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月缺難圓
第25章 25. 月缺難圓
“我不是你的東西!”牧周文因他的桎梏呼吸不暢,卻還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句相對完整的話來,“放開我!”他用力嘗試掙脫孟盛夏的控制,可惜在Alpha的面前,Beta的力量實在不值一提,他只是徒勞無功。
“你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孟盛夏輕蔑地一笑,他頭腦發熱,該說的不該說的,一并迸了出來,“在你還完我的錢之前,你就是我的東西!”他不想說這樣的話刺激牧周文,可對方在這個剎那所透露出的想要離開的想法幾乎不可動搖,讓他慌了心神,“我告訴你,就算他們說得再好聽,誰也不會比我給你得多!”
孟盛夏氣急敗壞地反擊到,可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竟惹得牧周文臉上的表情大變。他的眼淚突然湧出來,而後竟莞爾到:“你說得沒錯,我是在賣。你給我的,确實要比別人更多。”他的嘴唇哆嗦着,臉上的血色褪去大半。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平常伶牙俐齒的他,卻在這個時候想要落荒而逃。可他要是這時候離開,也許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再擁有對方,孟盛夏松開了手,急忙勸到,“別這麽說!”
“那你告訴我啊!孟盛夏,你到底想要什麽?”
“我想要什麽?”牧周文的臉上是厭惡與恐懼交織,這不是他想要的,可牧周文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對待他了。孟盛夏垂頭喪氣地喃喃到,“為什麽你不能喜歡我……”
牧周文定定地看着孟盛夏,忽然大笑起來。他的表情裏無端透露出一分妩媚,而後伸出手,有些暧昧地撫摸他的胸膛,在對方的耳邊吐息到:“來吧,在你玩夠之前我都奉陪,做你想做的,只要你給我錢。”牧周文拉開自己衛衣的拉鏈,他白皙的皮膚頃刻暴露出來,孟盛夏情不自禁地喉結滾動。
他喝得太醉了,以至于看到牧周文做出這樣的舉動的時候,本能先于他的理智蠢蠢欲動。但他卻忽然有些想哭,這時候他才切實地感受到他的失去——牧周文再也不是那個他最初愛上的,耿直而沉浸在理想中的青年。他怒不可遏,又覺得悲哀,原來人走到這一步,骨氣、驕傲、尊嚴都可以抛之腦後;而推他走到這一步的正是自己。
“我不要。”孟盛夏抓住牧周文在自己身上摩挲的手,他紅着眼搖頭到,“我不要你這麽對你自己!”他不願意牧周文如此輕賤自己,這讓他感同身受對方的恥辱和痛苦,“我說的都是氣話,我怎麽可能那麽想!”
牧周文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着,過了許久才輕聲到:“你到底在想什麽?我已經不懂了……不論我怎麽做,你都不滿意。”他沉吟到,“我們之間不就是金錢交易嗎?那應該各取所需,而不是鬧得這麽不愉快。”
牧周文哽咽着逐字逐句地說到,可他的話理智得冷酷,讓孟盛夏頓時感到了驚慌:“我沒有把我們的關系當做過交易!”他為自己剛才氣血上頭的話感到了深深的後悔,“我只是,我——”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精明的人,應該清楚自己都在做什麽。”牧周文閉上眼,像是累了,“為什麽你會在這樣的事情上反而拎不清呢?”
“我,拎不清?”
“你這種人,本來就不應該和我在一起。你會有更适合的伴侶。舉例來說,你現在的訂婚對象就很适合你。”牧周文平淡地說到,“我永遠都無法和他相比。”
“我根本不喜歡他,也不想和他結婚!在我心裏,你和他根本不在同一個位置,你怎麽會這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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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怎麽想?”牧周文悲哀地笑着,“你為了他來接近我,想從我身上套哥哥的情報,但你沒想到我居然這麽好騙,于是将計就計,和我玩了一場你熟練的游戲——不是這樣嗎?孟盛夏,你也已經查實了吧。我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懂哥哥到底有什麽樣的身世,我提供不了給你你需要的情報,你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及時止損。”
他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牧周文了解了他之前謊言的一天,可直面這一天,讓他羞愧而痛苦:“是我的錯……”孟盛夏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他快要呼吸不了了,他紅着眼說到,“我剛開始沒有想過那麽多。”
牧周文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而後慢慢吐出來,像是壓抑着自己的情緒,而非當場潰不成軍:“你也只是為了你的‘友情’。如果是我,十來年的情誼,也許我也會為對方赴湯蹈火。”他的話聽上去像是在為孟盛夏找補,可在孟盛夏聽來,牧周文一字一句都像是釘在他心上的釘子,而牧周文正在用力把它們釘得更深,“你沒有錯,是我笨。我怎麽就不明白人不該做不切實際的期待。”
“不,不是那樣的……是我的錯,我,我……”孟盛夏想要為自己辯解,許多話卡在喉嚨裏,然而怎麽也說不出來。如果把時間撥回牧周文追逐着牧周語背影的時刻,他還是會無法自拔地愛上雙眼閃閃發光的對方。而他的愛,讓他必然無法道出真相,那麽他們,又會走進相同的循環……
“如果我知道你是這樣的家庭出身,那我一開始就會離你遠遠的。是我愚蠢,還不自量力地以為我們可以在一起。我現在已經知道我錯了。”牧周文眨了眨眼睛,他眼神空洞、機械地講到,像是在陳述和自己無關的事,“你要是真的對我有過真心,就應該讓我修正這個錯誤。我會努力還上我欠你的錢。在我還完之前,你想做什麽……都随你。”
“……還完錢,你打算怎麽辦?”孟盛夏急火攻心,他啞聲到,“你要去哪?你要離開我?”他抓住牧周文的肩膀,苦苦哀求似的質問。
牧周文娓娓道來自己的打算,語調平直:“玩具總會玩膩的,生活也要向前看,你以後會發現有人更适合你。我一時半會還不了那麽多錢,也許過程裏你就會覺得膩了。到那個時候,我不會自以為是地去煩你,你可以好好過你的生活。我們過去發生的事,你可以當做沒發生過。等我們的交易結束,我會離開這裏,離你和你的妻子遠一點……”
孟盛夏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看着牧周文的臉,只覺得自己快要嘔血。他的心髒跳得很快,泵血的速度卻不能滿足他對氧氣的需求。他瞪着牧周文看,目眦欲裂,随後突然恨聲怒道:“牧周文!你真的不懂我為什麽要幫你嗎!”
“孟盛夏……我不知道你們這種人怎麽看待婚姻,但對我來說,婚姻是嚴肅而神聖的契約。難道你想說婚姻這件事只是走個過場,你的心和你的事業可以相違背嗎?你對不起我算了,你對得起你的伴侶嗎!”牧周文一口氣把所有真心話都倒了出來。他的眼球上泛起紅色的血絲,語氣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卻淚流不止。他用雙手捂着臉嗚咽到,“我不能接受這種事……我寧可你把我當做玩//物,而不是你的地下情人!”
孟盛夏再次吻上去,他不顧牧周文的反抗,把牧周文的話用這樣的吻堵回去。他感到無奈,也惶恐牧周文的清醒,他再也聽不下去牧周文如同心頭滴血道出的控訴,只怕牧周文再說下去,他會先心理崩潰。
“我不會放你走的。我不需要你還錢,我只要你呆在我身邊。”孟盛夏緊緊抱住牧周文,像是鐵制的枷鎖鎖住對方,“我不會和其他人結婚的,別離開我……”他乞求到,用盡平生最卑微的姿态乞求着面前的青年,“等等我,我一定會給你所有你想要的……”
“孟盛夏,你還是認清情況吧。訂婚的事,你真的能夠決定嗎?如果你可以,我們認識了這麽久,你也早該解決這個問題了。你為什麽不敢承認呢?你做不到,你怎麽可能和你的家庭抗争?我多少能理解你的家人,我也覺得你選擇他們為你安排好的人生要比你離經叛道更好。”牧周文的身體不停地顫抖着,回答卻冷淡而流暢,像是他已經思考過許久的想法,“我們最好的結局,就是回到彼此生活的正軌上,而不是在這樣的關系上糾纏不清。”
“你要和別人在一起嗎?你要離開我嗎?”孟盛夏聽不清牧周文在說什麽,他歇斯底裏地問到,壓根沒去思考牧周文方才的話。他雙目充血,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在重複地響着:牧周文正在逐漸從他們的過去走出來,不甘留在原地的他,不過是一廂情願,“你喜歡上其他人了嗎?是誰?!我一定會比他更好——”
“我以後喜歡誰,或者怎麽過,都是我自己的事。”牧周文擦掉流下的淚水,平靜地答道,“我很笨,我理不清複雜的事,也一輩子理不清。算我求你,讓我們的關系簡單點吧。”
“我不準!”
開門的聲響從門外傳來,本想反駁的牧周文立即收了聲。而幾乎失去理智的孟盛夏卻不管不顧摟住了他的腰,一下子把他抱了起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