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攆回大同
方麟也便想都沒想到,明明他以為蔣氏将杜姨娘交給三房處置、是他的不心給表姐添了麻煩,這事兒眨眼間便又被他表姐夫婦平息了。
原來那位杜姨娘竟然不用死,而是被送到莊上看起來,一樣也能達到給他表姐清除撫養敦哥兒的障礙?
他怎麽就從未考慮到這一點呢?怪不得他外祖母屢屢教訓他,能夠與人交鋒、逼人就範的除了拳頭與刀槍,還有很多種方式!
他便忍不住偏頭看了眼錦繡,又借着自己大氅的掩護,在下面朝這丫頭豎了豎大拇指。
別看這丫頭才剛認祖歸宗,這腦兒還真是轉得夠快!
可惜這丫頭到底是個女孩兒家,若她是個男孩,他豈不是這就可以帶着這孩出去幫他辦案了,也好在他動不得陰謀詭計的時候幫他出出主意!
蔣氏亦是未曾料到,華貞與容程雖然接住了她抛過去的燙手山藥,卻只需一個“送到莊上”,叫杜鵑從此遠遠的離開輔國公府,便将杜鵑毫發無傷的解決了。
這兩口明明都敢在今日與她當衆交鋒了,怎麽卻偏在對付杜鵑的事兒上這麽心慈手軟起來,而不是遂了她的願,轉頭便将杜鵑弄死?
非但如此,華貞還異常迅速的又給她抛回一個大難題,那便是這個後宅的确該做整頓了,否則她蔣氏就無法交待,那杜鵑究竟是怎麽得到的那些麝香與紅花。
蔣氏這叫一個氣啊——那麝香等物兒明明是方麟栽贓陷害的好麽?哪裏就真是杜鵑早早藏在自己房裏的?
那杜鵑可是她房裏出去的丫頭,就算她真要害華貞終生不育,哪裏用得着這麽傻的手段!
華貞這分明是清楚她不敢揭穿方麟的伎倆,才逼着她這麽做,逼她為了個虛烏有的事兒整頓後宅,自己打自己的臉!
好在蔣氏在這家裏的幫手到底比三房多不是麽?
五奶奶黃氏便在華貞那幾句話落下後,就似笑非笑的開了口,也好盡早替自己的婆母救場。
“三嫂這話得我就不愛聽了,那杜鵑既是你們三房的人,她是怎麽将這麝香紅花買到手,又順順利利帶進後宅的,不是該你們三房給我們大家一個法兒麽?”
“至少也得等三嫂查罷了三房,卻沒查出一點端倪來,才該再求母親這個當家主母整肅後宅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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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華貞本就等着這幾句話呢,聞言便一拍巴掌笑道,五弟妹倒是提醒了我。
“那我明兒便一邊差人将杜鵑送走,一邊差人請太醫來,再順手将我們三房的下人從裏到外查一查!”
五奶奶頓時被華貞這話噎得一愣。
她明明是想給婆母救場的啊!怎麽卻又在無意間幫了三房的忙呢?
這、這不是白瞎了婆母苦心安插在三房的那些眼線了?
倒是蔣氏早就知道自己這個五媳婦是塊什麽料,媳婦又是自己的……親媳婦,蔣氏也不會因此遷怒她就是了。
那麽蔣氏也唯有自己咽下這口悶氣不是?
誰知就在蔣氏已是打算先将這口惡氣攢下來、來日再算也不遲的時候,便被她發現錦繡還在這正廳裏,而不是與另外幾個孩一起避到偏廳去,也好叫長輩們談正事。
她就仿佛立刻找到了出氣桶,沉了臉便指向錦繡,命她連晚膳也不要用了。
“你既是進了容家門,容家的規矩便得遵守,哪有長輩們聊正事的時候也不回避的?”
“只不過看在你今日才剛回來的面上,我也不罰你跪佛堂去了,你這就回去閉門思過,半個月後以觀後效吧!”
既是她屢屢抛出去的燙手山藥都被三房扔了回來,最後到底還是令她吃了個啞巴虧,在三房埋下的人手定會再損失幾個,難道她蔣氏是個傻,就不會換了錦姐兒這丫頭開刀,最次也得解一解心頭恨?!
那杜鵑與三房好幾個婆丫頭可都是她的人!她的人就該白白損失麽!
錦繡聽了她這話卻也不驚慌,更不憤怒,反而一臉無辜與驚訝:“祖母方才不是挨個兒點的名兒,叫幾個弟弟妹妹們跟着下人去了偏廳麽?”
“祖母當時可沒點錦姐兒的名兒啊?”
“再祖母應當也知道,錦姐兒到了後院便陪着母親一起去了致雅堂,如今又從致雅堂來了花廳,始終都沒回三房安置住處呢。”
“祖母如今叫錦姐兒回去閉門思過,是攆錦姐兒回大同麽?”
“求祖母別攆我回去行麽,錦姐兒還連我們容家的一點規矩都沒學到呢,這便回大同去豈不丢了容家的臉?”
這一連串兒的反問簡直就像一連串兒的巴掌,她每出口一句,蔣氏的臉色都又難看幾分,顯然也沒想到三房連一個外室女都這麽難纏,難纏得令她只想将手中茶盞狠狠扔到地上,再摔個稀巴爛。
敢情這一次又是她錯了?
她不但該将氣忍到等方麟那個煞神離開容家,再想轍找補回來,就連一個外室女她也不該指責?
可蔣氏既然一直以貴婦人自居,她又本就是一品國公夫人,這麽多年來靠得也不是動不動發怒才占了先機,她又怎會因為一個十幾歲的丫頭幾句話,便破了這些年的功!
她便頗為尴尬的看向輔國公,語氣中也自然而然的帶上了幾分委屈,直道國公爺您快瞧瞧,這後宅到底有多難管。
“我只是因着錦姐兒沒規矩,罰她少用一頓晚膳罷了,這丫頭就有這一車的話來推搪我甚至指責我,這哪兒只是繼母難當,就是繼祖母也難當啊。”
話音未落又險些掉下幾顆淚來,當時便激起輔國公滿腔怒意。
輔國公便伸手指向錦繡,每一根手指都在顫抖:“你、你這個丫頭倒會颠倒黑白!”
“你祖母何時過要攆你回大同了?你竟這般的口不擇言攀咬長輩?果然是個扶不上臺面的外室女!”
卻也正是輔國公罵罷錦繡,他這才頭一次看清楚她的模樣兒;而之前不論是在致雅堂磕頭認親還是如何,他都不曾、也不屑看這丫頭一眼。
他眼前便突然浮起一張笑臉,那笑臉上不論是眉毛眼睛,還是鼻嘴巴,處處都與錦繡長得一樣,就連身材的高矮胖瘦也都相似得緊。
起來這正是他的原配正室就快嫁給他時,他第一次瞧見她的樣。
而他這個原配的娘家祖母本就是大同人,她便連話聲也和錦姐兒差不離兒,略微帶了幾分大同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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