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
第20章 她
宴會結束後, 遲漫就乘車回到了家裏。
車上遲晏航跟施桃梅面色不虞,在精心準備的宴席上,居然出現了這麽大的事情, 自然難有好臉色。
到達別墅,客廳內的燈打開,張姨退下, 還給了主人安靜的空間。
遲晏航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看着遲漫:“今晚的事你有沒有長個心眼?遲梓豪能讓在宴會上丢臉一次,以後也能在其他地方讓你丢了面子。”
“我知道。”遲漫聽着父親表面上的責備,開口:“下次我會小心的。”
遲晏航颔首:“齊饒的事情,你有什麽看法?”
“我不都說了嗎?和他解除婚約!”遲漫現在是聽到齊饒名字就很讨厭的程度, “而且當着這麽多人說出去的話,也不好收回。”
“更何況,齊饒今天敢帶莊佳蕊來宴會,現在不斷個清楚, 以後還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呢!”遲漫這般開口。
“那就這樣。”
“什麽?”遲漫都有些訝異父親的回答了,他們不是一直都不同意的麽?
遲晏航看了一眼施桃梅,淡淡的開口:“齊饒卻是變化很大,今天你又當衆人說了這樣的話, 那就和他解除婚約吧, 我會和他父親說的, 也會給他們一點補償。”
“真的嗎?”遲漫的語氣雀躍,“爸, 你有眼光了。”
遲晏航笑了一聲,“別那麽快誇我, 我還要為你擇佳婿的。”
遲漫一愣。
遲晏航開口:“我們給你安排其他的相親,就王家的公子, 今天你看到了吧?長得還不錯,本科畢業于美國名校,跟你也算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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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才解除婚約,八字還沒一撇呢?”遲漫開口,“怎麽這麽快就要給我安排相親對象,你們是巴不得我嫁出去?”
“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父母。”
遲晏航眉心跳了跳,他忍住不耐:“那你說,你喜歡誰?”
“沒有喜歡的人早早相親不好嗎?”
“女人不必男人,男人三十歲可以稱之為青年,女人只能叫剩女!”
迂腐!
遲晏航繼續開口:“反正你也沒有喜歡的人,就聽我們的話,我們是父母,總不會害你。”
“誰說我沒有喜歡的人?”遲漫猛地開口。
遲晏航與施桃梅一愣。
遲晏航鼻子冷哼一聲,顯然不相信遲漫說的話,“那你說,你喜歡誰?”
遲漫腦子裏高速的運轉。要說得太好訂婚,父母肯定很高興,要讓男的來見面,那要不然,說謊,就說個大的。
就說個不受家族控制的人,而且很有主見,連父母都很難搞定的人。
遲晏航冷冷開口:“看吧,別騙你爸我,我可知道你心裏的鬼主意。”
“日落酒店也不用你提高銷售額了,婚約也解除了,你就安安心心的相親。”
“找一個先談着,兩三年之後結婚。”
忍無可忍之下,遲漫腦筋一轉,開口:“我喜歡齊野。”
遲漫也不知道自己剛剛一着急內心吐出來的就是這名字,後知後覺她都有些詫異,自己在那麽多的擋箭牌當中,居然第一選擇的是齊野。
不過仔細想想齊野是最好的擋箭牌,也是令人信服的心動對象。
外貌家世,學歷談吐,人品素質,哪一項不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而且京市最頂尖的人物,站在金融圈頂端的人。手段狠厲,不墜紅塵,一心開拓無數齊氏疆土的真正掌權人。
齊野要是不想相親,沒人能逼得了他。
看着父母震驚不已的神色,遲漫深深地覺得自己的這理由找的太好了。
遲晏航開口:“遲漫,你居然喜歡他!”
“嗯。”
遲晏航笑出了聲,“難怪在宴會上齊野會幫你。”
遲晏航的神情若有所思,“他喜歡你嗎?”
“不喜歡。”遲漫硬着頭皮,怕父親讓自己回絕了心思,她扯了個謊,“不過也有可能對我有意思。”
說完這一句話,遲漫的眼神往四周瞥,她有些心虛。
然而迎接遲漫的不是和風細雨,而是一聲暴喝。
“你不能喜歡齊野。”
這聲音太過于肯定,語氣隐忍着些許憤怒,遲漫訝異之餘還有一張惘然。
不過她從來都不喜歡被父母束縛在框架裏,當下反駁:“為什麽?”
“不為什麽?”遲晏航怒火平息,開口:“我不想遲家以後改為齊家。”
遲漫的心一冷。
遲晏航開口:“我可以接受贅婿,接受別的男人來跟你一同管理遲氏集團,但是,你不能找一個太有能力的人。”
太有能力的人,是不甘心居于女子之下,也不喜歡贅婿這稱呼。
起碼,遲晏航是這樣認為的。
遲漫的腦海裏迅速閃過了剛剛遲晏航提到的王家那人,那人似乎是捐錢去國外讀大學。
呵。
可是沒能力的男人,她看不上!
-
第二天早上到達日落酒店,已然是九點。
雖然作為酒店的掌管人,但遲漫也秉持着朝九晚五的執着,提前到達了酒店。
日落酒店雖然逐漸冷漠,可也作為老牌酒店,也有一定的客流量。此刻雖然是早上八九點,可是也有了一定的退房人數。
與遲漫來的時間差不多的,是遲梓豪。
那張黑色的車停在木讷口,前來撐傘的人蓋住了男人那清瘦颀長的身軀。
遲梓豪停在了遲漫的面前,“漫漫怎麽來的這麽早??”
遲漫在這一刻覺得惡心。
昨夜宴會上,遲梓豪在背地裏對自己放了冷箭,如今表面上這麽溫和有禮地跟自己說話。
苡橋 他不覺得虛僞嗎?
遲漫面上不動聲色,“我來的早,不應該是正常的嗎?畢竟是酒店的管理人員,朝九晚五不應該正常。”
“說的對!”遲梓豪笑道。
二人之間的彌漫着詭異的氣氛,周圍的人感受到那一股波濤洶湧的戰鬥。
遲梓豪望了一眼遲漫,“那就一起來考察這酒店。”
一個酒店能否興旺,自然有多重因素的影響。其中商品的定價,還有市場營銷,經營戰略都是潛移默化影響大局的因素。
遲漫與遲梓豪前去看了一眼酒店的設施,露天泳池,水質探測确實挺幹淨,再加之環境設施仍舊如之前的那般,沒有多大的改進。
遲漫看了一眼身後跟随的酒店管理人員,問:“之前實際管理的人員是誰?”
“我。”
遲漫望着跟在自己後面的酒店管理人員。人們都說人不可貌相,剛剛這人一直跟在自己的後面,整個人淨說一些假大空的話,而且整個人眼神靡靡。
看着遲漫一直在盯着自己,羅棋升有些惴惴不安地開口:“這是怎麽了嗎?”
“沒有。”遲漫答。
遲梓豪笑了一聲,望着遲漫,“羅管理一直鞠躬盡瘁,父親也是遲氏的骨幹,漫漫可不要懷疑。”
羅棋升聽到這樣一句話,神色頓時有些陰郁,好個遲漫,他盡心盡力地介紹,居然還來懷疑自己。
遲漫沒想到這剛剛靡靡之色的男人,還有這一層關系,而剛剛遲梓豪哪一句話,毫無疑問讓遲漫成為衆矢之的。
等到結束的時候,羅棋升特意地開口:“遲經理,經常來指導我們日落酒店的工作。”過了幾秒,他望向遲漫開口,“遲小姐,也可以常來光顧。”
遲漫倒不會難過。事情未成定局,而且結局也不是所謂的馬屁精拍那麽幾句就可以論斷的。
等到羅棋升離開,遲梓豪走到了她的面前,停留下來了那麽幾秒,望着遲漫,“你知道羅棋升的父親是誰嗎?”
“我知道。”
遲梓豪在這一刻開始審量着遲漫了。在他的記憶中,以為遲漫要來日落酒店不過是大小姐随便來一個公司挂職,只是施桃梅開會的态度,還有上一次自己的警告,遲漫置之不理……
她是真的想來日落酒店,也是真的想成為自己的對手。
遲梓豪望着遲漫,“漫漫,你可曾想過,你不适合掌管酒店。”
這樣肯定的話,就像宣判了她的一生。
遲漫反駁:“你覺得不适合,我就不适合。”她擡起頭頭,望着遲梓豪,“羅棋升,羅宗保的獨子,經父的操作,三年前掌管紅極一時的日落酒店。而其父羅宗保是遲氏當初數一數二的掌權人,是前五的大股東。”
“你是不是覺得,我剛剛得罪了羅棋升,我有些不理智。”遲漫莞爾一笑,臉上帶了幾分雲淡風輕地感覺,“但遲氏集團終究是遲家的,不是羅家的。”
“所有對一切遲氏不好的人或事,不論他姓遲,還是姓羅,我也不管它有多麽的盤根錯節,我都會一一鏟除。”
遲梓豪冷靜地開口:“你真是天真。”
“不,我不是天真。”遲漫強有力地回答,“是你把一切想的太灰暗了。”
她擡頭,目光清澈地倒映出遲梓豪錯愣的神色,“你也姓遲。”
遲漫走了,留下遲梓豪獨自一人站在原地思索。
你也姓遲。
她那一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
遲漫走到地下車庫,她迎面看到了莊心月。
遲漫腳步一頓。她和莊心月天生磁場不符,性格不合,外加上一些原因,可以稱之為死對頭了。
莊心月停在自己的車面前,顯然是等自己許久。
遲漫走到自己的車面前,睨着莊心月開口:“怎麽了?特意等我?”
“對。”
遲漫無視了她,直直地走到駕駛位。
莊心月一把抓住了遲漫的手,遲漫峨眉蹙起,她甩開莊心月的手,語氣泛冷,“我和你很熟嗎?”
手被重重地甩開,莊心月望着遲漫插上了車鑰匙,她忍不住開口:“你就不想知道,齊野過去的事情。”
透過未遮掩的車窗,看着遲漫的動作頓了一下,莊心月開口:“跟我做個交易,我告訴你齊野的一切。”
“你想做什麽?”遲漫撇頭望着莊心月的神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你是八婆嗎?”
“不,你不是對齊野有所不同嗎?我可以把你不知道齊野的秘密告訴你。”莊心月一點都不似在昨晚宴會上的那般光彩照人,相反,今日的她看起來有那麽幾分的憔悴。
遲漫笑了,“你先讓我知道,齊野他并非我心中所想的那樣,讓我對他有點改觀是嗎?”
“那我要告訴你,你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你真不在意?”莊心月臉上精致的容顏也難以遮擋她眸中的晦暗,遲漫不被她說的任何話所困擾,這樣的話更讓莊心月覺得難堪。
“不在意。”遲漫望着莊心月,像是透過她看到了青春時期的自己,道:“原來,以前錯的是我。”
莊心月,不會是齊野所喜歡的存在。
而自己……
遲漫緩緩搖下車窗,她開口:“我相信他說的話,你要做什麽交易,也不應該來找我。”
“畢竟,我不會與虎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