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

第18章 青狐娘娘

青狐娘娘

到了夜裏，小玉仍沒有醒來的跡象，白河與柳石淩商議後，只能暫且将她留在這裏，設下一道法陣避免意外，并寫下字句言明情況。過後，三人按照計劃行事，來到徐府外，等待時機再探徐府。

夜間鎮上無人，只有一輪明月高挂在空中，雖未圓滿，但幾乎與滿月相差不大。月光之下，黑色樹影投至牆面，他們便站在暗影之中。

白河靠着牆壁，為求穩妥，再次提醒：“今夜行動一定不能亂來，尤其是你，柳石淩。”

柳石淩不耐煩道：“知道了。”白河這話對她說了不下三遍，“你教給我的傳音訣竅門我也記住了，肯定沒問題。”

白河掩面，想起下午教導她化靈法門的樣子。

柳石淩雖有天賦可以敏銳感知自然靈氣，但奈何外界比不得在白雲山靈氣充沛，整個下午的精力全都耗費在了吐息納氣，化靈氣為自身靈力之上。

一直到了傍晚，柳石淩勉勉強強學會了半吊子運氣化靈之法，再加上傳音訣不是一時半刻能熟悉練成，所以直至現下，她還只算是入了個門。

白河回過神，道：“你才開始練習，還未完全掌握，總之不能大意。”

星昴贊同道：“術法之巧妙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習得，柳姑娘還是謹慎些好。”

見他們兩位修仙之士站成一派，柳石淩吐了吐舌，道：“好罷。要不然我再試試，看看能不能行？”

白河看了看天色，時候還早，道：“那你再試一次。”

說罷，柳石淩站定，阖眼運氣，回想下午第一次将靈力釋放出時的感覺，調動全身專注力，一邊想着傳音訣的訣竅，一邊張口默念，等到傳音的內容與靈力相結合，伸手一揮，将靈音傳入白河的耳朵裏。

空氣凝固了幾秒，柳石淩睜開雙眼，朝白河看去，激動道：“怎樣怎樣？你有聽到嗎？”她自我感覺良好，心想應是成功了。

白河在靈音入耳的一瞬間皺了眉眼，立刻拍了拍耳朵，傳音嘛倒是傳成功了，只是……

白河歪着腦袋，一手捂在耳朵邊，看着柳石淩，神情怪異，他道：“你這是什麽傳音，傳來的內容完全聽不清，全是噪音。”

柳石淩比劃一番，道：“應該沒錯啊。我按照你說的，将靈力聚集，把說的話通過靈力傳給你，怎麽會是噪音？”

白河道：“說明你的傳音方式仍不對。”

柳石淩喃喃道：“奇怪……”

她還在想哪個環節出了錯，星昴忽然開口：“牆內有人經過。”

白河甩了甩頭，凝神細聽，果然聽見與此相對的府內有人走動，而且聽上去人數不少，像是一隊巡邏守衛。

他噓了一身，低聲道：“府內的守衛不少，應是輪流巡邏，我們等會進入，切忌被發現。”他擡頭看了看四周，月光被移動的薄雲遮住，正是好時機，道，“時候差不多，我們先進去。”

柳石淩攔住道：“可我的傳音訣還有問題。”

白河垂眸想了想，道：“你既然傳不了話，那便換個方式。進府後你換好裝，若有任何情況，只需傳音，無論內容，我們聽見便來找你。”

星昴道：“可行。”

當下沒有更好的辦法，柳石淩應道：“好，一切按照計劃行事。”

三人掐準時間點，等附近的守衛離開後，白河一點頭，星昴率先躍至半空，穩穩落在牆沿之上。

他朝內掃視一圈，低頭道：“你們上來罷。”

白河看向柳石淩，柳石淩臉色微變，下一秒，便被白河握住了手臂，閉眼睜眼的瞬間，白河已帶着柳石淩飛至牆沿。

柳石淩感覺耳邊呼嘯一聲，再看去時，已經站在高處，俯瞰下方，徐府內院盡落入眼底，假山樓亭、流水池塘、珍奇花木，竟比想象中還要奢侈不少。

“這徐府真是富甲一方，光是這院子就如此華麗。”白河也忍不住啧了一聲。

星昴卻不為所動，道：“現不是談論此事的時候。”

白河收起視線，道：“開始行動。你去東面，我去西面。”

星昴颔首，随即輕盈跳至臨近的屋頂，小心翼翼探去。

白河朝柳石淩瞥去，道：“如何？要我帶你下去先找一處無人之地？”

柳石淩抿了抿唇，往牆下望去一眼，暗罵徐府為何将牆修得這麽高，若是再矮幾分，她一人也能跳下去。

柳石淩不得已道：“你将我放下去即可，我自有方法悄悄摸進去。”

白河聽後，二話不說，一個閃身拉起柳石淩便往下跳，吓得她差點叫喊出聲。

落到實地，柳石淩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先走了。”說完徑直往內院的蜿蜒小道間閃躲而去。

根據柳石淩過去的經驗，一般這種大戶人家都會有下人專門的居所，她貓着腰躲過守衛，潛伏到彎曲走廊外的假山石間。

徐府為了彰顯他們的顯貴身份，沒想到院中各種山石布局反倒是給予了她藏身的地方，且山石間光線昏暗，難以看清，正适合夜行。

柳石淩繞道後院冷清處，此處格局布置簡單，與前方經過之處完全不同，一眼便能看出不是府中重要之地。

她繞着房屋後方找尋一圈，偷偷從窗外破了個小洞往裏張望，找到下人女婢的居所。下人房沒有貴重的物品，且說不定半夜三更仍會有事被叫出，所以屋內并不上鎖，柳石淩得以悄然入室。

她蹑手蹑腳進了屋，看了一眼正在睡夢中的女婢，她們依次睡在大通鋪上，朝左朝右皆有，呼吸均勻，應是不會突然起身。

柳石淩尋至櫃門邊，拉開半邊門，忽地發出吱呀一聲，破舊老化的櫃子就是容易出現問題。柳石淩暗罵一聲，立即蹲下躲去暗處。

過了一陣，熟睡的女婢只是偶有一兩個翻了身，沒被吵醒，柳石淩趕緊拿出一身婢女衣着，靠在角落裏換上。

套上徐府女婢的身份，柳石淩再走出來時已不需躲躲藏藏。按照原定計劃，她裝扮成徐府的下人，若沒聽到白河和星昴的消息，便去到就近的院中一間一間房查探，看看有無異樣。

柳石淩摸了摸放在懷中的簡易探靈儀，這是星昴給她的法器，若是探測到不尋常的波動便會亮起，方便實用，造型同樣精致，聽說是他們紫穹宮的普通器物，不是特別珍貴。

中午他們在房內商議時，星昴拿出這個法器，就連白河此前也未見過，拿去仔細觀察了好一會，才交給柳石淩。

白河甚至還在感嘆：“紫穹宮到底有多少寶貝？”

柳石淩也是這會才知道仙門與仙門之間是有所不同的。

白雲山她去過，雖說是一處世外桃源，樓宇巍峨，但論豪華程度甚至不如眼下的徐府。她在白雲山時，只見過弟子們佩戴寶劍，倒是沒有紫穹宮一般的法器仙器。

如此看來，可以想象紫穹宮是比白雲山更富有一些，畢竟光是她手裏的“普通”法器，便已經是世間罕見。

柳石淩心中感嘆，收起遐想。一路走來無需躲避，腳步快了許多，此時走到內院一角，她觀察四周，背對房門，退身進到一間沒有燈火的屋內，動作連貫。

屋內漆黑一片，柳石淩拿出探靈儀，繞着房間走了一圈，并無反應，說明此處正常。

接着柳石淩前後查探了幾間空房，均無異樣。她繼續往內院深處走去，忽然間聽見前方拐角處傳出聲音，她來不及跑開，只好跳進庭院，彎腰躲在廊沿下。

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柳石淩分辨出其中的兩道聲音，一道聲音較為沙啞，聽上去有一定的年齡。另一道聲音尖利，像是磨刀一般，聽上去有些不舒服。

沙啞聲音道：“明日便是極好的時機。”

另一人嗤聲道：“過去了這麽久，也該輪到我們去享受。”

“是。明日祭拜的流程已定好，就等人到，然後……”

尖利聲音笑了一聲又戛然而止，道：“青狐娘娘那邊……”

“放心，老爺并不知情。一切照常，青狐娘娘那邊也一樣。”

兩人經過長廊，慢慢走遠了。

柳石淩屏息了好一陣，終于等到他們離開不見人影，她才顫巍巍站起來，坐在廊邊緩氣。

方才那兩人的言談之中，似乎會在明日拜祭之時做什麽壞事，果然像是徐府這般大家族的人都是心懷鬼胎。

柳石淩轉身剛要站起，懷中的探靈儀忽然亮起，發出一閃一閃的紫光，她警惕地朝四周看去，并未發覺其他異樣。

但儀器亮起，意味着附近有波動，她想了片刻，想到什麽，差點喊出聲，立即捂住了嘴。

是剛剛那兩人！

柳石淩發覺問題所在，貓着腰萬分小心順着他們來時的路探尋過去，探靈儀果然還在閃動。她往裏走到一處偏僻荒院，發現院牆角有個圭門，在此處顯得極為突兀。

柳石淩剛要往圭門裏走去，忽然間眼前閃過一片刺眼青光，她渾身使不上力，直直倒下，探靈儀也從手中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