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收養
收養
王秀春還是第一次見婁均居然有悄悄話想跟她說，十分好奇，“你小子在打什麽鬼主意呢？”
“媽，我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婁均有些受不了他媽這樣一看着他，就覺得他沒有好事的樣子。
王秀春将信将疑，“你小子能有什麽事？居然還想着跟我商量了？”
哪次婁均不是先把事情幹了，等闖出禍事了，才通知她一聲？她就不相信這次能從他嘴裏吐出什麽好事來。
“媽，你能不能......把筱筱收養了？”婁均有些懇求地開口。
王秀春一驚，“我收養她幹嘛，她不是有家嗎？”
随即她想到一些不太對勁的事情，“你是不是有啥事情瞞着我？”
從林筱剛來她家的時候，王秀春就覺得她有些面生了。但是婁均又說是他朋友，她就以為是班上認識的同學，也沒多想。
現在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起來。
“筱筱她......”婁均原本還有些猶豫要不要跟她媽把實話說了，但是現在看她這幅樣子，不說清楚是不行了。便将林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跟王秀春說了一遍。
“筱筱她姑媽真不是個東西，呸！”王秀春聽完婁均的敘述，也十分感同身受，“難怪我見她一個人在外面這麽久，也沒人出來找她，感情是壓根沒指望着她回去......還被人販子抓了去了。”
王秀春氣憤地說完，也知道婁均為什麽會找她收養林筱了。她拍了拍婁均的肩：“你先在這站會，我去跟筱筱說一下話。”
“你有啥事跟她說，還不能讓我聽？”婁均一聽不讓他聽，自然是不肯，林筱的事就是他的事。
王秀春氣還沒消呢，婁均這下是直接撞到她槍口上了，腦袋上直接挨了一掌，“你這小子，讓你站這就站着，廢什麽話。”
“哦。”婁均委屈地柔着頭，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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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筱見王秀春朝她走過來，趕緊站起身，有些緊張地揪了揪衣擺，“阿姨，是不是婁均跟您說了什麽，其實你不用......”
“他不說，阿姨怎麽會知道你的事。”王秀春直接打斷了她，然後憐惜地摸了一下她的頭，“唉，真是苦命的孩子。”
她拉過林筱的手，讓她重新坐回位置上，自己也搬了一個小板凳在林筱旁邊坐着。
自打知道林筱過得這麽苦之後，王秀春連跟她說話都下意識地變得溫柔了起來，“可以跟阿姨說說，你是怎麽到我們這裏來的嗎？”
林筱看着王秀春這麽溫柔詢問她的臉，眼睛突然有些發熱，她拼命按下心中的酸澀，然後點頭。
“我是......”
在一段漫長的交談之後，林筱終于忍不住地哭了起來。王秀春把她摟在懷中，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以後可以在阿姨家裏住下來。”
王秀春一開始其實也還在猶豫，但是跟林筱聊完之後，就突然下定了決心。她知道，自己若是不收留她，那她真的就無路可去了。
林筱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情緒之中，等反應過來王秀春說了什麽，她突然哭得更厲害起來。
又過了一會，林筱才好不容易收住了自己的情緒，她從凳子上站起身，跪在了王秀春面前。
王秀春下意識地想要拉她起來，但是聽到她說的話，又停住了。她知道，若是現在她把林筱拉起來了，那林筱可能就不會安心留在她這了。
“阿姨，謝謝您。謝謝您肯收留我，謝謝您願意給我一個住的地方。嗚，謝謝您，以後我肯定會努力幫您幹活的。”林筱哭着把這段話說完，語無倫次，把心裏想說的一股腦地全說了出去。
她給王秀春磕了幾個頭。王秀春見她這幅樣子趕緊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好了好了，我又不是把你留下來當丫鬟使的，你不用給我磕頭，也不用幫我幹活。”
“媽，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呢？你是不是欺負筱筱了？”婁均原本不想偷聽她們講話的，但是剛剛林筱哭的聲音實在太大，就算他不想聽也聽着了。
結果等他跑過來一看，林筱已經哭得滿臉通紅，一副快喘不上氣的樣子。
王秀春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她邊說還邊幫林筱順着氣，“你把你媽我當什麽了？我用得着欺負一個小孩麽？”
“不關阿姨的事，是我自己哭的。”林筱氣剛順好，就趕緊幫王秀春說話。
婁均見她們這個樣子，也大致猜到了什麽，一臉期待地看着王秀春，“媽，你是不是同意收留筱筱了？”
王秀春點頭。
“太好了！”婁均興奮地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然後從背後抱了王秀春一下，又跑出去轉了幾圈，才回來。
一臉認真地說道：“王秀春女士，我宣布，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最敬佩的人！”
“感情你之前最敬佩的不是我呗？”王秀春翻了個白眼，對他這個認可表示懷疑。
婁均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是因為，因為我之前最敬佩的人是老張。”
“什麽老張不老張的，沒大沒小。”王秀春擡腳踹他一腳，“我平時就是教你這麽喊你張老師的嗎？”
“我班裏同學都這麽叫。”婁均不服輸。
“你還同學呢，你都多久沒去上學了？再不去，等着學校把你開除吧。”
一說起婁均上學的事，王秀春就有點頭疼。婁均平時都挺聽話，就是特別不愛學習。據他自己所說，一坐在教室裏，屁股上就跟長了螞蟻似的，根本就坐不住。
但是現在不讀點書，等以後長大了該怎麽辦？難不成也像她一樣，留在這小鎮子裏，一輩子都走不出去？
但是她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請張老師貼心教導了，就是不管用。
她也不能逼太狠，萬一孩子想不開了怎麽辦。
“算了，我都懶得說你。”王秀春一提起這事，就渾身不得勁。
“筱筱，你之前是在哪個學校讀的？”王秀春突然想起來林筱跟婁均的年紀差不多大，也應該上學了。
林筱低落地說：“我沒上過學。”
“啊？”王秀春有些驚訝，但随即想到林筱她姑媽是什麽樣的人又釋然了，“也是，我早就該想到的。”
她想了一下，說：“等過兩天，我幫你去學校問問，看能不能先讓你去讀着。等明年開學的時候，再幫你辦理入學。”
林筱趕緊推拒，“阿姨，我不用上學的。”
因為姑媽平時總在林筱耳邊抱怨，說她兒子上學又花了多少多少錢，所以在林筱的認知下，上學是一件很費錢的事。
“學是一定要上的。”王秀春的語氣不容置喙。
她看林筱的表情，大致明白了她的顧慮，安慰道：“你放心，上學花不了多少錢的。而且前九年都是免費的，一分錢都不用花，你就安心去上吧。”
“是真的嗎？”林筱有些驚喜。
一旁的婁均也趕緊附和道：“是真的呀。好像是叫什麽，什麽‘九年制義務教育’。诶對，就是這個名，就是用來讓我們免費讀書的。”
林筱聽到婁均也這麽說，頓時放下心來，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王秀春，“阿姨，我真的可以去上學嗎？”
“當然！”王秀春肯定地點點頭，“你放心，我既然把你留下來了，不會讓你沒有學上的。”
“謝謝阿姨！”林筱開心極了。
她從沒有想過，她居然也能去上學。之前聽到表哥讀書的聲音，那時候她就羨慕了。
她也想認識好多好多的字，學到好多好多的知識，可是姑媽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還說她是個女孩子，是個“賠錢貨”。
婁均聽到林筱要去上學，也十分高興，“媽，讓老師安排筱筱去我們班呗。”
他一臉請求地看向王秀春女士，還拉着她的衣擺撒嬌，企圖說動王秀春答應他的要求。
但王秀春豈是這麽容易心軟的人？最起碼對婁均不是。
“你想得美。筱筱沒念過書，估計要從一年級開始，哪能跟你一起？”
婁均現在已經快上三年級了，王秀春擔心林筱要是跟他一起的話，學習有可能會跟不上，果斷拒絕了他的要求。
“好吧。”婁均有些失落，但是王秀春說的也沒錯。讓林筱跟他一個班确實不太合适。
“好了不說了，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去做飯了。”王秀春看了一眼門外已經接近地平線的太陽，站起身。
她看向林筱，貼心地詢問道：“筱筱，你有什麽想吃的嗎？阿姨給你做。”
林筱搖搖頭，“阿姨，您随便做點吧，我吃什麽都可以。”
一旁的婁均有些不爽，“媽，你怎麽不問問我想吃什麽？”
“誰管你吃什麽，我做什麽你吃什麽不就行了。”王秀春沒好氣道，然後直接去了廚房。
婁均瞬間就體會到班裏那個有妹妹的同學是什麽感受了。一旦家裏不止他一個小孩了，這原本端得很平的一碗水就得分出去了。
不過對方是林筱的情況下，也不是不能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