,雨下的太大,直接将咖啡館隔與窗外世界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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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裏有許多在趕論文的女大學生,可此時她們的心思根本不在電腦上,而是總裝作不經意間看上靠窗的男生,将男生的俊俏的面龐和标準到犯規的身材收進眼底後和旁邊的同行人切切私語。
好像是在分享着自己的喜悅。
而旁邊的人則是讓自己的姐妹勇敢上前拿聯系方式,在多次的心裏作戰後女生選擇讓自己的朋友替她出擊,拿出化妝鏡補了妝之後,整理着裝之後向白榆走去。
“同學你好,我朋友想要一下你的聯系方式,你看方便嗎?”
白榆的注意一直在窗外的雨勢上,憂心忡忡,聽到一旁的聲音後,回頭疑惑地看着女生。
他久久不回應,女生只好紅着臉再問一遍:“同學,你可以給我朋友一個聯系方式嗎?”
明白女生地來意之後,白榆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所謂的“朋友”在與白榆對視的那一秒緋紅立馬爬上臉,低下頭,只敢偷瞄長得太過于優質的白榆。
“可以嗎?”
聞言,白榆再次把目光放在面前的女生身上,張嘴欲言,突然被挂在門邊上的鈴铛吸引。
女生也是。
兩人一同望去,準确的說店裏所有的人都被推開門的人吸住眼球。
宋詩言将傘放在門口,放下頭發,輕輕地搖頭抖一抖滴答在秀麗發梢的水珠,再拍拍平肩上的水,這雨來得太猛,即便她只走了一段路,還打着傘還是濕了身。
纖細的手指推開門,鈴铛聲相迎,她滿面春光,像是把所有的夏日活力都放在臉上,白光之下,她臉頰白裏透紅,鼻尖也被凍得紅彤彤,一副惹人憐的模樣。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白榆的身影,過分欣喜,笑的見牙不見眼,她的笑讓店裏的人都不自主的跟着提上嘴角,下一秒,她注意到了白榆身旁的女生。
高馬尾,白襯衫加上半身短裙,鄰家姐姐的長相,毫無攻擊性但在此時宋詩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感。
她鄒着眉頭,故意凹出最好的身材,踏着小皮鞋,短裙在左右打在她白淨的腿上,走到白榆的對面,順勢坐下。
餘光瞧了一眼女生,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機,伸到白榆的面前,“寶貝~你約着我出來,就不怕我那五十歲的奶奶,你的老北鼻生氣嗎?”
白榆:“……”
女生:“……”
宋詩言挑眼,妩媚一笑,站了起來然後拿着一旁的熱水壺,彎腰在白榆面前的空水杯上倒水,餘光一瞥,發現此時的女生臉色沉沉,拿着手機的手一直懸在半空,收也不行,不收也不行。很是尴尬。
她又将目光放在白榆身上,他的表情和那個女生沒有兩樣,宋詩言用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笑道:“沒關系的,反正啊,只要你的老北鼻一不在家産和我就都是你的了~開心嗎,寶貝?”
白榆臉色一沉,手指有節律的在桌面打着節拍,眸底滿是笑意,嘴角一扯,眉頭輕挑,說:“開心啊,小北鼻。”
白榆也加入演戲,說完宋詩言的臉蹭的一下變得紅似能滴血,下一秒與白榆同頻看向一旁的女生,女生楞了許久才收回手機,雙眼不停地閃躲,張口結舌地說了一句“打擾了”就落荒而逃。
宋詩言目送着她離開,見到她和那個真正想要白榆聯系方式的朋友竊竊私語幾句後,瞪了宋詩言一眼,慌忙的收拾東西就離開,經過宋詩言吐了吐口水,說:“小三真讓人惡心。”
宋詩言禮貌地笑着。
這場無厘頭的演戲在門再次被打開時宣布結束,白榆端起水杯,輕抿了一口,擡眼看向已經笑得跟花一樣的宋詩言,說:“你這樣以後不演戲真的可惜了。”
宋詩言笑着說:“我怕我以後當明星了,你自卑到覺得自己配不上我。”
聞言,白榆覺得有點好笑,點點頭就當是回答。
宋詩言樂此不疲地跟白榆講着他不在學校的日子裏,學校裏發生的趣事,什麽有人偷偷在天臺表白剛好被在透風的陸禮抓個正着,什麽誰和誰在一起了,誰和誰分手了。
聊着聊着,服務員就将白榆提前點的咖啡端了上來,白榆說了聲謝謝,就問起宋詩言約他出來的目的。
宋詩言拿出藏在包裏的成績單,展開,輕薄的紙張包含着她今日所有的期待,她将單子立立正正地放在白榆的面前,說:“我已經達到目标了,你答應我的事……”
白榆低眉一看,成績單上總分後面是全校的排名,那個框裏寫着十,剛好卡在他兩約定的那個最底數字。
“你答應過我,只要我考到年級前十你就會來參加我的十八歲生日的,你不會毀約的,對吧?”宋詩言說着,低頭看了一眼成績單,笑着說道:“第十名也算前十吧?”
白榆聽着噗呲一笑,說:“你的能力不止于此,我覺得你可以考得更好,甚至超過我,然後和于堇去相約的大學繼續求學。”
說道最後,他內心一緊,鼻子酸酸,宋詩言能聽出他語氣中的醋意,嘟着嘴,有着傲嬌意味說道:“如果你想和我一起考清華的話,我就勉強讓自己再努力一點吧。”
“你還沒答應我要不要來參加我的生日聚會呢?”
宋詩拉着白榆的手,不停地撒嬌道。
她真的很希望白榆能夠參加她的生日聚會。
他們的相撞的目光織成一副無聲的畫卷,如同細雨綿綿卷花瓣,白榆故意回答,寵溺地看着宋詩言,仍有她在自己的面前撒嬌。
夏日的雨來得又急有猛,但是去得也快,咖啡館處于城市中心,玻璃窗外,人來人往,水窪裏的泥水在過往人的腳踏之下濺得又高又遠。
穿着一襲紅裙,頭頂撐着傘的女人停在窗外,看着與自己隔着一面玻璃的宋詩言的舉動,怒氣上盛于面,宋詩似乎能感覺到附近有殺氣,掃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停在窗外。
“啊!”
一聲響亮的叫聲沖破了整間館,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過了幾秒又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
宋詩言一下子被吓得臉色慘白,白榆也看到了窗外的蘇琳,面色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媽?”
我媽不是去奶奶家了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
完了完了。
我該怎麽解釋啊。
在她入神的這幾秒裏蘇琳走到了他們面前,她沒有給兩人任何準備就将宋詩言拉了起來,順勢把她一路拉出店。
“宋詩言,你真是長能耐了啊,居然學會撒謊了。”
“你是怎麽跟我說的,你說你今天要跟佳佳去書城裏買書,學習,這就是你說的書城啊。”
“書也不讀,又不學習,就喜歡和這個窮小子鬼混是吧!你還說你沒有早戀,你們的手都黏在一起了,宋詩,你是要氣死我是吧。”
蘇琳一直說個不停,越說越生氣,宋詩言就這麽被拉出店,白榆跟在身後,拿起傘一直在為宋詩言打傘,即便蘇琳怎麽內涵他怎麽說他,他也只是皺皺眉頭,一言不發地繼續給宋詩言撐傘,直到把她送到蘇琳的車上。
“區區撐個傘就想帶走我女兒,做夢!”
蘇琳甩下這麽一句就開車離開。
天下毛毛細雨,白榆一直帶在雨裏,他眯了眯眼,眸色暗了下去,眼尾分不清是被凍紅還是掙紮出的那一寸紅色,好似更深了兩分,看着車尾燈一點一點氤氲成模糊的光圈,然後消失在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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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外,街道旁,一閃而過的霓虹燈透過車窗打在宋詩言的臉上,她坐立難安之下揪着自己的裙尾不放,黑曜石樣的雙眸多了幾絲害怕。
“我之前就說過你不要和他來往,為此我還專門找過他,可你呢,非要做不争氣的狗去粘着他。”
“你是打算把我氣死嗎?”
蘇琳一氣之下把先前的事說了出來,宋詩言一下子抓住了重點,擡眼問道:“你去找過白榆?什麽時候的事,是我追的他,你憑什麽去找他?”
宋詩言無故的生氣讓蘇琳更為氣氛,她重重地拍了喇叭按鈕,回頭瞪了後座的宋詩言一眼,說:“就憑我是你媽,我就得管你,為了看清他這個人我找到他,給了他十萬塊錢,讓他離開你,可他不但拿着錢去玩樂還不遵守約定,一直耍着你玩。”
白榆會因為錢而疏遠自己,想想就覺得這是無厘頭的笑話。
“不可能,他不是這樣的人。”
“他不是這樣的人,那是怎樣的人,你自己想想那段時間他是不是故意不理你,然後又莫名其妙的搭理你。你就不能動動腦子想想嗎?”
一語擊中,宋詩言欲言又止,回想往往,那段時間白榆的行為确實很莫名其妙,突然的不理自己,又突然的和張悅要好,還有她被跟蹤的那晚,他為什麽會出現的那麽及時,還着裝奇怪。
難道真如媽媽說的那樣?
蘇琳掃了一眼後面,見宋詩言半信半疑的樣子,接着說道:“你別傻到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說:
那年雨作風和,窗內柔光,你端着咖啡輕輕一抿,溫柔得像一首絕句。
————小言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