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雖然呢,你現在不用維持人設了,但是劇情還是要走一走的。”系統對蘇舊說道。
因為沒有想到劇情會進展的這麽快,所以後面的劇情,其實他還沒怎麽細讀。
蘇舊躺在一棵樹上,嘴裏悠閑地叼着一片葉子,讓系統給他介紹接下來劇情。
系統:“接下來,你要拜容泊汐為師。”
蘇舊驚訝得倒吸一口氣,不小心把葉子吸進了喉嚨,嗆咳了半天才恢複過來。
“你剛剛說什麽?拜誰為師?”
系統又重複了一遍:“容泊汐,拜容泊汐為師。”
蘇舊氣的踹了一腳樹幹:“不是,這劇情誰寫的,你讓她出來和我唠唠!”
系統也很無辜:“就是在網上搜的網文資源,然後由我們老板去談業務,最後改編成我們公司的內部系統,進行入庫,你要問創作者的話,那應該算上原著作者和我們公司的編劇團隊。”
蘇舊想聽的根本就不是這個,連罵了三聲滾,也沒能平複他心底的怒火。
就這事,他都不好意思跟掌門開口,他怕掌門笑話他一輩子。
系統:“你在這邊丢臉又沒什麽,你後半輩子又不在這過,難道你不想回家了嗎?”
蘇舊少見地沉默了。
……
容泊汐迎着月光,慢慢悠悠地從掌門的青崖洞走了下來,剛走出沒多遠,就見到蘇舊在一棵樹底下又踢又踹的,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Advertisement
“你在這……做什麽?”
蘇舊半擡的腳頓在半空中,僵硬地回過頭,正好看到被月光鋪了滿臉的容泊汐。
竟有點好看。
蘇舊收回自己的腳,不是特別自然地站直了,目光避開容泊汐的身影,飄忽不定地望着其他地方:“沒幹什麽,閑來無事,随便溜溜。”
“那你溜完了嗎?”
蘇舊并不理解他為何這樣問:“嗯?”
容泊汐道:“溜完了的話,就随我走吧,我帶你去住的地方。”
蘇舊恍然大悟地開始點頭:“溜完了,走吧。”
容泊汐落在蘇舊身後,看着他的背影,随着步伐,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不知不覺間,二人就走到了寒劍洞,容泊汐把蘇舊帶至一處偏僻靜的屋子。
蘇舊推開門一看,發現裏面已經收拾好了,被子褥子都鋪得整整齊齊,桌上甚至放着一股沏好的茶,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蘇舊回頭看向站在院子裏的容泊汐,問他道:“所以我以後就是寒劍洞的弟子了?”
容泊汐望着他回答:“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留下。”
蘇舊抿了抿唇,終于把做了一路心理建設的話問了出來:“那我能不能做你的徒弟啊?”
顯然,容泊汐并沒有想到他的要求會是這樣,臉上的表情一下就怔住了,微微瞪圓的眼睛也忘記眨了,靜止了一會兒,才用極其驚訝的語氣問出口:“你想做我的徒弟?”
蘇舊點了點頭。
容泊汐認真思考了一下,最後說:“待我明日問一下掌門。”
蘇舊嗯了一聲點點頭,笑着對容泊汐說了一句晚安,然後轉身進屋,關上了房門。
徹底隔絕掉容泊汐的目光之後,蘇舊捂着臉蹲了下去。他感覺自己二十多年的老臉,都在今晚丢光了。
系統安慰他道:“沒事,大不了再換個身份。”
蘇舊:……有時候真的很想死。
蘇舊躺在松軟的被子裏,為自己丢的臉而憤恨地蹬了幾下腳,最後力竭了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
第二日一早,蘇舊還沒睡醒,就被掌門的聲音給吵醒了。
“我不同意。”
蘇舊揉着眼睛坐了起來,發現掌門穿着一身黑,臉也黑地坐在床頭,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川。
蘇舊打着哈欠和掌門打招呼:“早啊,師兄。”
掌門照着蘇舊的腦袋就是一掌:“早個頭!今早容泊汐來找我,說你要做他的徒弟,到底真的假的?”
原來是為這事。
蘇舊拽過一件衣服,慢慢地往身上穿,還要思考着該怎麽和掌門解釋。
“師兄,若我說,這一切都是天道的指示,你能信嗎?”
掌門被氣得胡子一抖一抖的:“你又要拿那一套來糊弄我!”
蘇舊系好腰封,無奈地嘆氣:“有些事,不是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我相信從小到大,你也沒少見,自然知道我不是在瞎編。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已經定好了軌跡,是改變不了的。”
掌門确實知道。因為于文水打小就神神叨叨的,有時候甚至會未蔔先知。就好像他能看到大家的命運一樣。有些時候,他會去試着更改別人的命運,但有些時候,他的态度堅決,絕不幹涉。
于文水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便是——天命難違。
掌門看着他,問:“真的改不了了嗎?”
蘇舊點頭:“真的不能再真了。”
掌門的眼睛又紅了:“可是我真的很心疼,為什麽,遇上這些事的總是你呢?我總覺得你身上的束縛太多,壓的你透不過氣,你從小到大,好像也沒借過幾次天道的光,怎麽偏偏它就喜歡如此這般地折磨你呢?”
于文水幼時失去了父母,被迫流浪乞讨了幾年,然後被樂山君撿回太常山,卻又碰上魔修來犯,導致樂山君重傷,不得不常年閉關。于是剛被撿上山的于文水,又成了個被人踢來踢去的皮球。五個洞的長老輪流看管他,卻沒有一個是真心實意願意照顧他的,都巴不得趕緊到日子好把他送走。
可他明明那麽聽話,那麽乖,那麽可愛。怎麽就得不到任何的愛和溫暖呢?
最後還是他們幾個師兄看不下去了,四個半大的孩子,去把白白軟軟的小師弟給偷了回來。白天他們就帶着小師弟去上課,晚上就摟着小師弟一起睡在大通鋪上。他們攢吃的,攢用的,攢靈石養了小師弟一年半。
他們四個師兄平日裏将小師弟随身攜帶,就是怕被其他洞的長老給要回去。
可小師弟被他們拐走的那一年半裏,從未有一位長老找上門過,直到師尊出關才被發現此事。
于文水就這樣跌跌撞撞地長大了,本以為他成年了,日子會過得順一些,卻沒想到,命運還是不肯放過他。
一個弟子劫,一個雷罰,幾乎完完全全地毀了他。
說實話,現在還能看見他在笑,掌門已經覺得很欣慰了。
可現在,卻又要讓他去認他的徒弟做師尊,這又是什麽道理啊!
蘇舊蹬了一晚上的被,其實已經看開了。
他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