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許咬人
第32章 不許咬人
族長慢條斯理的捋了捋胡須,渾濁的眼睛裏閃着精光:“你這小女娃挺硬氣呀,硬氣到頭了!風水陣已毀,我跟你爺爺的協定作廢。既是他破了陣,那我就用你們兩個活人布一個新的風水陣!”
他這可是明目張膽的草菅人命啊!
我暗暗觀察着其他族人的反應,他們不僅有覺得族長這樣做有什麽不對,還在交頭接耳,說什麽“只好這樣了”,一臉惋惜的樣子。
指望他們因為同情心放了我們,簡直是癡人說夢!
我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實在不行,只能這樣了。
被五花大綁的扶彬聽到這,激動的流淚,不停的向族長磕頭:“謝謝族長不殺我,謝謝族長不殺我!”
我看這扶彬那慫樣,氣不打一處來:“傻子!活人布陣還能活嗎?你到底在找什麽東西?我們家有什麽東西值得你惦記的?”
扶彬聽到自己活不了,痛哭流涕:“不,族長,族長我還不想死!我……”
族長不耐煩的命令道:“把他的嘴堵上,煩死了!”
一個大漢立即薅了一大把草,塞到扶彬的嘴裏。
族長突然看向我問:“你不怕死嗎?”
我搖搖頭,神情淡漠:“我都這樣了,你覺得我還會怕死嗎?”
我伸出手,狀若無意的擺弄着自己長長的藍色指甲。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但這個族長一定知道這是什麽。
族長驚恐的瞪大了眼:“僵……趕緊把她給我捆起來!”
好嘛,這族長也是個不怕死的。我本以為他一害怕就會放了我,沒想到啊……那就不要怪我,逮着他們一頓亂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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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我趁着那兩個大漢還沒有拘住我,我一把抓住族長精壯的手臂,眼看着就要咬住他的肉了,卻被人拎了起來。
我正要發作,回頭一看抓我的人,立馬就老實了。
族長看了眼我,又看了看池弋,恭敬地說:“請借一步說話。”
幾個族老不明所以,我也是一臉懵。
池弋脾氣不大好的對我說:“你在這老實待着,我跟他去去就來,有我在,他們不敢把你怎麽樣。”
我點頭如搗蒜。
族長們看着這一幕啊,是面面相觑,看我的眼神裏充滿了探究。我被他們看的不舒服,随便找了個墳頭蹲在那兒,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等池弋和族長回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他們似乎達成了共識,族長面上帶着些不大明顯的喜色。
池弋沖着蹲在地上的我伸出了手,語氣溫和:“走了,跟我回家。”
我攥住他的手起身,目光落在了族長他們身上:“你們當真要拿扶彬布陣嗎?”
扶彬的死活跟我沒多大關系,但我害怕如果奶奶知道我沒有救回她的孫子,她會傷心,甚至會恨我。
恨我無能,沒能把她孫子救回來。
族長捋着胡須哈哈大笑:“吓唬你們呢,哪能真拿你們布什麽陣呀,但今天的事兒不能這麽算了,這混子我就先帶走了,想要人,讓你奶奶來找我!”
吓唬我們?
我信你個鬼!那陣仗可真不像唬人的!不過嘛,是真是假,我們心知肚明就行了,沒必要搬上臺面來說。
“好!”如此一來,扶彬是死是活全看奶奶了。
我最後看了一眼死氣沉沉的墳地,跟着池弋離開了。
管他們怎麽解決這事兒呢,只要不妨礙到我和奶奶,無所謂了。
走着走着,池弋突然腳步一頓,俯下身子目不轉睛地看着我,聲色俱厲:“以後不許咬人了,答應我!”
我被吓得打了一個激靈,心裏委屈:“你那麽兇幹嘛,他都要殺我了,我還不能咬他了嗎?這是什麽道理呀!”
我看着他,眼眶裏蓄滿了淚水,但我卻倔強的不讓淚水流出來。本來這段時間就挺憋屈,他還吼我!
池弋屈膝,指腹輕輕刮過我的眼睑,放柔了聲音說:“別委屈了,怪我沒有告訴你,九陰之地後,你體內的屍毒無法根除,我只能為你設法壓制,你一旦嘗到了人血,體內的屍毒就會被激發,你将喪失神志,成為真正的僵屍。”
他把我擁入懷裏,我感受到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他情緒激動:“你不知道,我當時看到你咬人的時候,我有多害怕,我甚至在想,你要是成了僵屍,我該怎麽辦啊。”
他的聲音發顫,聽得我很不舒服,我向他服了軟:“對不起!我不應該那麽沖動。”
我這幾次做事總喜歡破罐子破摔,這一次也一樣,卻不曾想他的反應這麽大。
他撫摸着我的頭發,以一個長輩的語氣教導我:“你像今天這件事,你應付不了,完全可以讓我來呀,你還小,沒必要什麽事都自己扛着。
我只盼望着,下次遇此類事件,你能想起我來,不要上去悶頭就幹,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你若是有個閃失,我……你奶奶可是受不住啊。”
怎麽回事啊?怎麽突然開始煽情了!
遭不住啊!
我摟住他,淚水大顆大顆的滴落:“對,對不起,我,以後不這樣了。”
他愛憐的擦着我臉上的淚痕:“好了,不哭了,我們回家。”
一切都是那樣的順理成章,一如來時那樣我伏在他堅實挺闊的背上,摟着他的脖子。
天上潑墨般的黑雲翻滾,地上玉米叢如浪花湧動。
沒有了太陽,我的精氣神兒恢複的不錯,一個猜想在我腦海中浮現。
“我畏光是不是也是因為屍毒呀,說實話哦,不許騙我。”為免氣氛過于凝重,我語氣調皮的問。
池弋也不再瞞我,解釋說:“屍毒是一部分原因,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你體內有大量的陰氣。陰陽相沖,日光屬陽,你自是畏懼。”
我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可這都是自己作的,怨得了誰?
池弋回頭看着我悶悶不樂的樣子,安撫道:“你不用過分憂心,平日裏避着些陽光,也無大礙。至于其他的,等時機到了,就都解了。”
我不甚在意的說:“沒事,我不怎麽憂心,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跟族長都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