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集神回憶錄

第5章 重回天界

重回天界

“如你們發生不幸，酉池将軍會助你們一臂之力。”雲醋一邊說着，一邊叫人召酉池進殿。

“當朝天子名曰‘酉宗時’，酉将軍便是酉宗時手下名将，年少時戰死沙場，死後飛升成神。”雲醋指向次朝都城。

酉宗時是次朝天子，年少輕狂，揚言五天拿下漠北，派去征戰的精兵良将全都在通往漠北的北獄葬送，大多死于漠北北獄狼族之弓，正是刺殺舞女一箭的配弓。

撩煙挑了下眉，現覺得那狼族一弓一箭的禮物送的倒是真夠真誠的。如若不出意外，那只箭估計是從酉池将身上拔下的。

漠北多次派狼族南下襲擾，中原當時國力衰微，拿他們沒辦法，現盡國力已恢複差不多，次朝天子開始大舉反擊漠北。

“我倒是覺得，次朝當朝天子是位明君，漠北南下襲擾，線下天子也已經派軍隊打擊漠北了。”遣念神對當今中原國君還是頗有期望的。

“草包罷了，”撩煙抱着胳膊十分不屑道，“他連怎樣進漠北都不知，何談打擊？不過是個窩囊廢。”

“撩煙将軍說的不錯。”一個陌生的聲音在神殿內響起，語氣冷淡。

酉池向神帝雲醋拱手行禮。

雲醋朝他點了下頭。

酉将氣度不凡，但面部沒什麽表情，一身黑衣，身着銀盔，發冠也只是十分簡單的銀冠。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冷清。

同為将軍，撩煙就是那種戰停了，沒事幹就喝酒玩樂的人，吊兒郎當的樣子。打架也不手軟，鬥嘴一針見血，無論有意還是無意，往往直戳人痛處。

現下酉将軍還是在神界軍營訓練軍隊，只為保衛神界安寧，從未懈怠過。性格冷清孤僻，不愛說話，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配合。雖同為将軍但職位還是比撩煙低了那麽一點點，香火，威望也遠不及撩煙，只因他不像撩煙那樣鋒芒畢露。

“他的确是個窩囊廢。”酉池面無表情，十分平靜道。

“酉将軍，當年西域送美人于中原，為何漠北北獄狼族之人會射殺送去的西域美人？”

聽聞酉池面向于遣念神，拱手行了個禮。

撩煙嘴角上揚。

遣念神一臉茫然

雲醋咳了一聲，似乎是喝茶嗆到了。

遣念神不過是天界一小神官，酉将乃天界将軍……遣念神明顯的受寵若驚了。

酉池并未察覺到不妥，接着說了下去。

“那西域美人确是漠北北獄人所殺，當時敦煌與苗疆意見不一，一方願意歸屬中原一方卻不願。”

當時，敦煌與苗疆意見不一，敦煌卻堅持暗下送美人入中原。

而恰好那時中原也常向漠北送美人。漠北北獄狼族原以那西域美人是中原送給漠北首領的，于是便殺了。

“……”

“……”

雲醋，遣念神，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突然一陣掌聲響起。

“好，講的好。”撩煙笑着望向遣念神。

遣念神卻皺着眉看向他：“将軍。”

撩煙立刻收了掌聲與笑容。

遣念神突然覺得撩煙真的很像個聽話的孩子。

撩煙也許是站了許久，累了。找了左偏座做坐了下來，翹着二郎腿，手背撐着下巴。

本以為會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大陰謀，或者是北獄殺美人讓苗疆，敦煌起內讧的計策，結果是因為殺錯了人。

後來說的什麽撩煙也沒聽，遣念神卻十分認真。

大概就是：遣念神說酉宗時是可塑之才，酉池罵他窩囊廢之類的話語。

撩煙覺得無趣，攬起遣念神的脖子邊向外走去。

“沒意思，喝酒去。”

遣念神卻立馬抓住撩煙的胳膊：“将軍，我與神帝酉将談論正事，待會兒與你喝酒敘舊可好？”

撩煙并未多想，回了句“哦”，起身要走。

“撩煙将軍留步。”酉池叫住撩煙。

“何事？”撩煙頭也不回。

“漠北北獄附近燕山居民頻頻祈願，想是有妖邪作祟，不知遣念神大人和撩煙将軍是否能夠助我一臂之力，平複那裏的妖祟。”

“我沒空。”撩煙。

“将軍。”遣念神皺着眉看向他。

撩煙嘆了口氣：“好吧。”

“那請将軍先行準備。”酉池道。

“知道了。”

撩煙殿內，

見過了雲醋，撩煙又開始在殿內喝酒。

人界已是十一月份，天界也明顯能感到微微的涼氣。櫻花不知何時落盡了，整個大殿院內空蕩蕩的，沒了唯美的意境。

整個大殿裏裏外外都十分冷清，直到一聲“将軍。”傳入耳中。

“将軍，”遣念神笑盈盈的走過來，“将軍，我來了。”

遣念神未穿戰袍，而是着了一身白衣，十分淡雅，頭發也只是随意綁了一下。與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一樣。

撩煙仰起頭，舉起酒壺，透明的酒流入口中。人界的酒，就是比神界的烈。

長發在風中淩亂，發梢也只是用紅色發帶随意綁了一下。眼角閃閃發光，很明亮的眼睛。

撩煙放下酒壺，癱坐在窗旁座椅上。

遣念神坐在撩煙對面，雙手撐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笑着注視着他。

剛才遣念神沒和撩煙一起去喝酒，本想撩煙可能會生氣，看到他自然而平和的樣子，遣念神徹底放下心來。

也許是人間酒太烈，讓撩煙神志不清了，在遣念神身上，仿佛看到了“少女感”。

笑起來像太陽，冬日裏的太陽。桃花眼很美，很動人。烏黑的發絲被微風吹拂着，緩緩飄在空中。

“念念，”撩煙單手撐着臉頰，“念……幹嘛啊。”

一雙失神的狐貍眼，微微眯着，像是在笑。鼻梁高挺，側臉的線條十分流暢，頭發如春水漣漪般，彎曲的剛剛好。

遣念神的輪廓在撩煙眼裏若隐若現，變成一個個霧樣的大點，視線越來越模糊，黑了。

頭磕在檀木桌子上，“當”的一聲。

遣念神笑了一下：“将軍你酒量不行啊――”

遣念神枕着胳膊，看撩煙。撩煙一動不動，頭發遮住了半張臉。

還是那張精致的臉，睫毛很長，皮膚由白皙到眼角臉頰的紅暈，有時遣念神會覺得他家将軍也很溫柔。

一只骨節分明且紅潤的手，輕輕地撥開撩煙臉頰上的稍微曲卷頭發。

那種感覺，如是微風吹拂發絲一般輕，遣念神的舉動，如同溫柔的風。撩煙露出半張熟睡着的臉。

“将軍，如果有機會，我定要将你帶給我祖宗看……”随後一陣清脆的笑聲。

――――

“真是見鬼了！”早上，撩煙感覺頭昏腦脹，夢見的大部分內容都已經忘了，可還是覺的離譜。

他夢見遣念神在說什麽“祖宗”，然後夢裏的撩煙身處一個嘈雜之地，人聲鼎沸，過往人都穿着奇裝異服，手中拿着不明物體……

旁邊的人都在紛紛議論自己，一口一個“煙煙。”

“我c ！”撩煙現在回想起還會很煩，感覺自己中邪了，夢的都是啥！

剩下的記不太清，不過在夢中撩煙能十分清楚的認識到這是夢，這也是做夢意識最清晰的一次。但還是生氣，自己堂堂神界将軍，讓凡人一口一個“煙煙”的叫，娘來！氣炸。

上古之神還是人的時候，也曾夢見過一個世外桃源，就在天邊。于是他收拾好行囊，帶着幾個助手便前往“世外桃源”，可沒過多久就因走火入魔而死。而如今的神界，便是他夢見的世外桃源的一小部分。

所以……這個夢要告訴我什麽？算了！不想了，萬一再像上古老頭一樣，走火入魔了，才好！

“煙煙？”遣念神還趴在桌子上，下巴抵着桌子，微笑着，靜靜地看着撩煙的一舉一動，包括他罵“我c ”和“見鬼”的時候。

“将軍夢見什麽了？”遣念神笑盈盈地問。

“我……”撩煙對遣念神不好撒謊，又不想完全透露自己的離譜夢，“我夢見你祖宗了。”

“……”

“真的。”

“好吧我信你。”說罷遣念神拿起白色的玉制酒壇喝起酒來。

――――

“将軍同我下界去吧？”

遣念神今一大早就來到撩煙大殿，嚷嚷着要下界玩。

天界的天也才微微亮，赤烏也只有一半升上天，空氣很涼爽，窗外的櫻花樹，還是只剩下烏黑的枝幹。

“不去。”撩煙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

“将軍――”遣念神語氣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央求”。

“好吧。”

遣念神要做一件事，而自己嫌無聊，然後遣念神再叫一聲“将軍”。這便是撩煙最受不了的。

一是因為從來沒有人敢這般對自己說話，二是撩煙先前并沒有什麽熟人，也沒遇見過遣念神這種自來熟。

總結一下就是不适應，也不忍心拒絕遣念神。可當遣念神提出上哪玩的時候，撩煙的嘴總是比腦子快，也很誠實。

這也是因為長期說話随意，不考慮別人感受的，也不過腦子的結果。畢竟他認真起來，無論是在天界也好，人界也罷，都是說一不二的。

“将軍你可知人界的節日？”

“嗯？略有耳聞，只是知道一個清明節罷了。”

“好吧。”遣念神尴尬的撩了下頭發，“這個時辰，人界應該在過清明節了吧。”

不錯，這個時辰，再過一盞茶的功夫也許人界清明節就過去了。

“那我便祝你清明快樂。”

“……”

遣念神十分清楚的明白，撩煙真的是略有耳聞，僅僅是知道有這個節罷了，但是還是笑道：“那便，謝……謝謝将軍了。”

“對了，将軍。”

遣念神也許是想到了什麽，未言先笑，桃花眼眯成了一條縫。

“怎？”

“你酒量不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