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孤軍作戰
第45章 45. 孤軍作戰
“什麽情況?我怎麽沒有聽說過。”孟盛夏一愣,他那時候正是高中的年紀,雖說并沒有認真學習,可也基本上都在學校,壓根沒有聽聞過這件事。不過那時候的他對身邊的事情漠不關心,沒印象也不奇怪。
“Z市之前發生過一起嚴重的入室盜竊殺人案,這案子當時鬧得還挺厲害的。一對夫妻在家中因與入室盜竊的小偷發生争執死亡,他們的小兒子好像因為撞見兇手行兇被對方捅了一刀,大失血送醫了。”
“沒有死嗎?”孟盛夏問到,他總覺得這種發展似乎不合邏輯。既然能夠動手殺了夫妻二人,又怎麽會放過他們的孩子?一個人一旦殺了第一個人,難道還會在意第二個、第三個?
“也許是察覺到有人來了?總之,萬幸那小孩還活着。”
這樣的新聞通常不會用真實姓名标出受害者,除非是偵破的那一日到來,孟盛夏便沒有追問姓名:“還有更多的消息嗎?”
何理群搖了搖頭:“警方封鎖了有關消息。聽說現場一片狼藉,警方為了避免有人效仿作案,決定在抓到兇手之前,所有的細節都不允許披露。”他有些遺憾地講到,“我了解的也不多。”
“……等等,那件案件發生在哪裏?”孟盛夏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先前的讨論似乎都建立在了這兩件事有所聯系之上,但在證據确鑿之前,為何何理群的推測那麽理所當然呢?“他們的屍體呢?”
“應該是在Z市。我這麽想,也是因為傳聞裏說現場只留下了血跡和一些非常微小的人體組織碎片,更多的東西都消失了。”
孟盛夏聽見何理群的解釋,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心中疑問更勝:“殺了人直接跑了不更好嗎?萬一他沒能殺掉這個小孩,小孩卻記得他的臉,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而且把屍體帶走也很麻煩啊,把屍骨埋在D縣也遠得有點匪夷所思了。”那麽遠的埋屍地,不是很折騰嗎?如果是他,應該會選擇就近倒進Z市的港口裏,或者從小路登上丘陵,把屍體扔在灌木叢裏——近距離解決屍體,不是能更快地扔開被人懷疑的定時炸彈嗎?
“這……”何理群想了想,好像也沒有頭緒,只能按自己的想法說到,“這個就不清楚了……也許是委托負責人去做的這事?”他總結到,“不過這也只是我個人的聯想,也許最後是我們不知道的其它案件呢?”
“那還是就是這件好了……”孟盛夏輕聲到,“如果是另外的案件,不是又有更多的人死了嗎?”他雖然不覺得自己有多善良,可聽到這樣的案件,還是希望死的人能夠少一些。
“你說得對。是這個案件就好了,抓到負責人,如果能夠問出真兇,也可以給那對夫妻的孩子一個交代。”
這遲來的正義會讓對方有什麽反應呢?孟盛夏想了想,心裏覺得堵得慌,于是也沒能說什麽。
他們像是閑聊一般聊完這個話題,不約而同沉默了一會兒。直到何理群先提問到:“飯吃了嗎?”
“我不太吃晚飯。”
Advertisement
“最近工作量這麽大,還是要注意補充體力啊。”何理群這麽說到,倒也沒有強迫他現在就吃點什麽的意思,“我們幹脆先回去吧,這裏一個人都不在,也不好幹活呀。”
工作這時候做也沒有意義了,于是兩人又回到了賓館,道了聲晚安就各自睡下了。
躺在床上,孟盛夏才有了一點兒實感。他懵懵懂懂地度過了這麽幾天,總覺得充實程度超過了他上大學之前泛善可陳的生活的總和。
太多的情報一股腦地塞進他的腦中,讓他都有點不知該從何入手了。孟盛夏翻來覆去,總覺得這一切的事件看上去彼此之間都沒有聯系,但先前初探牧周語的身世,已經告訴了他事情絕無可能如此簡單,也許他忽視的細節,錯誤的推斷,都會推他和真相背道相馳。
有誰正在魚鈎上不停地置餌,勾着他一口咬住那鋒利的鈎子——他的确也已經上鈎了。他的大腦如今除了生活的壓力,剩餘的空間都被這些謎團塞滿,他已經成為了願者上鈎的“魚兒”,而他甚至沒有任何反制的力量!
造成這一切的開端,目前最大的嫌疑不得不說也許正是白衍。
一想到白衍到底有沒有可能一手“操辦”鄭天海夫婦的事故,孟盛夏的感情便促使他的思考産生了矛盾:因為白衍是他的父親,他不想承認這種可能性,但正因為白衍是他的父親,這數年來的感知和所見所聞,令他無法排除這種可能性。
假如他能夠親口詢問鄭楚,也許能解開他大半的疑惑,只是,只是……孟盛夏的腦海中浮現出自己父親冷淡的笑,那笑配合他英俊的面龐,看上去足以令人心旌搖曳。可了解他的人卻能明白,他的微笑只是一種刻在面具上的圖案,就好像蛇吐着信子,所見之人只會感到陰冷。
可現如今他對白衍的怨逐漸恨淡去,他不再會嘗試言語對抗,或者離家出走這樣的方法做無謂的抗議;他甚至沒有了小時候想要用讓白衍吃點虧懲罰對方的念頭,更不可能希望對方真的遭遇不測。
一個懷疑自己父親是否是兇手的兒子,他這樣的念頭是否光是産生,就足以被認為是大逆不道?
孟盛夏回答不了本心的發問,他不得不把自己塞進被子裏,讓柔軟的被褥給他帶來一點封閉的安全感,強迫自己放棄思考,盡快入睡。
……
何理群總是比他起得更早一些,孟盛夏到酒店西圖瀾娅西餐廳的時候,總能看到他已經開始吃上早餐了。那時候他就會先用餐盤盛好食物,再在何理群身邊找個位置坐下。
可盡早他用餐結束,都沒能看到何理群的身影。孟盛夏不得不前去尋找何理群,一路上他先是樂觀地以為對方是不是睡過頭了,待會要調侃幾句,後來腦海裏一閃而過昨天的兇案,神經便忽然繃緊了。
何理群為他們賣命,就算有時候并非出于本心,可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他在這裏被尋仇,這樣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的。
一想到這裏,孟盛夏的腳步便加快了。他甚至沒有坐電梯,而是拔腿直奔他們所在的樓層。等一口氣沖到何理群房門前的時候,他上氣不接下氣,可還是連忙伸手按響了門鈴。
房間裏沒有腳步聲傳來,孟盛夏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他回頭一望,看見走廊的盡頭清潔工剛剛從布草間推着小車出來,立馬沖了過去,來不及解釋地搶過了對方的鑰匙串跑了回去。
他着急地數着鑰匙,中途還笨拙地弄掉過一次,清潔工罵罵咧咧地過來質問他,他也沒來得及回複,直接打開了何理群的房門。
房門打開的剎那,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撲面而來,孟盛夏被這股香潮沖擊得差點發瘋,他紅着眼去瞧清潔工,對方也被他如同野獸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識就後退了幾步,似乎準備随時逃跑。
他好像沒有聞見這香氣……所以,這是何理群的信息素?
孟盛夏心中暗叫不妙,他沒想過何理群竟然會在這種時候進入fq期——何理群這麽外柔內剛的性子,又怎麽可能允許自己在需要工作的時候進入fq期?難道是因為他們最近一起工作生活,導致了對方的fq期提前了?
只是更多的思考沒有意義,孟盛夏只得請求到想要逃跑的清潔工到:“能不能麻煩你,和我一起把我的朋友從裏面帶出來?他可能生病了……”Beta無法察覺信息素,更不會遭受影響,只要他忍耐住,對方不會察覺到什麽的,“拜托了。”
也許他的腺體已經因為何理群的fq遭到了激活,在不知不覺中釋放出了信息素的威壓,雖然他的語氣是懇求,可清潔工還是一陣腳軟,過了一兩分鐘才回應了他。
他們走進了房門,那股芳香越發馥郁,孟盛夏感覺自己的肺部正在因為吸入何理群的信息素燃燒,那些火星随着氧氣燒到了他的血管裏,叫他生出了一種理智被撕裂的苦楚。
Omega……孟盛夏的牙齒被自己咬得牙龈生痛,本能叫嚣着、鼓動着他去占有,去撕碎面前看上去脆弱的Omega——毀滅的欲望叫他痛苦不堪,孟盛夏在恍惚間向床邊慢慢踱步,可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那一日站在月老廟前對他微笑的牧周文,于是他便狠狠向自己的手腕咬了一口。血珠在尖利的犬齒陷入皮肉後立即滲了出來,孟盛夏很快在肉//體的痛苦中找回了清醒,便連忙
趁這個機會,小心地将床上的被子掀開了一半,查看何理群的情況。
對方的上身一絲不挂,想必全身好不到哪去,看上去面色緋紅,好像正處于高熱狀态。孟盛夏馬上用薄薄的航空被将對方裹好,而後火速和清潔工一起将對方轉送到了醫院。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孟盛夏的手機已經塞滿了未接來電。他一一撥了回去,卻在趕回工地上的途中有些茫然。
這一次他的身邊連一個幫手都沒有了,他該如何獨立處理所有的事務,撐到白衍和孟廣思回到他身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