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族長被勒的開始翻白眼,雪斂冷冷地哼了一聲,放開了銀絲,族長終于得以喘上一口氣。
“你不說,我便開始懲罰了。”
族長瞪着城門頂的雪斂,沒說話。
雪斂微微一擡手,一條銀絲破空而出,從族長臉上劃過,留下一道血痕。
族長痛得嘶了一聲,用手一抹,摸了一手的血。
傷口不深,但那銀絲上有毒,雖不致命,卻讓那傷口痛癢得厲害,實在折磨人。
族長望着城門頂的雪斂,說,“你這個忘恩負義之徒,若不是我,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你的修為怎麽來的,你難道不清楚嗎?憑你的資質,恐怕連練氣都到不了吧。”
族長像是不相信雪斂真的會對他下殺手一樣,仍在繼續激怒他,“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怕你吧?這麽多年了,你是什麽性子,我還不清楚,別鬧了,趕緊下來,你別忘了她還在我手裏。”
雪斂眼中一片死寂,“可是她都已經死了,你已經威脅不到我了。”
族長先是驚訝的一愣,“你怎麽會知道?”随後他像是漸漸反應過來似的,笑了出來,“怪不得你今天這麽瘋,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雪斂手指微微動作,一道銀絲爬上了族長的手腕,漸漸纏緊,他對族長說,“我勸你早點把自己的罪孽一一道出,這樣我還能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族長不為所動地放聲大笑起來,“那我再告訴你個秘密吧,你被三位長老一起按在床上的那天,她就在屏風後面,從頭聽到尾,最後把一件衣裳都哭濕了,我還幫她換了件衣裳呢,然後一刀捅死了她,哈哈哈哈!”
旁邊看熱鬧的雪族弟子均是一驚。
魏寒被蘇舊拽的死死的,還被他捂住了嘴,可是蘇舊捂不住他眼裏落下的淚。
族長竟然……竟然對他師父做出那種事,他甚至想沖過去殺了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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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寒的眼睛紅得厲害,眼淚連成串似的從眼眶裏滑落,打濕了蘇舊捂在他嘴上的手。
雪斂的眼眸漸漸泛紅,他翻動手指,用銀絲割斷了族長的兩只手。
“雪意,你簡直不是人。”
族長瘋了似的也不喊痛,一直在笑,“我沒有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雪族的未來。”
族長忽然轉過頭,一雙閃着詭異光芒的眼眸掃過一排排看熱鬧的雪族弟子,近乎瘋狂地對着他們吼道,“你們以為平日裏修煉的資源來自哪裏?啊!雪族終年大雪,除了白從未見過其他的顏色,偏生我們雪族之人,離了雪又活不下去。天生靈力高又如何,若是不勤加修煉,連外族那些築基期的弟子都不如。我若不使些手段,雪族便要走向滅亡了,所以我有什麽錯?”
衆雪族弟子被吓得齊齊後退。
雪斂再次打出兩道銀絲,割斷了族長的兩條腿。
族長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渾濁的雙目有些凸出,像是随時要沖出眼眶似的。
族長吐夠了血,又開始瘋狂地大聲笑着,咳到最後忍不住又咳出了一口血沫,雙目失神地望着虛空說,“你們得感謝偉大的聖子大人,因為你們所使用的那些修煉資源,全都是用聖子大人的屁股換來的,哈哈哈……咳咳咳!”
族長吐出的血裏,似乎摻雜了些許破碎的內髒,蘇舊一看就知道他活不久了。
所有的雪族弟子,全都沉默着,一臉複雜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以前從來沒有人想過,那個風光霁月的聖子,竟是被逼迫至這般凄慘的境地。也從來沒人想過,那位德高望重的族長,背地裏竟做出這等卑劣之事。
雪斂坐在城門頂,一頭黑發被風吹起,不看臉的話,身形倒還有些年輕人的樣子。
“你沒錯?難道我有錯嗎?你把我送上各種外族人的床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和那幾位長老将我拽入泥潭,生生将我糟踐得不成人樣,我今年才二十四,卻因為被你們當做爐鼎,吸取靈力,如今竟已蒼老得如同八十老人。我又做錯了什麽呢?”
雪斂的聲音漸漸哽咽,好似是哭了,“還有雪婉,她又做錯了什麽呢?她才十六歲,正是如花的年紀,她是那般的聖潔,那般的美好,你怎麽忍心殺了她……”
雪斂也像是扛不住風雪的肆虐,捂着嘴劇烈地咳嗽起來,蘇舊甚至眼尖地發現了他指縫間露出的鮮血,他應該受了極重的內傷。
被蘇舊禁锢在懷裏的魏寒拼了命地掙紮着,想要離他的師父近一點,就算什麽都做不了,他也不顧一切地想要站在他師父身邊,哪怕是只能給他一個單薄的懷抱……
雪斂伸出一只手,癡癡地看着,看銀絲在他手中像蛇一般纏繞攀爬,而後他猛地一收手,那條蛇似的銀絲被他緊緊捏在了手裏。
趴在地上的族長像是忍受着劇烈地痛苦一般,身子躬成一團,嘴裏發出赫赫的聲音,一邊幹嘔一邊吐出大量的鮮血。
蘇舊看到族長露在外面的皮肉,被銀絲勒得向裏凹陷,直至露出骨頭,流出的鮮血染紅了他身下大片的雪地。
族長就這樣死在了雪地中。
雪斂忽然從城門上站起,目光轉向魏寒這邊,嘴角勾起一抹輕松的笑意。
蘇舊看到雪斂嘴唇微動,說了一句話。
“保重。”
然後雪斂便猛的從城門頂跳了下來。
下面扯着各種銀絲,黑發聖子的身子還沒落地就碎成幾塊,深深砸進雪裏,只留一團血跡。
見到這一幕的魏寒喉結抽動,哽咽出聲來。
那個跳下來的人怎麽會他的師父,他的師父明明是那樣風光霁月的一個仿若仙君下凡的人,他的師父明明是這世上最溫柔的人,怎會……
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魏寒情緒起伏太大,剛回歸體內的魂魄隐隐又有脫離身體的征兆,蘇舊不得已之下打暈了他,将他半抱在懷裏。
容泊汐把試圖鑽出來的小白捉住塞進了靈獸袋,免得它上蹿下跳又要往蘇舊身上爬。
看上去雪族的動亂已經告一段落,可蘇舊仍有疑慮。
雪族的聖物不見了,魏寒房間裏有殘留的魔息,以及那些想要害小白和魏寒的人仍在暗處。
唯一讓蘇舊滿意的一件事是,他找出了殺害聖子的兇手,兇手就是他自己,雪斂是自殺的。
哪成想蘇舊提交了答案之後,卻收到了紅色的叉。
系統:回答錯誤!
雪斂分明就是自殺的,蘇舊親眼所見,答案怎麽會不正确?
蘇舊忽然一下想到,雪斂是老聖子,雪族新上任的聖子是雪盧,雖然他死的早,但名義上已經是雪族新一任的聖子了,也許任務中所說的聖子指的是雪盧。
雪盧是斷頭而亡,斷口整齊,很像是被雪斂手中那種銀絲割斷的。
可蘇舊剛才填的答案就是雪斂的名字,如果雪盧真的是被雪斂所殺,那就不應該出現叉。
兇手另有其人。
但蘇舊腦子裏一點線索都沒有,如果盲猜的話……
“兇手難道是魔修?”
系統:“回答正确。”
蘇舊:!!!
竟然答對了?兇手真的是魔修?那豈不是說,雪族現在就有魔修存在?
蘇舊想起他和容泊汐一起翻牆進雪斂房間的那次,剛出來就碰到一群黑衣人,蘇舊還被抓傷了,中了毒,怪不得他之後一直覺得那幾個黑衣人不像雪族人,現在才讓他想明白,原來他們是魔修。
城門口的雪族人在族長兒子的指揮下井然有序地收拾這裏的殘局,蘇舊背着魏寒湊到容泊汐身旁,提醒道,“這裏有魔修,你記得小心一點。”
容泊汐嗯了一聲。
蘇舊和容泊汐又回到了暖風閣,魏寒被蘇舊小心放在床上,剛給他蓋好被子,蘇舊就見到容泊汐一臉警惕地抽出了一把通體紅色的佩劍。
竟然是星以劍,傳說中能斬天滅日的神劍。看來這兩年,容泊汐也沒閑着。
蘇舊把目光從星以劍上移開,問道:“怎麽了?”
容泊汐擡頭望着上面,緊張地道,“屋頂有人。”
雪族內還藏着不少魔修,現在恐怕哪裏都不安全,蘇舊有點後悔自己手勁用大了,導致魏寒到現在都沒醒,不然他好歹也能幫上一些忙,不像現在,蘇舊就算要跑,還得背着他。
蘇舊忽然靈機一動,看向了容泊汐,“對了,靈獸袋能裝活人嗎?”
容泊汐:……
雖然對蘇舊的想法感到一些無語,但容泊汐還是又拿出來一只靈獸袋,遞給了蘇舊。
“只能裝四個時辰,時間太長,對裏面的人不好。”
蘇舊笑着接過來,“那我四個時辰之後再把他放出來就好了。”
于是,魏寒就這樣被蘇舊裝進了靈獸袋,和小白淪為一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