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蘇舊就這樣成了容泊汐的徒弟。
因為早上與掌門促膝長談,因此,蘇舊第一天的早課,就遲到了。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熬過了那幾年。現在又要重頭再來,上這個苦逼的早課!
蘇舊從後門悄悄溜了進去,心虛地坐了一會才敢擡頭看前面的老師,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真行啊,才兩年沒見,容泊汐這小子都混成老師了。”
正巧,容泊汐也在看蘇舊,二人目光相接,是蘇舊先扛不住,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容泊汐在上面足足講了一個時辰,不到一半的時候,蘇舊就困了,忍不住點了幾下頭後,幹脆就不忍了,正大光明地趴着睡着了。
他被人叫醒的時候,還不小心流了口水,用手抹了一把才不好意思地擡頭,結果發現叫醒他的人是容泊汐。
其他弟子已經離開了,這屋裏就剩下他和蘇舊兩個。
蘇舊猛地坐起來,椅子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抱歉,我睡着了。”
容泊汐:“下次不要遲到。”
蘇舊一時間感覺自己更不好意思了,除了撓頭,就只能垂着頭說是。
接着他又聽到容泊汐說,“把手伸出來。”
蘇舊一愣,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這該不會是什麽打手心的懲罰吧?
他詫異的擡起頭,卻見容泊汐遞了身衣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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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舊這才意識到自己想錯了。
但是他手裏的這個粉嫩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啊?
容泊汐說,“這是我們寒劍洞第十七代弟子的弟子服,我特地差人給你做的。寒劍洞第十七代雖然只有你一人,但是弟子服還是要有的。”
原來寒劍洞也有弟子服……蘇舊之前當洞主的時候就沒管過這些事,全都是交給容泊汐去做的。
但是這粉粉嫩嫩的顏色……
蘇舊有點不敢相信地問出口,“這顏色是你選的?”
容泊汐嗯了一聲,反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蘇舊沉默了……他養了容泊汐這麽久,從來沒發現這孩子原來喜歡粉色。
容泊汐與蘇舊對坐着,互相沒有再說話,那漫長的沉默,幾乎讓蘇舊懷疑容泊汐是想親眼看他在這換上這身粉嫩的弟子服!
容泊汐不緊不慢地說了句:“你還沒叫過我一聲師尊。”
蘇舊一下就僵在了原地,這要他怎麽說出口啊!
但容泊汐沒說什麽,站起身似乎打算離開了。
蘇舊望着他的背影,總感覺看出了幾分落寞。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收徒弟吧,沒想到竟然就遇到了蘇舊。
蘇舊想,也許自己不該給他留下什麽遺憾。
于是穩了穩氣息,放下了他那張老臉,叫了他一聲:“師尊。”
容泊汐停下腳步,緩慢地轉過身來,嘴角似乎帶着笑:“以後,我會保護好你的。”
容泊汐就這麽走了,沒看到站在原地的蘇舊臉都要紅透了,他現在甚至有一種不知道該把自己的老臉丢在哪塊地上的茫然。
今天真是丢臉丢到家了!
下午的課,蘇舊直接翹了,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看見容泊汐,一見到那張臉,他就有點忍不住想把自己的臉皮撕下來。
而且掌門特地告訴了他,今天是采買日,可以下山玩。
蘇舊聯系好一同下山的弟子,從掌門那拿了點靈石,就高高興興地下山去了。
那兩位負責下山采買的師兄都是寶樂洞的,一位叫李華,另一位叫張建。
蘇舊差點忍不住想問問李華師兄會不會英語。
蘇舊不認識路,就跟在這兩位師兄身後走,哪知道這兩位師兄到了山下的鎮子,第一個去的地方就是酒坊。
那酒坊的老板娘特別的漂亮,舉手投足間都讓人驚豔,尤其是她身上的衣服根本沒遮住幾兩肉,更顯得她身材火辣,風情萬種。
蘇舊都不好意思戳破那兩位師兄到底是來買酒的還是看老板娘的。
李華和張建一人買了一壺酒,就近找了個馄饨攤,硬拉着蘇舊一起坐下,給他也倒了一碗酒。
蘇舊滿臉寫着拒絕,“不不不,二位師兄,我不會喝酒。”
李華師兄偏拽着蘇舊的袖子不松手,将一碗酒塞到蘇舊跟前,“诶呀,這家賣的良人酒特別好喝,你嘗嘗就知道了。”
蘇舊推脫不過,只好接過李華師兄遞過來的大海碗,淺淺抿了一口。
李華師兄這才滿意了,不再揪着蘇舊不放,拎着酒壺去找張建師兄了。
蘇舊松了一口氣,撈起自己碗裏的馄饨,咬了一口。
等吃完這碗馄饨,他就去買火燒,他已經好多年沒吃過了。
但蘇舊怎麽也沒想到他低估了良人酒,他以為自己只抿了一口,應當沒事。他不愛飲酒的原因就在這,他酒量不好,只喝一杯就會醉得不省人事,他怕自己喝醉了之後胡言亂語,把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給抖摟出去,所以一直不敢喝酒。
哪成想,這次才喝了一口,就栽在這了。
蘇舊噗通一聲趴在桌子上的時候,嘴裏還咬着半只馄饨,另一半在筷子上,随着他失去意識的瞬間,跌回道碗裏,濺起的湯汁甚至染髒了他的袖口。
李華和張建看見蘇舊才抿了一口就倒了,二人相視一眼,一齊笑了出來。
“這寒劍洞的小師侄未免也太可愛了,不過才喝了一口,竟然就倒了。”
張建執起酒壺,“來,我們繼續喝。”
李華也拿起酒壺和張建碰了一下,然後二人就繼續喝起酒來。
李華和張建二人喝完了酒,正要再去買一壺過來,卻忽然發現自己身前站了個人。
李華揉了揉眼睛,正想讓自己跟前這人讓開,卻在睜開眼時發現這人是容泊汐。
李華臉色一變,趕緊拉了一把還在一旁高歌的張建,神色緊張地叫了一聲:
“容長老!”
張建那厮還神志不清地唱着歌,李華還算清醒,一狠心直接按住張建的後腦,把他的臉埋進了桌上的花生米裏。
張建終于不唱歌了,世界終于安靜了。
但是李華忽然想起來,一旁還有個醉迷糊了的蘇舊,他擡起頭,剛朝蘇舊那邊看了一眼,整個人就愣住了。
李華竟然看到容長老伸出手環住蘇舊的腋下和膝彎,把人給抱了起來!
啊……這?
李華忽然被容泊汐瞪了一眼,那一眼讓他仿若置身冰窖,趕緊又低下頭去,再不敢擡起來。
容泊汐的确是把蘇舊給抱了起來,只是站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蘇舊嘴裏竟然還咬着半只馄饨,為了防止他嗆到,容泊汐只能又把人放下,半抱在懷裏,用手捏着蘇舊的臉頰,讓他把那半只馄饨給吐了出去。
李華偷偷瞥了一眼,發現容泊汐竟然用手接住了蘇舊嘴裏吐出的馄饨,這個畫面吓得他趕緊又把頭垂下去了。
這……這是他能看的嗎?他真的不會被容長老滅口嗎?
李華正畏畏縮縮擔心自己還能活幾個時辰的時候,卻見自己身前投下一片陰影。片刻後,他聽到容泊汐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下山酗酒,有違門規,回去找姜志春領罰。”
李華按着張建剛從花生米裏擡起來的頭,一起向容泊汐認錯,“我們知錯了,容長老,我們回去就主動領罰。”
說完,李華發覺頭頂久久沒有聲音,于是他悄咪咪地擡了下頭,發現容泊汐已經抱着蘇舊離開了,走了有一段距離了。
從李華的方向,正好能看到容泊汐身側垂下的一截手腕,應當是屬于蘇舊的,上面還裹着一層瑩白的月光,更顯得纖細而脆弱。
李華幾乎看得失神,直到容泊汐抱着蘇舊消失在拐角,他才漸漸清醒過來,自己竟然因為一截手腕而看呆了。
……
蘇舊醉的人事不省,被容泊汐抱在懷裏還不安生,時不時扭上一下,活像一條離了水的魚。
容泊汐十分無奈地把蘇舊抱回寒劍洞,将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忽然聞到了一股妖氣。
那妖氣似乎是從蘇舊身上傳出來的。
容泊汐湊過去,仔細聞了聞,卻差點被蘇舊身上濃重的酒味給嗆到。
随後他發現,他感受到的那股妖氣正是融合在這酒味裏的。
應當是蘇舊在外面喝的酒有問題,也不知道那兩名弟子是不是也中了招,找個機會他得去檢查一下。
眼下,他得先解決蘇舊身上的妖氣。
容泊汐伸出手來,在蘇舊眉心按了一下。蘇舊忽然睜開眼,雙目無神,瞳孔裏隐隐約約有一朵粉色的海棠花。
這時,蘇舊忽然面色發紅,像是呼吸困難似的張開了殷紅的嘴唇,貪婪地吸着氣。他自己将領口扯開,露出大片白裏透紅的胸膛,皺着眉頭在床上扭動着。
他似乎正在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容泊汐抓起蘇舊的手腕,将一道靈力輸進他身體裏,追查妖氣藏匿的位置。
只見蘇舊的靈根上附着着幾片帶着濃厚妖氣的海棠花。
想來作怪的就應該是這些海棠花瓣,容泊汐控制着那道靈力,正要攻擊那幾片海棠花瓣,蘇舊忽然翻身把容泊汐壓在了身下。
蘇舊目光迷離,朱唇輕啓,輕聲喚了句,“泊汐~”
容泊汐一下就僵在了原地,根本不知該做何反應。
“唔!”
蘇舊突然吻了上來,容泊汐驚訝地睜大了雙目,正要推開時,卻忽然感覺到蘇舊體內的那股妖氣順着二人相貼的嘴唇,渡到了他的口中。
若是此時打斷這個吻,妖力回噬,恐怕會傷到蘇舊的靈根。
容泊汐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沒有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