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屋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窗子也被撕爛,一群黑衣人就這麽闖了進來。
正是蘇舊和容泊汐在聖子雪斂卧房中所見到的那些黑衣人,如今他們不加掩飾,身上的魔息氣味更重了。
蘇舊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股味道,大概或許有些類似螺蛳粉。
魔修首領的目光落在了蘇舊身上,“你就是魏寒吧?跟我們走一趟吧。”
蘇舊剛要動手,那魔修首領又說道,“你可以反抗,但雪族全族都在我們手上,所以反抗之前,你可要想好了。”
這就是光明正大的威脅了。
蘇舊撇了撇嘴,小小地掙紮了一下,“你們抓錯人了,我不是魏寒。”
蘇舊扯着自己的一把墨色頭發,對幾人說:“你看吧,我頭發是黑色的,我可能連雪族人都不是。”
那幾個魔修明顯愣住了,互相看了幾眼,不知道該怎麽辦。
蘇舊忽然來了興致,陪這幾人玩上了,他做出一副凄慘的表情,繼續編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因為頭發顏色不同,他們從小就罵我是傻子,今天在城牆下的時候,他們更是過分,一堆人圍着我罵我傻子,還拿雪球丢我。”
說着說着,蘇舊感覺自己真的快要哭出來了。
一旁的容泊汐有些目瞪口呆,這人怎麽……說變就變?
其中一個黑衣人撓了撓頭道:“不對呀!老大說了,這間屋子就是魏寒的,只要把裏面住着的人抓走就行了啊。”
蘇舊用一張煞有其事的臉,編的十分認真,“今天早上有一個人來找我,他給我烤鴿子吃,讓我在這屋子裏住幾天。”
說着,蘇舊指了指門口放着的鴿籠,和旁邊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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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就是我吃剩的骨頭。”
這一步叫做聯系實際,考卷上的最後一道大題總愛出這個,蘇舊答得可好了。
容泊汐也是萬萬沒想到,這人編着編着竟然還編出證據來了。
但魔修首領仔細思考了一下,最後大手一揮,說:“綁起來帶走。”
蘇舊:……到頭來還是白編那麽多,還是一樣要被綁起來帶走。
容泊汐也一起被綁着帶走了,魔修沒認出他的身份來,綁他純屬順帶。
蘇舊和容泊汐被黑袍人帶到了禁地洞窟。
魔修似乎受不了這裏的低溫,在洞窟裏生了兩堆火。
其他的雪族人也都被魔修綁在這裏,其中還有個蘇舊十分眼熟的,族長兒子。
如今的族長兒子再沒了之前盛氣淩人的模樣,族長的死對他的打擊應該也挺大的。他的臉色差極了,眼底烏青一片,嘴唇泛着白。他的臉被火光一烤,凹陷的地方全都挂着一層厚厚的陰影,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十分憔悴。
洞窟裏忽然又進來了一堆黑衣魔修,他們向首領彙報說,“還是沒找到魏寒,現在雪族都城內已經沒有人了,全部的人都在這了。”
首領嗯了一聲,從火堆旁站起身來,用手裏撥弄火堆的棍子挑起了族長兒子的下巴,對着火光仔細查看他的臉。
族長兒子一臉受辱的表情,狠狠啐了一口,差點吐到黑袍人臉上,“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麽?”
那人躲開了,然後一腳将族長兒子踹翻在地,“我們要找一個叫魏寒的少年,你知道他在哪嗎?”
族長兒子本來就對這個黑袍人沒什麽好感,這麽問他肯定不會答。
所以他回答說不知道。
領頭的黑袍人早已沒了耐心,拔出劍抵在了族長兒子的脖子上,威脅他道,“如果魏寒一直不出來,那我就每半個時辰,殺掉一個雪族人。”
黑袍人居高臨下地看着狼狽的族長兒子,冷笑了一聲後說道,“你,将會是第一個。”
然後蘇舊就看到族長兒子撇過臉,在人群裏看了一圈,最終目光落在了蘇舊身上。
蘇舊:……人在洞裏坐,鍋從天上來。
族長兒子看蘇舊是因為蘇舊的衣服,他這幾日嫌冷,一直穿着魏寒的那件披風。
族長兒子的脖子上還架着刀,他還不想死,于是他也不管蘇舊是不是魏寒,直接把他供了出來。
“他就是魏寒。”
魔修首領問族長兒子,“你為什麽說他是魏寒?”
族長兒子回答道,“他身上那件披風是魏寒母親生前留下的,他肯定就是魏寒,魏寒就是死也不會把這件衣服交給他人。”
蘇舊也沒想到他那麽完美的謊言竟然暴露在了一件衣服上。
魔修首領的注意再次落在了蘇舊身上,他眯了眯眼,對蘇舊說了兩個字,“解釋。”
蘇舊笑了笑,“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是魏寒的弟弟呢?”
魔修首領轉頭問族長兒子,“魏寒還有一個弟弟?”
族長兒子搖頭說不知道。
蘇舊:“對啊,我其實叫魏炎。”
容泊汐:……
魔修首領哪裏還肯聽他廢話,直接抽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不管你是誰,要想活命,就把聖物交出來。”
蘇舊記得他上次聽說聖物這個東西是在禁地洞窟外面,新聖子雪盧需要進洞窟接受聖物的洗禮,但是那次雪盧剛進去沒多久就死了,而且聖物也不見了。現在這魔修首領問他要聖物,他連見都沒見過,怎麽可能交得出來。
但如今蘇舊已經被黑衣魔修給團團圍住了,魔修首領還架了一把大刀在他脖子上,而且看首領的臉色,似乎已經不想再聽他廢話了。
蘇舊只能……繼續編瞎話。
蘇舊狠狠瞪了族長兒子一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好吧,我攤牌了,我就是魏寒。”
“但是,我不想告訴你聖物在哪。”蘇舊狡黠一笑。
首領直接提刀在族長兒子脖子上擦了一下,他脖子上立刻出現一道血痕,族長兒子痛得直接朝蘇舊罵道,“卧槽你大爺,傻子你他媽給我等着,我遲早弄死你。”
蘇舊笑着說,“您再用點力,直接把他砍死算了。”
族長兒子又罵了好幾句。
首領眉頭擰出一道極深的溝壑,似乎對此極為不解,“你們不是同族嗎?”
蘇舊很無奈地說,“他都把我供出來了,你還想用他威脅我?你以為我會在乎他的死活?我又不是什麽大善人。”
首領把面目猙獰的族長兒子丢在一旁,然後把容泊汐抓了過來,“那這個呢?”
容泊汐是劍修,無論如何,手不能被束縛住,就算用靈力控劍,他也要用手掐訣。蘇舊看出來容泊汐似乎在解繩子,不過還要一會才能将繩子割斷,所以他必須得拖延一會時間。
蘇舊從系統背包裏拿出一個帶密碼鎖的盒子,若有其事地對魔修首領說,“你要的聖物在這裏。”
魔修首領沒有伸手,而是緊緊擰着眉頭,問蘇舊,“雪族的聖物是一只白毛靈獸,它怎麽可能會在這個奇怪的盒子裏?”
蘇舊忽然恍然大悟,原來他們說的那個聖物是小白!怪不得魏寒老被追殺呢,竟然真的是因為他救了小白。
那他就更不可能把小白給交出去了。
蘇舊繼續瞎編道,“因為聖物在我手裏,經常有人暗害我,我十分沒有安全感,就把它裝進了這個盒子裏,這盒子是我們魏家祖傳的,傳男不傳女。”
魔修首領不耐煩地擰了下眉頭,“別廢話,說重點。”
蘇舊繼續說道,“這盒子只能鎖不能開,這上面有個禁制,我娘傳給我的時候讓我這輩子都不要打開。”
魔修首領:“為什麽?”
蘇舊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娘說了,誰打開誰死全家。”
黑袍首領:……
容泊汐:……忽然有點佩服他。
黑袍首領再次将劍架在容泊汐脖子上,命令蘇舊,“解開禁制。”
蘇舊皺着小臉,面露為難,“我說大哥,你這不是逼我害死我們全家嗎?這種事做了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黑袍首領面無表情,甚至還想在容泊汐脖子上也來一刀。
蘇舊真是怕了他了,被迫解開了盒子上的鎖。
解開了嘴裏還要唠唠叨叨,“親人們,你們要是真的不小心被我克死了,還請不要怪我,我是被逼的,都是那個穿黑衣服的大壞蛋逼我的,你們可千萬不要來找我償命啊。”
魔修首領:……
容泊汐:……
魔修首領一只手握着刀架在容泊汐脖子上,另一只手伸出去,拿蘇舊手裏的盒子。
刀其實很重,單手拿刀,還要分心在另一只手上,蘇舊猜他肯定會有所疏忽。
蘇舊悄悄将靈力聚在掌心,凝出一把冰棱來。
魔修首領發現蘇舊身上的靈力的時候,正要壓下手中的刀往蘇舊脖子上砍,卻沒想到一旁的容泊汐忽然掙開了繩索,一劍擋開了黑袍首領架在蘇舊脖子上的刀。
蘇舊在一旁握着冰棱為容泊汐鼓掌,“不愧是你!”
容泊汐面無表情地出劍對上了一群魔修。
蘇舊悄悄地把自己的頭發變成白色,鑽進了雪族人群裏,用手裏的冰棱割斷了綁在他們身上的繩子。
場面愈演愈亂,黑發黑衣的魔修和白發白衣的雪族人打成一片。
蘇舊就握着冰棱穿梭其中,這邊捅一刀,那邊踹一腳的四處搗亂。
就在這時,蘇舊感覺腳下的地面震了一下,洞口處傳來野獸的嘶吼聲。
好多人都被吸引着朝洞口看去,只見一只上半身是人形的大蜘蛛鑽了進來。
有多大呢,那個人形下面連着的蜘蛛部分,差不多有一輛小轎車那麽大吧。
蘇舊最最最怕的生物,就是蜘蛛,就算是一條蛇,他還能掐七寸呢,但是蜘蛛這種東西,碰它身上的哪個部位都讓蘇舊覺得恐怖和惡心,尤其是蜘蛛還喜歡在高處結網挂在那半空中,走路時一個不注意就容易挂一臉。
所以見到這麽大一只蜘蛛,蘇舊差點沒白眼一翻直接厥過去。
蘇舊一緊張,手裏的冰棱直接碎了。
那些魔修全都站在了大蜘蛛身邊,雪族人加上容泊汐和蘇舊站在一邊,中間是一大片空地,兩方就這樣對峙起來。
這時,蘇舊看到大蜘蛛的腹部忽然抖動了一下,随後朝他們這邊射出一大團蜘蛛絲。
容泊汐用劍擋了一下,卻發現那蜘蛛絲極其有韌性,根本砍不斷,他只來得及把一旁的蘇舊攬過來護在懷裏,然後就就着這個姿勢被蜘蛛絲給死死纏住了。
被困在蛛網裏的蘇舊聽到那些魔修叫大蜘蛛為教主。
蜘蛛教主從魔修首領手裏拿走那個盒子,發現裏面什麽都沒有。他有些生氣地把空盒子摔在了地上,“聖物呢?聖物怎麽不在這?”
蜘蛛教主從首領手裏抽出一把刀,就要往蘇舊和容泊汐纏在一起的蛹上砍,誰知道這時,被他丢在一邊的空盒子忽然炸開了。
沒錯,那盒子其實是個炸彈。
煙塵漸漸散去,早已用星以劍破開了蛛網的容泊汐挺拔地立在那,蘇舊站在他身旁,笑的十分奸詐。
蜘蛛教主倒在一旁,被炸得滿臉是血,呢喃道,“我要聖物,給我聖物……我要和過去的自己一刀兩斷,我要浴火重生!”
蘇舊啧啧着道,“想和過去一刀兩斷還不容易?你把腦袋往那石頭上磕一下,萬一失憶了,你就賺了,肯定就和過去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蜘蛛教主踉踉跄跄地從地上站起來,臉色鐵青地朝蘇舊甩了一坨蛛絲,蘇舊用冰棱根本擋不住,還是被蛛絲黏住了嘴。
蜘蛛教主說,“你可真是太吵了。”
容泊汐看了看嘴巴被蛛絲黏住的蘇舊,忽然有點贊同是怎麽回事呢。
蜘蛛教主一揮手,命令道,“把他給我殺了,我重重有賞!”
蘇舊扯掉嘴上的蛛絲,哼了一聲,“你想的倒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