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貓
真貓
“別愁。”許沁進屋拿手機;“喝酒不能開車,我讓她來接你,給你個臺階下。”
“沁沁……不。”
“剛談就冷戰,不行。”許沁已經把電話撥過去;“喂阿瑾,睡了嗎?我就知道你沒睡,是不是記挂我哥這麽晚還不回去……我哥為了給你找絕版的包都來我這淘了……為什麽?他想你呗……喝醉還記着你的事……你來接他?嗯好……地址待會發你……嗯嗯。”
阿瑾很快就來了,孟宴臣去樓下接她。
她穿着那條碎花連衣裙,見孟宴臣就問;“我該扮演什麽角色?撒嬌的生氣?還是哭?還是見包眼開。”
“少說話。”
阿瑾自然的摟着孟宴臣的胳膊,孟宴臣一把甩開,像貓踩到尾巴似的;“幹什麽?”
“孟總。”阿瑾無奈;“我們是情侶。”
“用不着。”
許沁等在家門口,見到阿瑾就抱她;“你好香,聞你就不會想吐,不像我哥酒味可大了。”
孟宴臣一剎那發覺許沁長大了,從前她從不會說這樣奉承的話。
“孟宴臣就知道欺負我,絕版怎麽了,他就是不舍得花錢,我沒錢重要。”
“怎麽可能。”許沁領阿瑾去衣帽間;“我哥最舍得的就是錢,你看有沒有你想要的?”
阿瑾看了會兒;“沒有。”
“你說是什麽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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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Bijian。”阿瑾失望道。
“那确實沒有,讓我哥帶你出國消費。”
“阿瑾。”孟宴臣覺得阿瑾待得夠久了。
阿瑾委屈的抱着孟宴臣,頭靠在他的胳膊上;“難買才能證明你愛我嘛。”
“好,去,買。”孟宴臣摟着阿瑾的肩;“回家。”
“真的?”
“不騙你。”
“那你親我一下。”
許沁像在看出好戲,一直帶着淡笑,孟宴臣勉強的笑;“回家。”
“不嘛。”阿瑾搖着他的胳膊;“就要你親我,親我一下就不讓你買包了。”
孟宴臣深吸口氣,他知道如果不聽阿瑾的話,還有很多後招等他,他唇輕碰阿瑾的臉頰離開。
措不及防的,阿瑾雙手固住孟宴臣的臉,他緊抿的薄唇被吻住,孟宴臣能清晰的聽見吮吸的聲響,他些缺氧腦袋發空,等阿瑾親夠了她才放手;“回家吧宴臣。”
孟宴臣拽着阿瑾的手出門,都忘了跟許沁說再見。
他把阿瑾推進副駕駛,自己去駕駛位坐好;“什麽意思?”
阿瑾從容不迫;“大晚上把我叫過來收拾爛攤子,親一下還不行了?”
“你自己要來的,我沒逼你。”
“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就從我家搬出去。”
“你真傻還是假傻。”阿瑾道;“看不出你妹一直覺得你放不下她,所以總串掇我們在一起?她都不在意我是不是修車工,正常的妹妹,面對哥哥的對象一定要看匹配與否吧?我初中畢業她都不在乎。她也知道你媽是不會同意你跟修車工在一起的,可她還那麽關心我們。為什麽?她怕你纏着她啊傻子。”
“跟你什麽沒關系。”孟宴臣胸口悶的透不過氣,他放下車窗讓新鮮空氣進到車內;“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助人為了喽。”
“你幫我?”孟宴臣鄙夷;“自身難保。”
“好心當成驢肝肺。”她系好安全帶;“回家。”
“你開車。”
“為什麽?”
“我喝酒了。”
“哦。”阿瑾說;“那你叫個代駕。”
“你不是在這嗎?”
“我沒駕照。”
“沁沁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不是讓你來開車的嗎?你不拿本?”
“不是不拿,是沒有。”
孟宴臣愣怔,眼神困惑;“上次換胎,你不是會開車嗎?”
“會開是會開,沒證是沒證,沖突嗎?”
“你——”孟宴臣被她噎了下;“那你上次怎麽能開車。”
“沒多遠,又沒交警。”阿瑾一本正經;“現在不行。”
阿瑾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到底怎麽走,出租車還是叫代駕還是就近帶我去開房,困死了。”
“自己打車回去。”
“那你呢。”阿瑾問。
“酒店。”
“那你給我打車。”
“自己不會嗎?”
“沒錢了。”阿瑾說;“你家沒啥吃的,我買了好多吃的,然後——我還養了一只貓,貓糧可貴了,過幾天還要打針。”
“誰允許你在我家養貓?”孟宴臣原本略微有些蹙緊的眉頭更緊了幾分。
“你不喜歡貓嗎?我看你家有仿真貓玩偶。”阿瑾眼皮直打架,她靠着玻璃窗聲音含糊;“我又不是故意養的,我在路邊草叢見着的,我如果不養它它就死了。”
“你連你自己都養不活。”
“養的活啊。”阿瑾算着;“如果今天不打車的話,我還有三十六塊錢,夠我四天後回家的路費了。”
“三天。”
“昨天也算嗎?”
“昨天在我家睡覺的不是你嗎?”
“那吃的買多了。”
“吃不了帶走,我不要。”
半晌,阿瑾都沒答話,孟宴臣側頭看,她睡着了。
“醒醒。”
阿瑾不答。
孟宴臣把車扔在停車場,他又不是沒有錢,附近有一家五星級酒店,阿瑾喜歡睡在車裏,随她。孟宴臣又折返回來,把身上的外套脫下蓋在她身上,離開停車場。
早晨去停車場取車,阿瑾歪着脖子站在車前,她的長發瀑布一樣的散下,吓孟宴臣心顫下;“你怎麽了?”
“脖子動不了了。”她嘗試着扭脖子。
“你在車裏睡了一晚上?”
“我不是告訴你我沒錢嗎?你又不把我帶走。”阿瑾勉強的轉兩下頭,眼淚出來了。
“自己打車回去。”孟宴臣從錢包掏出二百塊錢;“回家用毛巾熱敷,不行自己去醫院。”
孟宴臣吃一塹長一智,對阿瑾不能動恻隐之心,她前二十多年沒有孟宴臣的參與,過的也挺好。
下午五點半孟宴臣工作結束,他再避開阿瑾也要回家,助理那沒孟宴臣換洗衣服。一開門,先是只黑色小奶貓在門邊沖他喵喵叫,像孟宴臣闖進了它的領地,它要怒喊。孟宴臣避開貓,阿瑾不在客廳。
他覺得意外,回自己卧室,阿瑾站着又坐着,站着坐着都不是,手舞足蹈,脖子偏的很嚴重,這次真的動不了了。
“你怎麽了?”
“孟宴臣。”阿瑾臉上都是淚;“我右邊頭疼,脖子和頭撕扯的疼。”
“沒熱敷自己按摩?”
“敷了,不管用。”
“怎麽不去醫院?”
“我…”
“二百塊錢都花了?去醫院的路費總剩吧?”
“我不想去醫院。”阿瑾拽床頭櫃上的紙抽擦眼淚。
“那對我哭什麽?”孟宴臣去衣帽間拿出行李箱,收拾衣櫃中的衣服。阿瑾睡在他的卧室,僅僅幾天,屋內充滿她的氣息,好像哪裏都有她存在的痕跡。
阿瑾不争辯,往常她是不會吃這種虧的。孟宴臣拎着行李箱走出卧室,身後局促的聲音讓孟宴臣忽視不掉;“去醫院。”
阿瑾不理她。
孟宴臣把行李箱放在地下,從錢包拿出五百塊錢放在床頭櫃上;“去醫院,別想着生病長住我家。”
“跟你沒關系。”
“你生着病在我家,跟我沒關系?”孟宴臣不滿道;“不想跟我有關系你就不要住在我家。”
阿瑾裝作聽不到。
“我帶你去醫院,行了吧?”孟宴臣抓住阿瑾的手腕;“身份證帶上。”
“沒有。”
“你有什麽可不高興的?”
阿瑾甩開孟宴臣的手,手臂帶着肩膀再帶脖子,五官疼的扭在一起;“丢了,沒補。”
“身份證這麽重要的東西不補?”
“沒時間補。”
孟宴臣拳頭握了松,他不可能讓阿瑾就這麽疼着,到時候在他家出事還是他的麻煩;“私立醫院不需要。”
“沒錢。”
孟宴臣明白了,她就兩個字;沒錢。
“有老頭肯出一個億包你,就算其他比不上那老頭,萬八千總歸是有的吧。”
“我又沒回家,去哪拿錢。”
孟宴臣想起她錢包裏連銀行卡都沒有,轉念又問;“手機有吧?沒有網銀?”
“不用。”阿瑾說;“那樣錢花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