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方巾
第33章 方巾
“我跟他說,雖風水陣已毀,但你奶奶或許可以補救,何況,他自己也清楚擺一個新的風水陣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麽容易。有補救的方法,他自是樂意為之。”池弋解釋說。
我這下更加疑惑了,我奶奶不就是一位普通的老婦人嗎?怎麽會有辦法補救風水陣?
池弋似是猜到了我心中的不解,感慨萬千的說:“你爺爺奶奶可都不是普通人,那風水陣啊,八成就是你爺爺的主意,他是自願當陣眼的。”
自願的?
我閉上眼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想明白:“我爺爺這麽做他圖什麽呀?如果說這個風水陣望子孫,可我也沒見我養父養母一家富起來,反而是族裏的其他人,近些年來大都發達了。”
沉默了片刻後,池弋淡聲說:“這可得問你爺爺。”
我也想問我爺爺啊,可我上哪問他老人家呀?
回到家時,水缸的缸蓋上多了一塊兒奇特的小石頭,我忍不住拿了起來。池弋的目光也落到這塊石頭上,我以為他也想瞧瞧,便把石頭放在他的眼前,好讓他和我一起看。
卻不想他眸光沉了沉,說:“染染,你一個人在家待着,在我回來之前,不要單獨行動。”他似乎很着急,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和他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塊石頭。
“池弋,你……”發洩的話到了嘴邊,又被我生生咽下。
我無奈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桌子上沒有收起來的演草紙,恍若隔世。
再有幾天,高考成績就要公布了,緊接着就是找學校填志願。按我今年考的成績,基本與山大無緣了。
因為小時候的一場夢,讓我對山大格外執着。如果不能上山大,報哪個學校對我來說都一樣。
天色漸晚,池弋遲遲沒有回來,而我的心也像打鼓一樣,忐忑不安。我顧不上池弋臨走時的叮囑,揣了幾樣自認為能夠防身的東西,孤身去了趙寡婦家。
是的,我懷疑趙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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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我不是無端的懷疑,而是有一定的證據。池弋在我們見完趙寡婦之後,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就說明,池弋确定趙寡婦與我奶奶的失蹤有關。
我站在趙寡婦家門前,還沒等我推開那扇破敗不堪的大門,只聽“吱呀”一聲,門被風吹開了。
由于長時間沒有人收拾,院子裏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令人無處下腳。
房間的布局跟我家很像,堂屋東西廂房坐北朝南,然後是廚房。
“嗷嗚——”
凄厲的狗叫聲撕開夜幕,我不禁身子一顫。
緊接着第二聲慘叫聲傳來。
“啊嗚——”
我這才聽出來,這狗叫聲是從西廂房裏傳來的。我三步并做兩步,蹚着草叢,往那邊走。
透過窗戶,我先看到的是後牆上映着的一人一狗的影子。趙寡婦伏地而坐,手裏拿着一個銳器,那條狗倒在她的腳邊。
“啊……去死都去死!”
趙寡婦充滿怨氣的怒吼,手裏的銳器一次又一次的插入狗的身體裏,而後拔出來,我看到有液體噴濺在她的臉上和頭發上,她渾然不在意。
光是看影子,我已經是脊背發涼了。
而當我借着月光,真正看到趙寡婦此刻的樣子時,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身上還穿着今天上午的那套衣服,只是上面全是被狗撕咬過的痕跡,勉強蔽體。她左臂上的皮肉被撕扯掉一大塊,血肉模糊,隐隐可見到骨頭。
一雙呆滞的眼睛挂在一張被血糊的看不出模樣的臉上,血腥而恐怖。
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的鮮血。
不知何時,她的目光看向了窗戶這邊,那嗜血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這時,我猛的被人拽到了一邊。
屋裏的屬實把我吓得不輕,我生怕是趙寡婦的同夥,所以我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拳,但那人似乎早有預料,給躲了過去。
“是我,池弋。”那人壓低了聲音說。
怎麽他每一次的出場方式就那麽別出心裁呢?魂兒都快被他吓飛了。
池弋低聲提醒:“別出聲,她要出來了。”
我躲在角落裏,眼睜睜的看着趙寡婦走出房門,走進那一片草叢裏。似乎是被雜草纏住了腳,趙寡婦停住了腳步,彎下腰,一塊像是布的東西從從她衣服裏滑落。
等趙寡婦走出院子,我急忙跑過去撿起她掉落的東西。
我看着那塊紅色的方巾,瞳孔一震:“是,是我給奶奶買的方巾。”
我死死地攥着方巾,像瘋了一樣朝着大門追了過去。
池弋攔住了我,勸說道:“勿沖動,你若是跟她正面對上了,你永遠都別想找到你奶奶,跟着她,看看她要去哪再說。”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太沖動了,也不知道怎麽了,在奶奶這件事情上我接連控制不住自己,很難保持以往的鎮靜。
我和池弋跟着趙寡婦,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處荒廢的田地。一個高高的墳包,在長滿野草的地裏很是明顯。
趙寡婦走到了那座沒有立碑文的墳墓前,跪坐在地上,幽幽說了句:“兒啊,娘給你報仇了。”
趙寡婦對着墳頭大喊:“我的兒啊,娘殺了她,給你報仇了!哈哈哈……”
瘋癫的笑聲在空曠的田地裏回蕩,尖銳凄厲的聲音,宛如來自地獄裏的惡鬼。
她殺了誰?她殺了我奶奶嗎?
趙寡婦端起一盤墳前擺着的貢品,手一翻,發硬的貢品咚咚咚砸在地上:“兒啊,這是她的肉,你吃。”
“你咋不吃?嫌太硬了?娘再給你割一塊新鮮的。”趙寡婦說着,就在墳旁邊扒來扒去。
沒過多久,一塊四方形的木板露了出來。
在趙寡婦掀開木板的那一刻,我和池弋同時撲了上去,控制住了趙寡婦。
木板下面是一個地窖,黑咕隆咚的,什麽也看不清。池弋嗖的一下點燃了一根枯樹枝,照亮了地窖。
洞口較小,看不清地窖的全貌,不過有一點可以确定,這個地窖很深,下去了不一定能上來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