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病弱公主是弟弟1
病弱公主是弟弟1
柳生姿第一次見到盛澤才10歲。
她生下來就被遺棄了，撿垃圾的老太太在垃圾桶裏翻到她，她命硬又好養活，老太太靠着點收破爛的錢養到6歲。
別家小孩6歲背着書包在上小學，柳生姿拽着比人還高的麻袋到處翻垃圾桶，像只野狗一樣又兇又狠。
老太太覺得這樣不行，顫顫巍巍地将柳生姿送去了附近的福利院。
福利院會送這些小孩去公立學校上課，老太太希望柳生姿以後不要像她一樣撿垃圾。
一身邋裏邋遢還散發着異味的柳生姿帶着滿滿兩兜糖果和餅幹來到了福利院。
她在福利院聽話地過分，因為老太太臨走時叮囑，只要她聽話，老太太每個月就來看她一次。
福利院偶爾會來一些大人，他們像挑揀商品一樣挑選福利院的小孩，被選中的小孩會幸運地再次擁有一個家。
10歲那年，盛遠志一眼相中柳生姿，她身上有股生意人喜歡的傲勁。
柳生姿反倒不願意，福利院的負責人請來老太太勸解她，後來她坐上了盛遠志的車。
盛遠志帶她去了盛家別墅，別墅華麗又空蕩，在年紀尚小的柳生姿眼裏，像是一棟囚禁公主的宮殿。
跟着盛遠志，她在某扇門後看到了那位貌美柔弱的“公主”。
“公主”正躺坐在床上看書，穿着件白色睡衣，漂亮地像個瓷娃娃，他探究地看向盛遠志身後的柳生姿。
柳生姿讨厭過于精美的物品，她惡劣地朝“公主”做了個帶有羞辱意味的鬼臉。
善良單純的“公主”回報給柳生姿一個善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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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澤，這是柳生姿，她以後就是你的姐姐。”盛遠通知完就走了，也沒看到“公主”眼裏的失落。
柳生姿不喜歡盛遠志，在她眼裏，他是童話裏的最令人讨厭最邪惡的壞巫師。
其次令人讨厭的是趙管家，趙管家不茍言笑，言行舉止隐約帶有高人一等的傲氣，除了在盛遠志父子面前畢恭畢敬，對在他眼裏只算得上丫鬟的柳生姿，那是相當不屑一顧。
“少爺，該休息了，我幫您關燈。”趙管家走過來，替盛澤蓋好被子。
城堡裏有“公主”，還有壞巫師的手下，那我是拯救公主的勇士，柳生姿天馬行空地想。
“我可以和姐姐說會兒話嗎？”盛澤小聲問。
“太晚了，明天再說吧。”趙管家直截了當地拒絕。
趙管家帶她去了對面的房間，只需走過U型走廊，房間幹淨整潔，趙管家敷衍地囑咐柳生姿一些注意事項，随後理理衣服下樓。
勇士喜歡刺激的冒險，夜深了，柳生姿偷偷打開房門，來到盛澤房間，她打算完成“公主”的心願。
柳生姿走到床邊，“公主”被埋在被子裏，她輕輕掀開一個口子，原先趙管家拉上的窗簾被扯開了，月光透過窗戶，柳生姿看到“公主”緊緊閉着眼，蜷縮着瘦小的身體。
“喂，我不是鬼，也不是怪物。”柳生姿對膽小的“公主”表示體諒，開口解釋。
“公主”小心睜開眼，他試探地說：“姐姐？”
柳生姿點點頭，盛澤從被子裏爬出來，坐在床沿，他似乎很開心。
盛澤身體不好，大部分時候都呆在房間裏，少部分時候盛焱會過來，待不了好久就鬧着要離開。
他的世界常年一片空白，對突然闖進來的姐姐好奇又期待。
“你怕鬼嗎？”柳生姿也學着他坐在床沿。
盛澤搖搖頭，他不知道鬼是什麽。
“那你怕怪獸嗎？”
盛澤點點頭，盛焱告訴他怪獸會從黑暗的地方跑出來吃掉小孩，他怕黑，可趙管家總會強硬地幫他關燈。
柳生姿得意地笑起來，真是膽小鬼，于是她給盛澤講起了自己勇殺怪獸的故事，當然這都是她幻想的。
講完後，盛澤崇拜地問她：“那你可以保護我嗎？”
“那當然，勇士會保護每一個小孩，好了，我要睡覺去了。”
柳生姿打了個哈欠，看着盛澤躺回床上，像趙管家一樣幫他整理好被子。
“姐姐，晚安。”盛澤躺在被子裏，乖乖地說。
柳生姿擺擺手，回了自己房間。
盛澤已經到了上小學的年紀，盛遠志請了家庭老師專門教他，連帶着正要上四年級的柳生姿一起。
秋老師是個溫柔的女人，教學耐心又細致，兩人在她身上感受到書本上描寫的似水般的母愛。
于是在那棟華麗空曠的宮殿裏，公主、勇士和她們的母親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除了讨人厭的巫師手下趙管家，他對童真童趣持鄙夷态度，小孩的歡聲笑語讓他厭煩，尤其在他眼裏是低等人的柳生姿。
柳生姿總是頗有反抗精神的，時常帶着盛澤将趙管家氣得要死，靠着盛澤小少爺的面子，柳生姿明面上避開趙管家的打擊報複，背地裏卻難以逃開他的毒手。
不過無非是些皮外傷，柳生姿屢教不改且睚眦必報，在她上初中後，兩人勢如水火的局面因為柳生姿單方面的退場才消失。
那段時間，最開心的莫過于盛澤，他年紀小又聽話乖巧，秋老師和姐姐總依着他做那些趙管家不讓他做的事，而柳生姿總有各種辦法實現他的願望。
只是8歲過後，盛澤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就變少了，柳生姿不再說那些奇奇怪怪的冒險故事，勇士成為了心思深重的少女。
“少爺，怎麽躲這兒去了。”柳生姿在花園荒廢角落找到了盛澤，她剛回家就被趙管家指揮着去找他的小少爺。
盛澤身上髒兮兮，手裏抱只黑色小貓，兩雙眼睛都在可憐巴巴地看着柳生姿。
“姐姐，我可以養它嗎？”盛澤輕輕撫摸着小貓的頭。
“出來吧，趙管家不會同意的。”柳生姿伸出手。
盛澤擦幹淨小貓遞給她，牽着她的手走出荒廢的葡萄藤架，沒再看小貓一眼。
懂事的小孩從不表達自己想要什麽，周圍的人也習慣性忽視他們的感受，于是形成病态的不在乎，畢竟沒有期待就不會失望。
“非得養嗎？”柳生姿蹲下來平視他。
盛澤搖搖頭。
“養可以，只能養在外面，得空我再偷偷帶給你看看它，這樣行不行？”
柳生姿總會實現他的各種心願。
“行。”盛澤嘴角上揚。
看着小少爺總算是開心起來，柳生姿颠了颠懷裏的小奶貓，你這小家夥，命是真好啊。
柳生姿把盛澤送到趙管家面前，再偷偷将藏在牆角的小貓帶走了。
晚上回到家，她照例在臨睡前跑去盛澤房間。
“放在一個老奶奶家，放心，她會好好對待那個貓。”
“它叫姿姿。”盛澤重申一遍，她們兩在取名上有分歧，最後柳生姿妥協了。
“好吧好吧，我走了。”
盛澤體弱多病，他的世界有太多太多不能，他需要乖巧懂事，不然會給大家帶來很多麻煩，只有柳生姿不需要他懂事。
每年盛澤生日，盛家都會舉行隆重的生日宴會，只不過主人公是健康的盛焱，宴會結束後，盛焱會挑選一些別人送的禮物，再送給他的哥哥。
“你喜歡嗎？”盛焱興致勃勃地拆開禮物包裝，一一遞給他看。
“喜歡。”盛澤點點頭。
“那就行，姐姐呢？”盛焱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對柳生姿産生了很大興趣。
盛澤捏緊手上的玩具，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我出去看看。”
盛澤扔下手裏的玩具，慢吞吞起身跟在他身後。
柳生姿打開門，盛焱站在門口乖巧地喊她：“姐姐”
盛澤和盛焱長得很像，只不過盛澤稍微瘦弱點，盛焱最喜歡在陌生人面前玩假裝盛澤的把戲，她第一次見盛焱也沒立馬分辨出來。
柳生姿對盛焱十分警惕，因為盛澤相當關注她對盛焱的态度，他唯一一次對柳生姿發脾氣就是因為她将盛焱認成了自己。
盛澤發起脾氣來也是溫和的，低垂着眼眸靜靜地幹自己的事，看上去和平常沒什麽不一樣，可就是透露着陰森的詭異感。
“幹嘛？”柳生姿掩住半邊門，眯眼問道。
盛焱撇了旁邊一眼，然後迅速上前抱住她，留下一句話，飛快逃走了。
“晚安，姐姐。”
真是讨人厭的小鬼，柳生姿走出房間，果不其然，盛澤靜靜地站在走廊上。
“走吧，我送你回房間。”柳生姿牽住他的手。
地毯上擺放着淩亂的禮物，柳生姿送給他的生日禮物被盛澤專門放在櫃子裏。
盛澤不明白，他真正擁有的禮物那麽少，為什麽盛焱還要來争一份？
“姐姐，你也會給盛焱準備生日禮物嗎？”盛澤躺在床上問她。
“不會，他又不是我弟弟。”
盛澤笑了，這是他的姐姐，不是盛焱的。
“你今天生日，有什麽願望嗎？”柳生姿問道。
“我想和你一起去外邊玩一次。”
這個願望算不上容易，盛澤身體不好，趙管家是不會讓他随便出門的，柳生姿猶豫了一會兒。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柳生姿最後還是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