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假意或者真情
假意或者真情
數年以前，奧茲魔法學院的月神殿中，一對年青男女走到了神壇前。
“哈爾，你帶我到這裏來做什麽？難道你想向月神祈求什麽？”少女閃着美麗的睫毛問道。“據我所知，喀斯湖信奉的是湖水之神。”
“我是來忏悔的。”男子用莊重的語調一本正經地說道。
“忏悔？你學院裏的優等生，老師們的寵兒——我不信——”
“我來這裏忏悔，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卻沒有勇氣告訴她實話。”
少女的眼眸中似乎有光芒閃動，“為什麽？”
“我并不确定，這個女孩會接受我的愛意。”男子緩緩地走近少女，他可以看到她臉上逐漸浮現的紅暈和眼眸中閃現的星光。
他輕輕托起她的右手，與她十指相扣，“現在我可以告訴她了麽？”
這一刻他可以聽到她加快的心跳，感受到她微顫的呼吸。于是他托起她的另一只手，口中念起那個美麗的咒語。
整個大殿中立刻如月光滿溢，那一道道光芒仿佛銀色細雨般落到兩人的身上。少女興奮地仰頭欣賞他喚出的這一幅奇景。
現在正是最佳時機。
“你喜歡麽？”
“喜歡——”
“這裏所有的一切美景，都比不上你。”說完，男子順勢低下了頭，親吻少女的雙唇。那畢竟是情人間的第一次親吻，他到底還是帶了幾分真情。他想要得到這個女孩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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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下陳設了一間帳篷，空間雖不大，布置卻極典雅。清香而柔軟的燈芯草覆蓋地面，厚重的天鵝絨幔布遮掩在四周，隔開了外面喧嘩的聲音。
亨利牽着安的手走進帳篷，他擰開一小瓶麝香葡萄酒，倒了一小杯給安。
安也不推辭，接過來一飲而盡。一旁的小桌子上堆滿了盛在銀瓶之中的牛奶、椰棗、松餅和蜂蜜烙餅。
“你知道麽？這裏有搶親的風俗。即使你不随我離開，我也會把你搶過來。”亨利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你永遠無法做一個平凡的女子。”
安的視線轉移到挂毯上金線織就的小巧的金絲雀，仿佛透過它看到了未來的命運。
亨利眉頭一皺，“你認為我也會打造一個黃金鳥籠，将你困住麽？”他伸出雙手，穩穩地将她圈在懷中。“我本來可以允許你再和野兔和羊羔們多玩一會兒，我現在需要威爾家族的忠誠。”
一只雪白的貓頭鷹奮力撲騰着雙翅，從帳篷外面飛了進來，讨好地停在亨利的腳邊。
亨利伸手從貓頭鷹身上解下一個銀色的手镯。“我想你也許需要這個。”他親手給她戴上。
“你說服了威爾家族接納我？”安感受到冰涼的手镯貼在肌膚之上，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能夠讓威爾家族重新接納叛逃的長女，他一定花費了不少心思。
亨利低下頭，在她的金紅色長發上印下深深一吻。“我不管你信奉的是月亮神還是太陽神，只要你願意做我的新娘，我可以滿足你其他一切願望。”
他将她脖子上的指環取了下來，單膝跪地。一瞬間，仿佛舊日重現。
“威爾家族的安妮，我以亨利德爾的血脈起誓，我會完成他未盡的事業，我将為你燃燒靈魂。我向你保證，我們的孩子将成為下一屆的王。”
安迎着他灼灼發光的眼神，“哈爾，這才是你發動戰争的原因麽？你的血管裏，流的是征服者亨利德爾的血液？傳說中的勇士的血脈沒有中斷，在你的身上重生？”
亨利緊緊握住她纖細的指尖。“如果我忘了如何去愛，也許你可以再次教會我。”他再次将指環戴在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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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安妮·威爾走出了帳篷。
她的眼眸閃着蔚藍湖水的光澤，皮膚像瓷器般白皙光滑。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那優雅的氣質。即使她沒有佩戴任何珠寶首飾，只穿了一件白色亞麻布衣裳，也難以掩蓋她的美貌。
不愧是未來的皇後。凱斯心想。他注意到周圍有些士兵無禮地打量着安，凱斯立刻朝他們投去嚴厲的眼神。“你們應當學會對未來的皇後表示敬意。”他嚴厲地斥責這些士兵。要是讓亨利看到這些人的目光，只怕少不了要賞賜他們一頓鞭子了。
凱斯引導着安一路走過營地。他們看到了各種不同的旗幟。除了哈德斯家族的火焰旗幟外，有金斯利家族的金鹿，威爾家族的銀色獨角獸，哈羅德家族的狐貍，安德烈家族的老鷹，喀斯家族的藍色湖泊，甚至還有斯諾家族的六棱雪花。
看到最後那面旗幟，安問道，“他連北方也征服了麽？”
凱斯解釋道，“現在他的勢力已經幾乎無人能敵。其他家族也對他俯首稱臣，無論假意或者真心。很快他将戴上皇冠，封你為後。”
“他要立為皇後的是我，還是我的家族勢力？喀斯家族向來和他親密，這一點我明白。四大家族以及我的姑父斯諾大人，也許只是迫于一時壓力的臣服。他就算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親手拔除幾百年來四大家族盤根錯節的關系。聯姻才是皇帝對臣子最好的安撫。”
安說的不無道理，不過凱斯相信亨利選擇了安，不僅是為了鞏固王位。他剛剛想要出言安慰幾句，卻聽到了一陣號角聲。
亨利走了過來。他看到安單薄的衣衫，解下了自己的鬥篷給他披上。随即瞪了凱斯一眼，似乎在斥責他的失職。
“你一定要穿得嚴實點，我不想讓別人觊觎你的美麗。”亨利轉而對安說道，牽着她的手走到一群人面前。
那些人有貴族也有平民，他們是最後一批前來向亨利宣誓效忠的。
凱斯親眼看到那些曾經的反對者一一匍匐在亨利的腳下，仿佛真心為了他的勝利而高唱贊歌的同胞兄弟。最完美的演技屬于這些牆頭草。
亨利露出了有生以來最得意的笑容。他動了動手指，左右的侍衛立刻賜給這些人大把黃金和寶石。他取出威爾家族的匕首，雙手緊握，将鮮紅的血液滴在了裝有葡萄酒的金杯裏，并讓随從将杯中的酒分給衆人。
“我從來不相信空洞的誓言，只有血契最有效。”亨利用帝王般威嚴的目光掃視了一下衆人。
這些人渾身顫抖，也不得不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從前飲血的盟約被視為魔法界最野蠻的儀式，如今哈德斯家族的勢力已如日中天，他們只能按照這種方式獻上自己的忠誠，至少表面上要變得馴服。
現在亨利可以讓四大家族畏懼。至少他就要完成幾個世紀以來其他人想做而沒能做成功的事，統一了整個魔法家族。從前暗地裏稱呼他為黑暗的魔鬼的人，也開始在他面前三呼萬歲了。這樣的勝利實在鼓舞人心。用不了多久，巫師王國将迎來它的新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