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時近中秋,月色清朗,便是屋中燈火通明,也奪不過那抹明亮的月光。
可方應看見楚妍突然轉醒,又是一下打在他身上,只覺得她比月光還要動人幾分。
“夫人?”他本是側身坐在床前,如今轉了轉身體,與楚妍面對面起來,“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楚妍咳了一聲,撐着身體從床上坐起來,只覺得握東西的手硌得慌,低頭一看,竟然是那新婚之前收到的白玉雕,當下把後面的話全忘了,只尖叫道:“方應看!”
她急忙把那東西扔出去,“誰會在病人手邊放這種東西啊!”
方應看見楚妍此時竟是能言能語,雙手一伸,徑直将她摟進自己懷裏,“本侯覺得你會喜歡,便放了。”
他早就想着,等楚妍醒了,一定要先把人吃個幹淨,以平複自己這幾天的心境。
“我怎麽可能......”
方應看抱着她的手緊了緊,打斷了她的話,湊到她耳邊,聲音低沉又蠱惑,眼睛裏是炙熱和堅定,“嗯?不喜歡?”
楚妍的氣勢竟然一下就被他壓下去了,她擡手微微推了推他,“先放開我,我要喝水。”
方應看笑着将她松開,随手将一邊的茶盞拿在手裏,卻不遞給楚妍,只是自己先喝了一口,又用另一手扣住楚妍的頭,嘴對嘴的喂了進去。
“唔......”楚妍悶哼一聲,又因為的确渴了,只能順着他。
那杯水喂了一口又一口,方應看沉浸在楚妍康複的歡喜裏,楚妍亦是喜歡他這幾日對自己的溫柔體貼,待到水杯空了,兩人身上的衣飾也跟着空了。月色之下,只能看到錦被裏有人滾成一團。
“原來夫人叫起來的聲音竟是這般動人,當真是讓本侯心癢。”
“你摸摸,它是不是又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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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應看!”
“夫人別急,這夜還長呢。”
待到第二日,楚妍才算真的‘病愈下床’。
方應看同她一起吃早飯,細細過問她的身體,又說等下再請太醫來看看。
楚妍盯着他好看的臉,心中猶豫,半晌才問:“方侯爺,你怎麽不問我雲中鶴是怎麽死的?”
方應看卻是先給她遞了杯清茶,才慢悠悠說道:“要麽喊我侯爺,要麽喊我夫君,再不行和昨夜一樣喊我名字,你是我夫人,怎麽能和外人一樣叫我方侯爺?”
他見楚妍還想說什麽,伸手示意她先等下,“你是我方應看的夫人,有能力自保本侯很高興,不管你殺了什麽人,用了什麽手段,只當是本侯做下的債就是了。”
楚妍本來以為方應看會對她刨根問底,心裏已經琢磨好一套說辭,不想他卻全然不在意這些。
她心裏微微一暖,嘴上卻說道:“那豈不是?白白幫你揚名了?”
方應看冷不防她居然這麽說,聞言哈哈一笑,“憑本侯如今的威名,夫人是打算殺了哪個武林巨鱷,好讓我再上層樓?”
此話雖然有些托大,但也的确是事實。如今武林分成三大流派,一派是大能隐居及其弟子追随,這些人當年名聲顯赫,現在卻避世不出;一派是正道傳統,以六大門派為首,諸如武當少林,因為一些魔教也自稱流傳千百年,所以幹脆并在一起提;一派是新興勢力,比如他,比如六扇門,比如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
這三大流派平日裏各有各的營生辦法,輕易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倒能說得上一句相安無事。
他方應看便是新興勢力中的佼佼者,不管是身份還是手段,其他兩個流派裏,也沒幾個能與他并肩的。
所以楚妍要想替他‘揚名’怕不是要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業績’才行。
楚妍心想你要再天天調戲我,我先把你割了,讓自己揚名。
只是最近她對方應看的各種手段頗為受用,一時之間,竟覺得若是割了也可惜。
又說楚妍病愈,神通侯府裏全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又因快到中秋節,方應看便拉着楚妍,說要一起準備給方巨俠和夏晚衣的節禮。
“這是往年的單子,”方應看将一本冊子遞到楚妍手裏,“只是如今他們多了個兒媳,總要改改才行。”
楚妍接過來看了一眼,“那便加套紅寶石頭面,再加對翡翠镯子。若是以後去拜見二老,母親那邊也該有套能撐場面的飾品才行。”
“她可不講究這些。”
楚妍當年在白雲城裏什麽陰謀詭計沒見過,當下笑道:“那是以前沒有女人在她面前穿的富麗堂皇又耀武揚威,若是我打扮的花枝招展同侯爺一起出現,這上了年紀的女人,可是很難容得下正值花期的小嬌娘呢。”
對于一個不聲不響背着相公把自己嫁給她兒子的女人,楚妍很難有什麽好感,只是連日相處下來,她覺得方應看對這位義母也稱不上什麽真心實意,甚至楚妍有時候都覺得方應看這人沒有真心,與誰都是虛情假意。
“你這是在挑撥本侯和義母的關系?”
楚妍這般語氣,就知道自己沒錯,“哪敢,畢竟我現在孤身一人,全靠侯爺憐惜,自然不能有讓侯爺難做的可能,這般行事,未雨綢缪而已。”
方應看早就知道楚妍是個聰明人,只是如今見她巧舌如簧,只覺得也太過聰明了些。
不過這樣很好,他就喜歡聰明的。
“那便依你。”
“再加兩匹秋冬能用的緞子,也別總送些暮氣沉沉的顏色,挑些輕淡雅致的。”
楚妍三下五除二在空白紙上列了個新單子,正想遞給方應看,又收回手去,“府裏的庫房都有些什麽東西?你帶我去看看?”
方應看瞧她那樣子,“身體才剛好就想着管家?夫人未免過于勤快,你之前不是說,實力不過略微恢複了三成,還要繼續練功才行。”
楚妍終于有機會把自己憋了很久的話說出口,“還不是見侯爺荷包裏最小的錢都是金葉子!我怕我還沒好全呢就要跟你喝西北風了!”
“哈哈!”楚妍此刻嗔怪的樣子過于可愛,哪怕被她數落了,方應看也是心情大好,他拉着楚妍的手,徑直往府中倉庫的位置走去,“那本侯可要讓夫人好好安心才行。”
神通侯府一共有三個倉庫,大倉庫靠近後廚,常年放着米面木炭之類的日用,小倉庫在前院角落的位置,存着各種貴重物品,四面圍牆不見亮光,只是倉庫內挂着幾顆夜明珠,常年亮如白晝。
還有密室倉庫,只有方應看一人能夠進出,誰也不知道裏面放着什麽。
推開小倉門走進去的一瞬間,饒是楚妍生的富貴,也被那金燦燦的光也晃到了。
“方應看,你......”楚妍一時失語,“你這是......洗劫國庫了?”
方應看聽她這麽說,擡手在她腰上擰了一下,只擰的楚妍身體一軟,朝他靠過來。
“本侯辛辛苦苦打下的家業,怎麽被你說的這般不堪?”
楚妍任由他抱着,只覺得方應看此時和財神爺也差不多了。
“往日我聽過說‘財帛動人心’這話,今日才算真真切切體驗了一把。”
楚妍擡手按在自己心房的位置,感覺它跳的都比平日快些。
“夫人這麽說,可是除了饞本侯身子之外,又饞上了本侯的金子?”
楚妍微微仰頭,“夫君,你看那一錠錠金元寶,像不像一只只大螃蟹?”
幾日前侯府廚房裏就有新鮮的螃蟹送來,只是那時候她還在喝藥,方應看怕沖了藥性,吩咐過一口都不能給她吃。
方應看故意板着臉,“本侯覺得不像。”
楚妍擡手勾住他的脖子,略略往下帶了帶,一口朝他親上去,“現在呢?”
方應看低頭将便宜占了個夠,卻還是道:“本侯像是色令智昏的人?”
“可我明明聽見,侯爺在心裏說想吃了。”
“那可要先問清楚,本侯想吃的是什麽。”
楚妍哼哼唧唧道:“我。”
方應看笑道:“那一次換一只螃蟹,夫人吃不吃?”
“吃......”
楚妍本就長居南海,各色海鮮從小吃到大,便是有時候去了內陸,也覺得海鮮比豬牛羊之類的食材好吃的多。只是汴京城離海千裏之遙,便是在侯府裏,平日最多也就只能吃到口河鮮。如今好不容易遇到螃蟹肥美的季節,怎麽能錯過?
方應看對這筆劃算的買賣落實的極快,當下就帶着楚妍離開倉庫,親自去廚房讓人挑了幾只肥美的螃蟹,不拘是蒸了醉了炒了,反正晚飯的時候一定要出現在餐桌上。
因月色正好,又有涼風習習,晚飯便沒擺在屋裏,而是在觀景亭臺內。
除了整只的螃蟹,又配了諸如蟹黃面之類的菜,還燙了一壺菊花酒。
楚妍讓侍奉的人都退了,親手斟了兩杯酒,“我平日練劍,不怎麽喝酒,但這段時間承蒙夫君處處維護,便先幹為敬。”
方應看舉杯與她一同飲了,又擡手将兩人的酒杯滿上,“夫人酒量如何?”
“也算海量,且我酒品甚好,怕是要讓侯爺失望了。”
“無妨,”方應看再飲一杯,“那便讓本侯給夫人表演一下我酒後把持不住的樣子就是。”
楚妍當即奪過酒壺,對着壺嘴,一口氣全喝了。
這種事情才不要啊!