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追
第37章 追
冬天總是比夏季入夜快, 尤其是京市更為明顯，路邊的燈光已然亮起。
遲漫吸了吸鼻子，她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
可是她剛剛哭的太久, 眼睛紅紅的，就像兔子。
在齊野看來，就像是哭累了, 打算休息一會兒再哭的模樣。
齊野拿出紙巾, 輕而柔的擦了擦遲漫眼邊的淚珠。他沒有再詢問遲漫任何的事情，擔憂遲漫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情緒又再一次地崩塌。
遲漫沒有再繼續哭泣，她聲音有些哽咽地開口：“謝謝。”
謝謝你，一直陪着我。
“客氣什麽。”他仍舊是這樣雲淡風輕的語氣。
遲漫：“齊野, 我們回家吧。”
齊野：“好。”
遲漫靠在椅背上沒有再說話，而齊野開着車回到了家裏。
二人回到家裏簡單的吃了飯，洗漱完後，便分房而睡。
齊野努力回想着今天遲漫跟自己發的消息, 就是吐槽公司，還有領導。但又覺得不對，如果遲漫不開心，她會吐槽。
但如果遲漫難過, 她就會像今天那樣哭泣。
齊野看了看時間, 十點, 他發了消息給羅建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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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野：【打探一下遲漫工作的小區，今天發生了什麽？】
齊野：【查一下子涵公司, 并按老規矩，入股這公司。】
齊野：【晚上打擾了, 月末跟財務說一聲，多領些錢, 從我的賬戶上扣。】
發完了消息，齊野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仔細回想着遲漫說的那些話，她說，她有要保護的人。
那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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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建斌處理事情一向很快。第二天下午，齊野就大體推算出了事情的經過。
羅建斌：“昨天莊心月前去找了遲小姐，然後據相關群衆說，警方帶走了前來擾民的人。”
“還有子涵公司是江岸大學生所合夥的，半年前才通過工商注冊……”
齊野聽完了大概，他揉了揉眉心，望着羅建斌，“下午的考察讓天明代我替去，今天有事。”
“行，齊總，我馬上與小齊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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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約的包廂裏，檀香彌漫四周，令人煩躁的心情也暫時舒緩了幾分。
齊野寬肩靠在椅子上，手裏的照片在鎂光燈的照耀下，反射光十分晃眼。
“齊野。”
莊心月昨天被警察帶走，今天出現在這裏并不意外。擾民自然不可能刑，只要态度良好，警察口頭教育一下，自然便可放人離開。
莊心月不惱齊野不回答，只要齊野來找自己，那麽自己昨天去騷擾遲漫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齊野神色冷淡，手上的照片甩在了莊心月的面前。
照片上有初中時期，自己與母親住在破舊的居民樓裏，有母親與其他人走在一起的照片，可是照片上的男人不是自己現在的父親莊偉傑。
“你跟蹤我們？”莊心月的身體抖若篩糠。
“沒興趣。”齊野好整以暇地看着莊心月。圈內傳的莊家打算聯姻，莊家本就只有莊心月一女，也定是她去聯姻。
他沒有心情跟蹤無關緊要的人。
照片上初中的照片，不過是他當年的憐惜，前去尋他們送錢，所拍攝的一張圖片罷了。
而當年冬天，自己收留他們母女來家裏躲一躲，他們就跟家裏的客人搞在一起，能有這樣的照片流傳也不奇怪。
更何況昨天他還派羅建斌去打探，圈內自然會想方設法的前來讨好。
莊心月眼裏恨恨地盯着齊野，“你不想幫我躲避聯姻就算了，居然還用這樣的方法威脅我。”
齊野答非所問：“你昨天去打擾遲漫了？”
遲漫，又是遲漫，她究竟有哪裏好，能讓身邊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助她。
看着桌子上的照片，莊心月的語氣也收斂了幾分，“因為你永遠都不肯見我，我只能用這種方法了。”
“行。”齊野起身，“既然你承認了，也別怪我心狠手辣。”
“你們的豪門生活，我不想幹涉。如果讓莊家知道你們的過去，也讓圈內知道你們欺騙齊家，你看看莊偉傑會想做什麽？”
莊心月面色慘白。
她不确定自己名義上的父親知不知道她們的過去，可是現在莊家本就困難，知道的話，難免會心有嫌隙。
而且，若是讓莊偉傑與圈內人知道自己與母親得罪了齊家，不用莊偉傑出手，那些讨好齊野的人自然會讓父親栽跟頭。
更別說，還有喜歡齊野的名媛，自己在名媛圈本就如履薄冰，這會兒更是雪上加霜了。
雖然母親與莊偉傑領了證，可是婚後的財産不一定會如實分給母親。豪門律師不是吃素的，更何況母親還與莊偉傑在婚前做了協議。
齊野聲音低沉，“時間還早，下午五點，你的一切才開始。”
“齊野，你真要這麽絕情嗎？”
他沒回應。
莊心月的聲音愈發的歇斯底裏：“你以為只有我對付遲漫嗎？我告訴你，還有齊饒，你怎麽不去找齊饒啊？”
“齊饒。”齊野神色若有所思，“還有他的話，那一起收拾了。”
莊心月背後冷汗涔涔，她心裏存着那麽一絲的僥幸也就此破滅，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害怕。
一直以來，年少的齊野确實與他母親相比，是比較心善的對象。只是伴随着他的長大，性格越發的強硬，她們也從中拿不到什麽好處。
莊心月知道，當年的事情并不關齊野的事，可她就是不甘心。為什麽自己那麽喜歡齊野，他卻從來不回頭看一眼自己。
如果不能用愛之名，留在齊野身邊，那就讓他恨吧，起碼這樣，他的心裏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莊心月伸出玉手，想去拉一拉齊野的衣袖，卻在還沒碰到齊野的時候，被他一把甩開。
她還是忍不住地開口：“她到底有什麽好，你怎麽喜歡她呢？遲漫能做的我能做，可我能做的，遲漫能做嗎？”
她嘶吼着，企圖給自己的青春一個答案，但她沒聽到任何的回答。
齊野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一如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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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漫看到莊心月的有關消息，是在午休期間上網消遣。
标題身份醒目——扒一扒豪門貴族的那些事情。
【近日，老鬼得知一大瓜。二十年前倒閉的致遠空調還記得吧？他們的老總是莊偉傑，正妻才死一月，立馬跟一女人搞上了。】
【搞上的那女人就是莊秋梅，相信大家對她不陌生，當年帶拖油瓶女兒入住莊家……】
照片上的人都指名道姓，一目了然。正妻死一月娶人，豪門糾纏，愛恨情仇，紛紛上來，簡直就是瓜田集合地。
底下的評論也是五花八門。
閑魚：【那女的跟我同高中的，表面溫柔，私下看到她跟瘋子一樣大吼大叫。】
姐是女王：【不過挺震驚的，不是莊家的女兒？年少還去訛人？】
遲漫順着消息往下滑，竟然吃到了又自己與齊饒的瓜。
【扒一扒齊氏三房之子，齊饒的劈腿。齊饒江岸大學男研究生，已經有未婚妻反而多次出入社團，與社團的校友玩接吻大冒險，尺度大到令人離譜。】
底下附帶着一些照片，有齊饒在酒吧摟着各種各樣女生的照片，還有與女生接吻的照片。
這些拍攝照片的角度清晰，而且坐得不遠，足以看出是熟人在拍攝。
遲漫心裏不禁感嘆，這齊饒還真是惡人有天收。
遲漫順着滑了滑底下的評論。
一只酸菜魚：【啊，這富豪玩的挺花的啊！】
喵喵喵：【城裏人，真會玩，左擁右抱，有點惡心。】
蘇蘇想變美：【不過齊饒現實挺帥的，我們系花都被他吊死了，拍宣傳片還真吻了。】
我愛狗子：【啊，樓上不缺那點流量，詳細展開說一說。】
……
遲漫回頭看了一眼莊佳蕊，她似乎比自己還早看到這些消息，頭枕在手臂裏，似乎想與全世界隔絕。
每一件事情不一定有對錯，但這一件事一定有對錯。
遲漫望了她一眼，輕聲開口：“過去的錯，在忏悔改正之後，那就不叫錯了，那叫經驗。”
對面沒有回答。
直到下班的時候，莊佳蕊收起了包包，在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快速離開。
在看往遲漫的那一刻，她腳下的步子明顯地頓了頓，說了一聲：“謝謝。”
周五下午五點下班，雙休的到來，這就意味着美好的開始。
遲漫如往常一樣找到齊野的車，她坐在車上，一路上津津有味地跟齊野分享。
“我和你說，今天齊饒在網上被罵的好慘。”
“還有，莊心月，沒想到她媽真的要讓她去相親。她之前還嫌棄我小舅舅二婚的，這會兒，我小舅舅終于有理由擺脫親戚，不去相親了。”
“不過。”遲漫剛剛欣喜的語調陡然變化，“齊饒爆出了那麽大的醜聞，會不會對你們企業的形象不好？”
齊野心情大好地說：“會有點，但不大。”
齊氏名下子公司那麽多，齊饒連百分之一都沒把控，而且既然他做了爆齊饒緋聞的事情，那就有應對的後果。
“哎，看來你又要忙一陣了。”遲漫有些心疼，“這個死齊饒，做壞事還還你忙，真是該死。”
齊野發出低低地笑聲。
遲漫有些摸不着頭腦，訝異地開口：“你笑什麽？”
“開心。”齊野嘴唇翹起，“因為你擔憂我。”
“就這？”遲漫不理解齊野的腦回路，“那我可以天天擔憂你，擔憂你會不會早死，會不會腦癱，這擔憂不是想怎麽擔憂就怎麽擔憂。”
她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大哥，我擔憂你是小事，齊饒這件事，才是大事。”
“不用煩。”齊野扶了扶金色的邊框眼鏡，“因為，這件事情，是我做的。”
遲漫石化了幾秒，她努力消化這消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齊野，你是瘋了嗎？”
殺“親戚”一千，自毀八百。
“我沒瘋，因為，你們解除婚約了。”
他現在做什麽都不會影響你的聲譽了。
齊野喉結滾了個，嘴角扯了個弧度，“而我，現在是你的丈夫。”
“為妻子報仇，是丈夫應盡的義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