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

第17章 青鎮風波

青鎮風波

柳石淩将小玉安頓在客棧床榻上，探了探她的額頭，一切正常，應只需稍作休息便能恢複。

她安下心，轉身走到中央的圓木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了下去，呼出一口氣，順暢許多。

先前在徐府外不方便說話，他們此刻來到前一日星昴所住的房間，關上門以便詳談。

柳石淩環視一圈屋內，白河抱着他的劍靠在門邊，視線落在門口，偶爾朝裏望一眼，觀察他們的狀态。

另一邊，星昴端坐于靠在窗前的圈椅上，雙手交疊垂放，閉着眼睛，正在運氣調息。

柳石淩喝了一杯茶，仍不見星昴張眼，朝白河眼神示意，道：“你說他們是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何事？一個昏睡不醒，一個體虛無言。”

白河道：“星昴只是氣息不穩，不過以他的修行能力，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能親自解釋。”

白河不急，柳石淩只好不再多問，等待星昴開口。

室內安靜下來，偶爾有客棧大堂間的交談聲音傳進來，傳入柳石淩的耳朵裏化成細碎嘈雜的聲響，聽不清具體的內容。

柳石淩才坐下片刻便坐不住，一手抵腮，想起與白河的約定，對他道：“白河，現下反正無事，不如你先教教我什麽傳音訣。”

白河斜視過去，道：“不是不可。”他朝內走來兩步，拖出凳子坐下，道，“所謂術法，由心而動，驅以靈力，再行秘訣。”

柳石淩聽得懵懂，蹙眉道：“說點人聽的。”

白河微微搖頭，道：“簡單來說，你若想學傳音訣，首先得學會如何控制和利用靈力。”他上下打量一番柳石淩，道，“這一步若是無法入門，即便我教你秘訣，你也無法用出。”

柳石淩道：“我明白了，跟拳法功夫一樣，得先打好根基，才能發揮實力。不過……靈力是什麽？聽上去虛無缥缈的。”

白河道：“靈力便是通過吐息納氣将萬物自然中的精華靈氣化為自身所用的能力。”他看向柳石淩，見她微微張口，便知道她想說什麽，直接道，“至于靈氣嘛，你在白雲山時感受過。那是來自天地之間最為純淨的原始之氣。”

柳石淩一邊聽一邊點頭，道：“你說的我好像明白。在白雲山上時，我一直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像是沐浴在溫和又滋潤的空氣裏，精神飽滿旺盛。難道這就是靈氣？”

白河注視她，柳石淩果真與他的猜想一致，雖不自知，但她比常人對靈氣的感知能力更強，甚至可以在不知不覺中将一部分靈氣吸收入體內，體質實屬罕見，倒也是個修煉的苗子。

白雲山乃世間一處福地洞天，越是高處，靈氣越是濃郁純淨。當時帶柳石淩上山，起初一段路她走得艱辛，然而到了後半程，她卻是愈加輕松，便是因為吸收靈氣化解了身體外在的疲累。

白河收回視線，道：“正是如此。你既能感知，至少第一步過關。”

柳石淩疑惑道：“但那是在山上，你們白雲山的地界。到了這裏，我沒感受到那種奇妙的感覺，沒問題嗎？”

白河了然道：“實屬正常。外界不比山中，靈氣微渺，一是因為受到人界濁氣混雜，二是因為仙界之門封閉，導致人界靈氣驟降。你不曾修習，自然難以感知。”

柳石淩洩了氣，道：“我們現在仙山之外，我感知不到靈氣，豈非無法修習？”

白河搖頭，道：“并非不可。外界靈氣雖微，但通過吐息納氣之法，可分離濁氣，自然可以修習。”

柳石淩聽後，重整旗鼓，道：“你是說我還能學？那你趕快教教我你說的什麽吐息納氣。”

白河道：“不着急，首先你要做的便是聚神。将你全部的五感集中，注意力不要分散，盡力去感知周圍的氣息。”

柳石淩根據他的話照做，過了一會，發覺不對勁，仔細回想他的話，白河的意思簡直是在說她太鬧騰，引導她這麽做就是為了清靜。

她反應過來，剛喊出一聲“白河”，另一邊的星昴睜開了眼。

白河回避掉柳石淩，轉向星昴，道：“星昴道長感覺如何，可否好些？”

星昴的臉色恢複，眼神重新變得清澈，道：“已無礙。”

白河接着問道：“昨夜……今日你為何出現在徐府外，如此巧合碰到我們同伴。”

星昴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淡漠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表情，他道：“是我的疏忽。我為找回星晟，去到那戶人家，大意被困于其中。今日偶然碰見那位、姑娘，是她幫我，才得以脫身。”

柳石淩跟着看去，星昴年紀不大，和白河一樣同為修仙之人，卻是正經不少，不像是會說謊之人。

所以又是徐府。

柳石淩插話道：“你說是小玉幫了你？她為何幫你，又是如何幫的你？”

星昴看向她，頓了一頓，道：“此事我無法說清，姑娘與她關系要好，或去詢問她更為可信。”

柳石淩癟了嘴，小玉還沒醒來，她想問也問不了。等等，她此時仍作男裝打扮，方才星昴是認出了她女扮男裝？

柳石淩瞥向白河，白河察覺到她的視線，開口道：“星昴乃紫穹宮弟子，所言自然可信。關于徐府內部之事，不知你還了解多少？以你的修行能力，怎會被困？”

星昴神色沉重，道：“我在徐府感知到星晟留下的危險标記，應是遇到麻煩。我前去援救，進到府中，發現徐府不知被何人下了禁锢，想進容易，想出則難，尤其針對身負靈力之人。我又未能尋到星晟，只好躲避一夜，到了白日才遇見你們。”

白河摩挲下颌，整理得知的事實，看來此鎮的怪異之處便源于徐府。徐府若只是普通的大戶人家，防衛嚴密也算正常，但不該會出現特殊禁锢，很有可能關鍵在于……

“青狐娘娘！”

話音剛落，白河轉頭與柳石淩對視，兩人異口同聲說出這個名字。

白河道：“你說什麽？”

柳石淩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道：“青狐娘娘啊。這事很明顯，青鎮為何特別，不就是因為他們的庇佑神。這位星昴道長又說徐府有異，那就更巧了，祭拜青狐娘娘便是由他們家主辦。況且小玉也對狐貍木牌特別感興趣。想來想去，那不就是青狐娘娘。”

白河微挑了眉，她的說法同樣有道理，投去贊賞的目光，道：“所言極是。”

柳石淩哼了哼，驕傲道：“當然。我從小到大在淩……”她住了口，又立即接道，“戲曲話本看過不少，在外游歷過一段時日，見識豐富，這都是小意思。”

白河收回視線，望向星昴，道：“星昴，你接下去有何打算？”

星昴道：“星晟很大可能還在徐府，我必須把他找回來。”

白河道：“正好，我們也對徐府有興趣。不然我們合作，今夜再去一趟，如何？”

星昴猶豫，柳石淩舉了手，道：“好啊好啊。既然确定是徐府的問題，那我們趕緊去探清，也好早日出發。”

白河瞥了她一眼，道：“我們，”他指了指自己和星昴，“沒有你。”

柳石淩噌的一下站起來，道：“我為何不能去了？雖然我不會你們那樣的術法，但自保的能力也是有的，別小瞧我。”

星昴沉默了好一會，此時才道：“并非不可。”

柳石淩和白河同時看過去，幾乎又同時開了口。

白河蹙眉道：“星昴？”

柳石淩興奮道：“我就說可以。”

星昴看着他們兩人，道：“我與白河合作。柳姑娘……”他目光停在柳石淩身上。

柳石淩眨眨眼睛，期待道：“我什麽？”

星昴道：“你沒有靈力，不受制于徐府禁锢，或許能幫上我們。”

柳石淩叉起腰，朝向白河道：“看罷，我可是能幫你的。”

白河扶額，糾結一會，才道：“不是完全不行，但你若要跟我們去，便得聽我的。”

柳石淩一聽能參與其中，沒想太多，道：“好，就這麽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