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 不虞之變
第55章 55. 不虞之變
“早上公證處開門,我去一趟。”不論能不能趕上,它也是他們的籌碼,“到時候電話聯系。”
孟廣思看着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帶着無法掩飾的疲倦:“我會讓林衡和你一起去。”
林衡……說起林衡,孟盛夏忽然想起對方面對何理群時若有所思的表情。難道這兩人曾經有過什麽過節嗎?可是何理群自己的說法是,他們并沒有太多的接觸。
何理群的身上存在着許多謎團,雖然他在自己面前總是長輩的做派,可如今回味起來,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哥,何理群……”孟盛夏組織着措辭,卻不知該如何與孟廣思提起自己的懷疑,“他說自己病了。”
不過抛開何理群的真實身份之謎,他還是白衍的秘書,供職數年來,有許多事務經過他的手。
如果他在這裏,也許對他們更有利。畢竟他們兩人在公司的時間還太短,加起來沒有何理群工作時長的三分之一,他們對于公司的了解,遠遠趕不上真正經手大小事務的秘書們。
“他也被調查了。”孟廣思咋舌到,“比他們更早。”
“什麽?”孟盛夏難免吃驚。他不知該怎麽描述自己的心情,只覺得何理群遇到這樣的“麻煩”,竟讓他有一點兒慶幸——這似乎證明了,何理群的确是他們的人。
“他目前處于警察監控之下,我也沒法聯系上他。”孟廣思對于失去一張重要的手牌顯得非常煩躁,他胡亂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低聲到,“媽這麽多年在海外,也沒辦法幫上什麽忙。”
孟盛夏立即想起了孟依斐,他吞吞吐吐地說到:“姐那邊……”
“她不可能在這時候為了晟禾‘發善心’。”孟廣思直截了當地否定了孟盛夏的提議,然後煩惱地原地踱步起來,“這事難道真要告訴老頭子……”
“哥,老頭到底怎麽了?”自從上次一別後,孟柯與對外的說法便是打算“退休”了,可也不應當如此徹底。連晟禾陷入困境的當下,他也無動于衷,這怎麽說都不對勁。
孟廣思閉上眼,他揉了揉自己的眉頭,坦白到:“腦梗。”
“什麽?”孟盛夏瞪大了眼睛,這個消息隐瞞得太好,他也是現在才得知孟柯與的病情,“爺爺他還好嗎?”
“他擔心你們的‘婚禮’不能正常進行,才瞞着你。”孟廣思沉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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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盛夏不禁苦笑:“婚禮大概也進行不了了吧。”
白天孟盛夏就得到了醫院的消息:嚴恩的病情平穩了,但還在昏迷。這個消息自然很快在Z市傳開了,甚至有人“獻殷勤”地在通訊軟件上和他噓寒問暖——可許多人之前見他與孟家關系不佳,曾經與他疏遠了,八成是嗅到他與蒸蒸日上的嚴家結親的消息,又連忙轉了風向。
然而他們大概也沒想到,只是一夜,情況又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們還是不讓你去?”
“嗯。”嚴佑再三拒絕了自己探望嚴恩的請求,看來他對自己的誤會,一時半會也不會消減了,“嚴恩的表哥說,婚約已經取消了,我沒有理由去探望他。”
婚約究竟會不會繼續,實際上也不是他們幾個人說了算的。只是嚴恩對于婚約的抗拒激烈到了這一步,嚴家或許會重新審視他的意願。
亦或者說,對于從一開始就一直在催促他們完婚的嚴家來說,這時候“慢下腳步”,大概是因為有了新的打算。既然有了新的打算,那麽他們的婚約也就變得沒有那麽重要了。
即便這代表着他們的合作關系破碎,晟禾将要走向傾覆,于他私人而言,心中還是為嚴恩松了一口氣。至少嚴恩能夠獲得自由的時間,又長了一些。只是這代價太過沉重……
孟廣思不清楚孟盛夏的想法,但出于常人的情感,他拍了拍孟盛夏的肩膀以做寬慰:“人沒事就好。”
孟盛夏點點頭,把話題轉回了正題上:“哥,我覺得這事必須告訴爺爺。”
孟廣思猶豫了一會兒,同意了他的說法:“等明天,我會親自打電話給他的助理。”
說完這句話,他像是放下了一塊心頭的大石頭,長長地嘆了口氣。
“哥,放心。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和你一起承擔的。”孟盛夏堅定地說,自己也沒有想過這段話顯得有些煽情。
孟廣思愣了愣。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感動,可又帶着懷疑,還夾雜着幾分難為情。最終他還是不好意思到:“快去幹活,我們的時間不多。”
……
“他沒有離開醫院吧?”
大清早,孟盛夏就先确認了牧周文的情況,在得知對方在醫院好好呆了一晚上,心裏才放下了擔憂。他又囑咐保镖們要注意牧周文的需求,這才趕往了公證處。
林衡已經在那等他了。
林衡的精神狀态看上去也不太好,他雖然依舊保持着臉上無懈可擊的笑容,可眼底的黑眼圈是不能遮蓋的。
他們現在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晟禾走到了破産清算那一步,想必為晟禾奔走多年的他也會受到波及。他當然會為自己保留“求生”的底牌,但那些手段自然也要自損;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過河拆橋。
他從前以為将人聯系在一起的是情誼,可如今才懂得,他們這樣的人,只會被利益緊密地捆綁在一塊兒。
也許……這就是他終究和牧周文會走到這麽一天的緣故吧。
他們花了一個上午處理公證的事情,又很快為各自的事務分開了。孟盛夏直接返回了公司,公司裏的人比昨天似乎更少了。
孟盛夏多少了解這些離開的人的身份,不少是各種挂職的“關系戶”。然而他連生氣的情緒都沒有了,只想着人走茶涼倒也還好,就怕未來他們落井下石。
但他也阻止不了什麽。
孟盛夏返回辦公室的時候,秘書告知他新一輪的會議已經開場。他不得不帶上自己通宵整理出來的文件,再次進入那個壓抑的籠子去。
……
“爺爺他要是能到場,也由不得他們在那裏嚣張。”中場休息的時候,孟盛夏扒着自己飯盒裏的飯菜不滿地嘟囔,惹得孟廣思苦笑了一下:“真沒想到,有一天也會和這些叔叔阿姨們吵。”
“他們也不怕在會上突然暈過去,到時候算誰的呀。”孟盛夏哼了一聲,“要不是哥你攔着我,我可得好好和他們理論理論。”
今天的會上比昨天更加形式嚴峻,也許是有誰聽到了孟柯與重病的風聲,于是越發不把失去父輩庇護的他倆放在眼裏,言辭中多有尖酸刻薄的羞辱,全然看不出往日衆人“相親相愛”的模樣。
孟盛夏的性子本就急躁,幾次想要與對方争執,可都被他身旁的孟廣思示意忍耐。他憋了一肚子火,直到會議暫停都沒法發洩出去,只好都發作在吃飯上了。
“他們就是想用激将計刺激我和你,然後再用‘乳臭未幹’等等的說法否定我們的建議。”孟廣思聳了聳肩膀,“我們可不能真上鈎了。”
“我知道,哎,可真是煩。”
“孟少,孟先生回來了——”
兩人聽到稱呼齊齊擡起頭,也不知道匆忙闖進辦公室的秘書到底在喊誰。
孟盛夏反應了一會兒,把自己的飯盒擱在了茶幾上,先站了起來:“你說孟景明回來了?”
秘書連忙應到:“孟先生回來了。”
“他怎麽……”孟盛夏想問他怎麽也不和他們倆通通氣,卻又想到他大概剛剛結束約談,對他們的計劃一無所知,只好轉而吩咐道,“能請他過來一趟嗎。”
“孟先生看上去……狀态不太好。”秘書委婉地說到,“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孟盛夏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作為小輩,就算在這樣的時候,或許也該講究一下輩分的禮節:“那我過去請他。”
他雖然對孟景明沒有什麽好感,可就現在的情況看來,他們必須取得孟景明的支持。越多的股東倒向他們,他們獲得的贏面就越大。
“盛夏。”孟廣思難得出言喊了他的名字,“我和你一起去。”
他們兩人往孟景明的辦公室去了。
孟景明辦公室的門開着一縫,然而外面站着的秘書卻不敢進去。只抱着手裏的文件,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敲門。見兩兄弟到了,才像是看到了救兵一樣退下了。
孟盛夏推開了門,所見卻是辦公室淩亂不堪的模樣。孟景明好像剛剛才在室內發洩完自己的情緒,文件的白紙鋪滿了地板,地上還有許多玻璃與陶瓷的碎片。
孟盛夏還在觀察,就發覺孟景明朝他走了過來。
對方氣勢洶洶,根本沒有壓抑自己的信息素爆發。出于本能的防禦,孟盛夏幾乎是下意識地以同樣的方式進行了回擊。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孟景明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那力道大得驚人,似乎想在這裏要了他的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