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張重渡疼惜地看着辛玥, 聲音暗啞,“臣可以嗎……”
辛玥輕輕點頭,伸手去解張重渡的衣帶。
張重渡心跳如雷如鼓, 任由辛玥脫去他的外衣, 飄落在地。
他橫抱起辛玥放在床榻之上,傾身而下,手指輕撫辛玥的面容,溫柔地看着辛玥, “公主比逃亡那時瘦弱了許多。”
人抱在懷中, 輕飄飄的, 令他心中一疼,這份疼痛幾乎要将他的情|欲全部打散。
張重渡眸中漸漸濕潤,“臣讓公主受了那麽多委屈, 自從臣同公主心意相通, 就不曾光明正大在一起過, 之後公主跟着臣逃亡,又被困在皇宮中,臣一直想給公主輕松惬意的生活, 卻總是事與願違。臣擁有公主,心中有愧。”
辛玥的手掌慢慢放在張重渡心口的位置, “太傅這裏除了愧疚,還有什麽?”
她莞爾一笑,“我心裏亦有愧疚,但更多的是憧憬,想同太傅共度一生的憧憬。”
張重渡眸中溫熱, “臣心中只有公主,對公主的愧疚、自責、思念還有愛慕, 一切的一切都關于公主。”
辛玥淺淺笑着,仰起身子輕啄一下他的嘴唇。
張重渡不再遲疑,吻上了辛玥的唇,纏纏綿綿,絲絲扣扣,一寸一縷相思之意,全都化進了這吻中。
夜已深,秋日的夜晚靜得蕭瑟,樹葉無聲落下,花瓣無聲枯萎,可也有遠處稻田中飽滿的麥穗,果園中豐收的果實和高山上依然挺拔的松柏。
夏日裏,辛照昌吩咐人在攬月閣中種下的百花已紛紛調零,只剩下幾朵殘花支撐着,可一旁的金桂樹開滿金色的小花,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微風吹過,攬月閣內所有的樹木花草皆抖了抖,發出簌簌聲響,裹挾着花木混雜的氣息吹進來,吹動帷幔,也吹亂了紅羅暖帳中的層層熱浪。
夏過秋來,再多的萬紫千紅,若不是心之所念,也毫無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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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天地雖非濃妝豔抹,卻更符合辛玥的心意。不是如同泡沫一般的欣欣向榮,而是實實在在的累累果實。
這才是心之所念,踏實的安穩,只有張重渡能給她。
情到深處,張重渡陡然一停,“公主……”他咽下了原本要說的話,改口道:“可能會疼……”
他一直以為辛玥已委身辛照昌,此時才知他的小公主依舊是完璧之身。
心中說不清是什麽滋味,該慶幸還是歡喜?不,是更加的疼惜,他能想象辛玥如何艱難地同辛照昌周全才保全了清白之身。
辛玥擡頭輕吻一下張重渡的脖頸,惹得張重渡一激靈,不再遲疑……
過了三刻鐘,屋內的熱氣漸漸消散,帷幔被掀起,張重渡已穿好了中衣,坐在床邊。
辛玥也要起身,伸出雪白的半只手臂要去拿床上散落的衣物,張重渡抓住辛玥的手,“公主累了,別起身了。”
他十分不舍地看着辛玥,“臣該走了。”說着給辛玥掖了掖被角。
辛玥知道他不能久留,方才那般已是冒險,他多留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險。
可她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張重渡,更不知今生還能不能再相見。
眸中湧上淚來,“我舍不得太傅。”話未說完,淚先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張重渡握着辛玥的手道:“過幾日,我的府邸會走水,繼而被燒毀,公主別怕,臣定然是安好的,如此做就是為了讓辛照昌以為臣被燒死了。”
辛玥坐起身,被子滑落的一瞬,張重渡為她披上了衣服,“還有二公主和江禾煦他們已經在宮外相聚,二公主不再任性跋扈,性情溫和了不少。溫東明和展風也來了上京,秀竹同柯将軍應該快到十裏巷了,他們都很好,秀竹還托展風帶話,說等事成之後,讓我們參加她同展風的婚儀呢。”
張重渡低頭,緊緊握了握辛玥的手,他實在是舍不得,可他卻不能再留。
終是起身撿起地上的太監外衣穿好,轉身對辛玥道:“公主,一定要等臣來。”
他知道自己該走了,腿卻像是灌了鉛一樣,一步也挪不動,他看着辛玥淚眼婆娑,還是沒忍住一步跨到辛玥面前,緊緊擁着她,話未說,淚先流,他不知自己能否推翻大晟王朝,是兵敗身死,還是所向披靡攻入皇宮。
這一面究竟是不是最後一面,他亦不知。
“公主,答應臣,若臣敗了……也要好好活着。”
辛玥哭着搖頭,“不會,你不會敗,我等着你來見我,多久我都等。”
她從床頭拿起剛取下的玉佩挂在張重渡脖子上,又伸手道:“把碎了的玉佩給我,你戴着不吉利。今後,你就戴着這塊玉佩,不過,既然你帶了我的玉佩,就一定要活着來見我。”
張重渡拿出包裹玉佩的帕子,“等臣勝了,一定找最好的工匠重新打造一對玉佩。”
辛玥拿過帕子緊緊握在手中,哽咽着道:“好,我等着太傅用新的玉佩,換我手中這摔碎的玉佩。”
張重渡心疼地為辛玥擦眼淚。
辛玥自己也擦了一袖子,“我不哭,我不想你看着我哭的樣子離開,我不要你在戰場上想起我時,都是在落淚。”
她深吸一口氣,盈盈一笑,歪頭看着張重渡,“要記住我笑的樣子,今後的日子,每當你想起我,都只能是這般歡喜的模樣。此次起事,太傅不要挂念我,只管心無旁骛圖謀大業。我會保重好自己,等你來見我。”
說完,她推了一把張重渡,放下一邊帏幔,躲在帏幔之後。
“走吧,別回頭。”
張重渡被推地往後退了兩步,站在原地,看向帏幔。
他知道此刻辛玥定然在帏幔後悄悄落淚,為了不讓他看見,為了他們此刻的離別不是悲傷的,為了讓他記住最後她歡喜的模樣,才會這般做。
張重渡知道,此一去,他只能勝!
因他不能讓所愛之人,空等一場。
他緊握拳頭在原地站了片刻,說道:“只要臣活着,就會來見公主,不管路有多遠,時日有多久,臣就是爬也要爬到公主面前。望公主一定要保重自身,等着臣。”
懷揣着堅定的決心,無盡的思念和對未來的憧憬,張重渡轉身離去。
見房門開了,王嬷嬷趕忙走入房內,小灼則引着張重渡往攬月閣外走去。
王嬷嬷剛進屋,就聽見辛玥壓抑的哭聲。
抖動的帷幔後,辛玥蜷縮着身子,捏緊被角,淚眼漣漣。
一看見王嬷嬷走過來,辛玥松開帷幔,伸手抱住王嬷嬷的腰,哭得更厲害了。
王嬷嬷打眼往床上一瞧就什麽都明白了,她明白辛玥這是擔心,更是對未來的懼怕,怕張重渡會喪生,怕他們這一別就是永別。
她攬住辛玥的肩,一下一下順着她的背,她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這樣安靜地陪着她。
不多久,小灼進來了,看見辛玥躲在王嬷嬷懷裏哭,默默站在了一旁。
辛玥開口問道:“太傅可安全出宮了?”
小灼道:“一切順利。”
辛玥緩了緩情緒道:“從明日起,你們不用再為我擔憂,我會按時用膳,讀書作畫,彈琵琶制香料,做回逃亡之前的大晟三公主。”
王嬷嬷道:“可是太傅有了好的籌謀?”
辛玥沉默半晌道:“他會假死離開,起兵造反。”
“什麽!”小灼驚訝出聲。
王嬷嬷道:“小灼你要沉住氣,事關重大,想必太傅今日前來就是為了告知公主此事,不讓公主在他假死之時擔憂。”她低頭看着辛玥脖頸上一小塊青紫,吩咐小灼,“去準備給公主沐浴吧。”
小灼看了看已經醜時的黑夜,有些納悶,“此刻沐浴?”
王嬷嬷道:“公主已是太傅的人了,想必此時渾身黏膩極不舒适,沐浴後才好歇息。”
小灼恍然大悟,忙道:“好,奴婢這就去。”
王嬷嬷見小灼一溜煙跑出去未及關門,搖頭道:“這丫頭啊,先前還同我講,陛下待公主情深,其實換個身份入後宮,也沒什麽不好。今日之後,她怕是不會再有此想法了。”
辛玥疲累一笑,“小灼自然是心疼我,見不得我整日裏傷懷,想着我若是接受皇兄,也未嘗不可。我也知道宮內宮外有許多女子都覺得我不識擡舉,被帝王喜愛,合該是千恩萬謝的,只有我百般不願,她們定覺得我是矯情,自視清高罷了。不過也無妨,我不需要讓她們說好。”
王嬷嬷道:“公主可說錯了,中秋宴之前或許是如此,但中秋宴之後,太傅為了公主拒婚被仗責,公主為了救太傅不惜以命要挾陛下,這些事都在坊間傳開了,聽聞茶樓裏說書的,将太傅和公主的故事換了個朝代說給百姓們聽,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故事主人公究竟是誰。”
辛玥睜着驚奇的大眼睛看王嬷嬷,“竟有此事?你怎得未曾對我講過?”
王嬷嬷道:“公主大病之後,一日也說不了一句話,老奴怎敢提及太傅,再惹公主傷心。”
辛玥恹恹道:“我也想聽一聽,說書的究竟是如何講我們的故事。”
王嬷嬷道:“這恐怕很難,不過呀,有人将太傅和公主的事寫成了話本子,買的人可多呢,公主要是想看,老奴想辦法給公主買回來可好?”
辛玥露出了久違的笑意,“想看。”
“公主,熱水備好了。”小灼一進門就看見辛玥笑了,怔了怔,十分驚奇地道:“王嬷嬷,你是施了什麽法術,才讓公主有了笑容?”
王嬷嬷道:“哪裏是我讓公主有了笑容,是太傅。”
小灼愣了一瞬,繼而紅了臉。
辛玥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想偏了,但也沒再多言,直接道:“沐浴吧。”
*
翌日傍晚,齊順向辛照昌禀告了辛玥的情況。
辛照昌聽到辛玥胃口不錯,還有了閑情雅致彈奏琵琶,立刻道:“去攬月閣。”
辛照昌剛走入攬月閣便聽見了琵琶聲,一旁的宮人要行禮,他揮手讓宮人門都噤聲。
閉上眼睛,他細細聽着琵琶聲,婉轉悠揚,并無傷懷悲哀,心中竊喜,想來辛玥是想通了,看來他賜婚這步棋是走對了,腳下不由得快行了兩步。
站在寝宮門口,他往裏看去,只見辛玥坐在太師椅上,低頭抱着琵琶,蔥段一般皙白的手指撥動琵琶弦,身姿綽約,面容淺淺有笑意。
他不忍打斷,便站在了原地。
一曲結束,辛玥擡起頭來,打眼瞧見辛照昌,琵琶險些從手中滑落,她鎮定了心神,放下琵琶行禮道:“臣妹給皇兄行禮了。”
辛照昌走到她面前,問道:“玥兒怎麽不用朕送你的那把紫檀木琵琶?”
辛玥道:“那把琵琶太貴重了,臣妹怕用壞了。”
她現在只想熬時間,張重渡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假死脫身,她如今不能和辛照昌對着幹,要拖住他,一直拖到張重渡攻入上京,攻進皇宮。
辛照昌道:“那把琵琶存在的意義就是玥兒你,若你不用它,朕還不如毀了它。”
辛玥道:“臣妹知錯了,臣妹現在就将那把琵琶拿來,為皇兄彈奏。”
說完就要出門,辛照昌拽住她的胳膊,“也不是非要今日聽。”他坐在一旁的軟榻上看向辛玥,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玥兒,過來坐,幾日未見,朕思念得緊。”
辛玥坐在辛照昌身邊,顯得十分拘謹。
辛照昌不由想起從前,自黃梁寺歸來後,他們時常這樣坐在一處,對弈閑聊,辛玥從未像此刻這樣不自然。
他端詳着辛玥,從眉眼到嘴唇,從發絲到手指尖。
是他認識的三皇妹,卻又有什麽不同了,看向他的眼神不再坦然純真,總是躲閃局促,待在他身邊也不似從前那般放松。
“玥兒何時能再同之前那般陪朕對弈?給朕講話本子?”
辛玥不看他,看向窗外,“八月就要過去了,還記得去年九月,江禾煦剛剛醫治好我的眼盲,我平日裏鮮少走出攬月閣,卻在那一日心情大好,去了禦花園。”
她轉頭看向辛照昌,“若那日我們不曾相見,如今又會是怎樣,或許你我之間還不如二皇姐親密吧,畢竟那時我沒有什麽可讓皇兄利用的。”
辛照昌道:“可朕知道,玥兒你天生良善,就算再回到那天,你還是會救朕。”
辛玥眼眸濕潤,“可我想說,我後悔了,早知道會是今日這樣的局面,我不會救皇兄。”
辛照昌心頭一痛,他以為辛玥想通了,沒想到她還是依然在傷他的心。
“難道玥兒想朕死?”
辛玥搖頭,“皇兄吉人自有天相,那日沒有我,也會有別人來救皇兄。我不去禦花園,沒有救皇兄,皇兄就不會在母後面前幫我說話,我們也不會在黃粱寺中度過那段時日,皇兄也就不會對我有了男女之情。”
辛照昌道:“玥兒你錯了,朕那日不是替你說話,是原本就要去黃粱寺的,我們還是會遇到。”他牽起辛玥的手,“玥兒,我們之間的緣分是躲不掉的。”
其實他說慌了,那日他就是為了幫辛玥才那般說,若那日辛玥不救他,就如同辛玥所言,他們或許根本不會有交集。
但他相信,即便不是那日,即便不在黃粱寺,他們也會在其他時候其他地點再次相遇。
辛玥笑得疲累,“曾經我以為遇見六皇兄,是我一生最辛運的事,皇兄幫我引薦顧嘯,又幫我找到神醫,救了二皇姐的性命,這些事,臣妹都銘記于心。”
思及此,辛玥恍然大悟,“莫非皇兄當初會幫我引薦顧嘯,就已料定為這場賜婚會作罷?”
辛照昌道:“朕怎會讓你嫁給別人,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朕又怎會引薦。”
“皇兄就不怕弄巧成拙?”
“不會。”
辛照昌肯定的态度,讓辛玥心生恐懼。
同樣都是玩弄權術,争權奪位,同樣都是陰謀陽謀的籌謀,為何張重渡所為,總能給她一種信任感正義感,而辛照昌就只有懼怕。
“皇兄,你究竟還做過哪些我不知道的事?在這場奪嫡之争中,皇兄扮演着什麽角色?皇兄的手上究竟沾染了多少無辜者的鮮血?”
辛照昌道:“朝廷鬥争,玥兒無需知道,玥兒只需知曉,一切都塵埃落定事過境遷了,玥兒安心待在朕身邊就好。”
這讓她如何安心?辛照昌為人這般陰險,也不知何時會對她失了耐心,使用強硬手段讓她就範。
辛照昌緊緊握着辛玥的手,“玥兒,我知你心裏還有張重渡,但你跟着他只會颠沛流離,他沒了太傅的官位,就是一介平民,給不了你富足的生活。”
辛玥笑道:“皇兄你自出生起便是錦衣玉食,自是過不慣那種日子。只是皇兄你恐怕忘了,臣妹自小過得是怎樣的日子,天寒無炭,天熱無冰,病了無人來醫,恐怕就是死了也無人在乎,這種日子我在這宏偉輝煌的宮裏過了十七年,又怎會過不慣平民的日子?”
“所以,朕才要補償你。”辛照昌疼惜地看着辛玥,“之前十七年玥兒你受苦了,往後朕會加倍疼惜你。”
辛玥嘆息一笑,十七年來,她雖不受寵,談不上錦衣玉食,卻也不是缺衣少食,同那些真正受苦的百姓們相比,根本算不得什麽苦。
若說苦,如今心中的苦才是真的苦。
“皇兄莫要再用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來解釋自己的私心,皇兄的愛又自私又壓抑,讓人無法喘息。可皇妹也知秉性難改,尤其是高高在上的君主,不會為了任何人做妥協。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臣妹讓步了,直到哪一日皇兄倦了厭了,棄了臣妹。”
辛玥唯一的盼頭便是等張重渡事成,在此之前,她勢必要穩住辛照昌。
她既不能松口做辛照昌的嫔妃,也不能真的惹惱辛照昌,就這樣維系着他們之間這半死不活的關系,最好不過。
辛照昌道:“朕怎會厭倦玥兒,朕只會想盡一切辦法,讓玥兒你接納朕。”
他心中早已有了盤算,殺張重渡勢在必行,之前是他錯了,與其費心維持兩人之間這種如同死水一般的關系,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
辛玥沒說話,推開辛照昌道:“臣妹有些乏了,想休息了。”
辛照昌道:“那朕便不打擾玥兒了。不過玥兒今日說會做出讓步,就要信守承諾,從今往後不能再拒絕同朕相見。”
辛玥沒回答,福禮道:“臣妹恭送皇兄。”
辛照昌在原地站了片刻,擡步離去。
這天之後,每日辛照昌都會到攬月閣中,除了用膳,還讓辛玥為他彈奏琵琶,或是看辛玥作畫,亦或是讓辛玥陪他對弈,還讓人從宮外買了許多話本子讓辛玥解悶。
說來也是可笑,采購話本子的小太監,買了整整一書箧,許是未仔細挑選,竟然将她和張重渡的話本子也慘雜其中。
辛玥看到書名竟然是《前朝秘辛錄》,不由笑出了聲,覺得這書名還真是會掩人耳目。
若不是她随手翻開,正巧看見寫得是那日踏青的種種,還真的想不到這樣的書名,內容會是他和張重渡的故事。
等等,踏青那日的事分明只有張重渡身邊幾個親近的人知道,莫非是他們其中一人?
她拿起書,悠閑地靠在軟榻上,細細想着,定然不會是姜霖,而梁寬那一本正經的樣子,也不像是能寫出這樣話本的人,看來只有齊山玉了。
想到那日在馬車上,齊山玉逗趣的樣子,辛玥嘴角銜笑,張重渡說得沒錯,他的身邊真的都是些很好的人。
王嬷嬷端着一壺茶走進來,打眼瞧見辛玥的樣子,也不由彎了嘴角,她為辛玥倒一杯茶端過去,“今日院中落了好些桂花,老奴便用這新鮮的桂花來煮茶了。”
辛玥一手接過茶杯,一手舉起話本子給王嬷嬷看,“前兩日還費心讓你去尋,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
王嬷嬷看了一眼話本子,笑道:“老奴就知道,如今能讓公主歡喜的,定然同太傅有關。”
她拿過薄毯蓋在辛玥身上,“還剩了好些清洗晾曬好的桂花,老奴給公主做桂花糕吧。”
辛玥今日心情大好,點頭道:“嬷嬷做的糕點總是最好吃的。”
王嬷嬷出了房門,辛玥繼續看書,午後陽光和煦,她漸漸生了困意,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不知何時,軟榻邊多了一個身影,擋住了窗外映照在軟榻上的暖意,拿起了她手邊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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