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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83章

諸伏景光是在實習開始的前半個月與公安部的警官們有所接觸。

警視廳的公安部。

他跟在鬼冢八藏的身後, 由他帶領着走到了警校生很少踏足的辦公樓。

威嚴的教官指了指走廊盡頭的那間會議室，十分寡言, 只和他說了兩個字“去吧”，就轉身看向窗外，不再和他說話。

諸伏景光當時已經對即将見的人的身份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沒有猶豫的點頭，走了進去。

也是那之後，确定了他以後要待的部門。

實習的生活與他想象的大有不同，他沒有像其他同期生一樣得到一個帶領他的警官前輩，而是每天都在學習，鍛煉，訓練。教導他的人都是不同的教官。

他隐約察覺到了什麽。并在之後的訓練課程中加倍的努力。

實習期過半, 經過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方式他見到了警察廳的次長，黑田兵衛長官。

這位看面相與鬼冢教官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中年人頭發已經全白了，但卻絲毫不影響他身上那種如劍般鋒利的氣質。

諸伏景光突然想到一件事，警察廳長官禦原正治與次長黑田兵衛年紀差不了幾歲, 可以說是同齡人，但黑田兵衛的臉上皺紋已經十分明顯了，而總是出鏡在網絡媒體鏡頭裏的禦原正治卻一點看不出來已經年過四十的影子。

黑田兵衛沒有和他繞彎子, 而是非常單刀直入的将自己的目的攤開來講。

盡管諸伏景光在來之前心裏已經有了底，真正聽到後內心還是免不了被撼動。

為掩藏在光明之後的黑暗，為被埋葬在泥土下的真相, 為那些毅然決然、不懼生死也要實現目标的前輩們。

“之前有一個人也和你一樣問過我，‘為什麽會選擇我？’, 那個家夥諸伏君也認識。”

諸伏景光聽着他的話，心裏一動。

黑田兵衛雙手交叉撐在桌面上, 看着他說：“因為諸伏君是最合适的。”

“有時, 完全游離在外和深陷其中的, 都不見得能比處于中間位置的更能發揮作用。”

“為此，我們需要諸伏君的力量。”

諸伏景光正式加入了計劃。

他仍然所屬警視廳，他也依然會遵循之前的承諾作為警視廳的卧底潛入展開搜查。但他最終的上司卻并不是警視廳。

得知降谷零在計劃中處于一個什麽位置，諸伏景光雖然早有所料，還是忍不住心裏一陣翻湧。

同時他也意識到了為什麽黑田兵衛會說他是最合适的人選。

zero需要一個可以讓他毫不懷疑且支持他的後盾，一個可以配合他下好這盤棋的人。諸伏景光在心裏冷靜分析。

警視廳裏不幹淨，警察廳的老大自己就是那顆最大毒瘤，幾方勢力斷骨連筋。

在這樣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是加入他們，尋找合适時機，一起連根拔除。

所以與降谷零自小一起長大，同時又是警視廳出身的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選。

為了進入烏丸集團，他需要一個新身份。所以［諸伏景光］必須暫時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裏，同時他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冷卻期。

網絡上的資料尚能删除，人的記憶卻不可以。

諸伏景光的外貌并沒有徹底改變，只是通過一些小技巧進行了僞裝。所以在記憶冷卻期間他不能頻繁出現在大衆視野。

他是［綠川明］，烏丸集團在歐洲分部的一員。因為優秀出色的能力被調到了日本總部。

同時也是因為這份能力，他擁有了［蘇格蘭］的權力。

*

“hiro真的很厲害！我在這邊也聽了不少傳聞，無論是那一面hiro都做得相當棒！”降谷零想起好友的那些傳聞，還有他一直關注的消息，眼睛發亮不停的誇贊。

諸伏景光一開始被好久不見的好友誇誇攻擊的臉都有點紅了，慢慢适應了過來，現在就是在含笑聽着。

他知道這是因為zero很興奮。

zero只有一高興，神經亢奮就很喜歡誇人，如果面對的是自己好感度特別高的人用詞會更加激烈，可以不重樣的說好多好聽的話。

小時候的諸伏景光起初還很不習慣，後來也逐漸适應了幼馴染的這一怪癖。

畢竟zero真的太可愛了！

降谷零說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老毛病犯了，連忙開了瓶水猛灌了幾口，靠物理動作打斷了自己。

小時候的hiro有比較長的一段時間不能說話，為了不讓他覺得寂寞，也為了逗他開心，降谷零就會不停的和他講話。

有一次兩個人一起睡，hiro做了噩夢，他就抱着他一直不停的說話直到他睡着。

慢慢的就養成了習慣。松田陣平還吐槽過他是個話唠，尤其在諸伏景光面前，嘴巴簡直都沒停過。

想到與幾個好友共同度過警校時光，降谷零心裏又溫暖又有點苦笑不得。

兩個人又笑鬧了一會才開始交換情報。又根據現在形式做了下一步行動的大致規劃，最後才決定了下來。

“zero現在還在出入實驗室嗎？”諸伏景光輕輕的把幼馴染的手臂翻過來，看着沒有任何痕跡的肘窩說道：“zero不要再想着糊弄我了，我現在都已經是蘇格蘭了，我會不知道所謂的代號成員究竟是什麽嗎？”

降谷零欲言又止，摯友的一記直球讓他沒辦法再對他說謊了。

“抱歉hiro，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諸伏景光看着金發青年耳朵上方兩撮頭發都耷拉了下來，幻視了在外打架闖了禍回到家後不敢進門的小貓。

他嘆了口氣，“我沒有怪zero的意思，我只是想确認你的身體是否健康。”

諸伏景光剛剛加入集團的時候還只是表層的員工，做着普通的工作，普通的研究。

随着他的地位開始逐漸上漲，他開始慢慢接觸到了集團的核心，他意識到了警方情報裏那些為烏丸集團做着髒活的團隊組織，那些以酒名也代稱的人，他們既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又是實驗室裏待遇等同小白鼠的實驗體。

那些代號，既是外人眼裏掩藏真實姓名的工具，同時也是代表他們身份的實驗編號。

比如波本，比如貝爾摩德。

他曾經在摯友手腕上看到過的針孔，背後隐藏着這樣的事實。

得知真相後諸伏景光沒有一天不再想，在自己完全一無所知的少年時代，甚至更早的時候，他的摯友是不是也是這樣，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遭受那樣的折磨，回來後為了不讓自己擔心，裝成沒事人樣的和他相處。

而他也只發現過那麽少數幾次。

小麥膚色的手伸了過來，擡起了他垂下的臉，兩只溫度很低的手掌按在他的臉側，将他的頭擡了起來。

正在沉思的諸伏景光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只是看着眼前的無比熟悉的紫灰色眼睛，“zero？”

“我知道hiro在想什麽。”降谷零的表情很嚴肅，他認真的說：“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你想的那些東西責任都不在你，hiro一——點錯都沒有！”

“hiro為我擔心這麽久，hiro也是受害者呀！所以hiro可以生氣，可以難過，但就是不可以覺得自責。”

金發青年一派正氣凜然，“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

可是讓我自責的原因不是zero你嗎？

諸伏景光眨眨眼，看着一翻詭辯，岔開了話題，引出了最終接鍋人的幼馴染，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本意就是想逗好友開心的降谷零見此也把手放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hiro是因為覺得自己沒有早點發現他的異樣，沒有早點察覺把他拉出漩渦而自責。

但這些別說hiro了，他作為“當事人”玩家在沒誤打誤撞開啓主線劇情時也是一無所知。

是呀，誰能想到一個日常游戲背後會埋這麽一條黑深殘的劇情線呢？

這要是發生在真實世界裏的事情，可以想象等真想曝光，會在社會和網絡上引起多大的轟動。降谷零忍不住半月眼。

所以與其讓hiro繼續想着這些沒辦法改變的事情，不如快點轉移他的注意力，開啓新的話題。

幼馴染的想法諸伏景光怎麽可能不懂，他也知道這樣沉湎于過去的事情是不可取的，于是從善如流的換了話題。

“話說，你們進行的實驗究竟是什麽？我們這邊都沒有一點頭緒。”

除了那些顯眼卻沒辦法抓到的證據以外，紅方勢力一直無法收網的最根本原因是，沒有直接接觸到烏丸集團一直在進行的研究項目。

那些用來迷惑外界的普通工程不算，像針對琴酒他們這些代號成員的，還有一些只聽到一點風聲的項目，目前他們并沒有掌握足夠證據。

聽他這麽問的降谷零：“……”

其實這也是他想問的問題。降谷零感嘆。

他的主線劇情進度目前是30%，除了他作為波本正式參與組織行動後狂漲了15%後，就一直卡死在30這個數這裏不動了。

他也想過要想辦法知道一直以來他在接受的都是什麽實驗，奈何可能是還沒有觸發劇情點，每次上線的時候實驗已經完成了，他根本沒機會接觸這些。

現在hiro這麽問他，讓他該怎麽回答呢？

“其實hiro……”金發青年垂下眼簾，“我不記得了。”

諸伏景光驚訝了一瞬，随即立刻反應過來以前他們幾個同期讨論過的問題，那個對于降谷零記憶有詭異空白的問題。在這一刻這個疑問被解答了。

對面，降谷零并沒有注意到諸伏景光的異常，仍在繼續說。

“關于實驗的過程我沒有任何記憶。我想可能是因為藥物，或者心理作用使然。不過我一定會盡快搞清楚的。”

諸伏景光說：“但我還是更希望你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降谷零笑起來，“放心好了，我很注意的。”

迎着貓貓眼幼馴染眼裏異常明顯的懷疑，降谷零幹笑了一聲，認真的解釋道：“其實有點着急也是有原因的。hiro現在剛拿到代號，應該還不會怎麽樣，但時間一旦拖長了，誰知道後面會怎麽樣？”

“還有萊伊也是。雖然說招攬你們是因為行動組好用的人太少了，但誰知道會不會哪天出爾反爾。”

這麽說的金發青年微低着頭，有點長的劉海有效蓋住了他此刻眼裏的真實情緒。

主線劇情進展我會進最大的努力，但前提是不能讓hiro，還有那幾個家夥受到傷害。

一聲脆響在額頭上響起，降谷零愣了一下才擡起頭，後知後覺是自己被彈了一個腦瓜崩。

諸伏景光看到幼馴染一臉懵才想起來這招對zero不怎麽好使，但總算打斷了對方的話也算是目的達到了。

“心急吃不到熱豆腐。zero知道嗎？”諸伏景光豎起一根手指，語重心長的說道：“欲速則不達，不能為了求快就什麽也不顧了。不然別說是我們的任務了，生命也會受到危險。”

“……唔，hiro說得對。是我太心急了。”降谷零撩了下額發，神情重新變的自然起來。

“而且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也不是沒有準備的，不是嗎？”諸伏景光笑的神秘。

聽他這麽說，腦電波迅速統一的降谷零也跟着狡黠一笑。

*

談話結束後已經快淩晨了。

為了不引起第三個人的警覺，他們回去的時間是錯開的。

烏丸集團在員工福利這塊一向做得不錯，像萊伊和波本這種不僅僅只是暗處裏的員工都有屬于自己的員工宿舍。

蘇格蘭、波本、萊伊，三個人是同組，為了培養默契，同組的員工都是住在一起的。

蘇格蘭的終端早就收到了行政部門發來的宿舍地址，還告訴他為他準備了一些生活用品，明天上班的時候可以刷終端去行政部領。

他進到宿舍裏的時候，房間的另外兩個人都還沒睡。

萊伊正靠在沙發上抽煙，他的長發有點濕，似乎剛洗完澡。

浴室的門被從裏面打開，穿着浴袍的金發黑膚的青年一邊擦頭發一邊赤腳走了出來。

他看見蘇格蘭愣了一下，才擡手指着距離廚房最近的一個房間門和他說：“蘇格蘭，那邊你的房間，以後都是一個組的，你有什麽問題可以和我說。”

他的語氣和表情都平平的，任誰看都知道這只是老員工在對新同事說客氣話。

一般遇到這樣的前輩，認真你就輸了。

而叫做綠川明的黑發貓眼的男人卻像看不懂臉色一樣，聞言立刻做出一副驚喜非常的表情，說道：“波本前輩客氣了！還有萊伊，以後也請多多關照！”

閃閃發亮的笑容讓金發青年無聲的抽搐了一下。

他轉移注意力，視線落到了沙發上正在抽煙的長發男人身上。

“萊伊！說了多少遍，要抽煙給我滾出去抽，不要在屋裏！”

“還有，不要把你還是濕的長頭發攤在沙發上，沙發套都被你弄濕了，這可是冬天，我不想坐在發黴的沙發上。”

似乎對這樣的話很習以為常了，長發綠眼的男人沒什麽大反應，更沒反駁，但手上卻很聽話的把煙頭暗滅在了放在茶幾上的煙缸裏。

等了幾秒非常自然的反手接過被金發青年扔過來的吹風機，顯然這樣的日常劇目已經上演了無數次了。

蘇格蘭……諸伏景光在旁邊看的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反複在心裏提醒自己“不能ooc，不能ooc”才忍住吐槽的欲望，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等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客廳裏已經沒有第二個人了。貓眼青年給自己倒了杯水準備回房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等等……

這個屋子裏一共只有兩個卧室，他住了一間，那另外只剩下一間了。

那萊伊和zero……

諸伏景光瞳孔地震。

所以你們直接睡一起了是嗎？！

作者有話說：

*锵锵！更新奉上！

*今天又是想不出來名字的一章（捂臉）

*我錯了！（滑跪）本來想努力寫到5k的，有點事要忙只能先寫這個數了，非常抱歉！

*祝大家周三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