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病弱公主是弟弟2
病弱公主是弟弟2
“大部分都可以，但只能吃一點。”柳生姿将人裹得嚴嚴實實，牽着盛澤的手邊走邊說。
“晚上也有表演嗎？”盛澤穿得像個粽子似的，跟着柳生姿踩在冰雪消融的馬路上，不遠處燈火輝煌，傳來氣勢浩大的舞樂聲。
“有燈會，聽說還有舞龍，人會很多，所以我們只能站在遠處看看。”柳生姿叮囑盛澤。
離得越近，就越能感受到祥和喜氣的煙火人間，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于輝煌的長街穿梭行走。
入口處，柳生姿半蹲着，笑眯眯地伸出手，“小少爺，牽緊了，跟丢了我是不會找你的。”
少女五官精致，笑意模糊了她的銳利眉眼。
長街裏傳來陣陣鼓聲，盛澤的心也七上八下地跳動，他年紀尚小，不明白有些感情代表什麽，當時只想這輩子都能和姐姐呆在一起。
猜燈謎，看舞龍，盛澤眼前是一大片的紅燦燦，喧嚣吵鬧。
“只能吃一個。”柳生姿咬一口手裏的糖葫蘆，晶瑩剔透的糖衣包裹着色澤鮮豔的山楂，山楂酸而不澀，糖衣甜而不膩，配得上它的價錢。
盛澤拽緊柳生姿的衣角不說話，眼睛看着其他地方。顧及着他的身體，柳生姿帶着他邊玩邊休息，目前為止，盛澤的狀态還不錯。
“想要嗎？你說你想要，我就給你。”柳生姿将手裏只剩兩顆的糖葫蘆立在他眼前。
糖葫蘆的酸甜味道還在口腔蔓延，盛澤舔舔唇，“想要。”
“給你了，下次想要什麽記得用嘴說出來。”柳生姿捏捏他臉，又嫌棄地松開。
“太瘦了。”
舞獅結束後，工作人員搬了一大盆福果，其實就是印了福字的豆沙包，專門用來祭祀神靈，祭祀後撤下來分發給衆人，吃了福果的人會有神靈庇佑，一生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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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姿将人安置在不遠處，拜托旁邊賣小吃的阿婆看着盛澤，然後擠進湧動的人群裏。
“謝謝阿婆，阿婆要平安健康。”柳生姿甜甜地笑着，将手裏的福果分出一個給賣小吃的阿婆，阿婆感動地不行，硬是兜了兩袋米粿給她們兩。
拜別熱情的阿婆後，柳生姿一手牽着盛澤，一手拿着各種零碎的吃食，盛澤手裏拿着吃了一大半的福果。
“其他的不準吃，福果要吃完。”
柳生姿看着還不到她腰部的盛澤，輕聲笑笑。
“你還真是瘦小，以後怎麽辦呢，小公主。”
“為什麽？”盛澤對她千奇百怪的稱呼已經免疫了。
“大家認為男人高大強健才能更好保護其他人。”柳生姿的語氣忽然變得很生硬，她彎腰替他擦嘴，湊在他耳邊輕聲說，“有人跟着我們，現在偷偷把定位發給趙管家，等下我讓你跑，你就順着這條路跑到人多的地方，不要回頭，別怕，我會在你身後。”
擦幹淨後，柳生姿沒再牽盛澤的手，身後腳步聲越來越明顯，盛澤緊張地擡頭看她一眼，輕輕晃了晃手腕手表。
柳生姿挑眉，安撫地朝他笑笑。
突然，一雙手抱住柳生姿的腰，柳生姿抽出一早準備好的小刀，利落狠辣地劃開男人的手臂，他吃痛地喊叫一聲。
“跑。”柳生姿推了一把盛澤，盛澤頭腦發昏向前一直跑。
一直跑到某個餐館門口，心髒還在劇烈跳動，他回頭看向黑漆漆的道路，柳生姿沒有跟上來。
盛澤呼吸困難，沉重又破碎的身體搖搖欲墜，他咬牙跑到收銀臺，強撐神智向店長解釋，看着店長招呼着其他人出門，在周圍人的驚呼下，他昏了過去。
這場事故導致盛澤在醫院呆了大半個月。
那段時間的記憶，他不是很清晰，只記得不斷地在病房和手術室進進出出，迷迷糊糊醒來後難得一見的盛遠志守在他身邊。
“姐姐呢？”他聲音沙啞。
“別擔心，她沒事，我讓她在家休息。”
這是盛澤有記憶以來，盛遠志第一次對他算得上溫柔安慰的語氣，只是強行拉進的距離，讓盛澤有些無所适從，明明是至親，兩人卻都帶着疏遠。
“都是我的錯，是我想出去玩，是我求着姐姐出去的。”盛澤怕盛遠志遷怒柳生姿，急忙解釋。
“沒怪她，你不是一直是個乖孩子嗎？這次确實惹了好大的麻煩。”盛遠志像是随口一提。
“只要你沒事就好，下次出門記得告訴趙管家，你可不能出事。”
盛遠志伸出手想摸摸盛澤的頭發，卻被他避開了。
“對不起，我以後會聽話。”
“以後還想出去玩嗎？”盛遠志笑眯眯地說。
“不想了。”
“聽話一點，你的身體太差了，爸爸很擔心你。”盛遠志擔憂的目光讓盛澤有些動容，他想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
“喜歡姐姐嗎？”打一棒又給顆甜棗，是盛遠志慣常用的手段。
“喜歡。”提到柳生姿，盛澤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
“我讓姐姐一輩子陪着你，你答應爸爸做個聽話的小孩，好不好？”
盛遠志的目光讓盛澤有些不舒服，他側過臉點頭。
“我會的。”
在那以後，盛澤嚴格地遵守着趙管家的安排，只是他和柳生姿的關系似乎越來越遠，甚至不如盛焱和她親密。
14歲生日那天，盛焱參加完宴會來到別墅，将挑來的禮物遞給盛澤後，擡腿就跑去柳生姿房間了。
盛澤靠門坐在地上，手裏摩挲着柳生姿送他的生日禮物，是她春游時撿回來的石頭，圓潤冰涼，觸感很好。
“盛澤，我們去看日出，你去不去？”盛焱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我們，指盛焱和柳生姿。
盛澤打開房門，柳生姿倚靠着欄杆，不知道在想什麽，聽到聲音，擡眼朝他笑。
“他花1萬塊請我陪他看日出，你要是去，我不要你花錢，怎麽樣？”
“喂，怎麽還搞差別對待啊。”盛焱哀怨道。
“我樂意，你話怎麽那麽多，再多說兩句我就要加錢了。”
看着兩人的互動，盛澤僵硬回答：“我不去。”
“走吧走吧，我說了他不會去的。”盛焱推着柳生姿往前走，還抽空回頭朝盛澤揮手再見。
以前盛焱接近柳生姿的惡作劇只是想讓盛澤生氣，如今，盛焱對柳生姿的親近已經和他沒關系了。
他只是單純地喜歡和柳生姿待在一起。
盛澤撐着門框站了很久，久到趙管家看到燈光走了上來。
“少爺，該休息了。”
“我知道。”盛澤點點頭，他身體好了些，可盛遠志依舊讓趙管家時刻關注着他。
周一早課前，盛焱頂着黑眼圈進了教室，一坐下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你弟弟昨晚幹什麽去了？”同桌常歡伸出手，輕輕戳他的手臂。
“老師來了。”盛澤垂眼看着課本，低聲說。
常歡擡頭，語文老師剛好走進教室，又是無聊的語文課，聽着聽着，她也睡過去了。
14.5歲正是青春萌動的年紀，不少人已經開竅，懂得世界上除了親情，友情外的另一種感情。
比如說盛澤的同桌常歡。
“你喜歡貓？”常歡看着盛澤将貓糧扔在食盒裏，幾只流浪貓圍繞在他身邊。
“嗯。”盛澤輕輕摸着黑色小貓的頭，小貓乖順伸頭，惬意地發出奶聲奶氣的貓叫聲。
“為什麽不帶回家養？你們家會缺錢？”常歡蹲在盛澤旁邊，側頭看他。
“坐這裏吧。”盛澤拿出紙巾墊在花壇邊，他的手指修長白皙，常歡看得入迷。
“家裏不能養，容易生病。”他模棱兩可地說。
常歡彎腰抱起一只貓，“我幫你養怎麽樣，以後你到我家來看它們，或者我租個房，讓你單獨養着？”
“這樣就很好，我要走了。”
再不走，趙管家該等急了。
“盛澤。”常歡叫住他。
“你有喜歡的人嗎？”情窦初開的少女真誠又熱烈，一定要把喜歡表達出來，心裏才暢快。
“喜歡的人？”盛澤陷入沉思。
“對，就是想和她在一起，如果她和其他人在一起，你會覺得嫉妒。”常歡眨眨眼，她的眼睛又圓又大，靈動非常。
盛澤沒聽到常歡最後說的那一句，“沒有的話，我可以追你嗎？”
車窗外，盛澤盯着倒退的景物發呆。
是嫉妒嗎？
嫉妒是因為喜歡嗎？
柳生姿只在周末回家，這代表他一周只能見她一次，何況她周末經常出門，半夜才回。
“這題聽懂了嗎？嗯？你在想什麽？”柳生姿眯眼湊近正在發呆的人，不對勁，很不對勁。
“沒什麽。”碎發下，盛澤的耳尖變得通紅。
“行，我要走了，明天不回來。”柳生姿收拾着書包，頓了頓。
“有想要的東西嗎？我下周可以帶過來。”
“今天有同學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盛澤原本想問柳生姿有沒有喜歡的人，話一出來就變了。
柳生姿回頭看他一眼，他們兩兄弟幾乎繼承了父母外貌上的所有優點，盛焱如驕日般耀眼，盛澤則是完全反向的溫潤憂郁美少年，看似暗淡卻難以忽視。
“你發呆就是因為這個？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柳生姿似乎很感興趣。
鬼迷了心竅，盛澤點點頭，“有。”
“還真有啊。”柳生姿确實有些驚訝，轉念一想，又覺得正常。
“那你可要好好對人家，保持溫柔和真誠才能打動喜歡的人，祝你好運。”
柳生姿收拾好東西，朝他揮揮手。
她一點也不在意。
有什麽東西好像碎掉了，盛澤看着柳生姿龍飛鳳舞般的字跡，她是姐姐，是親人，這樣的回應是正常的。
他在期待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