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場上還殘留着蘇舊的靈力,像是離巢的鳥雀,向着不同的方向漸漸飛遠擴散。但是蘇舊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用了這麽多的靈力,他方才的打算是先與霍語休周旋一陣,然後找機會再施展一次君不劍。卻不知自己怎麽就贏了,霍語休倒下之前的那一段,到底發生了什麽,竟然連他自己都記不起了,就像是失憶了一般。
霍語休的黑劍還擱在他腳邊,蘇舊蹲下來,将那把劍拾起,卻忽然愣住。
這把黑劍的劍身上,怎麽會刻着這兩個字?
吻水。
怪不得方才蘇舊與霍語休對陣時,一眼就覺得他手中的黑劍有古怪,可是當時動作太快,他來不及看清黑劍上的細節,只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現在這把劍的的确确就在他手中,上面無比清晰地刻着兩個字——吻水。
這世上刻有吻水二字的劍,只有一把,是他曾用過的貼身佩劍,吻水劍。
這世上不會有兩把一模一樣的劍,他一眼就看出,這一把,與他用過的那把不同。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而且,霍語休為什麽會有這把劍?他到底是誰?
蘇舊抱着黑劍正疑惑的時候,裁判長老已經是第三次問出口,“是否還有人想上臺來挑戰?”
臺下鴉雀無聲,無一人上前。
蘇舊自己也在疑惑,他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贏了,怎會無人挑戰他?前十除了他,修為最低的都是築基後期,怎麽看他都是最菜的,怎麽可能會無人來挑戰他呢?
而且,不知為什麽,此時此刻,臺上臺下所有人,都在注視着演舞臺中央的蘇舊,那些目光中有驚羨,有感嘆,甚至有嫉妒,好想他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一樣。
他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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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裁判長老宣布秘境選召結束,蘇舊整個人都還懵懵的,走下演舞臺的時候一腳踏空,差點摔了。
蘇舊用手撐着一旁的石臺,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小聲說了一句:“他剛才用的,是不是三千劍歌啊。”
另一名弟子也小聲回應道:“應該就是三千劍歌,我以前見過。”
怪不得,那些人看他的目光那麽奇怪,原來他剛才,竟用出了三千劍歌嗎?
可他真的想不明白,剛才在淩虛臺上,怎麽可能會用出三千劍歌的呢?他明明……
一切的怪異都是從他拿到那把劍之後發生的,蘇舊彎腰撿起那把黑劍。
卻發現現如今的這把劍除了通體烏黑,花紋繁瑣,卻并無怪異之處,就連他曾在上面看見過的“吻水”二字也不見了。
好似一切都是他的幻覺,從來沒出現過似的。
那三千劍歌也是幻覺嗎?
蘇舊站在淩虛臺上,手中握着那把黑劍,一臉茫然地轉身回望向容泊汐的方向。
容泊汐說了句什麽,蘇舊沒聽清,只看到口型,依稀辨別出。
“你是不是……”
之後,天上就落下一道驚雷,好巧不巧地劈中了蘇舊。
手裏的黑劍咣當一聲落在地上,蘇舊也跟着倒了下去。
說來就來的一場雨,澆得蘇舊愈發昏沉。
意識朦胧中,他知道有誰抱起了他,還替他遮住了雨。
……
蘇舊再醒過來時,已經是三天後了。
容泊汐守在他的床邊,似乎已經很久了,床邊甚至有他趴過的痕跡。
他剛一睜開眼,容泊汐就站了起來,從一旁的桌上拿了杯水,遞到蘇舊嘴邊。
“渴了吧,喝點嗎?”
蘇舊淺淺喝了一口,不知手裏的杯子該往哪放的時候,容泊汐又接了過去,放回到了桌上。
“不知你什麽時候會醒,所以并未做準備,等一會我就去熬粥,你喝了暖暖胃。”
蘇舊緊緊捏着被角,再次移開了目光,望着被子上的花紋,對容泊汐說:“無論你在想什麽,我都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容泊汐站在燭光的邊緣,臉上的神色模糊不清,他默默地立了一會兒,回了個好字。
然後便離開了。
蘇舊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最後,那碗粥是掌門端進來的。
掌門說:“這粥是容泊汐給你熬的,趁熱喝吧。”
就好像是,容泊汐在刻意躲着他一般。
蘇舊确實有些餓了,将碗裏的粥喝光,擡手正要将空碗放在桌上,卻發現桌子已經被擺滿了,根本沒有放碗的地方。
一旁的掌門還在往出掏東西:“這是我這些年攢下的靈石和寶物,你明天不是就要去西秘境了嗎,把這些東西都帶上,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蘇舊有一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師兄,我是去歷練,不是過日子,你不用給我帶這麽多東西。”
掌門不僅不聽勸,還又掏出滿地的靈石:“我怕你吃苦。”
蘇舊哪裏肯收,掌門這些年一個人撐着偌大一個太常山也不容易,需要用到靈石的地方肯定比他多,他不過是去一個秘境裏歷練一下,哪裏需要用這麽多靈石。
蘇舊不要,掌門就硬塞,最後二人僵持不下,先撐不住的是桌子。
只聽咣當一聲,桌子碎了。
蘇舊啧了一下,開玩笑道:“你賠!”
掌門反手就掏出一張新的桌子,還是檀香木的。
蘇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