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表姐
第44章 表姐
“陸知非, 你打算在這裏住多久?”陸策很嫌棄地丢給她一罐飲料。
“沒大沒小,喊表姐。”
陸知非沒化妝,套一件肥大T恤, 不修邊幅地躺在沙發追劇吃薯片。每隔兩分鐘看眼手機, 沒電話沒信息空空如也, 狗日的常祺真憋得住。
“在等你那男朋友主動聯系?哪次不是你去哄他?”陸策講風涼話, “既然外公外婆不同意,他又是這種倔驢态度, 盡早散了吧。”
陸知非把可樂罐頭扔向陸策, “不會說話就閉嘴。”
陸策單手接住鋁罐,“你也不事先預警,冒冒失失安排常祺見老人,搞得大家措手不及。”
“情到深處, 旁人很難理解,難道你不想帶清洛見家人?”
“我會确保萬無一失再進行。”
陸知非“嘁”了聲, 漫無目的劃拉兩下手機屏,“大四下半學期有實習,畢業季了, 我想把關系夯實嘛, 誰知道弄巧成拙。”
外公張正堯,得知常祺父親曾犯詐騙罪, 把受害者救命錢騙走,害得人想不開跳樓, 當即大發雷霆。
他對外孫女和外孫的伴侶要求是,“要找清清白白的人家。”
陸知非提到這事就煩, “常祺他爸幹的事,和他又沒關系, 外公思想封建老土,什麽年代了還搞連坐,新中國成立沒通知他嗎?”
陸策冷笑,“和我說沒用,你當面複述給外公聽。”
陸知非陡然啞火,“但凡我敢和他嗆聲,怎麽還會來明市。”她自顧自拖個方枕抱胸前,相當有阿Q精神,“其實這是我的策略,叫‘非暴力、不合作’,我在向外公無聲示威。”
“你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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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策早上聽他媽媽說,外公今兒去老部下家裏下棋,心情好得很。
門口電子鎖響起,沈清洛考完最後一門課,回滿庭芳。玄關換拖鞋,剛直起身就被陸策面對面攔腰抱住。
沈清洛上身朝後仰,抵他肩膀推開,幽聲提醒,“姐姐在,你不要胡鬧。”
“她坐客廳沙發看不見,讓我親下。”陸策說。
沈清洛手心擋住他的嘴,靈動的雙眸散發盈盈笑意,“不可以,你乖一點。”側身繞過他進屋,“知非姐姐,我回來了……”
來到明市的陸知非,不蹦迪不唱歌不過夜生活,常祺和她冷戰,她提不起興致逛街,于是找到了新消遣——和沈清洛玩桌游。
她朋友多,每周一半時間在趕場,娛樂局玩卡牌桌游,大多是比較常規的UNO、狼人殺、大富翁等等,想不到沈清洛這兒有那麽多沒見過的新奇桌游。
陸知非玩上瘾,晚間拉沈清洛去她房間,續到深更半夜,沈清洛玩困累了,踏着夢游步伐回房間,推開卧室門,“陸策……”
話音剛落,就被陸策按在牆上,姿勢帶着想進犯她的危險,“終于知道回來?”
沈清洛一點不怕,順勢環住,頭靠在他肩側,“你抱我過去吧。”
要求提得理直氣壯,調子慵懶依賴。
“今晚想好好睡覺就別撒嬌。”
話雖這麽說,陸策還是打橫抱起沈清洛,擡起腳步放到床上。
沈清洛眼睛睜得很大,水光波動,一眨不眨望陸策,在陸策上半身即将直起離開時,松松攀在他肩的手臂一用力,“不要走。”
“沈清洛,要不嫌累,我們做點別的。”
一上一下,陸策與她對視。
沈清洛抽走挽住頭發的紅寶石發簪,長發如瀑布傾瀉散開在枕頭,“那你快一點結束,別讓我太累。”
陸策:……
時間快慢不由人控制,速度和力度可以。沈清洛在陸策猛烈野性的動作中差點悶哼出聲,被陸策掌心捂住,就像之前玄關她做的那樣。
“小點聲,不然所有人都知道你正在被……”
陸策直白地說出那個字,沈清洛害臊得全身驟緊。
兩道粗重的呼吸聲交纏,發洩欲念後,屋內灼熱急促的氣流漸漸平緩。
陸策俯身,親親她眼尾、臉頰和嘴唇,沈清洛閉眼承受,溫吞回吻,呢喃着,“忽略了你好幾天,補償你。”
陸策心神一動。
“沈清洛,”身體尚未分開,不太莊重的場合,陸策說很莊重的話,“大四畢業,不管是工作或讀研,來北城好嗎?”
沈清洛輕聲答應,“好。”
陸知非與常祺的冷戰,嚴重程度超越以往任何一次。
可惜妥協的還是陸知非,她買完早餐,在餐桌揮白旗宣布,打算找常祺談一談。
陸策拆開雙一次性木筷,蹙眉不贊同,“總是由你一方主動,這段關系不健康。”
陸知非也無奈:“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你說怎麽辦?何況這事外公也做得不對,給人當面甩臉色。”
陸策為外公證明:“搞搞清楚,外公只是把常祺父親做的事重複一遍,是常祺太敏感自卑,聽到就跳腳,外公才甩臉色。”
……
沈清洛不參與家務事讨論,她舀一勺豆漿,味道太淡,去廚房加糖。
無意朝樓下瞥了眼,一道身影,修長高瘦,穿黑衣戴鴨舌帽,繞着花壇來來回回走動,似乎在等人。
沈清洛合上糖罐,回到客廳,這對表姐弟吵起來了。立場觀點不同,誰也說服不了誰,陸知非拍桌子,“寧拆一棟廟,不毀一樁婚,陸策你沒聽過啊!”
陸策淡淡的嘲諷的笑:“我拆了哪樁婚?人家找都不找你,少自作多情。”
“跟你講不通。”
“請你認清現實。”
唇槍舌劍,沈清洛被他們吵得頭大,一個可憐兮兮“求停戰”的眼神甩向陸策,陸策登時閉嘴。
陸知非本來挺生氣,見到這一幕,忽然想笑,“陸策,不要站着說話不腰疼。假設一下,把常祺的遭遇按在清洛身上,你會真的怪她與你冷戰嗎?”
沈清洛沒想到默默吃瓜的自己都能被提及,不過她也挺好奇陸策的回答。
只見陸策下巴微微擡起,帶着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假設不成立,只要人在我身邊,決不會讓她受委屈。她不可能和我冷戰。”
陸知非:“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陸策:“常祺騙都不來騙你。”
陸知非說不過他,氣鼓鼓地說出門購物去。她也不讓陸策在家好過,把沈清洛一塊兒帶去逛。
沒有買買買解決不了的事,如果有,說明買得不夠多。
沈清洛幫陸知非一起提着大包小包回滿庭芳,把保安吓一跳,“這麽多衣服,得一個月不重樣吧。”
沈清洛實在拎得重,放在花壇邊休息小憩。陸知非也夠嗆,袋子堆疊一邊,擰開礦泉水瓶。
“你好,請問你是陸知非嗎?”
陸知非喝着礦泉水,莫名其妙回頭,“你哪位?”
沈清洛也擡頭望去,瞳孔瞬間放大,是流連樓下好幾天的神秘男。這會兒看清了神秘男的眼睛,疲憊困乏,眼底藏着化不開的戾氣。
她本能感到危險,起身欲拉走陸知非,神秘男速度比她更快,從懷間抽出一炳細長骨刀,抵在陸知非腰間:“不許動!”
光天化日進小區搶劫?太嚣張了,簡直就是亡命徒,陸知非不敢輕舉妄動,“我們認識嗎?你想要錢還是怎麽樣?”
“你是常祺那臭小子的女朋友?可以啊,我打聽過了,他竟然真攀上了張正堯的外孫女。”
張正堯退休好幾年,為人低調,這匪徒連他們的爺孫關系也能掌握,看來以前有點地位來頭。
陸知非不說話,靜靜等待他下文。
匪徒看了眼沈清洛,黏膩的眼神将她從頭到腳望一遍,“美女,手機丢出來,別藏在口袋做偷雞摸狗的事。”
沈清洛嘗試撥陸策電話失敗,只能上交手機。
骨刀很隐蔽,藏在他寬大的衣袖下面根本看不清,外人只當三人是好友聊天。
“聽着,常聞害得我妻離子散,別以為他死在牢裏可以一了百了,賠錢!”
“你想要多少?”
“三十萬,一個子不能少。”
“我一下子拿不出那麽多現金。”腰際的刀貼得更近,陸知非膽戰心驚不敢刺激他。”
“你去取錢,”匪徒看向沈清洛,打量一番,“讓那女的在留着。”
“不行!”
“放開她們!”常祺的聲音和陸知非幾乎同時響起。
陸知非趁綁匪恍惚的片刻,胳膊肘後擊他胸膛,快步逃向常祺。
“操!”
匪徒握着刀,砍向陸知非,電光火石間,常祺不假思索地抱住她轉個圈,背脊完□□露給歹徒,劃了好長一道口子。
“喂!站住不許動!”保安拿着鋼叉和盾牌趕來。
醫院,陸策開完單子回二樓,看到走廊椅子上的兩人,又問一遍,“你們真的沒受傷?”
沈清洛牽住他的手,“我們都沒事,常祺的傷口比較棘手,正在病房處理。”
醫生護士進進出出,陸知非想到了許多狗血劇情節,而現實是,常祺的傷不深,只是創面大失血多,看着可怕。
那個匪徒被警方控制,在警局嚷嚷着自己被常家騙錢,姓常的都不得好死。
“詐騙犯死全家!上梁不正下梁歪,都快去死吧!”
“這可是我們救命錢!”
“騙子生的兒子會是什麽好東西。”
“……”
真實話語在夢境重現,常祺滿身冷汗驚醒。白色床單,消毒水味,他緩過神,臉色依舊蒼白,看向身旁的陸知非。
第一句話卻是,“我們分手吧。”
沈清洛和陸策取完藥,聞言頓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