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蘇舊躺着休息了一會,忽然感應到自己的體內發生了一些變化,他猛的睜開眼,坐起來之後就開始打坐。
在一旁守着他的容泊汐一眼認出他這是要突破的跡象,便直接坐在一旁為他護法。
蘇舊感覺自己到了一個玄之又玄的精神境地,仿佛靈魂出竅一樣。
只是這玄之又玄的境地,屬實不應該出現一個絡腮胡的汗衫大叔。
蘇舊感覺自己一定是又走火入魔了,不然怎麽會看到這麽一個玩意?
更讓蘇舊沒想到的是,那個大叔竟然還和他打了招呼,“嗨,你好呀,蘇舊。”
蘇舊差點忍不住罵髒話,“你是誰?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大叔似乎有些生氣了,眉毛差一點就豎在他額頭上,滿臉的絡腮胡也随着他誇張的表情而上下翻湧,“你竟然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蘇舊終究是沒忍住罵了一聲卧槽出來,“卧槽,你是系統?”
大叔抱着胳膊站了起來,嗯哼了一聲。
還踏馬真是系統,這可真不怪他剛才沒認出來,他剛才一見到那滿臉的絡腮胡,腦海裏就自動腦補了一個粗糙的聲音,等那絡腮胡開口說話之後,他的聲音也在他腦海裏又被編譯了一遍,所以他根本就沒聽出來這絡腮胡的聲音竟然是系統。
就像他在家看電視追劇的時候,也經常聽不出同一個配音演員配出來的多個角色。
聲音這東西真的是和臉有很大關聯的。
在沒見到這個絡腮胡之前,蘇舊腦海裏的系統,是一個年輕的小夥。
見到這個絡腮胡且知道他是系統之後,蘇舊想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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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還故意扣了扣鼻屎,“我看你現在要彎不彎的,怕我太帥了被你看上。”
蘇舊:……除非我瞎了。
接着,蘇舊又問到,“對了,你出現在這幹嘛?”
系統擺着他的人字拖走到蘇舊跟前,嘆了一口氣後對他說道,“我當然是來助你突破的,不然你再走火入魔怎麽辦。”
系統拉着蘇舊一起坐下,一擡手,蘇舊面前就出現了一個藍光顯示屏,上面有蘇舊的頭像和昵稱,還有各項數據的具體數值和經驗值。
系統指了指經驗值後面的升級按鈕,“你點一下這裏,就可以順利突破了。”
原來這所謂的突破竟然可以手動的?
蘇舊看了看系統,結果被他臉上的絡腮胡惡心到了,于是又把頭扭了回去,繼續看顯示屏。他按照系統說的,在升級按鈕上按了一下,接着就看到自己的等級從一階練氣升到了二階築基。
系統笑嘻嘻地對他道,“恭喜你,成功晉升到了築基期。”
系統頂着一臉絡腮胡十分油膩地在蘇舊面前打了個響指,蘇舊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玄之又玄的境地,而是回到了寒劍洞。
蘇舊呼出一口濁氣,頓覺渾身舒爽,原來一步登天的時候沒發現,原來升級這麽爽,築基期就是和練氣不一樣,他感覺自己現在渾身充滿了力氣,一道靈力彈出去,甚至能砸爛一扇門。
蘇舊從床上下來,穿好鞋子,剛推開屋門,就見到容泊汐踏進小院。
容泊汐停在門口,只看一眼,就知道蘇舊已經成功突破到了築基期。
容泊汐将手中的牛皮紙擱在院內的石桌上,對他說:“恭喜你,這是給你的慶祝禮物。”
蘇舊笑着走過去,拿起那牛皮紙拆開一看,發現裏面是他最愛吃的火燒。
一時間,他更開心了,真心實意地對容泊汐說:“謝謝你。”
蘇舊一邊吃一邊問容泊汐:“秘境選召進行到哪一步了?我現在還能繼續參加嗎?”
容泊汐:“可以倒是可以,只是現如今前十名已經定下,現在去,能參加的就只有挑戰賽了。”
挑戰賽的規則便是,有對前十排名不滿的人,可從前十中選出一人來挑戰,若挑戰者勝,可代替被挑戰之人排進前十,若挑戰者輸,挑戰者便要被罰去掃三個月的山門。
因此,挑戰需謹慎。
不過這些對于蘇舊來說,倒是問題不大,如今他已是築基期,醞釀了好久的大招也終于可以拿出來用了,他還是很有自信能贏的。
容泊汐陪着蘇舊一起到了淩虛臺,臺上正火熱地進行着一場比試,水靈力的白鹿洞弟子對陣一名火靈力的寶樂洞弟子。
寶樂洞不愧是動物園,門下弟子每人至少兩個召喚獸,臺上這位更是出神入化,滿地都是他召喚出來的走地雞,那氣勢像是要把對面那個白鹿洞弟子給活活啄死。
容泊汐在一旁為蘇舊介紹,“那名寶樂洞的弟子是挑戰者,他雖攻勢猛烈,卻太過心急,看來掃山門的又要多出一人了。”
容泊汐此言,應當是說這名寶樂洞的弟子會敗。
但目前看來,卻是這名寶樂洞弟子占了上風,他的靈獸把那名白鹿洞的女弟子逼得滿場躲避,有幾次甚至沒躲開,身上的衣擺被走地雞啄了一口,立馬燃起一簇小火苗,将衣服燒黑了一塊。
若不是容泊汐提醒,蘇舊差點以為這名白鹿洞的女弟子才是那個挑戰者。
蘇舊十分認真地觀望演武臺上的比試,他一直在等着這白鹿洞的女弟子逆襲。
那名召喚了滿地走地雞的寶樂洞弟子漸漸精力不濟,靈力不足,有幾只走地雞甚至維持不住外形,化成一叢小火苗,咻的一下拍在地上不動了,随着周圍的勁風左右搖擺着。
就在這時,白鹿洞的那名女弟子忽然召喚出一朵巨雲來,掌心的水靈力将巨雲推到半空,竟漸漸朝着那名寶樂洞弟子的頭頂去了。
那寶樂洞的弟子一眼就瞧出這巨雲不是什麽好東西,趕緊後退幾步避開。
卻沒想到,那巨雲越來越大,最後竟然讓那寶樂洞弟子無處可躲。
忽然,那多巨雲劈下了一道閃電,直逼雲下的寶樂洞弟子,他一邊躲一邊召喚出一只更大的走地雞來,打算護住自己,哪知道那巨雲又開始下起雨來,他避不開細細密密的雨,身上很快被澆濕了一大片。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雨中竟然有毒,白鹿洞的弟子果然不能輕易得罪。
在衆人一片憐惜的目光中,寶樂洞弟子落敗,臉色青黑地滾落在演武臺下,被人直接擡去白鹿洞醫治去了。
容泊汐忽然轉頭看了蘇舊一眼,問他道,“若挑戰此人,你可以有信心?”
蘇舊根據剛才看到的那場比試,粗略估算了一下,“五五開吧,雖然她很強,但我也有壓箱底的手段。”
容泊汐點了點頭道,“據我觀察,此名白鹿洞弟子,是那前十中最适合做你對手之人。”
蘇舊也是這麽想的,畢竟其他的人,他都不了解,這名白鹿洞弟子,他至少剛看過她的招式,多少能熟悉一點。
蘇舊正打算下去挑戰,卻發現演武臺上站了另外一人,竟是他們寒劍洞的霍語休。
蘇舊腳步一頓,忽然聽見身後的容泊汐說了句,“他怎會上臺,他不是已經進了前十?”
已經進了前十?這小子不是認輸了嗎?竟然也進前十了?
容泊汐在一旁解釋道:“霍語休前面一直認輸,直到今天上午他參加了挑戰賽,打敗了第十名,成功進了前十。”
這人還……真是個怪人。
不過更讓蘇舊感到奇怪的是,霍語休都進了前十,還要上演武臺做什麽,難道他是對排名不滿意,想要再挑戰排在他前面的人?
蘇舊正皺着眉頭胡思亂想,忽然發現臺上的霍語休,把目光轉到了他身上。
演武臺上的霍語休望着蘇舊,緩緩開口說道,“我想要從臺下選出一人來與我比試一場,他若贏了,我便把進入西秘境的機會讓給他,他若輸了,我便替他去掃山門。”
臺下的長老也理解不了,他為何要提出這樣的要求,“你已經擁有了進入西秘境的資格,又為何要這麽做呢?”
霍語休回答道,“我很敬仰這位道友,一直想與他在這臺上比試一場,哪知道那日突發意外,恰逢他忽然突破,沒有參加後面的比試,這讓我心中一直有些遺憾。因此,今日我鬥膽提出此要求,想與這位道友,在這演武臺上正式比上一場。”
聽到“突破”二字,臺下的衆人便立刻都明白了霍語休口中所說的道友指的是誰。
是蘇舊。
臺下的長老對霍語休說道,“如若你口中所說的那名弟子同意,我便允許你們二人在這臺上比試一場。”
霍語休笑着望向蘇舊,“你可願意與我一戰?”
蘇舊也沒想到霍語休竟是為了與他打一架才站在演武臺上,現如今,衆目睽睽之下,蘇舊似乎也不好拒絕了。
蘇舊看了一眼容泊汐,卻見他也蹙眉在思考,似乎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但這事說到底還是得他自己拿主意,誰也無法替他做決定。
系統也說了句,“跟誰打都是打,你就上吧,大不了我給我開外挂,讓那小子竄稀。”
蘇舊拒絕了系統的好意,“我還是自己去打吧,你別幫我了,免得我又被雷劈。”
系統無話可說。
蘇舊站在臺下,回望着臺上的霍語休,“好,我答應你,與你一戰。”
蘇舊上臺之前,容泊汐在一旁對他說道,“萬事小心。”
蘇舊點了點頭後,在衆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到了演武臺。
蘇舊見過霍語休和青崖洞弟子的比試,不得不承認,霍語休很強。
二人互相道過一句請教後,紛紛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蘇舊仍舊拿着一把靈力化出的靈力劍,而霍語休的佩劍,則是一把通體烏黑,看不清其上所刻花紋的長劍。
不知為何,蘇舊見到霍語休那把劍,總覺得有些怪。
蘇舊與霍語休都是劍修,霍語休握着他的黑劍先攻了過來,蘇舊把手中的劍橫過來擋住他的一擊。
卻沒想到,霍語休的那把黑劍似乎暗藏玄機,似乎在暗暗吸收蘇舊劍上的靈力。
眼看着自己體內的靈力開始倒流,湧入靈力劍中被霍語休的那把詭異黑劍給吸走,蘇舊不得不抽劍後退,想讓自己的劍離開霍語休的那把黑劍。
卻不曾想,霍語休那把劍仿佛抹了膠一樣,竟牢牢将蘇舊的靈力劍吸附在上面,讓他無法抽出。
蘇舊不想自己的靈力被他吸幹,便徹底放棄了這把靈力劍,反正只要他身體裏還有靈力在,他就能再化出許多把靈力劍。
蘇舊松開手後,那把靈力劍沒了靈力支撐,破碎成藍色光點,消失在了霍語休的黑劍下。
蘇舊翻動手掌,再次凝出一把靈力劍,他決定要把壓箱底的大招用出來了。
上次對戰時,他還是練氣期,只用出了一招起手式,這次他準備充足,一招淩風見刃召出許多把劍,懸浮在自己身旁,劍鋒直指對面的霍語休。
接着,蘇舊念了一句咒,将自己的血抹在主劍上,周圍那些懸浮着的分劍也紛紛變為淡粉色,且繞着他手中的劍快速轉起圈來。
此招名為——君不劍。
飛速轉動下的靈力劍,肉眼不可見。
蘇舊這邊讀好條,另一邊的霍語休也提着劍再次攻了過來。
那些看不見的劍,朝着霍語休飛了過去。
第一把劍擦着霍語休的臉頰飛了過去,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然而霍語休卻仿佛根本不在意似的,嘴角仍舊挂着一抹淺笑。
蘇舊控制着飛劍攻擊霍語休,阻擋了他試圖靠近自己的步伐。
可霍語休忽然伸手在自己臉上的那道傷口處輕輕一抹,将手指上沾到的血液抹在了黑劍上。
蘇舊眼睜睜看到霍語休手中的劍忽然放大了一倍,像是一塊鐵板似的,一劍就扇飛了他一半的飛劍。
霍語休只用三劍,就解決掉了蘇舊所有的飛劍,蘇舊也沒時間再施展一次君不劍,而且此時的他已被霍語休近身,他必須用全部的精力來對抗霍語休的超大號黑劍。
霍語休提着劍朝蘇舊肩上砍去,蘇舊提前擋住,手中的靈力劍再次被黑劍吸住,而且這大一號的黑劍比剛才的吸力還要大,蘇舊甚至感覺自己體內的靈力好像直接被抽離,源源不斷地被吸進了那把巨大的黑劍中。
蘇舊有些慌了,因為這一次,他甚至連手都沒辦法松開了。
靈力劍啪的一聲碎掉,巨大的黑劍落在了蘇舊肩膀上,卻未傷到他的皮肉,只是重壓之下,蘇舊差點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蘇舊感覺到喉嚨湧上一股腥甜,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這個時候可不能吐血,要是吐血,就真的輸了。
就在蘇舊眼前發黑之時,他感覺到肩上的黑劍忽然抽離,他正要站起來,卻見一抹黑影刷的一下從眼前一閃而過,眼前的視線也錯亂了一秒。
等蘇舊意識清醒許多的時候,他的腰上已經纏上了一只手。
“放心,我會讓你贏的。”
忽然出現在蘇舊耳邊的聲音,吓得他一顫,他擡起手剛要凝出靈力劍,卻發現自己手裏已經多出了一把劍。
霍語休的黑劍竟然在他手裏,他剛剛意識混亂的那幾秒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然而蘇舊來不及多想,他手中的黑劍就自己動了起來,他想松手,卻發現自己無法控制,他的手似乎也被黑劍給牢牢吸住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舊還一頭霧水的時候,黑劍自己動了起來,控制着蘇舊握劍從腰側刺向後方。
那一瞬間,鐵器刺入皮肉的聲音格外的清晰,蘇舊甚至還聽到了一聲悶哼。
在別人看來,就是蘇舊在情急之下,握着這把黑劍從自己的腰側往後一推,刺中了站在他身後,半摟着他腰身的霍語休。
裁判長老宣布蘇舊獲勝,讓他立刻停手放下劍。
蘇舊剛想說自己松不開手,卻被裁判長老拽向一邊,黑劍輕而易舉地就脫了手。
蘇舊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看着霍語休狼狽地躺在一片血泊中,被白鹿洞的弟子擡走了。
蘇舊擡頭望向霍語休被擡頭的方向,發現剛才還處于昏迷狀态的他,竟然緩緩扭過頭,朝蘇舊露出了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